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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耐心的狐狸(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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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自助性质,面条、米粉一类的主食必不可少, 有炒的也有煮的, 包子大饼也有,馅料很丰富, 红薯马铃薯芋头是最多的, 相比之下,水果就显得很稀少, 不过,有橙汁豆浆, 一切都可以随意取用。

顾良夜还是喝咖啡,咖啡和米粉。米粉是筒骨熬的汤底, 奶白奶白的, 料要自己加,顾良夜不小心放多了辣椒, 被呛得咳嗽。

她急忙去扯纸巾,待到缓过来以后,才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一个人。

是已经又变得光鲜亮丽的浪浪小姐。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卸掉了演戏的妆容, 看样子还重新画了个淡妆,衣服也换了,时尚味儿十足的长裙与披肩, 整个人好似漂亮的在发光。

也是仗着酒店里面暖气开得足。

和顾良夜比起来, 楚忱盘子里的食物要丰富许多, 小番茄、苹果、去掉了蛋黄的两个鸡蛋、几片生菜,还有一块精瘦的牛肉,旁边放了一些沙拉酱。

丰富是丰富,但是......她早上就吃这个?

难怪这么瘦了。明星都要保持身材,尤其像是楚忱这种有一大堆颜粉的。加上明星上镜时普遍会显得比真人要胖一点,所以现实中的很多明星都是皮包骨的。楚忱虽然不到那种吓人的程度,但她也确实瘦了点。

“早呀,顾老师。”

女人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仿佛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总不能一直让她牵着走。

顾良夜略一挑眉,同楚忱道:“刚刚不是打过招呼了吗?”

楚忱的笑容僵住了,在顾良夜的注视下掩饰性地咳嗽一声,低头与盘里的食物作斗争:“我那是刚刚拍完戏。”

糟糕死了,那种样子被姐姐看到。

楚忱心里有个小人在懊恼地锤墙。

过一会儿,楚忱忍不住地又解释一次:“我演的那个角色是个被拐卖的少女,经常会有被虐待的戏份,外形也总要搞的狼狈一点,我以往都是在片场卸妆的,但是今天收工太晚了,我才这样回来的,我一般不这样的。”

她语速很快,看起来甚至有些着急。

她在急什么?

顾良夜不忍心再逗她,低头喝了口汤:“我也看过剧本,知道的。”

其实她想跟楚忱说,你那个样子也不难看,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嘉也端着盘子过来了,她一个人拿了好几个盘子,里边几乎堆满了食物,香气四溢,楚忱一看到她就嫌弃:“走开啦,又拿这么多东西来我面前吃,小心炒了你!”

“别呀,忱姐,其他地方没位置了,不然我肯定不往你面前凑。”小嘉苦着一张脸解释,又自嘲地道:“我长得胖嘛,不多吃点不顶饿。”

楚忱拿筷子不用的那一头敲她脑袋:“总说自己胖,你怎么不学学我管理一下身材?亏你还是营养师。”

小嘉身为拿高薪的专业助理,是拿了营养师证的。

“嘻嘻,有些事情想想就好啦,做起来那么难,我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小助理嘿笑几声,看着她的脸发花痴:“话说,要我长得跟姐你似的,我别说控制饮食了,就是不吃不喝也成啊。”

楚忱失笑,只能放过她。

确实是累坏了,吃一顿早餐的时间里,楚忱打了好几个哈欠,连带着小嘉也开始打起哈欠来,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不过顾良夜现在很精神,她定力又好,不至于被影响。

“顾老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虽然困的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楚忱还是强打起精神跟顾良夜说话。

顾良夜想了想:“好像没有,说不定会去片场走一走吧。”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这是在说学钢琴的事情,顾良夜思索片刻,跟她道:“你拍夜场拍的多吗?”

“不多呀,夜场那么麻烦,一般也不会安排多少场,除非一直ng断了进度。”楚忱看向小嘉:“最近我还安排有夜场吗?”

