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老母猪可是朱家最值钱的宝贝, 一年能生十五六只小猪,朱家的收入全靠它了!
老母猪一跑, 朱母急得火烧眉毛,鞋子都没穿好,急急忙忙就追着猪跑,边跑还边大声嚷嚷着, 让人帮忙!
此时天还没亮,山上村的村民们还在梦乡之中,朱母这一嗓门声比天大,村民家中开始亮起暖黄色的灯火,有人揉着眼睛打开门,不耐烦道:“朱婶,你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朱母眼睛一亮,连忙喊道:“大贵快!快帮婶子抓猪!猪跑了!”
被叫做“大贵”的男人一听这话立马清醒了, 随手抄起放在门边的锄头就朝着母猪跑的方向追去。
“别!当心伤到我猪!”
朱母的大嗓门将整座山上村都惊醒了,汉子们纷纷拿着工具走出家门帮朱母抓猪。
朱婶家的母猪平时很温顺很怕人, 别人稍微一吓唬就乖乖往猪棚跑,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火/药般,红着眼睛到处乱跑, 踢飞了这家的架子, 撞翻了那家的门,踩死了这家的小鸡,吓哭了那家的娃, 将整个村庄闹得鸡飞狗跳。
村民们好不容易将母猪赶到角落,拿着绳子网兜要将猪抓起来。
那母猪见退无可退,猛地转过身来,压低身体,从喉咙发出闷闷的威胁声,前蹄刨着地,忽地朝人群撞来,直接将一个人撞飞!
“砰”的一声,那人撞在墙上又重重落下,抱着折断的胳膊哀嚎痛呼起来。
有人趁机拿口袋套住母猪的头,母猪看不见东西,害怕得猛退,却正好如了村民的意,套绳的套绳,按手脚的按手脚,五六人合力将母猪绑了起来。
母猪尖叫着挣扎不休,众村民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它压制住,等它耗尽力气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已经满身大汗精疲力尽。
“这猪咋回事啊?”一个村民捂住肚子问道,刚才抓猪时不小心被母猪踢了一脚,肚子肯定青了!
“我也不知道啊!忽然就发疯了!”朱母也是一头雾水。
“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啦?我家里还有两管土药,回头拿给朱婶你打打看。”另一个村民说道。
村里养猪的人很多,他们对猪发狂到处乱跑乱撞的情况也不陌生,从前请过外面的养猪大户看过,说是什么链球菌脑膜炎,还给了好几大管子的注射液,说是再遇到疯猪发病,直接打几针就好了。
“谢谢大贵啦!”朱母对村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
母猪已经被制服,两个村民用棍子穿过母猪蹄下的绳扣,使劲将母猪抬了起来,往朱家送去。
*
此时的朱家,棠越站在破败的木板门前,眺首等着他们回来。棠越的身边站着傻子朱有福,朱有福是个脑瘫儿,智商跟四五岁孩子似的,边吮吸着手指头,边流着口水望着棠越傻笑。
朱母一看到棠越立马来气了,抢步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光甩过去,怒道:“你耳聋啦?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出来帮忙?!”
棠越顺着朱母扇来的力道摔在地上,捂着脸,眼泪说来就来,委委屈屈地哭道:“我也想帮忙的,可是有福拉着我不让我走……”
“你还怪起有福来?反了不成!”朱母说着又要来掐棠越,一旁的村民不耐烦了,“我们还扛着猪呢!先让我们进去!”
朱母闻言连忙拉着傻笑的朱有福闪到一边,让村民过去将猪送进猪棚关起来。
“谢谢大贵和涂娃子,改天朱婶请你们吃顿好吃的!”朱母客气道。
“乡里乡亲的,说什么谢字。”大贵和涂娃子挥了挥手,扭动着酸疼的胳膊各回各家。
朱母正要关上木门,就看到一个短头发的中年妇女站在她门前,不由疑惑道:“这不是董家媳妇吗?你在这做什么?”
董媳妇道:“朱婶子,我家男人胳膊断了,现在急需要钱下山看看医生,你看……”
朱母脸色立刻变了,“我家可没钱!”
董媳妇哭丧着脸道:“朱婶子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我男人是为了给你家抓猪才断了手的,现在正躺在床上喊疼呢!再不看医生这手就废了!他是我家的顶梁柱,全家老老小小全靠他养着,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全家七口都得饿死!”
朱母也跟着哭穷道:“董媳妇,不是婶子不帮你们,是婶子实在没钱,大半年前买媳妇的钱我们家到现在还没还清呢,哪有闲钱借别人?要不你去别家借点?”
