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越狱了……?
看着急匆匆结束的通讯,江酌蹙眉,收起智脑,左右看了看,他现在正身处人烟稀少的林荫小道,周围寂静无声,脊背便窜上一股森凉的寒意。
卡尔越.狱之后会做什么,任谁都能猜出来。
江酌稳稳心神,转身就往离自己最近的购物中心走去。
不管怎样,先听沈暮的话,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
然而还不等他走上几步,急促的脚步声便从身后传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江酌悚然一惊,正要回头,剧痛就自后颈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中的猫粮落地,晕过去的前一秒,江酌觉得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
哗啦——
一盆刺骨的凉水悉数泼出,江酌的头发瞬间被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侧脸,他的眼皮开始不断地震动,睫毛上的水珠也抖动着落下。
江酌迷茫地睁开双眼。
或许是这个姿势过于不舒服,江酌本能地动了动脑袋,肩颈处随即隐隐作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酌用了眨了眨眼,模糊重影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声色地转着眼珠子把周遭观察了个遍。
空旷的屋子,墙壁灰蒙蒙的,泛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唯一的家具是摆在他正前方的红色沙发,破了几个洞,看起来已经很旧了。
江酌的目光落在左手边的时候,染上了吃惊之色。
这间屋子只有三面墙壁,而剩下的那一面……是一整片玻璃窗。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白色浪花被巨浪推着,层层叠叠卷起,拍碎在岸边高耸陡峭的悬崖底部,发出近似于咆哮的怒吼。
这是一间建在悬崖壁上的房子。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江酌不由得往一旁靠了靠,然而被缚在身后铁管上的双手限制了他的行动,两只手被拴得很紧,勒得他生疼。
胸口也硌得厉害,江酌低头,在看到自己胸前东西的那一刻,脸色大变。
他的胸腹部,居然被捆上了一个黑色的定时炸.弹!
江酌用力地起伏了几下胸膛,却发现这炸.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质,铁一样死死地箍住了他,连呼吸都很困难。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正当江酌手足无措时,一道慵懒的男声响起了。
随之而来的是长靴磕地的脆响,高大的阴影投下,江酌抬头,对上了来人那张布满阴恻笑容的脸。
他并不清楚卡尔的长相,但此时此刻,能把自己带到这里的,除了卡尔也没别人了。
卡尔居高临下地走到他面前,直到两人距离不足半米才堪堪停下,压迫感无形中袭来,江酌抗拒地偏开头,动动自己的手,眉心拧起:“你疯了吗?”
他现在被绑到这个鬼地方来,估计沈暮要担心死了。
卡尔嗤笑一声,很是不屑,他欣赏着江酌厌恶的模样,嗓音轻佻:“有没有疯,我自己最清楚。”
说着,他抬脚,狠狠踩上江酌的肩膀。
军靴底部厚实且坚硬,卡尔又是使了十成十的力气,下手丝毫不留情,江酌无处可躲,只能生生受着,很快,他额前就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咯吱作响,疼得快要痉挛起来。
“想知道你身上的炸.弹什么时候爆炸吗?”
满意地看了会儿江酌吃痛的模样,卡尔这才略微松了松脚,给了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疼痛有所缓解,只是神经仍旧突突的跳着,江酌长舒一口气,满脸冷汗,警惕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卡尔眯着眼睛冲他笑了笑,并不介意,自顾自拿出一枚黑色的遥控装置,在江酌眼神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也不需要江酌的回答,仅是盯着他的眼睛,拇指在上面一摁。
“滴——”,像是什么东西接通了,下一秒,极富节律的滴滴声一刻也不间断地响起。
江酌胸前的炸.弹上,亮起了红光。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屏幕上面出现一个数字:10:00:00
随后,开始倒计时。
江酌面色一白,心脏瞬间紧绷,整个人都僵住了。
居然……只有十分钟。
如果爆炸,那么等待着他的……
卡尔把控制器随手一扔,转过身,放声大笑:“猜猜看,十分钟内沈暮到底会不会过来救你?”
