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梧说的一样, 此时的宴心确实是在等待。
她眼睁睁地看着从不离身的玄冰剑被一个神秘的修士夺走, 一路追踪至此。
宴心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玄冰剑就安静地躺在静月岛正中央的大阵之中。
但是她却无法靠近这个静月岛,甚至没有办法踏上一步。
宴心站在岛边的礁石上, 扬起的浪头打湿了她的裙摆。
“劳烦这位道友,能否通报一下岛内之人, 方才那落入岛中的剑,实是我的佩剑。”宴心朝前行了个礼。
在发现她使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走进这个小岛之后, 她看到了两个静月岛的弟子正在沙滩上散步。
“宋紫师妹,你看这个落日它又大又圆,这个浪头它又长又宽。”一位静月岛的男弟子第一次约了师门中的同门师妹来到海滩散步。
两人看着落日, 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情愫在二人之间流淌着。
这时宴心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力使劲咳了咳。
“咳咳咳!”她试图让那两个静月岛的弟子注意到她。
宋紫抬头仰慕地看着自己的师兄, 觉得他非常有文采, 甚至连一旁一个无名女修士传来的清咳声都忽略了。
“咳咳咳咳咳!”宴心再次加大了音量,终于引起了那男弟子的注意力。
见二人转过头来,将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宴心这才说明了来意。
“这事还要禀报我们掌门才是。”男弟子搂着宋紫的腰, 义正辞严地说。
“那你去啊。”宴心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表示这静月岛的弟子实在是太过散漫。
她一个外人在这里站了半天, 他们都丝毫不带惊讶的。
“不行,通报掌门这种事情,要等太阳落山之后再说。”男弟子表示他要先看完这个落日。
“你们静月岛方才出了那么大动静,你还有心情看落日?”宴心觉得自己的微笑快要保持不住了。
“我有心情他就有心情。”宋紫挑眉看了宴心一眼,“你进得来吗,进不来就等着我们。”
然后两人的身影在沙滩上渐行渐远, 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只余下孤单的宴心一个人,在北海的寒风中摇摆着。
宴心站在礁石上,发现她真的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这个岛的禁制。
北海静月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山门禁制竟然如此可怕?
她紧盯着前方两个相拥离去的人的身影,作为一只单身狗,感受到了来自小情侣的暴击:我火把呢,给我端上来。
这边单身汪宴心想要火把烧了面前两个小情侣,而在赤源海的海岛上,正用火把燃起了一堆暖烘烘的篝火。
飞刹把玩着手中的碧莹玉髓,小巧的青碧色石头在他粗糙的手掌上转动着,显得分外可爱。
“飞刹道友,你要这碧莹玉髓是有什么用吗?”慕凰从洞府之中拿出这个玉髓的时候,觉得它入手厚重,重量远不止它的体积看起来那么轻。
飞刹从鼻子中哼出了一声,不想回答她。
他第一次示弱,竟然就是在这个慕凰面前,他恨。
苏梧忽然轻咳了一声。
飞刹:“……”你妈的,好气哦。
“我在上古之战中,修为受损,修为倒退回元婴期,多年来无所寸进。”飞刹将碧莹玉髓往空中一抛,衔入口中。
“碧莹玉髓有修复经脉,重筑玉府的作用,仅在赤源海域的矿脉中出产,可惜很早之前就绝产了。”飞刹遍寻古籍,终于在朱门洞府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手上这一枚碧莹玉髓,可能是世间仅有的一枚了。
朱门洞府所珍藏的藏品,很多都是像碧莹玉髓这样绝产多年的灵材。
这时苏梧修长的手指撑在下巴处,忽然说道:“你不早点跟我说。”
飞刹:“?”有事吗?
“我那龙宫的宝库中,碧莹玉髓倒是有很多。”他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库藏,极为笃定地说道。
飞刹沉默了,他倒是想去找苏梧要,但战后的苏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谁还敢去找他啊。
何况自己修为倒退,也不是很好意思去找苏梧就是了。
慕凰瞧着两人的对话,疑惑的目光忽然转向了阮雅。
她手心那株枯萎的山茶花,倒也非常让人在意。
“干嘛?”阮雅瞪了她一眼,表示她不吃这一套,她是中洲百花门的修士,才不怕苏梧。
慕凰马上收回了她好奇的目光,这时候她就看到路之屁股一挪一挪地朝飞刹凑了过去。
“方才在洞府中那一战,虽然只是短暂的交锋……”后面都被慕凰给搞砸了。路之有点崇拜地对着飞刹说道。
飞刹的修行路子与他很是相像,虽然他对修行的理解还不及飞刹那么深刻,但方才在洞府之内,飞刹那一拳与长刀的交锋,竟然让他收益颇多。
见路之抱着他的黑色长刀跃跃欲试,飞刹也不纠结,直接说道:“那再打一架?”
