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看完后, 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思央将一封信扔给鄂尔多。
鄂尔多接过, 看她一眼后却没有着急拆开。
“我先前说的话,你当真不做考虑?”
思央无辜眨眼:“你说了那么多废话,指的是哪一句?”
鄂尔多:“……”
鄂尔多深深吸口气, 他实在不理解思央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身为女子,口中喊着光复明汉江山, 汉人男子何其多, 也不见他们各个像你这么一头热血,没头脑, 看看朝廷上那些满腹经纶的汉人高官大员,还不是为了己身,识时务。”
“你这话一出口就不对。”思央眉一皱,继而笑起来:“女子怎么了,你可别忘记,你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天下芸芸众生,各有所求,有的人不过是为了三餐温饱, 家中老小均安,也有的人是为一生富贵荣华,安于享受, 你说的那些汉人高官,你们满人执掌天下,如果朝堂之上, 没有再没有汉人官员,又怎么能安定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我汉人百姓又怎能安心被你们统治。”
“你倒是看的透彻。”越是接触,了解越多,鄂尔多承认,在未知道她真实身份时候,他就有被她身上的一股气质吸引了多次目光。
纵然那时候她假意伏低做小,可有些东西,总是不一样。
后来她女扮男装被发现,不,现在回想来,明明是她故意露出破绽。
鄂尔多暗暗磨了磨牙,故意接近他,背叛他,还蓄意偷盗,一桩桩一件件,现在嚷嚷着要光复汉人江山,鄂尔多忠于大清,忠于皇帝乾隆,能忍下她,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坏了。
到底是脑子坏了,还是心不由己,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对了,刚才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思央道:“我要光复的是汉人江山,什么时候说是为了大明朝。”
红花会喊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不过是这样的口号可以激起明朝旧部,思央的野心不需要这些掩饰,她要的就是这片江山,可没想过要光复大明。
若是等她打了一半江山下来,明朝某个公主或者遗留的皇子跑出来,那不是很打脸。
鄂尔多可不明白她想的如此长远,光复大明和汉人江山,在他看来没差别。
但从思央这句话中特能探听出些意思,但此时的鄂尔多并未深想,等到日后局势发展,他才明白思央的野心有多大。
手中信纸薄薄一片,鄂尔多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信。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拆开,信封里面掉落一张纸条。
展开一观。
“怎么可能!”鄂尔多观看完后,脸色大变。
思央幸灾乐祸:“是不是觉得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可思议?还是难以置信?”
她所说的,鄂尔多都有。
他手中的那张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陈家洛乃是雍正皇帝遗留在外第六子’
“陈家洛他,怎么会?”鄂尔多还是不相信。
思央站在他身侧,同情的看着他,光洁的下巴轻轻的压在他的肩膀上:“你不是九门提督吗?你顺着红花会前任总舵主于万亭这条线调查一下,就会发现当年他是不是从皇宫中带走一个孩子。”
“陈家洛他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思央丢开他,语带讽刺:“否则的话,他当总舵主多年,除了搞刺杀暗杀以外还有什么建树吗?掌握偌大的势力人力,却连个小村镇都没办法完全的占领,还被你们堵在家门口打,丢死人了。”
鄂尔多嘴角微抽,竟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她的话,只是肩膀处隐隐是酥麻感,让他心不稳定。
思央还在继续:“陈家洛一直致力刺杀乾隆皇帝,而不是到处搞事业,所为的就是认为乾隆皇帝一死,他就可以凭借身份上位,还以为自己计划的多完美,简直是……”
“愚不可及。”思央最后丢下一句总结。
“你想要红花会。”鄂尔多将纸条重新装回信纸,慢慢郑重的收起:“把陈家洛的身份告诉红花会的人,你岂不是就得偿所愿。”
“我是这样打算没错。”思央摇头:“但却不能由我来做。”
陈家洛在红花会中的名望太盛,她把他身份爆出来,红花会众人暴怒,肯定不会接受陈家洛,但对她也不会有多服气,倒不如不做这个坏人。
鄂尔多上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双眸微冷的打量她。
少年打扮的她,眉清目秀,清隽有加,真想看看她女装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想让我帮你透露出去。”鄂尔多道:“你应该知道,若是陈家洛身份真实,此等秘闻,我必须承报皇上,决不能擅自公开。”
“别担心,我怎么能让你犯这种大错,失了乾隆皇帝的信任。”面对着他,思央如玉的指尖慢慢的刻画着他胸口的团花图案刺绣。
鄂尔多微喘了口气,闭了闭眼,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握于掌心。
