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裕没回学校,而是打车回到钱国栋、刘梅梅的家。
这是一个老小区,听说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拆迁,前段时间刘梅梅不停地唠叨老房子按人头赔三套新房子,其中两套房产证上写他的名字,最近两天不见刘梅梅唠叨房子的事,大概钱国栋、刘梅梅在这个时间段知道事情真相。
他在楼下站了很久,兀一仍旧没有出现,此时已经是凌晨,钱谨裕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家睡觉。
他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被开大门锁声惊醒,客厅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他断断续续听到钱国栋、刘梅梅谈话的声音,大概凌晨两点,房间里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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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阳直射屋内,钱谨裕拉开窗帘盘腿坐在床上发短信。
【我们这个小团体里有许多人大三下学期进入自家公司实习,公司普通职工知道你们的身份,肯定关注你们的某博喽,你们发某博,他们第一时间,他们绝对信任你们推荐的东西必是正品,这群人是潜在客户,把这些人吸引到直播间,为封一造势,你觉得怎么样?】
隔了一分钟,钱谨裕又发送一条消息:【我就怕到时候封一直播间销售量不行,被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嘲笑,我出的主意不仅没让封一振作起来,反而让他一蹶不振,心里总是不踏实。】
时炤:【我、宋飒、博林随随便便在某博上发一条消息,识趣的职工转发一条,那天直播间人数绝对不会少,就算百分之一的潜在客户转化成有效客户,封一直播间的销售量绝对不低。】
钱谨裕:【我就是一个穷鬼,就不跟你们掺和为封一造势,当军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时炤:【行,我和宋飒、博林提这件事。】
钱谨裕赤脚下床,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纯白色印花卫衣,一条浅色系休闲裤。他刚换好衣服,就听到嘀嘀声,他拿起手机打开某博,一张朝气蓬勃且笑容灿烂的照片映入眼中,时炤拦着骆封一的肩膀,初日当二人的背景,并且配有一段直播卖好货,卖物美价廉正品的文字,并且艾特两个和时家关系深厚的奢侈品官方某博,很快奢侈品官方转发并且评论这条消息。
奢侈品官方还艾特某博抽奖平台,要从转发、评价的人里抽三名幸运儿送随机一份正品。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没见宋飒、博林现身评论,也没看到二人在某博上发表为骆封一造势的消息。钱谨裕嘴角上扬,手机被他揣进衣兜里,他离开卧室到卫生间洗漱。
正在吃早饭的钱国栋、刘梅梅愣了一下,两人僵硬地扭动脖子,盯着钱谨裕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刘梅梅推了推丈夫,下巴指着主卧,钱国栋放下筷子到卧室拿三份文件,重新回到餐桌上,他抽出文件放在一旁,淡定自如吃饭。刘梅梅边嚼包子边盯着卫生间的门,钱国栋咳了一声,她有些慌张地收回视线。
“我们毕竟养了二十一年,真的要这样做吗?”刘梅梅低头喝粥,眼睛一直乱瞄。
“宋智钧在今早背着宋飒联系律师,再过两天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两家孩子就要回归本位,我们能给的起宋飒想要的生活吗?”钱国栋看出妻子犹豫,边注意卫生间里的动静,边压低声音说,“宋飒保证过,只是让谨裕不良于行,或者成为植物人,宋家那么有钱,就算谨裕变成植物人,也会把谨裕救醒,反正日后宋飒不会缺谨裕钱花,还会一直养着谨裕。”
刘梅梅轻轻地点头,亲子鉴定还没有出来,按理说他们也不知道宋飒是不是他们的孩子,直到宋飒找到他们,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宋智钧见过谨裕一面,就那么肯定宋飒不是他们的孩子,宋飒的五官和弟弟太像,只有一双眼睛复制丈夫,而谨裕的五官像极了宋智钧的父亲。
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两个孩子报错了。
一张撕成碎片的鉴定书被他冲进下水道里,钱谨裕把另一张鉴定书折几下,揣进衣兜里。他照着镜子捋了捋头发,眼睑下合轻声笑了笑,转身打开门来到客厅。
眼前少年唇红齿白,墨瞳深邃的像那夜空中揉碎的繁星,那般让人移不开眼神。刘梅梅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到书架上,里面摆放大大小小奖状、奖杯,以前她引以为傲,如今她极不想少年这般优秀,如果少年平庸一些,那该多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爸妈说一声?”刘梅梅起身给钱谨裕盛一碗粥,听到谨裕说昨晚回来的,她心脏抖了一下,滚烫的粥撒在手上,她都没有感觉,猛地抬头看向谨裕的眼睛,没从谨裕眼睛里看出异样,她把碗放到对面,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背,“快走下来吃饭,愣着干嘛。”
钱谨裕和往常一样坐下来吃饭,瞟了一眼桌角的文件,眼睛很快转向别处。钱国栋眼睛一暗,慌忙咽下包子,把文件和笔放在钱谨裕手边,说:“诶,你在学校不知道,你萧萧姨查出恶性肿瘤,光手术费就能让她倾家荡产,现在和儿女们闹着不治疗,躺在家里等死。我和你妈寻思买三份重大疾病保险,假如我们家任何一个人患上特别严重的病,也多一条退路。”
“我和你爸已经签好字,你赶紧签字,保险经理说今天就能办完,我和你爸也不用天天心惊胆战。”刘梅梅拔掉笔帽,把笔塞到钱谨裕手中。
钱谨裕一边喝粥一边翻看文件,的确是重大疾病保险相关内容,但是签名页却是空白。他合上文件,指尖在桌子上扣三下。
谨裕低头喝粥,夫妻俩看不清谨裕的神色,他俩互看一眼。钱国栋被妻子推了一下,他连忙翻开另两份文件,空白页落上他和妻子的签名:“我和你妈办理这份保险办的急,保险经理想让我们签名,今天把空白页的内容打印上去。”
鉴定书被钱谨裕放在桌子上,他弯腰给自己添了一碗粥。
钱国栋狐疑地拿起鉴定书,他边盯着钱谨裕边打开鉴定书,眼睛往上瞥了一眼,瞳孔忽然放大,身体前倾,手肘打翻桌子上的粥。
比较稀的粥流向钱谨裕所在的方向,眼看着粥流到文件上,刘梅梅火速站起来拿起文件,声音有点冲:“你干什么。”
她见丈夫双手颤抖,不可置信盯着谨裕,刘梅梅嘟嘟囔囔说:“难道谨裕检查出来得绝症了?”这一刻,她倒是希望如此,这样所有人都好,当她夺过鉴定书,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双目凌厉,声音尖锐到刺耳,“难怪你对我和你爸不冷不热,嫌弃我们穷,和我们脱离关系,和你有钱的亲生父母相认是不是?”