小嘉翻出工作笔记:“好像没有了,哦,下周三有一场。”

今天才周一呢。

顾良夜心里有数了,便跟楚忱道:“那你要是方便的话,每天晚上来练三个小时吧。”她说着,想到三个小时对楚忱这种大忙人来说可能久了点,又改口道:“或者两个小时吧。”

两个小时,不能再少了。这么一点点的练习时间,如果真是她的学生,肯定是不合格的。

两个小时怎么够?楚忱忙道:“还是三个小时吧。其实再久一点也没关系的。”

她的反应反而提醒了顾良夜,顾良夜深深看她一眼,不仅没有答应她,还咬死了时间:“还是两个小时吧,其他的时候,我也好写一写曲子。”

她看着好说话,但是一旦做出决定,是很难让她更改的。

楚忱心中大为失落,但是想到每天还是有两个小时的,又高兴起来,这时顾良夜已经吃好了,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先走了。她走之后,楚忱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起来,不久也回房了。

卸妆,洗澡,睡觉。

唔......床有点硬。

只穿了一条薄薄睡裙躺在床上的女人不舒服地翻来翻去,一双长腿好似无处安放,折腾半晌才入睡。

这一睡就是一个上午。

睡的最舒服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楚忱闭着眼睛在床上摸来摸去,摸到了手机就按下,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

女人初醒的声音沙哑而性感,简简单单的一声“喂”都很挑逗人。颜瑜在那边沉默了一瞬,说了句:“小忱,是我。”

楚忱睁开眼来,声音仍然有些沙:“阿瑜姐啊。”她拍了拍脑袋,是了,忘了阿瑜姐了。

“抱歉啊,我拍大夜后太困就睡着了。姐你别生气呀。”

她软软地撒娇。颜瑜忍不住笑了:“谁会舍得跟你这个小妖精生气?还困吗?困就先去睡觉吧。”

楚忱打了个哈欠:“不困了,也该起来了。”

她爬起来,赤脚踩到地上,好一会儿才找到鞋子套进去。柔软的头发睡的乱糟糟的,她还抓了抓,就显得更乱了,却又有股凌乱的美感。她顺手拉开了窗帘,金色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她身上,连头发丝儿都是金色的,使她看起来像个美好的天使。

“那就说说阿夜的事情呗。说吧,怎么把人拐过去的?”

颜瑜看起来是真的感兴趣,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楚忱轻笑一声:“阿瑜姐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着急?”

“一个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个是我的小妹妹,我能不多看着点吗?”颜瑜也在那边笑。

楚忱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那个**的女人爽朗地笑着的样子。

是个很好的朋友呢。

她这样想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是这样的,我不是在拍新戏吗?饰演一个钢琴少女,没有用手替,弹钢琴的戏就要自己上。我只会一点钢琴嘛,肯定要找老师,方导说这个包在他身上,结果很惊喜的,他给我找的钢琴老师就是姐姐。”

是的,惊喜。

她终于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出这个词。

颜瑜是极少知道她和顾良夜的事情的人之一,也是她唯一可以倾述的对象,不管她之前接触颜瑜是抱着什么目的,到了现在,颜瑜把她当妹妹,她也真心把颜瑜当阿姐,她也只有在跟颜瑜聊天时,才敢露出一点点对顾良夜的爱恋。

“这可真巧。”

“谁说不是呢?阿瑜姐,你说,是不是因为老天看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始可怜我了?这样的好事,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会发生的。”

楚忱看着窗外的阳光,心情也如天空一般明朗起来。

“早该这样的。”颜瑜听着却有些心酸,这孩子确实是苦了太久了。她安慰楚忱道:“好事会一件一件来的,项链的事情也是,教钢琴的事情也是。”

“好事会一件一件来的?”楚忱喃喃地重复一句,忽而道:“阿瑜姐,你说......姐姐会不会再想起我啊?”

“小忱......”

“我知道,我知道她忘记了嘛。那种病......她能活着就好了,我一开始跟自己说,她只要回来就好了,不过是重新开始。但是......有时候,我还是会忽然冒出一点希望,她会不会有想起来的那天呢?”

