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华生忍不住将对方话里的所有疑点一一进行反驳：“带着太阳伞很可能是她习惯了, 并且有不少女士都喜欢出门带伞，她们认为这样会显得她们举止更加优雅。就算她缺乏同理心，也有可能是患有什么心理疾病的缘故，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至于笑容弧度不变, 连餐厅服务员都能做到……”
“是的,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约翰。”夏洛克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一如既往地笃定：“可如果你注意到她身上没有一丝可以证明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痕迹，你就应该知道这些线索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身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身上留不下一点痕迹。
抹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能给人窥见一二的线索，是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可这样做反而并不高明，因为这会让她在有些人眼里异常突出。
矛盾，他喜欢这种矛盾。
夏洛克似乎还想到了什么，但已经没有了想说的**，于是干脆闭上了嘴，大步朝附近的REF专卖店走去。
华生听到他这段话后也不再多说，而是开始回忆起自己见到那位女士后看到的一切。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 她的身上的确没有以前他们见到其他人时, 可以推断出他曾经干过什么、或者是能证明他们职业是什么的特征。
不只是特征, 就连生活上的细节都没有，简直就像是在现实生活中生生插入了一副人物画，细看之下便格格不入起来。
——对了，那位女士表现出来的姿态显示她受过很好的教养，可她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们礼节性地介绍自己的名字。
……God, 细思恐极。
“会不会是……你哥那边派来的人？”又不是没有这种先例，于是华生思索过后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觉得她看起来像一个特工吗？”夏洛克反问。
——一个拿着一本根本没写有任何字的书的特工？哈，这真是他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的确哦。
他们的速度很快, 在到达目的地后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夏洛克则推门而入。很快柜员便迎了上来，朝他们露出了营业性微笑：“两位客人，欢迎光临。”
华生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他下意识的抬头朝自家搭档看去，发现他已经瞬间进入了状态，眼眸中的似乎能刺穿人灵魂的锐利被收敛了起来，转而变成了散漫与好奇，甚至连他身体的行为动作都不留痕迹地改变了。
这种变化不太能引起人注意，却能在无形中改变他的气质，让他所扮演的角色与他本身没有丝毫违和。
好家伙，如果不是华生全程跟着他，根本不会觉得他是来查案的。
“我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你们新出了一款深蓝系列的袖扣？”夏洛克明显听进去了华生之前说的话，并将它用了出来，开始套路对方。
“是的，先生。深蓝系列是我们设计师的一大力作，上个月才刚刚上市，样品在柜台的这边。”柜员把两人引过去，微笑道：“您看。”
应该是错觉，她看到男人灰眸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暗自想到。
‘完全对得上。’夏洛克往前走了几步，俯下身仔细打量，然后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哦对了，我前几天看见一个人，也带有你们这个系列的袖扣。”
“当然，我们这个系列可是很受欢迎的。”柜员骄傲地笑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华生眼睁睁地看着夏洛克露出了逼真的、有些怀疑和犹豫的眼神：“他也是在你们这家店里买的吗？我怎么觉得实物好像和他的有些不一样……对了，他身高大概在1米75到1米8之间，走起路来可能有点不太方便，体格并不强壮，对于一个男性来说有点瘦弱了……所以，你们不会拿次品来糊弄人吧？”
“怎么可能，先生！”柜员皱起眉，严肃地说：“REF可以保证绝对不存在欺骗顾客的行为。您说的那位客人我有印象，您是在说弗兰克议员的儿子凯德·弗兰克先生吗？
他的确来过我们店里买这款袖扣。看起来您和他相识，如果您不信的话，大可以对比……”
“哦哦，不用了。”夏洛克连忙摆手，露出营业星但莫名欠揍的笑容：“如果弗兰克先生是在你们这家店里买的袖扣的话，我相信你们，不过我现在没有买袖扣的打算了，抱歉。”
他再次微微一笑，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出了大门。
华生顶着柜员一时间懵逼且茫然的目光，硬着头皮跟着夏洛克走了出去。
