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某处。
“这天气是怎么回事!”
一艘不大的船只独自航行在海面上, 而在船只的上方,乌云密布,明明是白天,却像黑夜一般阴沉无光。
看起来似乎是船长的人骂骂咧咧地走到甲板上, 朝远处的天空看去。
“明明说今儿是个好天气, 这会儿在中午怎么连太阳都见不到了!Shit!”
他已经有几十年的海上航行经验, 这条隐秘航道更是走了多次,对什么时候应该出现什么天气都极为熟悉,在这个季节里,应该不会遇到如此诡异的天气才对。
可好巧不巧,这种事就是让他给碰上了。
“小心点儿,”他死死皱起眉,嘱咐其他人,“这批货不少老板等着要,我们要赶不过去,绝对要起乱子!”
“放心吧!”副手走过来,并没有把这放在眼里, 讥笑道:“这艘船连钢铁侠给轰开都要费时间, 安全性比其他船高出几百倍, 你可越来越胆小怕事不中用了。”
“管好你自己吧!”船长冰冷地瞥了他一眼。
这艘船上面人并不多,除了船长和几个水手,剩余的人明显一幅沾过血的模样,揣着枪在不大的甲板上或船舱里巡逻。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一艘不大的货船, 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配置。
“对了,你去看看是不是那群小孩搞出来的鬼。”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抑制器失灵的现象,船长——也就是领头的那个男人想到这里, 招呼过来一个巡逻的人,命令道。
“是。”立刻就有下属应了一声,气势汹汹地往最下面的那层舱室走去。可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又被男人给叫住了:“你……有没有听到歌声?”
歌声是从船的前方传来的。那道声音苍茫空灵,像是对海中的鱼群低语,诉说心事。没有歌词,只有哼唱的曲调,却越发若隐若现、似有似无,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船长连忙向前方看去,却只有一片大雾映入眼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船的四周已经完全被浓雾给封锁住了,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情况?!”船长有些心慌,皱着眉,再次问了一遍:“你们都听到了吗?!”
“什么?”那个刚刚被他吩咐去看“货物”,但还没来得及去的下属很是不明所以:“什么都没有啊……我只看到你突然往前边看过去。”
“……”男人开始浑身发凉。
有些恐怖的场景就是容易深入人心,让人无法轻易忘却,比如出海的人都听过的那种恐怖传说。
不一会儿,歌声消失了。
不只是歌声,浓雾似乎也有些散去的迹象,可船长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提心吊胆的起来。他的阅历与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果然下一刻,在船长死死盯住海面时,他看到下方海中贴近海面的地方飞速地窜过了一道影子。
“小心!!”他心里头一跳,这么喊道,可是已经晚了。
几乎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这条他们引以为傲的加固过的船只便被在下方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下一瞬,海水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快,补船!”男人大声命令道,声音已经不自觉得颤抖了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同时心里忍不住猜测下面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们这次行动极为隐秘,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任何变种人或是超级英雄知道才对。为了防超人,他们甚至在用铅打造的房间里面,仔细核对过这次任务的暗号。至于x教授,那都是老对手了,他们也有相应措施。
可如果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变种人的话,那会是什么呢……
现实容不得他多想了。下一刻,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更猛烈的冲击一下子传来。伴随着水花响起的声音,这艘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甩出去了一样,他只感觉船身剧烈一晃,然后涛天的巨浪扑过来。
船只顷刻在海浪中四分五裂。
“Shit!!一定是海怪!”有人终于想起了他们看到的报纸上刊登的东西,惊恐道。
他们一定遇到了海怪!!
牙齿无法造成的狭长的裂痕,还有这恐怖的、可以让超级英雄都感到恶心的特殊船只支离破碎的冲击力,完全闻所未闻!
“别管那些变种人小孩了,都跳海!跳海!”男人大吼一声。
在其他人都跳海之后,男人才最后一个跳入海里。他清楚,在灾难面前想要活下去,只需要跑得比你的同伴快就可以了。他就是在赌,赌那个“怪物”在看到其他诱饵下去之后,会来不及再理他,或者说已经吃饱了,便没有心情再管他。
本来这片区域离伦敦就不远,他们与莫里亚蒂有合作,船上还有变种人小孩,再怎么样,他都还有一线生机!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感到什么危险。男人心下稍松,却不敢停下来,拼着一口气继续往前游动——他已经看到地平线了。
男人激动起来,爆发出了最后的潜能,拼尽全力向前游去,终于离地平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袋有些昏沉,这地平线看起来也有些莫名奇怪……
可生死关头,他根本没有多想的机会和勇气,只是疯了一般往生的方向游去,眼中只剩下了陆地的影子。
他抬起手,想要抓住那块陆地上的石头——离他只有几厘米远——他的确抓住了。
可还没等他狂喜,他就意识到,手上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男人抬起头。
他拉住的,不是陆地上的石块,而是一只覆盖有鳞片的、修长而有着如刀般尖锐指甲的手。
……
……
这片海域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
礁石上的人影甩了甩尾巴,朝欧洲西侧的某个国家看去,然后歪了下头,重新跃进了水中。
///
酒吧里,女人打扮的夏洛克点了一杯酒,目光却不易察觉地看着弗兰克的方向。
任何一个连环杀人犯都基本上有或轻或重的、不太美妙的经历。
夏洛克知道有群——应该是叫BAU——侧写师,会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侧写出犯罪嫌疑人的特征和居住范围,甚至对方的人生经历——这对快速找到罪犯极为有利。
那么,弗兰克又经历过什么呢?