楚忱声音还是平静,她定定看着天空,忽然地拿手背粗暴地蹭了蹭眼睛。

那头,颜瑜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医生说那是后遗症,你也知道的,涉及到大脑,即使是现在的科技也有很多突破不到的地方,他们也没有研究出来为什么阿夜会失忆,更找不到让她恢复记忆的办法。”虽然于心不忍,但是颜瑜还是要戳破楚忱的幻想。她没有告诉楚忱的一点是,顾家所请的那些医生其实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花费过多的精力,毕竟......大概只有楚忱和曾经的那个顾良夜,才会希望顾良夜把一切都想起来。

“果然还是奢望吗?”

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听着明明很是平静,却更让人难受。颜瑜吸了吸鼻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一直记不起来呢?”

“我记得。”

楚忱轻轻地说道。

“小忱......”

“她忘了,可是我记得。”

楚忱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颜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说说开心的事情吧,小忱。”

“开心的事?”

“比如你们以前的那些事情。你总也不肯跟我说,说是不想回忆,现在她回来了,我想……也许你会愿意说了。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呀?”

又是这个问题。一个颜瑜,一个张悦涵,她们好像总爱打听她跟顾良夜的事情。

楚忱蜷坐在沙发上,□□的小脚踩在边缘,粉嫩的十个脚趾头在阳光下映出一种澄透的红,她回忆了一下,红着脸开口:“那种事情......怎么好说?”

她们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了啊。

“说说嘛。我一直好奇的紧。”

楚忱想了想:“好吧......”她尽量选能说的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她一个人走在街上,遇到了点麻烦,我帮她摆平了......我咬了她一口......后来我跑了,没多久就后悔了,但是我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不行,阿瑜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静的午后,女人微沙的嗓音仿佛近在耳边,述说了一点过去的事情,又忽然停下,留下神秘的悬念。

那天的后来,怎么样了呢?

那天楚忱回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楚忱马上去洗澡,先前兵荒马乱的,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次一脱衣服,她才发现自己小内的触感有些不一样,摸着也太轻薄舒服了,她一个激灵,低头看了一眼,而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紫、紫色的?

她她她的明明是白色的。

脸色一下子爆红,楚忱吓得差点将那轻薄的布料丢出去,可是它也不能就这样被丢在浴室的地板上呀,宿舍又不只是有楚忱一个人住,而且......就算是楚忱一个人住,难道她就能把这种东西乱丢吗?楚忱大脑当机了一瞬,动作僵硬地将它扔到篮子里,又拿自己的制服将它盖住,仿佛掩埋炸弹。

然后洗澡的时候也忘了调热水,冻的楚忱一个激灵,冰冷又激发了疼痛,楚忱只觉得很多地方都很酸痛,像是在训练室里经历过S级高强度训练一般。她忍着疼将自己洗干净,白嫩的皮肤被搓红,显出玫瑰般的娇艳来。

可恶,那个坏女人。

她小声地骂道。

虽然是她先动的手,可是也没必要这么折腾人吧?可恶。

嘴上说着可恶,可是,年轻女学生的脸又悄悄地红了。

洗完澡便要洗衣服,宿舍里没有洗衣机,走廊尽头的公共浴室倒是有,但是要收费,而且也不太干净,楚忱一直都是自己手洗的。对于某件混入其中的布料,她是洗也不是丢也不是,后来还是强忍着羞涩洗干净了,和其他衣服一起挂在架子上,因为心虚的缘故,总担心会被人发现,但是其实也没人会盯着同学的衣物看吧?