江酌咬住下唇,嘴唇血色,屏幕上的数字飞速流逝,分秒不停的倒数声音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个带上,想拿下来可就难了,”卡尔再度回身,像对待一个破烂的玩具一样在江酌腰腹处踢了踢,“就算你想要带着它跑出去,只要你离开这个屋子……”
卡尔顿了顿,看起来异常兴奋,是一种扭曲而又骇人的兴奋,他快步走到一旁,拿出了一个和江酌身上一模一样的炸–弹。
“看好了。”卡尔说着,一把拉开窗户,将炸–弹狠狠抛掷到半空。
黑色的物体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终在升至最顶点的时,轰然炸开,火光冲天,刺目的白光铺展,江酌本能地紧闭双眼,深深埋下了头。
猛烈的热浪与声波冲击得玻璃都在疯狂震动,整个爆炸持续了几十秒,硝烟才缓缓散去。
余下的震荡也一点点散去。
“懂了?”卡尔打个响指,“如果你想逃出去,只会是这个下场。”
江酌这时才缓慢抬头,目睹了整场爆炸的他仍旧心有余悸,他抿抿唇,嗓音低哑:“你不怕被他们发现……?”
卡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几步走过去,蹲到江酌面前:“你不会真以为我能躲得过他们吧?”
江酌沉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卡尔垂手敲敲地板:“我难逃一死,之所以越狱,也不过是为了让沈暮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该得到报应的人明明是你。”江酌语气隐带愤怒。
卡尔冷笑,他怜悯地拍拍江酌的肩膀,站起身:“不用担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动手的,就算动手……也是等到沈暮来了,在他面前,把你亲手炸成碎片。”
“等到那个时候,沈暮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
“037号呼叫元帅,目前并未观察到卡尔有同伙,屋内只有卡尔和江酌两人!”
无线耳麦里传来希德的声音,沈暮应声,抬手攀住上方突出的岩石:“你现在可以射击吗?”
“我……”希德端着枪,趴在不远处的岩壁上,略有迟疑,“很困难,那个地方是死角,稍有不慎就会打到江酌。”
“那你不要冲动。”一听到有可能会伤到江酌,沈暮心中一紧,立即叮嘱道。
卡尔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军队的人很轻易便追踪到了他。
但他的落脚点却出人意料。
是一处小型的军事研究基地,很多年前就废弃了,当时处理废弃基地的任务交给了卡尔,没想到卡尔竟然保留了基地的一部分,还对它进行了改造,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固若金汤的防御场所。
最大的改造,便是屋子的周围布满了可感应人体的炮口,只要有人非法入侵,炮口就会立即发射。
沈暮为了进入,只能躲开感应范围,从崖底一路爬上去。
沈暮一身制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快速攀爬,一想到卡尔可能会折磨江酌,他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焦躁。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的掌心已经被嶙峋的乱石磨出了血痕,然而沈暮却浑然不觉,咬紧牙关,拼劲自己全部的力气,向上爬去。
身后,前来支援的四五架战舰出现在半空中,为了分散卡尔的注意力,几架战舰直接飞到对方的射程范围,瞬间,亮眼的火光四溅,轰鸣声暴起,沈暮借机一跃而起,冲到玻璃窗前,精神力骤然暴涨,砰地一下击碎了大半边玻璃。
他的精神力势如破竹,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裹挟着劲风向卡尔袭去。
卡尔见了他,没有任何惊讶,反而扬了扬眉,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在周身形成一道防御屏,将沈暮的攻击全部格挡了下来,再一一反弹。
“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卡尔微微一笑,从怀中抽出□□,慢条斯理地上膛,对准沈暮。
沈暮轻巧地躲过反弹,立马看向江酌,在发现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卡尔,不要再垂死挣扎了,”沈暮目光冰冷,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向江酌,“你如果现在收手,兴许还能死得好看一点。”
卡尔无所谓似的耸肩,也跟着他,手臂稳稳移动,一刻不离沈暮。
沈暮在距离江酌还有几米的时候停下了,正当他要主动出击时,卡尔唇角倏地勾起一抹恶毒的微笑,他突然调转枪口,毫不犹豫,对着江酌的方向连开两枪。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沈暮根本无暇做出反应,在听到枪声响起时,沈暮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江酌!!”
