九点钟了。
岳亚薇拿出手机,给萧延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紧接着从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喂?”
“你现在在哪儿?”
岳亚薇语气中已经隐隐压不住怒火,“我分明有提醒过你,今天要一起回海城的!”
“我现在在医院。”
闻言,岳亚薇一怔,“医院?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
没等他回答,岳亚薇已经起身往外走去,“你在哪个医院?初心医院吗?”
“嗯。”
萧延刚应了一声,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他有些莫名地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呃……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生气了?
“萧少。”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
萧延马上压下心里的疑问,转过身去,“主任,她怎么样了?”
“任小姐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额头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萧少请放心。”
萧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
岳亚薇匆匆赶至医院,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跟从里面出来的萧延碰了个正着。
她脚步一顿,清潋的眸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怎么样,你的身体没事吧?”
萧延本想跟她实话实说,可对上她清凌凌的双眸,到嘴边
的话莫名一转,“就是胃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抱歉,耽误了去海城的时间,让你久等了。”
岳亚薇摇了摇头,“你的身体要紧。你要是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回海城就可以了,原因我会跟我爸爸妈妈解释清楚。”
“不必,我没事了。”萧延否定了她的提议,他很清楚在归宁的日子里,只有女儿一个人回娘家代表着什么。
他虽然跟她只是商业联姻,但是并不讨厌她这个人,不至于让她在娘家人面前堕了面子。
见她这么说,岳亚薇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上车后,她给陈助理重新订了两张机票,起飞时间定在十点半。
“到机场大概还有四十分钟,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吧。”岳亚薇淡淡地说了一声,就拿出平板电脑,低头处理公务。
“好。”萧延干咳一声。
虽然自己玩牌玩了一个通宵,但他清楚她让他休息的原因,是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虽然觉得没有事事都要对她如实交代的必要,但是他还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心虚。
不过总共没睡两个小时,他的确是困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没多久,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岳亚薇处理完公事,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披在身上的外套大半都掉在地上,伸手往上掖了掖,把他脖子以下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随后拿出手机,点进微博看了一眼。
魏玦耍大牌的事,张捷已经做出相应的处理,用工作室的号发了几张魏玦半死不活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照片,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并郑重向剧组和大众做出道歉。
评论下面全是粉丝的控评,一溜的“我哥受苦了”、“心疼哥哥”……
虽然黑粉依旧不满,各种找角度指责谩骂,但是至少平息了大众的怒火,此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
几个小时后。
岳亚薇和萧延两人分别拎着她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出现在岳家别墅。
“亚薇回来啦?”
母亲王芝苹开心地迎上来,先是亲昵地握了握岳亚薇的手腕,再满脸笑容地看向萧延,“阿延今天工作不忙吗,还要你特地跑这一趟。”
萧延唇角微扬,淡笑着道:“这几天爷爷给我放了婚假,说是让我在家跟亚薇好好培养感情,不用我去公司给他添乱呢。”
闻言,岳亚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萧延脸皮厚,被她这样深意地盯着看,也丝毫面不
改色。
倒是王芝苹眼底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萧老的身体还硬朗吧?”
“嗯,老爷子硬朗着呢,一天天杵着根拐杖到处溜达,出去说他八十多了都没人信的。”
王芝苹被他的幽默逗得“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把他们手上的大包小包接过来,“你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快随我进来吧。”
到了大厅,岳家人都已经到齐了。
除了一家之主岳知铭不说,还有岳亚薇同父异母的大哥岳意庭,大嫂江芮,同父同母的妹妹岳意薇。
看到他们过来,岳知铭放下手里的报纸,对他们淡淡地道:“到了。”
婚礼上萧延疏远的态度,他至今记得很清楚。
他作为岳氏集团的开创人,岳家的一家之主,有着自己的骄傲,断不能跑去给自己的女婿热脸贴冷屁股。
倒是岳家大嫂江芮笑眯眯地开口:“不是说一点前就会到的吗,怎么这都两点了才来?我们可都是为了等你们,午饭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王芝苹皱了皱眉,不是很高兴地睨了她一眼,“在这种大家高高兴兴的日子里,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江芮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了。
“知铭,你带阿延他们去餐厅吧,我去厨房跟他们
说一声,让他们上菜,大家准备吃饭了。”
“嗯。”岳知铭起身,回头淡淡地看了萧延一眼,“萧少,过来吃饭吧。”
萧延摸了摸鼻子。
那天在婚礼上,他的确有些意气用事,其实第二天他就后悔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隔阂已经造成,岳知铭现在对他态度冷淡也很正常。
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吃完午饭,又在客厅坐了会儿,客套了几句,岳知铭就出去溜达散步了。
岳家大哥岳意庭从一开始就兴致缺缺,陪他们吃个午饭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耐心,饭一吃完就马上出门去了公司。
江芮端着泡好的茶上来,在岳亚薇和萧延面前都放了一杯。
岳亚薇随手端起来浅尝了一口,当下将茶杯搁回桌上,脸色有点难看,“我们家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吗,拿这种劣质的茶叶出来待客?”
“哎呀,二妹你好端端的生什么气?这茶叶都是给人喝的,哪里真就分什么好坏了?”
江芮唇角一勾,阴阳怪气地道:“咱们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的公司硬是让你掏走了一半,收益大不如前了,我不精打细算一些,家里以后说不定就真的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