在房间里喷过清洁剂,将自己带进宿舍的信息素全部清理干净,做完这一切,走廊便陆续传来了脚步声,嬉笑打闹声,不多时,宿舍的门开了,一道人影飞速地冲进来,挂在了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的楚忱背上。

楚忱本就腿软,被这样一压几乎跪倒下去,即使强行撑住了,双腿也在打战,她急忙将吹风机丢开,把人从身上扒下来:“别闹了小涵,我头疼着呢。”

这个一见面就往楚忱身上跳的女孩子是她舍友张悦涵,平时和她感情好,打闹惯了,被她一推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就被她脖颈的红痕吸引了注意力,眼神暗淡了一瞬,又佯装不经意地开口:“老实交代!昨儿你去哪了?一晚上不见人,还要我帮你打掩护。”

“谢啦。”楚忱她们高中的管理制度挺严格的,平时早上晚上都要打卡,如果没有打卡还会有阿姨来查房,要瞒过精明的舍管阿姨可不容易。楚忱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平时都是她帮忙打掩护,这还是第一次劳烦张悦涵。

“我们俩还说什么谢谢?”张悦涵一巴掌拍在楚忱脑袋上,似玩闹似认真,用了比平常稍大些的力道,仿佛在发泄一般,楚忱吃痛,往旁边一躲,抓起吹风机,还没开始,就被张悦涵抢过去了:“喂喂,你还没说你昨晚去哪了呢。”

她冲楚忱挤出一个少年人都知道的眼神,楚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终点了点头,诚实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悦涵心抽了一下,看着楚忱清澈坦荡的眼睛,没有了再问下去的勇气,她撩起袖子:“得嘞,看你累的。我帮你吹吧。”

楚忱这一天确实累的够呛,见状就乖乖坐在那里,等张悦涵给她吹头发。昨晚上她就睡了几小时,早上是被吓醒的,精神有些不自然的亢奋,这会儿又困了,不住地打瞌睡。张悦涵看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漂亮脸蛋上满是倦意,心知她累着了,做那种事情累着了!张悦涵一时十分愤怒,可是又没有立场去说她,最终只能继续藏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给她把头发吹干,又劝她去睡。

“你今天没去上课,我给你递了张假条,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连下午的假一起请了,你等下就去睡吧,好好睡一觉。”

楚忱困倦地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想开口说谢谢,想起刚刚挨的打又闭上了嘴,只是抬手抱了抱她,少有的软糯。

上床后,其实也不怎么睡得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又都是那个女人了。楚忱虽然恼女人把自己折腾的太过了,但是她已将标记了对方,怎么说,也不应该逃跑的吧?

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她又微微有些抱怨,那人跑的也太快了,连反悔的机会都没给她。

现在想想,唯一能帮助她找到那个姐姐的信息,就是对方是东江大学的学生,因为昨晚上,女人就是穿着东江大学的学生制服的。

是个大学生啊,而且还是念军校的?

难怪那么强势。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埋在被子里的少女,又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这一觉也睡不好,到了傍晚,楚忱猛地惊醒,想起一件事来。

她、她自己的小内好像被她留在旅店的房间里了,但是后来她回去找那个女人的时候,却没有看到。

啊,想一想就要死了。

时间在后悔和羞恼里走过了三天,这几天里,楚忱一直心绪不宁。

她以为她可以把那件事情当成一个意外,但是......可恶啊,有些事情,又怎么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她和人睡了。

而且......她还标记了人家,虽然是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不像正式标记那样霸道,持续的时间不过是三个月。可是这短短的三个月里,Omega会因临时标记的不稳定性而时时刻刻感受到空虚。害怕、茫然、彷徨......种种负面的情绪会不断地折磨着Omega,这时,如果标记者能够给她一个怀抱,仅仅只是一个怀抱,也比世界上最好的镇定剂有效。否则,就得一直承受那些脆弱情绪的反复刺激,从前还发生过Omega因此而自杀的先例。

不是没上过生理课,楚忱知道,临时标记对Omega来说,影响也是很大的。除非洗去标记,否则Omega每三天都会经历一次反复期,反复期里,如果没有标记者在身边的话,Omega是很难熬的。

现在,刚刚好过了三天了。那个女人,她还好吗?她有没有洗去标记?如果没有,她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她有没有回去找过自己呢?

虽然从她离开的干脆程度来看,好像有很大几率会去洗掉标记,但是......万一没洗掉呢?

