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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05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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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这要是搁在两年前听到这话,钱大富指不定生闷气呢。可到了如今,在经历了各种生死磨难之后,他整个人都看开了。

只要是无关发财事儿,那就完全不用往心里去!

“安大师呢?出门遛弯儿了?”钱大富跟着安卉进了铺子,随口问道。

安卉给他倒了一杯茶,来者是客嘛,甭管他喝不喝,礼节那是少不得:“我爹接了个大单子,前几日就出门去了。估摸着,再有个十天工夫,应该是能回来了。”

“这么久?”钱大富惊呆了。

要知道,正常出殡和下葬也就只需要一整天光景。哪怕是讲究一些人,三五天也该解决了。毕竟,就算是按照习俗停棺七日,那家里人也是等过个几日后,才来请人。没得说人还没咽气,就先把风水先生请回家。

哪怕算上来回路途时间,能耗时半拉月,也算是很久了。

安卉其实也不清楚安父去具体地方,只知道个大概,毕竟这年头很多村子庄子连对外名字都不一样,加上这一带又多山地,很多人家都习惯了把坟地安排在山上或者半山腰里。基本上要是没有人领着,外人压根就找不到地儿。

把情况大概说了一番,安卉倒是没提具体定金数目。倒不是她怕人眼红想要保密,而是……

别人也就算了,在钱大富跟前提钱,她心里不得劲儿呢!

说完之后,安卉又问:“哥你这次来干啥?你这看着不是红光满面吗?”

“那肯定不能为了我自个儿事情呢!”钱大富心说,他这情况,要么不摊上事儿,一旦摊上事儿了,基本上就不可能自个儿来求助了。

他告诉安卉,上次跟安父见面时,安父告诉他近段时间暂时不打算接单子,一方面是盛夏出门太遭罪了,另一方面也是接下来有个现成单子等着他。

就是余家。

余家上一次求庇佑是让某个子嗣通过五月里府试,差不多也该出成绩了,等这个庇佑一成功,以他对余家了解来看,下一个庇佑也快了。

“……安大师还让我帮着留心一下府试情况,你猜怎么着?”钱大富还卖了个关子,等安卉追问了,他才接着说道,“余家有两人通过了府试。”

安卉愣了一下,不太确定问:“两人?你是说咱们县里过了府试人里头,有两个姓余?”

“余又不是什么稀罕姓氏,我说就是余家!大妹子你没见过红榜吧?上头不光是写了名次、名字,还有籍贯,精确到村子。”

在钱大富科普下,安卉才大概弄明白了科举放榜大致情况。

这其实也挺好理解,毕竟同名同姓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尤其放在这年头,读书人重名率太高了,像什么鸿途、青云之类名字,要是再配上一些大姓,那重名就太容易了。也因此,为了避免发生这种误会,考生都会留下自己籍贯。

就这还是在考童生试时,要是乡试会试,那还要加上号房号牌。

反正总结一下就是,余家这次出了俩通过府试子嗣。

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求了余老爷子庇佑,但问题在于,安卉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好在,钱大富是知道,安父拜托他留意一下时,曾经提过一句,他也记下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好笑。

原来,求了祖宗庇佑考了最后一名,没求尽管名次也不是那么好,但起码属于中段。

而童生试一般来说,三场考试是难度递增,录取人数尽管相差不大,但考虑到还有往届读书人,实则录取率是越往后越低。

按照以往规律,第一场县试前二十名,大概率会成功通过第二场府试。而府试前十名,则很有可能会通过第三场院试。

当然,没过也不要紧,明年再考就是了,横竖童生试每年都有一次,偶尔还会加试。至于一口气通过三场考试情况,不是没有,但确实比较少。

钱大富嗤笑道:“求了祖宗庇佑才考了倒数第一,就这样,还打算继续走仕途?不是我瞧不起他,就算考上了秀才,也不一定能当官。他这种,怕是连秀才都考不上,折腾个啥呢?倒是他同族那个,求个庇佑兴许能考上秀才,不过也就那样了。”

安卉赞同点头,不过这是客户要求,她能怎么样呢?