董媳妇好声好气地左说右说,朱母就不是不肯赔医药费,董媳妇这下也急上火了,呸了一声,冷笑威胁道:“朱婶子,你这话哄哄别人还行,想哄我可不成!我知道你手上有钱,你们家买媳妇的预算是五千,后来只用了四千,还有一千!我可不是来跟你借钱的,而是来找你赔钱的!怎么说我男人也是因为你才断手的,这事情你得负责!你若不给钱,我就找村长闹去,村长若不管,我就一家家说过去!让大家伙都知道你是一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看看以后你们家有什么事情,大家还肯不肯帮忙!”
朱母自知理亏,可要她赔钱跟拿刀剜她的心一样!一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那闯祸的老母猪卖了差不多也就一千五百块钱!
朱母很想撒泼赖账将董媳妇赶走,可她不敢。
董媳妇说的有道理,远亲不如近邻,尤其是在山上村这个封闭的小地方,就更要跟邻居打好关系了。她一个外地人,丈夫又死了,没有叔伯兄弟可以依靠,唯一的儿子又是个痴傻的,乡里乡亲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朱母只得软下来求董媳妇高抬贵手,可董媳妇不为所动,朱家有难处,他们董家就没有吗?董媳妇冷着脸咬定一句不松口:“给我一千块这事就算了了,否则我董家不好过,你们朱家也别想好过!”
朱母就差跪下来求董媳妇了,这时候,棠越弱弱的声音响起——
“那个……我会治病……”
朱母和董媳妇的目光都投到棠越身上,棠越似是被她们吓了一跳,又低下头,肩膀内扣,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
这也是正常的,朱母对陶桃非打即骂,原本活泼开朗的陶桃变成了一个胆怯懦弱的可怜虫,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将她吓得不轻。
朱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问道:“陶桃,你会治病?”
棠越弱弱地嗯了一声,道:“我爸爸是大学教授,有很多教授朋友,我从小就跟着一个医科大学的叔叔学习中医,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
“那手断了能不能医?”董媳妇眼睛也亮了起来。
“……要先看过才知道。”
“走!现在就去我家!”
*
董媳妇和朱母一人拉着棠越的一只手,风风火火地跑到董家。
看完病人的情况后,对上董媳妇和朱母期待的眼神,棠越微微点了点头,道:“只是骨折了,能治。”
朱母大喜过望,这下可省了一千块钱了!
董媳妇也很高兴,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跟朱母闹得这么僵,而且她也不想下山看医生。外头的医院贵得很,一千块钱哪够?能在山上治好是最好的。只是……
董媳妇有些怀疑地望着棠越,棠越穿着身破旧宽大的短袖长裤,衣袖裤腿都已经被磨烂了,佝偻着背,低着头站在朱母身后,看起来就像一个受尽欺凌的小媳妇,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本事的人。
“陶桃啊,你今年多大?”董媳妇问道。
“二、二十四岁……”
董媳妇这下更加怀疑了,二十四岁的女人懂什么?会治病吗?别把人给治坏了!
朱母这下不高兴了,“董媳妇,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家陶桃是吧?陶桃可是我花了四千块钱指名道姓要的大学生,含金量高着呢!陶桃,你给你董嫂子露上两手。”朱母一边说着,一边掐了棠越的手臂一把,以目光威胁着,敢搞砸了,回去有你好看!
棠越适时瑟缩一下,低着头走到董媳妇身边,小声说道:“董嫂子,麻烦伸出手,我替你把把脉。”
董媳妇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棠越将手指按在董媳妇手腕上,董媳妇下意识一哆嗦,吸了口凉气,惊讶道:“你手怎么这么冰?”
棠越缩回手,用力搓热双手后再重新按上董媳妇的手腕,董媳妇还是皱眉——怎么还是这么凉?但董媳妇也没再说什么,凉就凉吧,看病救人最要紧。
把了一会脉,棠越收回手,心中已有成算,问道:“董嫂子,你两年前是不是流过一个孩子?”
董媳妇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朱母,“朱婶子,是你告诉陶桃的吧?”
山上村就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稍有风吹草动立刻传得整座村庄都知道,她流产也不是隐蔽事。
朱母连忙摆手:“我可没有!”
董媳妇还是不信,这时候棠越轻咳一声,走到董媳妇身边轻声问道:“董嫂子,你平时bai带是不是特别多,呈淡黄色,偶尔还带着血丝?”
董媳妇目光微疑,“你怎么知道?”
棠越问:“你有没有出现尿频、尿痛、排尿困难的情况?”
董媳妇眼神越发惊疑不定,这些私密事情她从来没跟人说过,陶桃怎么会知道?难不成还真是医生?
棠越知道自己说对了,又问道:“董嫂子,你腰腹部是不是时时感觉很痛,像装了什么重物般,有种沉重下坠感,尤其是月经期和排便的时候……咳……”棠越尴尬地轻咳一声,又靠近董媳妇一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还有晚上那事时,是不是感觉那里特别痛?”