夏洛克眯起眸子,身上的气势已经有了隐隐的改变,显然将这件事当做了一个无聊时的小挑战。
弗兰克在赶走那些人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坐在女人的身边,而是先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顿了顿,才在她对面落座。
“……唔?”女人歪着头,眼睛里雾蒙蒙的,口齿不清道:“……先生?”
“你好,……我叫凯德。”弗兰克很快平静下了自己的心情,微笑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夏洛克看着这一幕,哼笑:“呵,完美的猎物。”他低声对华生解释:“他在对另外两具尸体狩猎的时候,可绝对不会有这么礼貌含蓄。”
直接踩点露脸带走一气呵成。
跟着夏洛克这么久,华生对此也了解许多,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连环杀人犯嘛,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扭曲,而他们对自己最完美的猎物总是很有耐心。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最成功的作品。
夏洛克看向华生,挑起眉:“Well,那现在来猜猜看,弗兰克为什么会那么愤怒?”
“嗯……”华生沉思了片刻,迟疑道:“那位女士是他在意的猎物,却被其他人妄图染指,所以弗兰克感到不快。”
“说得不错,”夏洛克双手交叠,随口肯定道,下一刻便话锋一转,“——可这个表现并不只有这么简单。”
“那会是什么?”华生仔细回忆自己知道的几起连环杀人案,并不觉得犯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心理。
“Actually,如果是一个艺术家,遇到可以发挥自己最大能力的一件材料,他只会表现出狂热和激动,而不会小心翼翼不知所措,仿佛害怕自己和普通人一样会玷污了材料,甚至感觉自己没有资格触碰。
也许你听过这样一个案例。美国纽约州有一个案子——犯人因为童年遭受的经历并不美妙,又被人长久地用宗教思想压迫,以至于他虽心理扭曲,可却对他自以为圣洁的人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痴迷。在杀死了四名女性之后,他找到了最后一位受害人,也就是他暗恋的对象,他认为的最符合他心目中宗教形象的人。
留到最后的永远是最好的,是以,他没有立刻杀害她,而是将她软禁起来,进行祈祷膜拜,表达自己赤诚狂热的信仰。可惜的是,受害者心理素质只是一般程度,她的表现让犯人感到了失望,没撑到警察赶来,就被愤怒的犯人给杀害了。”
夏洛克声音虽压得很低,语速却一点也不见减慢,机关枪一般刷新得极快。
“你的意思是,弗兰克之所以会那么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猎物,更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信仰?”
“emmm,虽然有些偏颇,不过用别的词来描述也不太妥当。”夏洛克点点头,满意地赞同道:“事实证明,约翰,你的脑子比起那些金鱼们来说还是挺管用的。”
华生:“……”
不过经过夏洛克这么一解释,华生紧紧提着的心也松了下来。“这么说,弗兰克短时间内并不会伤害这位小姐了。”
“Of course。”
夏洛克抬眼看向女人。
那么,你又会怎么做呢?
……
弗兰克很有耐心,态度完全不像一个急切想要满足自己杀人欲.望的杀人犯——此刻的他好像找到了其他的来缓解杀人**的精神慰藉品。
失恋的女人——应该说是打扮成这样的智慧,借着闪烁的灯光和眸底的水雾不带感情地打量弗兰克。
果然啊,没有侦探先生有意思呢。
她无趣地垂了垂眸子。
弗兰克并没有察觉到这些,还是克制而又真诚地问她:“女士,你醉成这样在酒吧里很危险,我来送你回家吧。”
“……回家?”智慧是一个敬业的概念化身,不会中途抛弃和自己一起表演的搭档,即使这个搭档根本不认为自己在演戏并且是她的套路对象:“不……我不想回家……他打我……”
女人低下头,双肩开始颤抖起来,眸中的雾气飞快凝聚,往下掉落:“我不要回去!!”
听到“打”这个字眼,弗兰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被夏洛克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是在让弗兰克暴露线索给我看?’
‘如果她的身份没什么大问题,一个聪明的跟班。呵,棒极了。’
弗兰克努力抑制住即将泄露的暴虐情绪。他看着女人的醉态,竟然慢慢地又平复了心情。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栽。弗兰克戴上手套,准备搀扶她。
弗兰克没想到,他刚把她搀扶起来,她就好像猛然又重了一个量级,游鱼一般“咻”地往下砸去。
——好巧不巧,她的膝盖,正撞在了他有问题的那条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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