“我爹说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背律法事情,他就会接。再说了,人家祖宗都愿意给他庇佑,咱们又能说啥呢?又不是没给钱。”

“倒也是。”钱大富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你刚才在那头凑啥热闹?我咋好像听到了什么读书人考秀才?”

姜姑姑丢掉那个大儿子啊……

这事儿倒是没有保密必要,该知道不该知道,估计这会儿也都知道了。安卉琢磨着,人家钱大富甭管形象有多糟糕,起码他见多识广呢。在这个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离开年代里,钱大富可是九州大地到处乱跑。

当下,安卉就说了姜姑姑大儿子事情,还跟他讨要主意。

钱大富一听就来兴趣了。

别看他先前一副看不上那些连秀才功名都没有读书人,可这得看具体情况。像那种祖宗庇佑了都仅仅是垫底成绩人,他确实是看不上。可安卉口中说那人,他却是听说过。

这不是巧了吗?

先前县太爷让他督建学堂,给那些成绩优秀学子免束脩免住宿费入学,还提供了不少类似于启蒙幼童先生工作给那些人。因为事情相当琐碎,县太爷就是挂个名,等于说好名声是县太爷,辛苦事儿全都是他在做。

那他都做了,不得索性做到底?

又因为这些日子还算太平,钱大富就多留意了一下那头情况,听人说了几个特别优秀学子,据说其中一人大概率会一口气通过府试和院试,甚至县学那边就等着那人考上秀才后,邀请他当先生。

“……像这种情况,多半是家境贫寒。就算不至于吃不上饭,但肯定也没多少钱。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就是因为他年纪小,长得还有点儿像我儿子,就上了些心。”

安卉乍一听钱大富说那人像他儿子,就感觉要凉了。但很快她就想起来了,钱家小少爷她是见过,人孩子长得那叫一个人模人样,看着跟钱大富好像没半点儿关系似。后来她才知道,钱大富年轻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美男子,就是吧,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劈在钱大富身上那是刀刀致命。

所以这么看来,姜姑姑大儿子应该是不丑。

“既然你都对他有点儿印象,那哥你帮着寻思寻思,这事儿它有解决法子吗?”安卉生怕钱大富误会,直接挑明道,“虽然我也认为养育之恩大于天,但这事儿不是养育问题,是那边买了他!”

钱大富一脸了然。

在本朝,按理说买卖人口并不犯法,但就算是为奴为仆,那人家也是知道父母祖宗是谁。并不是说,卖给你家当下人了,就要抛弃自己祖宗,没这个道理。

最重要是,本朝允许买人当奴仆使唤,但禁止买人当子女。

在钱大富一通解释下,安卉更迷茫了。

她突然不知道本朝律法是哪个神人编撰了,允许买卖人口,但买来人只能当下人使唤,绝对不能当孩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人家卖是自身,不是卖了祖宗!下人也是有父母亲人,就算是我家家生子,那他们也是要祭拜祖宗给祖宗烧纸钱。我只是花钱买了他们人!”

“那童养媳呢?”安卉十分不解。

“童养媳就没父母祖宗了?愿不愿意跟她娘家人联系是一回事儿,但你不能把人家祖宗给搞没了啊!反正这事儿道理肯定不在买家,哪怕非要买人当孩子,那也是必须讲明白是养子,□□是为了将来照顾年迈自己,而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安卉心下大安,照钱大富这个说法,那姜姑姑一家是完全占了上风。

哪知,钱大富话锋一转:“不过这个道理归道理,但很多时候讲道理是不管用。”

“啥意思?”

“如果那孩子是个普通人,那肯定没问题。可他偏偏是个读书人,还是那种前途无量。你想想,对方不管怎么说,都对他有恩吧?他确实是那对老夫妇养大吧?在他身上花时间精力和钱,都不是假吧?再说了,拐走他人肯定不是老夫妇本身吧?”