“凯德·弗兰克，”他发现夏洛克正在拿手机查这位疑似犯罪嫌疑人的资料，“哦，弗兰克议员的儿子。——这可真妙。”
华生听出了他语句里的嘲讽，接口道：“我听说过他，的确和你的描述很相像。他平常在外界的形象一直很不错，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会是做这种事的人。”
“是不是他做的现在还不清楚，别妄下结论，约翰。”夏洛克一目十行地看完资料，华生却可以肯定他绝对记住了所有不能被忽略的部分：“仅凭一个袖扣，还不能定他的罪。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苏格兰场那边照样指望不上，这次就更别提了——谢天谢地，他们这会儿没有在我耳边嗡来嗡去地打扰我的思路。”
卷发男人毫不留情地出声讥讽，把手机重新放回去，站定，招手从路边打了一辆车，动作敏捷迅速地坐了上去，华生也连忙跟上。
夏洛克双手合成塔状抵在唇边，显然陷入了头脑风暴状态。
因为怕打扰到夏洛克，华生没有问“我们去哪儿”这个问题，思绪便又回到了清晨遇到的那位女士身上。
她还在等人吗？等到了吗？
华生跟着夏洛克遇到的形形色色人不在少数，这么能给人深刻印象的，却向来很少。
可能是受到夏洛克的影响有点深，也可能是他在骨子里也就喜欢这种刺激的事情——总之，无论是案件还是那位女士身上的谜团，都让华生感到好奇与有趣。
当然对于那些案子，华生还是希望能早点结束的，毕竟越早结束受害的人就越少。
就比如现在的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确定为连环杀人案了，因为在一周之前，就有被打扮成这副样子的受害者的出现。上次他们并没有正好遇到，这是偶然间听说，夏洛克手上也正好还有委托，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交织在一起，导致这两天他才有空闲下来去调查这个案子。
可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行动呢，案件就自己撞到咨询侦探头上了。
当时……苏格兰场那边说好像是上边怕这件事扩大之后引起恐慌，所以让他们秘密查探，暂时不对民众公开。但如果这件事和议员的儿子联系上的话，就有些微妙了。
“停车。”
华生发现他们回到了贝克街。
夏洛克从车内走出，那双大长腿格外占有优势，没几下就窜到了楼上，把门“砰”一声甩上了。
“怎么啦？你们回来了？”哈德森太太的声音传出来。
“是的，不过——夏洛克可能要拿什么东西——我们还要出门。”
“这样啊，我想着你们是侦探，还想问问一些事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内幕呢。”
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把手上拿着的报纸给华生看：“喏，你瞧——‘多名船员表示自己在出海时遇到海妖’。现在我认识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上帝！多么可怕！”
“这些都是杜撰出来吸引眼球的。”华生只扫了一眼便没有兴趣再看下去，摇摇头失笑道：“海妖只是童话和传说中的生物，现实中并不存在，况且如果他们真的遇到那种凶残嗜血的生物，应该就不会活着回来了。”
还有一点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和她说——这种明显正常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的事传播得这么快，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而结合这个案子看……真的很难不多想。
“说得也是。”哈德森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把报纸重新卷了起来，慢悠悠地回到了屋里。
华生则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继续等待着夏洛克。
过了一会儿，门内有动静传来，然后“咯塔”一声，门开了。
一个大美人出现在华生视野里，浅棕发丝，病态苍白，除了脸有点长之外简直完美——这也不是问题，只需要用什么稍微挡一下就行了。关键是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变化莫测，犹如黑夜月光下的海面，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其他。
“你是……？”
华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睁大了眼睛，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就算之前见识过他的易容术，但这冲击也有点超出阙值了吧？？
“怎么？”因为没出门，“美人”直接用了原本音色，皱起眉：“我的化妆术不存在问题，所以你认为这个样子并不能吸引罪犯的注意力？不，根据推理，我这幅打扮符合他的狩猎标准……”
华生：“……”
不，您不用纠结，是我太无知。
作者有话要说： 再重复一遍：作者全是瞎编的！！不要杠我！！忽视bug！！就当我是文盲好不好，我没有脑袋，我的脑袋里装满了地图（躺平）
话说今天该背什么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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