路之点点头,两人就到一边友好切磋去了。
慕凰扭头偷偷看了一眼苏梧,只见他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之中,有些看不真切,但还是那么好看。
她准备小声再问他一下,了解一下那把玄冰剑的去向。
就在慕凰伸出手,手刚刚碰到苏梧的袖子的时候,阮雅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副牌来。
“你们玩不玩这个啊。”她将一副在慕凰看起来无比熟悉的扑克牌在受众理了理。
鹤白表示非常惊讶:“阮雅道友,你不是说不会这些的吗?”
阮雅白了他一眼:“斗地主我还是会的。”
“慕凰道友,你玩不玩?”阮雅忽然把她的手一把扯了回来,有些促狭地说道,“最后剩牌最多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哦。”
慕凰:解解你们百花门沉迷打牌,在修真界是出不了头的。
她搓搓手,如果是斗地主的话,她倒是蛮想玩的,试上一两把也没事。
慕凰点了点头。
于是她与阮雅、鹤白三人在篝火边围坐着,默默开了一局斗地主。
天上星子二三,一轮弯月有些清冷,但是这堆篝火旁却热火朝天。
慕凰果然拿了一手好牌。
她抢了地主之后正准备按自己的套路出牌,就看到苏梧忽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出这个。”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了慕凰的耳边。
苏梧修长的手指点到了慕凰手中的牌上,他指的正是慕凰手中一套牌中最大的那对。
一龙一凤,王炸。
慕凰看着前一位出牌的鹤白丢出的三,有些搞不懂苏梧的用意。
现在就王炸,真的可以吗?
虽然她拿了一手一看就能赢的牌,但这么早就把王炸给出了,真的合适吗?
苏梧的手长久地停在慕凰手中牌的王炸上,久久没有挪开。
慕凰无奈,只好听从他的指示,直接把那王炸给出了。
鹤白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怀疑自己出的可能不是三。
“慕凰道友,果然出其不意。”阮雅握紧自己的牌,差点没笑出声来。
慕凰: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大佬,时不时地给她指示,她能怎么办,除了听大佬的还有什么办法……
慕凰手中捏着的一沓好牌,就这么在苏梧的指导下,被打得稀烂。
“苏梧道友,似乎……要输啊。”慕凰看到她手中的好牌已经尽数打了出去,只剩下几张死活打不出去的差牌。
“问题不大。”苏梧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但是慕凰总觉得自己听出了一丝紧张。
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打牌吧……
慕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当了地主,本可以将那两个农民按在地上摩擦。
没想到在苏梧的指导下就这么毁了。
在苏梧叫她出王炸的时候,她以为苏梧是个青铜,但是慕凰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苏梧很可能是个王者。
没想到他真的是个青铜。
慕凰手中剩下的五张牌,死活打不出去了。
最后阮雅得意洋洋地甩出最后一张牌,终于忍不住和鹤白笑成了一团。
“慕凰道友,四个二和王炸都在你手上,你是怎么打成这样的?”阮雅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慕凰:绝望.jpg
她敢甩锅吗,她不敢啊……
本来就不懂规则,只是试着玩一下的苏梧也觉得很对不起慕凰,于是在她身边说道:“无事,若是待会有什么惩罚,我替你受着就是。”
慕凰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苏梧真是个好人,她错怪他了。
北海第一善良的黑龙就是他了。
但是她明显低估了阮雅的节操和下限。
只见阮雅将沙滩上的牌收拢了回来,上面刻绘着的图腾还在活灵活现地舞动。
“慕凰道友,愿赌服输哦。”阮雅掩着笑唇说道。
“可以可以。”慕凰猛点头,表示她不是什么食言的人。
反正她这牌也是苏梧搞砸的,有什么惩罚他受着就是了。
“那,输的人,在海岛上随便找个人亲一口吧。”阮雅看到慕凰不明所以,呆呆点头的样子,觉得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慕凰正点着头的脑袋忽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阮雅。
她觉得自己真的低估了这个百花门的弟子。
最毒女人心,此话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要说: 苏梧:听我的,我打牌贼厉害。
凰凰:好好好听听听。
鹤白:三。
凰凰: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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