安卉刚想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但钱大富仿佛看透了她心思,冲着她摆摆手。

“现在不是老夫妇需要一个孩子才让拍花子去拐个孩子来,而是拍花子先拐了个孩子过来,就算没有他们,难道会没有其他买家吗?他们买了孩子,当成亲生抚养长大,要是让别人买了去,下场会是什么样?就算能够平安健康长大,别人还能让他去念书?大妹子你不知道,读书开销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太大太大了,如果不是真拿他当亲生来看,绝对是舍不得花这个本钱。”

“摆在眼前问题是,对方有错,但对他恩情也是实打实。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能恩将仇报,不然前途也就止于此了。”

“可要是他不认亲生父母,就算父母不怪罪他,我看他也照样够呛。考学时,会提前调查人品,不认亲生父母可是大罪。就算没人告他,他前途也完了。”

安卉目瞪口呆。

好家伙,真要照这个说法,那是咋样都不能成啊!

这哪里是左右为难,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那哥你有啥好建议没?”

“没有,读书人可麻烦了,稍微行差踏错一丁点儿,就算当下没人说什么,等以后入了官场,搞不好就被人抓到了把柄,迟早都要完犊子!”钱大富连连摇头,“这事儿可不好办呢!”

安卉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如果连钱大富这种为了发财不折手段人都感概不好看了,那估计确实是办不了。

钱大富也没在安家停留太久,他主要是来找安父,这安父人没在,陪着安卉闲聊几句是没啥,但说旁事儿就算了吧。当然,他肯定不是空手来,哪怕没见到安父,他也把礼物都留下来了。

基本上,钱大富每次带来礼物都涵盖了吃喝用方方面面,不光每样东西看着都不便宜,还会很能理解他用心,不会粗暴简单认为他这是在拿钱砸人。

……但其实安卉也不介意他拿钱砸人。

因为时间尚早,钱大富离开安家后,又去了一趟学堂那边,当然是还在建设之中学堂,估摸着再有那么一两个月就该完工了。而在这期间,钱大富已经安排人请好了先生,预估在中秋前后就可以开学了。

这年头学堂跟安卉上辈子是不同,这里基本上没有所谓开学日。当然像县学这种,还是有标准,一般都是童生试结束后,会迎来一波学生。再不然就是年初开春那会儿。但普通学堂,什么时候开学就随便学生自己了,会经常性出现插班生。

也因为学生们随意,钱大富大手一挥,表示完工了,就可以招生了,早一日开始念书,不就早点儿能有出息吗?

他都这么说了,负责建设工程安堂叔当然得抓把劲儿。问题是,眼瞅着就要到秋收时节了,即便想要多一些人手来做事,一时半会儿也是招不到人。

而在钱大富离开后七八日,安父就平安归来了。

跟预估时间差不多,应该算是比较顺利。

不过,就算一切都很顺利,这舟车劳顿苦却还是难以避免。好在,安父心里高兴。

“成啦!两千两银票已经到手了,我提前去验过,都是真。”安父满脸喜气洋洋,“回头我去一趟县城吧。咱们这个小镇上也没有什么优质资产值得投资,还不如直接去县城里置办几个铺面,房舍也好了,不都说地段比户型重要吗?”

安卉很想提醒他,这个说法是源自于上辈子。但她转念一想,好像也确没差,小镇上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些人,光是人流量就没法同县城比。再说了,在小镇上要是想花掉三千两银子,那恐怕也是个大难题。

“哦对了,爹哟,前些日子我哥来找过你了。”

“你哥?钱胖子啊?”安父听着这个称呼就牙疼,偏偏这俩凑不要脸,一个敢叫一个敢应,只有他听着就脑壳咣咣疼,“他来干啥?噢噢,我让他帮我留心一下童生试事儿。咋样?余家人来过没?那倒霉孩子考上了没?”

“考上了。名落孙山,他就是那个余孙山。”

安父愣是缓了一会儿才理解这话意思:“倒数第一啊?”

“反正余家求是通过府试,又没要求名次。”安卉很是无所谓,怎么说呢?要是搁在一两年前,像余家这种大客户,那必须是要全身心投入进去,好好维护起来。

但现在嘛……

在连续遇到钱大富以及那位钱多烧手唐公子后,安卉觉得自己已经彻底膨胀了。

爱咋咋地,不行就退钱!

安父也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他到底还是有理智,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主要是余家那边折腾来折腾去,一直在折腾这些个鸡毛蒜皮小事儿。有这么个客户在,哪怕每次都只是三瓜俩枣,可起码心里头踏实啊!

