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拿着带着麻药的针筒朝方缇这边走来。
他按住她的手腕,正要找准静脉血管注射进去——
“砰!”
方缇突然睁开眼眸,在矮个子反应过来之前,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矮个子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倒在地上吐出来一口鲜血,就昏迷了过去。
见此突变,高个子脸色一变,没有任何迟疑,持着手术刀对准她心脏的位置刺去。
博士可是交代过了,一旦手术期间发生任何意外,不必再留着她的性命!
然而下一秒,方缇低吼一声,生生扯断了铐住自己双手的铁链,然后在手术刀扎过来之前一个翻滚,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
但是因为麻醉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她现在四肢还微微发软,动作也没有以往的灵敏,所以心脏虽然躲过了一劫,在躲避的时候,腹部却还是不慎被剌了一道口子。
殷红的血液顿时如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了出来。
方缇一只手捂住伤口,在高个子的手术刀再一次刺上来之前,抬起腿,一脚踢在他的手肘上。
哪怕是麻醉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但是她能生生扯断铁链,力气就小不到哪里去,因此只一脚,就足够让高个子痛得抓不住手术刀,“啪”地掉在了地上。
趁着他吃痛,方缇乘胜追击,一掌把他劈晕了过去。
搞定
手术室里面的两人,方缇垂眸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血流得太狠了,一直“啪嗒啪嗒”地往下滴落,只不过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脸色惨白得吓人。
她回头,在一旁的器械台上找到了一些棉球,估计是他们也担心在剥皮的时候,她因为流血过多一下子就嗝屁了,所以还是特地带了一些棉球过来止血。
方缇抓起一大把棉球,用力按在自己的伤口处。
剧烈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抽气,但是她没有耽误,拿起一条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
随后捡起地上的手术刀,走到门口处,贴着门透过玻璃门往外窥探外面的动静。
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她抓来,她不相信白琮宜会这么放心,就把她交给两个身手一般的男人。
外边一定还有帮手。
刚才他们打斗的动静并不小,应该已经惊动了他们。
现在要逃,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走廊处就传来了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
方缇往后侧了侧身,躲到门的后边。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生什么……事?”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方缇果决的一刀打断了。
“砰——”男子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瞪大的双眼还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紧随在后面的几
名男子发现了方缇的存在,在呆愣了两秒过后,不约而同地掏出匕首,朝她扑了上来。
方缇虽然力气大,但终究不是正经的练家子,尤其是在闪避攻击方面,完全没有练家子灵活。虽然她在攻击对方的时候可以一招毙命,但对方人太多了,在互殴的过程中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刺了好几刀。
所幸,都被她避开了致命的部位。
等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搞定,方缇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血人一般。
她没有再多待,更没有处理伤口,因为她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她现在几乎已经力竭,所有的伤口都在“噗呲噗呲”地往外冒血,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她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而亡了。
方缇握紧手中的手术刀,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这里好像是一座废弃的学校,而且位置还是很偏僻荒凉的那种,举目望过去,连半点灯光都看不见。
清冷的月光洒在走廊上,萧瑟而冰冷。
在她走过的身后,不知不觉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鲜红血带。
方缇感觉自己的脑子昏沉沉的,很想就这么躺在地上睡过去。
不,她不能倒下去。
一旦倒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一
步一步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马上走到拐角处,突然一根棍子从黑暗处伸出来,对着她的脑袋重重地敲了下来。
幸好方缇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在被打到之前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并用尽力气对着他的腹部重重踹了一脚,直接将整个人从楼梯上踹得滚了下去。
男子的脑袋砸在墙壁上,“噗呲”地冒出一坨血花,瘫在地上没了气息。
而方缇一直强撑着的力气,也在这一刻终于被消耗殆尽。
她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无力地倒了下去。
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慌乱紧张地从楼梯下方冲了上来……方缇放心地昏了过去。
“缇缇!”宴知淮脸色煞白,颤抖地将全身都是血的女人紧紧抱入怀中。
“三哥,三嫂的情况有点严重,需要赶紧送去医院。”
看到方缇的模样,一同赶过来的顾沉脸色凝重,提醒道:“带她上车,我在车上先为她止一下血。”
宴知淮也知道此刻容不得他难过,将方缇打横抱起,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楼下,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几名手下,阴森森地道:“这里交给你们处理,记住,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
宴知淮不再浪费时间,带方缇快步上了车。
顾沉忙打开医药箱,开始为她止血。
但是一
番操作之后,他迟疑地停住了手下的动作。
宴知淮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脏猛地一提,“怎么了?”
“外面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但是三嫂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顾沉脸色沉重。
“什么意思?”
“她的内脏似乎也出血了,而且……感觉她的凝血功能也出现了障碍。”
宴知淮心猛地一沉。
之前因为她脑子出现混乱,搞得所有人手忙脚乱,以至于他也忽视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终于想起来,在他们最后一天离开那座小岛时,她突然不断地流鼻血,还跟白琮宜说,说她体内的凝血因子就像遭到了严重的摧毁,一旦流血,就完全止不住……
见宴知淮脸色难看,顾沉扯了扯嘴角,安慰道:“也许是我看错了,我们先把她送去医院吧,有仪器才能更好的查清楚。”
宴知淮抿紧薄唇,回头看了一眼外面不断后退的街景,这里是郊区,从这里去最近的一家医院至少也要半个小时。
他用手擦了擦方缇脸上的血迹,敛下眸底的沉痛,拿出手机给简蜜打了电话,“简小姐。”
通知简蜜以后,他又给欧易衡打了电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是注射了从欧易衡体内提取出来的成分才变成这样的,说不定她的“解药”,也是在欧易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