董媳妇蓦地睁大眼睛,震惊望着棠越,中了!全被陶桃说中了!
棠越装出羞涩的模样道:“董嫂子,你这是得了慢性子宫颈炎症,不注意卫生、不洁夜生活、雌激素水平下降、yin道异物长期刺激等均可引起慢性宫颈炎;流产、分娩、yin道手术损伤宫颈后继发感染,也可能会直接导致慢性宫颈炎。”
棠越说了这么多专业名词,董媳妇不明觉厉,能听懂的那些都跟自己的情况对上了,董媳妇此时对棠越深信不疑,飞快握住棠越的手,急切道:“陶桃!嫂子信你了,你快帮你董大哥治治吧!”
棠越慢条斯理地拍拍董媳妇的手,道:“我先帮董大哥处理伤口、固定伤处,然后再去后山采些草药回来给董大哥敷上,后山草药资源很丰富,常见的草药都有。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后董大哥就能痊愈了。”
董媳妇大喜过望,连声感谢。
一旁的朱母望着棠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
下午,棠越提了一小桶猪食走进猪棚中。
因为害怕老母猪会发疯,村民们并没有解开捆在它猪蹄上的绳扣,老母猪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棠越摸了摸老母猪的前蹄,老母猪身体剧烈一震,似乎在害怕。
棠越在老母猪左前蹄下摸索了片刻,眉毛一挑,手指捏住了什么东西,缓缓抽了出来——
那是一根绣花针。
不是得了什么链球菌脑膜炎,只是因为肉里扎了一根涂满辣椒粉的绣花针。
趁干活时,棠越悄悄将三根绣花针扎在老母猪的猪蹄之中,当时扎得很浅,随着老母猪的走动,绣花针刺得越来越深,剧烈的疼痛让老母猪发了狂,四处乱跑想要弄出扎进肉里的辣椒针,可越跑越挣扎,针就陷得越深。
绣花针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为防万一,棠越特意扎了三根,其中两根被跑掉了,只剩下一根完成任务。
棠越收好绣花针,在老母猪头上轻轻拍了拍,“辛苦了。”
*
处理完罪证,棠越背上竹篓刚要出门,朱母牵着一个女人拦住棠越的去路。因为棠越帮她省了一千块钱,朱母难得的对棠越有了好脸色,带着几分笑意说:“陶桃啊,秀秀刚好也要去后山挖点野菜,你们一起去吧。”
这女人名叫邹秀秀,今年二十八岁,细眼、小嘴、圆脸,皮肤虽黑但很光滑,身材胖乎乎的,显得很富态,一见人就笑,笑容开朗,很有亲和力,一看生活就过得不错。
邹秀秀笑容可掬地上来拉着棠越的手,亲亲热热道:“正好,我们两姐妹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棠越默不作声,轻轻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睫掩盖眸中翻腾的恶意——
邹秀秀,陶桃的表姐。
*
邹秀秀,陶桃的表姐,她们的妈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邹秀秀是家中独女,但邹父邹母十分的重男轻女,邹母生邹秀秀后突发羊水栓塞,不得不切除子宫保命。邹父邹母自此视邹秀秀为家中灾星,十分不待见邹秀秀,邹秀秀还没桌子高,邹父邹母就逼着她做家务干活。
邹秀秀长到八、九岁,同龄人都上小学二年级了,邹父还扣着人不放,不肯让她上学读书。
陶桃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得知此事之后,特意从H市赶到邹秀秀家中,跟邹父邹母面对面地谈了好久,甚至提出邹秀秀读书期间所有花费都由陶家来出,这才说服邹父放人上学。
陶爸陶妈心地善良,将邹秀秀当成自己的半个女儿,怕邹秀秀在邹家受欺负,每年暑假都会将邹秀秀接到陶家照顾。他们带着邹秀秀和陶桃两姐妹到处疯玩,公园、游乐园、动物园、植物园、名山风景区……H市好玩的地方他们四个统统去过。
陶爸有一手好厨艺,会给邹秀秀做各种好吃的;陶妈心灵手巧,给邹秀秀买了无数漂亮的大裙子,给邹秀秀扎漂亮的小辫子,将她打扮得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陶爸陶妈十分可怜邹秀秀这个比陶桃大没几岁却受尽磨难的外甥女,尽力想给邹秀秀更多的爱,以弥补她家庭的缺失。
陶桃见父母对邹秀秀这么好,还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醋。
等慢慢长大,了解内情之后,陶桃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解开了心结,跟邹秀秀慢慢也亲热起来。
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邹秀秀忽然失踪了,陶桃问陶爸陶妈,陶爸摇头叹息,陶妈悄悄跟陶桃说,邹父邹母逼邹秀秀嫁给一个残疾老男人换彩礼,邹秀秀不愿意,自己跑了,大家都不知道她跑到了哪去。
陶桃听完之后,跟着失落了好久。
五六年后的某一天,陶桃忽然接到邹秀秀的电话,邹秀秀约她出来玩,陶桃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表姐,没想到却被人用浸透乙醇的毛巾捂晕,一路昏昏沉沉,等到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朱家。
陶桃一直不明白邹秀秀为什么要拐卖她,她试过向邹秀秀求救,试过要邹秀秀为她作证,证明自己家有能力出钱赎她,但邹秀秀却反手将她推入更深的地狱。
自那天起,陶桃对邹秀秀彻底死了心。
*
去后山采药的一路上,邹秀秀数次跟棠越搭话,棠越始终没有应答,邹秀秀耐不住了,一把扯住棠越的手臂,开门见山问道:“表妹,你是不是还在怪表姐啊?”