那自己对她就有责任的。

她又回了一次小旅馆。

不大的小旅馆,坐落在巷子里,简陋而廉价。那天晚上匆匆忙忙,也没好好选择地方,而且楚忱也只出得起这里的房费。因为价格很是便宜的关系,这里进进出出的大多是社会青年,楚忱站在他们中间很打眼。她生的漂亮,穿着高中生的制服,看着很好欺负,有人不老实地上来占便宜,正撞在暴躁期少女的枪口上,被楚忱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没有人打扰了,楚忱进入旅馆找了找,她想过的,如果那个姐姐没有清洗掉标记,就会需要她,也许会回来找她也说不定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试着跟前台形容了两句,前台便笃定地摇头:“没有这样一个人回来找过人。”

楚忱失望地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请前台在有人找她的时候代为转交。但一直也没有收到回信。

回忆到这里,颜瑜的声音忽然响起:“不知道该怎么说吗?”

这话将楚忱的回忆打断了,楚忱回过神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也不勉强你啦。你好好的,不要着急,一切都不要操之过急。”

“我不着急。”楚忱伸出手指,在空中认真地勾画,“顾良夜”三个字一笔一划地出现,她眼中渐渐染上了笑意。

她呀,是最最有耐心的呢。

“阿瑜姐,我跟你说说我和她第二次见面的事情吧。”

“恩?怎么又想说了?”颜瑜本来已经准备挂电话了,闻言抓紧了电话,认真地听着。

女人好听的声音就再次传过来。

“姐姐她,大学是在东江大学念的。”

“这个我知道。我也差点去东大念书呢。”

楚忱定定地看着屋里的阳光,眼神中似有回忆:“东江大学很大,共79个院系676个专业,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清楚吗?”

“为什么?”

“因为,我每一个专业的课都混进去过啊。”

几乎是每一个教室她进去过。

楚忱想起少年时做的那些傻事,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下,已经是个成熟女人的她,笑起来仍然有着纯真的感觉。

她跟姐姐的第二次见面,是初遇之后许多天的事情了。

去小旅馆找、去遇到女人的那条街道等……她试过好几种方法,但是都找不到那人。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十天,算算时间,如果对方没去除她的临时标记的话,应该经历过三次反复期了。

她也曾去东江大学校门口寻找,但是东大的学生太多了,听说还有好几条校车线连通校外,可供出入的还有正门后门侧门之分,她在外面蹲守一天,除了晃花了眼睛之外一无所获。

后来她就想了个办法,一间间教室去找。

她找人借了东江大学的学生制服和ID卡,又想办法拿到各个院系的课程表,一间间教室混过去,每找过一个班就把那个班划掉,用这样的笨办法,几乎混遍了全校的课程。

就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顾良夜。

那天楚忱按例提前来到新教室,在最后一排坐下,仔细留意着进门的学生,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她其实已经没报太大希望了,只是条件反射性地在寻找,姐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和那天一样,女人仍然穿着黑色学生制服,和总爱把校服穿出凌乱感觉的楚忱不同,同样的学生制服,到了她身上就是整齐服帖的、就是清爽干净的,就连扣子,都规规矩矩地扣在了最上面,看起来清冷禁欲的紧。

楚忱坐在最后一桌看着走进来的那个女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天,她忍不住扯掉对方衣服的那一幕。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确定地再看了看女人的衣服,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真的扯断了那身制服上的纽扣。

是真的扯掉了的吧?那扣子落在楚忱光裸的手臂上,楚忱还记得当时的冰凉,就像女人的唇瓣,一开始也是冰冰凉凉的,后来才渐渐地热起来。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楚忱勉勉强强地把思绪拉回来,才发现自己竟不合时宜地发起呆来。

这时开始上课了。

她盯着女人的后脑勺“听了”一节课,期间,女人敏感地回头看过几次,但每一次楚忱都拿书挡住了脸,因为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做好面对女人的准备……

这个人会不会认出她?认出她以后会怎样呢?

会打她?骂她?还是把她当做空气?她不知道,但是以女人冷冷清清的样子来看,她被忽视的可能性好像是最大的。

心中又沮丧起来,她果然很傻吧?花了那么多功夫去找这个人,但也许对方根本就不在意她呢?女人看起来精神很好,一点也没有被临时标记困扰的样子,所以果然是洗掉了她的标记了吧?