沈暮失控大喊一声,转身就扑到江酌身边,在看到他瞬间被鲜血浸染的肩膀后,沈暮双手颤抖,急得呼吸的节奏都乱了,却连碰都不敢碰江酌一下:“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我来晚了……”
“我……操……”
无辜中了两枪的江酌疼得冷汗涔涔,额角青筋暴起,疼痛砭骨,他一张脸惨白如纸,动也不敢动,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在勉强吐出两个字之后,江酌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妈的。真尼玛疼啊。
……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本以为完成任务就万事大吉了,哪知道还要卷入这种争端。
卷入争端就算了,可现在看起来要小命不保了啊!
大概是打到了他的某条重要的血管,江酌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快变得冰凉,血液迅速流失,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欲睡,他现在只想蜷缩起身体,好好地睡上一觉。
看着江酌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的面庞,沈暮双目赤红,睚眦欲裂,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回身正欲再释放精神力,就听卡尔开口道:“你与其再跟我纠缠下去,不如好好看看他倒计时,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着,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的小门里。
事分轻重缓急,沈暮当即对着无线联络大吼一声“堵住卡尔”,随后一把扯开江酌的外套,看到定时炸–弹上那触目惊心的60秒,沈暮的心脏狠狠一沉。
来不及多说什么,沈暮直接铆足了劲,拽过炸–弹的连接处,手臂肌肉鼓起到极致,生生将它从江酌身上扯了下来。
只剩下45秒了。
这种炸–弹沈暮见过,一旦爆炸,威力可以将这间屋子瞬间夷为平地。他一秒也不敢耽搁,打横抱起江酌,拔腿向外冲去,
江酌被沈暮搂在怀里,一颠一颠的,忽然间一滴凉凉的水落在他脸上,江酌勉强睁了睁眼,想安慰沈暮说不要哭,只是打到了肩膀,又不会死人,但他的意识甫一清醒,又陷入了混沌黑暗。
外面是陡峭山崖,立足之处寥寥,林深驾驶着战舰向沈暮驶来,一条绳索抛下,沈暮单臂拉着江酌,另一只手拉住绳子末端:“快点走!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
谁都不曾注意到,房顶上一直没动过的炮口,在江酌沈暮二人出来之后,向外慢慢地伸了出去,仿佛一只黑洞洞的眼睛,开始调整角度。
然后停了下来。
它的准星,正好瞄准了江酌背部。
落在屋内地板上的炸–弹终于走完了它的全部倒计时,眨眼间,热浪腾升,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小小的一件屋子顷刻消失在滚滚浓烟里。
战舰带着沈暮和江酌升上高空,绳子一点点地向上回收,火舌在脚下舔舐舒展,两人离危险越来越远,沈暮才略微安心,就听得浓烟中炮.弹飞速而来。
不可抗的沉重坠力袭来,不过片刻间,沈暮的手心就变得空荡荡,热气几乎要灼伤他的面庞。
最后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是被火光湮灭的江酌。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在评论里问“攻为什么不能变成触手滑出去?为什么这么废物?”
他是固体,不是液体,滑不出去(也不是大家认为的可以捏来捏去变形的史莱姆,虽然评论里经常有人叫他史莱姆,大家可能被影响了,但我没有这个设定
(我的文里没有任何【触手怪就像史莱姆】【攻可以随意变形】【触手可以【全身】碎掉然后再生】的描写,一个字也没有
攻就是个five果冻,之前他切下一个前端触手给受当退热贴,那是因为那个前端触手相当于人类的头发,掉了可以再长
另外江酌说过他的本体像鼻涕,那是为了恶心别人,不是真的就像鼻涕了_(:з」∠)_:,,,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