思央也不介意,顺势靠进他宽阔的怀中,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告诉我,谁把红花会总堂口的地点告密给你们朝廷。”
“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放过我的利用价值。”鄂尔多自嘲一笑,手掌轻抚在她嫩滑脸上:“朝廷的内线怎么能告诉你,这个日后红花会的总舵主。”
“怎么叫利用?我可是给你透露了这么大的秘密,再说,那你舍得让狼子野心的人留在我身边,万一你掌控不住的话,岂不是伤了我。”红花会中有朝廷的人,思央不意外,但能透露出总堂口的内线,身份也一定不一般,不是个当家也是个堂主。
思央心中有个人选,只不过不太确定。
前面的打斗声逐渐消停,思央觉得也差不多,毫不留情的把人推开:“也罢,看来,人还是得我亲自找出来。”
“我只给你半月时间,你可以上报陈家洛的一切给乾隆皇帝,半月之后,事态发展如何,我就不能够保证了。”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的笑容带上一丝意味深长。
怀中落空,心也随之空虚起来。
鄂尔多手缓缓握了握,对着思央伸出,面色也瞬间冷下来:“疆域布防图,还来。”
“你可以再画啊,我还没看完。”
说的容易,那张疆域布防图,是根据边疆各地的守军兵力布防布置所绘,耗费多少时间人力不可计数,他接任捉拿红花会的反贼逆党的同时,也奉命将这疆域布防图带回京城。
思央:“你怕降罪啊。”
清风拂过,远处有人影向这边来。
鄂尔多:“疆域布防图你要来何用?”在他看来,红花会的反贼逆党,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除了打打闹闹弄些小动作,难成大器,就是让她得了总舵主的位置又如何。
“如此重要的疆域布防图,你应该有备份才对,何必强拉着我这头不放。”到手的东西她是不会还回去的,思央把腰间的长鞭又握在手中,挑眉看他:“就算乾隆怪罪下来又如何,到时候你可以把陈家洛的身世秘密报上去将功折罪。”
“你说的倒是简单。”鄂尔多冷冷一哼。
“废话不多说,走之前我告诫你一句,过多参与皇家秘闻,小心你的下场。”
陈家洛之所以会自小被送出来,和乾隆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太后有脱不了的干系。
乾隆本身就识身为红花会总舵主的陈家洛为大患,这个大患害还数次组织人刺杀他,等得知陈家洛的身份是自己的亲弟弟后,那就有的瞧,乾隆绝不会留下一个想要自己死的兄弟在眼皮底下晃悠。
上报皇家秘闻的鄂尔多,作为知情者,定会成为乾隆手中的一把刀。
刀用完,要是心头好,舍不得,擦擦还继续用,要是顾忌刀伤到自身,不是封存就是回炉重造。
鄂尔多见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要离去,手握了握拳,终是开口:“于万亭之子,于振海,小心他。”
背对着他的思央顿住脚步,旋即一阵清风过。
只见那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扑了回来。
身影的主人双臂圈住他的颈项,轻柔带笑的声音在他耳侧轻语。
“大人,你这算不算色令智昏。”
鄂尔多恼羞成怒:“雷、婷、婷!你不要得寸进……”
所有恼怒的话,都在那两瓣温软贴上来的时候,消于无形……
“大人,后会有期~”
如她扑来时候一样,走的也是挥挥手,一片云彩也不带走。
身形快速的掠走,只能远远的见到她翩飞的衣角。
哒哒哒,大批官兵人马随后赶到。
“大人恕罪,我等来迟。”
齐刷刷的一片跪倒。
鄂尔多一挥衣袖,卷着翻飞的袍角,跨上牵过来的骏马。
“大人您的鞭子。”当地知府大人,将刚才被思央一箭钉在地上的长鞭双手送上。
看着这根长鞭,他想起思央身上那根。
“喜新厌旧!”的女人!
知府大人一脸懵的看他:“大人你……”
一把抓过长鞭,鄂尔多一看不多看他,冷声吩咐:“回去休整,随我立即回京,本官有要事禀报皇上。”
大批官兵人马,如他们来时候那般,迅速离去,留下红花会老宅那片残墟,留着双方对战后的痕迹,鲜血,残躯,断刀残剑。
*
“雷老爷你就交出来吧。”
从朝廷官兵手中逃出来的红花会成员,在陈家洛和方世玉并几位当家的带领下,辗转到另外一处隐藏据点,这里也是为了防止朝廷袭击总堂口所准备,没想到今天就用上。
然而刚过危机,红花会内气氛就紧张起来。
雷老虎瞪着他的虎目:“怎么,你们想强抢啊?”
“雷老爷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只是想知道,那狗官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三当家常赫志说:“听意思是雷堂主从他身上得来的,既然如此,那也合该交给总舵主,怎么是由雷老爷拿着。”
雷老虎的暴脾气:“我呸。”
“我儿子从那当官的身上拿的不错,别说当时我儿子还没加入红花会,就是加入了,那是她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她好好的回来,我再好好的还给她。到时候她要交给谁,是她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从老子这里截胡。”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本是逆天而行,死在更新的路上是很正常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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