“还有,我哥让我告诉你,余家求了庇佑考了垫底成绩,但没求庇佑,却以一个不好不坏名次通过了。”

“那兴许下次就是给那位求了,求中秀才吧。”安父忍不住摇头叹息,再次感概多子多孙有啥福气?看看人都没了,还得继续为子孙后代操心受罪。关键这次数也确实是够多,逮着一只羊薅啊!

安父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日子,估摸着也快了。

其实,从府试结束后,这事儿就算结束了,不过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会特地等到放榜以后。安父还觉得奇怪呢,这放榜也有阵子了,按理说余家人也该来了吧?他先前还担心让人家跑了一趟空,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应该先紧着唐公子那边。

……那余家人又不会跑哟!

自认为吃定了余家人安父,心情很好去洗漱休息了。

古代是山清水秀,空气质量那叫一个棒,更没有那乱七八糟雾霾啥。但原生态后果也是很凄惨,比如说,他出门一趟哪怕有客栈住着,仍然感觉自己快馊了。

盛夏出远门,真不是人干事儿。

幸好,安父不是上辈子那个退休老头儿了,如今他年轻力壮,不过是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活蹦乱跳出门溜达去了。

跟往常一样,他每次从外头回来,都会去安堂叔那边打个招呼。这次,他照例先去了南街那边,到了才想起安堂叔如今正在帮钱大富打下手,督建学堂来着。

于是他又去了学堂那边。

把该打招呼都招呼到了,安父刚回到店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人。

余耀宗。

“这离乡试还有两年多光景,对吧?”安父起初略有些惊讶,随即还看了眼四下,愣是没看到余家其他人,顿时他惊讶极了。

“安大师,我是来替堂弟和大侄儿跟你讨个建议。”余耀宗苦笑一声,“我堂弟求了祖父庇佑,确实顺利得通过府试,但他排名太差了,即便不是读书人也看出来他天赋不高,恐怕将来路很是难走。偏生,他又不想放弃……”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直接说下次轮到谁不就得了?”

“我大侄儿凭自己努力通过了府试,但他觉得接下来院试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便也想求个庇佑。”余耀宗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他俩谁也说服不了谁,还把长辈也牵扯进来了。最近这些日子里,我们族里为了这事儿闹个不可开交。”

安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模样:“这跟我没关系,当初说好了,你们自己安排。”

面对安父抗拒,余耀宗倒是并不意外,显然这个情况他来之前就想过。毕竟,早以前安父也表态过,要他们自己决定好人选和庇佑方向,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再来找他。

余耀宗满脸都写着为难,愣是半晌没再开口。

安父也很纳闷,像这种事情,怎么就把余耀宗给推出来了呢?按理说,族里人有了矛盾纠纷,多半都是族长出面调停。当然,也有一些是由辈分大宗老出面。可甭管怎么说,这事儿都不该由余耀宗来承担。

两人相顾无言,仿佛在玩谁先开口谁就输游戏。

柜台后头安卉托着腮帮子很是无语,隔了一会儿见这俩人都没有开口意思,安卉举起了小爪爪:“爹,余秀才来之前,隔壁姜奶奶来找过你,也说要跟你讨个主意。”

“我长得像是特别有主意人?”安父更纳闷了,“风水先生不管这个吧?”

余耀宗重重叹气:“安大师,我族里两房人是谁也不服谁,但他们都服气您,所以才让我过来,想问问您有什么好见解。”

安父斜眼看他:“我看你不是来求什么好见解,你就是想找个人背锅!这是两难题啊,选哪个都会得罪另外一个。再说了,童生试又不是终点,考过了又怎样呢?我看啊,你们还不如别跟科举死磕了,发财它不香吗?真金白银捏在手里,不比那些虚无缥缈东西来得强?”

换个人要是这么说,余耀宗早就拂袖离去了。

可眼前是安父,他忍了又忍,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科举考试是我们读书人梦想。”

“行叭,那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决定好了来通知我一声。”安父能怎么做呢?良言难劝该死鬼,人家就是铁了心要走科考这独木桥,旁人又能怎么办呢?

