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清闻言，下意识捏紧了顾北渊的手，迫切的看着医生，“事到如今你也别有什么顾虑，如果三天内，奶奶没有醒过来的话会怎么样？”
“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但这也是个未知数，患者的求生意识还是很强烈的，脑中淤血压迫着神经，导致各种治疗方案不能……”
医生说了很多专业术语，苏未清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三天之内牢牢记在了心里面。
“你们家属也不要放弃，希望还是很大的，但是同时也希望你们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过了观察期，患者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到时候你们可以进去看看，还有什么事情就和护士沟通吧。”
医生走了，顾北渊和苏未清却还停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前不久明明还好的奶奶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却突然变成了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老人。
“北渊，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你听医生说，奶奶是有希望醒过来的，我们千万不可以放弃，现在可不是你颓废的时候。好了，我们赶紧走吧，要去看奶奶。”苏未清的鼓舞停在顾北渊的耳朵里面，也分外心酸，他掀起眼帘望向她，却发
觉，明明自己都已经红了眼眶，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打在他们的手背上，可是还要故作坚强。
是啊，自己怎么可以倒下呢？苏未清和奶奶能依靠的只剩下自己了。
顾北渊挺直了脊背，拉着苏未清，“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我还要保护你呢。”
如果可以的话，苏未清更希望奶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还好好的在家里等着他们一家团聚。
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从头到尾苏未清和顾北渊都没有合过眼，顾北渊马不停蹄的在联系国外更加高级的医院。
“国内医疗资源紧缺，想要联系上这方面的专家为奶奶治疗，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想把奶奶送到国外去。”
“好。”事关奶奶的生死，只要是有帮助的，苏未清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答应。
在医院里陪护了一个晚上，苏未清眼睛酸涩起来，密密麻麻的血丝，顾北渊的情况也没好上多少，二人心里面有一个念头是相同的，就是希望奶奶能睁开双眼，用以往那种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病房，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但是顾老太太还是没有醒过来。
“要不你先回去睡一
觉，医院的陪护床太小了，在这里休息也不方便，你先回家洗漱洗漱。”苏未清柔声劝，一边给顾北渊捏着紧绷的肩颈。
有陪护床，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心情睡在凳子上窝了一个晚上，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不适，看着昏迷不醒的奶奶，更加是心理上的折磨。
“不用。”顾北渊从昨晚开始沉默寡言了起来，苏未清知道他里不好受。
她皱眉反驳，“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睡上一觉，医生说三天了，你联系国外的医院也不可能今天能走吧，听我话，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苏未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顾北渊总算是答应了，请了两个护工轮流照看奶奶，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苏未清和顾北渊带着踌躇不安的管家回了老宅。
一进门，顾北渊的目光就落到了红木楼梯上，一晚上没回来，家里的佣人也没得到主人的吩咐，根本不敢随意乱动，地板上还残留着奶奶的血迹，看着就令人揪心。
苏未清都不忍迈出那一步，她下意识看向顾北渊，发现恋人眉头紧锁，环顾着四周，“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奶奶身子一向见了，更何况她下楼
的时候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怎么会突然发生坠楼？”
顾老太太是个要强的人，上下楼梯都靠自己，从未要求人搀扶过这条楼梯，不说是上千次，来来回回怎么着都有几百次了，怎么会突然出事？
在医院的时候一心牵挂着老人的安危，没有那个闲工夫，想回到了家中，稍稍恢复了理智，顾北渊便开始思考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老夫人也不是马虎的人。”管家也在边上感慨，苏未清这么一听也觉得不对劲了。
“管家，你怎么发现奶奶摔下楼梯了？”
“昨天，老夫人说外头的花开的不错，让我这两只放在客厅里，我就去了半个小时之后，回来就看见夫……”
顾北渊在昨天夜里已经调去了屋子外头的监控，发现管家的话没有错，但是老宅里头并没有装监控，要不然找出凶手就是轻而易举。
“把家里的人都喊过来，我要亲自问问，这么多人照顾奶奶，偏偏还摔下楼梯，到底是谁失职？！”顾北渊表情严峻，语气格外的冷，俨然是动了真格的。
佣人们排排站，面面相觑，顾北渊还未说话，一个扫视就让他们打起了寒颤。
顾北渊的目光
忽然停顿在了一个角落的女人身上，众人虽然惴惴不安，可大多还是正常的，可唯独这个女人表现的有些奇怪，一直低着头，仔细看，身子都在颤。
“踏踏……”一片阴影落在了女仆前面，她抠着自己的指甲，一个不小心直接抠裂了，伤口渗出丝丝血迹。
顾北渊还未动什么言行拷打，更没有动用私刑，那女仆自己就已经耐不住心里头的折磨。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老太太骂了我两句，我只是跟她辩驳了两声，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人啊，少爷……”
身旁的女仆见状，有几个鼓起勇气插了两句嘴，这事情说起来也十分简单，那女仆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虽然在顾家做事，可一直是个不安分的乱嚼舌根。
“她上次还在说夫人的坏话呢，指不定这次是被老太太听见教训了两句，暗含报复之心！”
“报警吧。”顾北渊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处置这个女仆了，这是故意杀人罪，该有的惩罚对方也逃不了。
女仆听见报警这两个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眼泪和鼻涕糊在一起。
“少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