“你们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钱谨裕身体一怔,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特别大。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刘梅梅眼睛躲闪,又理直气壮瞪着钱谨裕,“你不是我们的孩子吗?这个报告哪里来的?妈妈被鉴定书上的内容吓得胡言乱语。”
钱谨裕眼睛中的亮光瞬间熄灭,失落地垂下脑袋:“可是你明明让我找有钱的父母,说明你们知道我父母是谁。”
钱国栋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刘梅梅缩了缩脖子,也不能怪她有这个反应。
“不行,你们一定知道事情真相,我要报警,我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不要我。”钱谨裕慌张地掏出手机,刚按下11,手机凭空消失,他抬起头,正巧对上一脸纠结的钱国栋。
“诶,”钱国栋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自暴自弃说,“你妈妈前面生下三个孩子,全是兔唇,是怪物,我和你妈妈把孩子放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希望有钱的好心人收养先天残疾的孩子。”
刘梅梅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丈夫为什么编谎话欺骗谨裕,她把脸部表情调整到痛失孩子的母亲,把谨裕当成她的救赎,捂住脸,神情难掩憔悴说:“医生告诉我和你爸爸,我们生下来的孩子,九成以上是先天兔唇,我和你爸爸不想孩子生下来遭受异样的眼光,所以我们决定收养一个孩子。而这时,恰巧一个有钱人的情妇生下一个儿子,这个情妇拿到有钱人妻子给的巨额支票,把孩子扔到出租屋里就消失了…”
谨裕四岁之前,侧卧租出去的,这件事谨裕是知道的,正好能对得上。
“我是私生子?”钱谨裕艰难地开口,钱国栋、刘梅梅特别不想承认,最后叹口气还是点头了,钱谨裕推开椅子,夺回手机,便踉跄地站起来夺门而出。
钱国栋、刘梅梅确认钱谨裕下楼,赶紧给宋飒打电话。
而走远的钱谨裕被突然飘到对面的兀一下了一跳,兀一没听见钱谨裕说什么,他站着一动不动望向四楼,一个中年男人阴翳地躲在窗边盯着谨裕,压抑的、深沉的目光让他的心没来由一紧。
出了小区门口,一位五官和钱谨裕有五成相似的老头从一辆低调的豪车里下来,兀一心里一喜,看来宋家的掌权人亲自接谨裕回家,和谨裕相认。
宋老评估他的眼神,让钱谨裕十分厌烦。
“找个地方聊一聊!”
是命令的语调,钱谨裕眉头一皱。眼前这位老者枯朽的眼睛里释放出磅礴的威严,以上位者姿势俯视他,和他印象中对宋飒慈爱的老者判若两人,钱谨裕嘴角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敢拒绝。”
几日之后,亲子鉴定报告才会出来,目前宋家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宋家子孙,来试探他的吗?
以宋家的财力、势力,想尽快拿到亲子鉴定报告,是非常容易的事,然而事实上宋智钧等了一个星期才拿到亲自鉴定报告,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那便是他们不想接受现实,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拖延一点时间。
血缘真的算不了什么,哪个人陪伴他的时间长,心自然偏向那个人,另一个人出现自取其辱罢了。
宋老笑了一声,转身就坐到车里。司机下车打开后排车门,钱谨裕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坐到车里,宋老收回视线,暗自摇了摇头,这身气度还是赶不上宋飒,上不了台面。
兀一眸子中微颤的亮光逐渐平息,他蹙起眉头。宋家人上辈子不确定谨裕的身份,今世明晃晃的证据呈现在他们眼前,他们为什么还用同等态度对待谨裕。他看出谨裕眼底薄凉愈发浓烈,坐在谨裕身边安慰自己,也许是宋家人考验谨裕。
钱谨裕和宋老一前一后坐着,没有一个人挑起话题,两人都眼中漾起淡淡的暖色看向窗外的景物。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