楚忱意识到这一点,怯了,没敢上前,就在下课铃声响起时跑了。

“等等。”

才刚跑下扶梯,那个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像下雪天有雪花落在了指尖,楚忱心口紧了紧,轻易辨认出这声音与那天的不同来。

没有□□了。

还有……那个人好像认出她来了。

楚忱提着一颗心回头,果然见到让她找了很久的女人站在楼梯上,正蹙眉看着她。

楚忱和她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没跑几步,胳膊却忽地被拉住,她一个双S级的Alpha,竟然挣不开那力道,被女人拉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树林里。

“是你。”笃定的语气。

楚忱低着头,看着鞋尖上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的光斑,低低嘟囔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啊?”

女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也是这里的学生?”

她看起来很不高兴。

楚忱看着她,心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天所做的努力全部都是笑话。

她就像个傻瓜一样,一厢情愿地找了那么久,怎么也不想想,人家到底需不需要她呢?她就不应该来找这个人的,看吧,她的到来对这个人来说,是一种打扰。

楚忱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是又怎么样?”

女人没再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她,和那天晚上如出一辙的审视的眼神。楚忱恍惚了一下,想跑,可是胳膊仍然被女人抓的紧紧的,她瞪了一眼女人:“放开我!”

女人没有收回手:“你想要什么?”

俨然是把她当成了便宜没占够的人了。

楚忱心中委屈,但深埋在骨子里的责任感还是驱使她跟女人坦诚:“我什么也不想要,我那天……那天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抱歉,你需要补偿吗?我对你负责。”

楚忱说完,又在女人的注视下偏开头去,不肯去看她那双好像要把人看透的眼睛。

女人冷淡的声音传来:“负责就不用了。但你的临时标记很麻烦,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得陪着我,直到临时标记散去。”

楚忱惊讶地抬头:“你没有洗去标记?”

“洗没洗,你感觉不出来吗?”女人嘲讽地问了一声。

楚忱仔细闻了闻,才发现,女人身上的确是晚香玉和桂花混合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会负责的。”

“我说了,不用你负责。”

又是很嫌弃的样子,楚忱脾气上来了:“你不要我负责?你摸摸你被我咬过的腺体再说这句话。”这话刚出口,楚忱便觉眼前一暗,是女人忽然凑近了她,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传来,楚忱睁大了眼睛,感觉脸颊旁划过一丝冰冷。

是女人的手指。

顾良夜摸了摸她的侧脸,像是那天那样,轻轻地摩挲着,楚忱立时颤抖了一下,不可自抑地想起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Omega。

“你记着,那天是我上了你。”

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风吹树动,许许多多的阳光洒落在顾良夜的身上,却完全无法压住顾良夜本人的光芒。楚忱被她的气势压住,自己明明也是个骄傲的人,这一刻却没有去反抗顾良夜,只眼睁睁看着那只手,细细摩挲过她的脸颊,而后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与手的主人对视。

“我上了你,所以即使是有人要负责,那个人也是我,你清楚了吗?”

“哪有这样的......强买强卖啊?”

楚忱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见女人仍然淡漠地看着她,眼里好像也没什么感情,她的狗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生气地把女人推开:“谁要你负责了?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临时标记的这三个月,我是你女朋友。”

天气燥热的紧,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树下,身上洒落了细碎的阳光,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凉,她的下唇有个小小的伤口,此时已结痂了,楚忱的目光落在那上面,呼吸不由一窒,这是楚忱咬的,在被女人按在墙上亲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这么多天了,伤口居然还没好吗?

记忆不能打开,一打开,许许多多暧昧的场景就涌上来,楚忱的呼吸变轻了许多,身上那些看不见的刺也跟着软下来,她别过脑袋,看着一旁的草丛,轻轻地说了一句:“随你。”

她没看见,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神情也柔和了一些。

林间草木窸窸而动,就这样,楚忱有了个女朋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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