可余耀宗却仍是不想走,主要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跟族里人交代。安父是不怕得罪余家人,可他怕得罪族中长辈。

至于劝他堂弟和侄儿放弃科考……

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去都没关系,只除了他。

不过这会儿,安父已经懒得理他了,转身问安卉:“姜大娘找我干啥?哦对了,她那个闺女儿子找到了没?那个庇佑我求来特别容易,按理说怎么着也该有消息了才对。”

有啊,当然有啊,就是昨个儿看她爹太累了,安卉才没立刻说。当然,也是因为她觉得这事儿跟她爹说了也没啥用。

想着没有隐瞒必要,安卉当着余耀宗面又说了一遍,倒是听得余耀宗目瞪口呆。

安父也很惊讶,但他没立刻开口,而是低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记得那个当娘原话是,求她儿子平安归来吧?不一定一字不差,但我记得没错,她求是把她丢失多年儿子找回来。重点是找回来啊!回来啊!”

“所以呢?”安卉一脸不解。

“那有消息不算回来吧?既然求是孩子回家,那就证明那孩子最后一定是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安父越说越肯定,最后拿手捶了下掌心,“你待家里吧,我去一趟杂货铺。”

杂货铺就在对面呢,安卉看着她爹直奔姜家杂货铺,都没进去,就站在铺子门口跟姜奶奶说了一些话,然后就回来了。

安卉还等着他呢,就连余耀宗都是一脸好奇。

“都看着我干嘛?我跟姜大娘说了啊,既然求是让孩子回家,那甭管中间发生了啥情况,反正最后孩子肯定是能回家。不过啊……”安父皱了皱眉头,“求只是平安和回家,这里头不包括前程。”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发生姜姑姑最担心事情。

孩子是回家,全须全尾健康平安回家了,但却因为他们缘故,前途尽毁,甚至很有可能因此而怨恨上他们。

这恐怕是姜姑姑最不想看到事实。

问题是,当初求庇佑时候,确实也没想到这一点呢!

安卉追问道:“就没旁法子了?”

哪知,听了这话,安父却冲着尚未离开余耀宗努了努嘴:“怎么会没有旁法子呢?现成例子就搁在你眼前。换个庇佑不就好了?”

啊这……

这确实是大意了,没想过还能这么办。

安父又道:“反正我已经跟姜大娘说清楚了,啥都不做呢,那孩子肯定会平安回家,但他前途咋样了,这个谁也不敢保证。那要是临时改了主意呢,我也可以帮忙接个加急单子,横竖余家那边好像也不是很着急样子。”

余耀宗再度露出了苦笑,他家里哪里是不急呢,分明就是僵持不下,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真能搞出大事儿来。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能耐逼着安父表态,这事儿最终还是需要余家人自己处理。

“等呗,姜大娘应该会让她儿子赶紧跑一趟。至于余家嘛,院试在八月呢,不着急啊!而且你还可以回去劝劝家里人,不要老盯着科举不放,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你想想,你读书是为了什么?为了明事理那干嘛要跟科举死磕?为了升官发财,那也不一定非要通过科举,直接跟老爷子求发财不就好了?”

安父语重心长劝着,还顺手拽来个现成例子。

“就说我前阵子接那个单子,他一会儿说要完成亡母心愿,一会儿说不能让父亲那边家人看扁了,一会儿又说要重振家业……反正兜兜转转折腾了好几天,他才最终确定下来了。”

“他说,要发财。”

安卉惊呆了:“唐公子啊?”

“那可不?我最近也没接别单子呢。不过他这个庇佑也很奇怪。”安父再度眉头紧锁,“求发财是成功了,但是他吧……”

“跟钱大富一样?”安卉震惊了,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又来一个源源不断大客户?

但安父接下来话却让安卉失望了。

安父道:“那位赚不到太平钱。”

“这算什么代价?”安卉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听着似乎要比钱大富那个好,起码不像是有什么生命危险样子。

“谁知道呢?大概就是安安稳稳、安于现状、安居乐业啥,赚不到几个钱,反之就能暴富吧。”安父才懒得思考这些事儿,他只是再度劝余耀宗,“人啊,还是要趁早想明白自己要是什么。学手艺是为了挣钱吃饭,读书也是为了挣钱吃饭,那干嘛不直接挣钱吃饭呢?当然,要是你们梦想是为老百姓谋取福利,为无辜者伸张正义,那你就当我没说这话。”</p>:,,.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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