棠越低着头不说话。
这幅样子邹秀秀很熟悉,自从结婚那天后,陶桃再没正眼看过她,也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邹秀秀缓和了语调,面露哀色道:“表姐也是有苦衷的,大贵贪朱婶那四千块钱,硬逼着我做的,我不肯,他就打我,还要把我可怜的小花卖了,我能怎么办呢!陶桃,你是小花的小姨,你也不忍心看着小花被卖做童养媳吧?”
棠越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波澜,挣扎道:“可是你也不能卖了我啊!那么多的女人,你选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来坑我?”
邹秀秀心中一喜,陶桃愿意说话就好,愿意说话就代表着有转机!邹秀秀连忙答道:“不是我选的你,是姓朱的那个老太婆自己选的!”
棠越抬眼望邹秀秀,“这话怎么说?她怎么知道我?”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去动物园玩吗?那时候我们拍了不少的照。我被拐来以后,手机被人贩子收走,那老太婆也不知怎么的拿到了手机,看到里面的合照,一眼就相中了你,说你面相好,是个旺夫的,怎么都要你做儿媳妇。我帮你说过话的,可那老太婆不听,还让大贵打了我一顿。”
棠越微有些动摇,问道:“是真的吗?”
邹秀秀神色坚定,“绝对是真的!如果我说了一句谎话,就让我被天打雷劈吧!”
棠越还是皱着眉,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可是……我被拐来那天,妈跟你求证,你为什么说谎?”
邹秀秀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没有人会愿意拿二十万来赎一个女儿!你这谎言很容易被拆穿的,到时候老太婆发现你骗她,你的下场会更惨!我是为你好,不想你走了岔路!”
棠越道:“我哪说谎了?我爸很疼我的,别说二十万,就是要他卖房子他也愿意!”
邹秀秀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棠越的愚蠢,“陶桃,你太天真了,别看姨丈平时对你这么好,但关键时候,什么车子房子票子肯定都是给你弟的!哪家都一样!”
棠越急忙反驳道:“我爸不一样,他对我和我弟一视同仁。”
“女的和男的怎么能一样?真一样,小姨姨丈当年为什么要交高额罚款生二胎?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平时疼女儿,家产给儿子,这种事情你听得还少吗?就拿我来说,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可我爸都立遗嘱了,所有家产都留给我小叔生的儿子——就因为他是男的,他的后代姓邹,而我是女的,以后要嫁人,做别人家的媳妇。”邹秀秀语气平静,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看多了重男轻女,也习惯了重男轻女,自认为很了解这些长辈们的心思,言之凿凿道:“姨丈也是一样的,顶了天了在你出嫁时给点钱当嫁妆,大头还是给你弟。”
邹秀秀顿了顿,又道:“陶桃我相信你也能感觉到,姨丈对你和对你弟是不一样的,是不是?你想想,姨丈就一个穷教书的,一个月工资几千块,二十万几乎是他一辈子的积蓄了,他舍得给你吗?”
棠越面色苍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般,身体摇摇欲坠。
邹秀秀扶住棠越的胳膊,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他们还是爱你的。”
棠越反手抱住邹秀秀,小声地哭了出来。
邹秀秀感觉到肩膀濡湿一片,微微叹了一口气,别看表妹平时小公主似的,其实她跟自己一样,都是只可怜虫。
邹秀秀轻轻拍着棠越的背,耐心地安慰着。
棠越哭了好久才停下来,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可怜巴巴地望了邹秀秀一眼,小声地喊了她一声表姐。
邹秀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是陶桃大半年来第一次喊她表姐,邹秀秀感觉到曾经隔阂在她们之间的冰层已经开始融化,陶桃开始重新信任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棠越:来呀,飙戏呀~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