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的时候, 菜卷和田田已经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小园的身影。
田田急得要报警了, 被菜卷给摁住了。
“哥, 园姐的手机关机, 我早上八点过去就没看见人, 行李箱什么都没动, 就少了一件外套,哥, 怎么办?”田田急得眼眶都红了。
菜卷咬着手指思索, “……你先不要着急,小园可能……去找朋友了。”
田田狐疑地望着他,什么样的朋友呀?
菜卷刚要说让她等等,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手机已经先他一步响起来了。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 便避开了田田走了几步。
“蔡先生,和您说一声, 向小姐现在在苇总那里,您不用担心。”
菜卷顿时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还沉着, “那, 阮清姐那里我想个理由去说……”
“啊,哈哈不用, 我已经约了她, 现在就要见面了, 我来说。”
沉积在胸口的半口气瞬间变成石头差点没把菜卷噎死,“哈?”
阮清其实还不知道是谁约的她,早上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就有一辆低调的奔驰车等着她,一直载着她到了一个很私人的咖啡馆。
阮清一路都捏着手机,上了咖啡馆二楼的小包厢里,手机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坐在她面前的女士穿着高档,拿的包也有小十万,看着还是有些来头的,只是等她自报家门后的,阮清还是呆愣住了。
苇庄的私人助理,为什么找她?
苇庄她当然知道,业内赫赫有名的大佬级别的人物,大佬中的大佬。
阮清行走江湖多年,即使心里一大堆的猜测,表面也是云淡风轻的得体的笑容,可是等听完对方的话时,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得全身的器官都僵了起来,最后整个人石化了。
高特助笑眯眯地看着阮清的表情,笑眯眯地喝着咖啡。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给你消化哈~】
阮清好不容易理清思路,可是实在太过震惊,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话来。
“阮总您知道情况就行了,其他的您不用操心的,还有我能问问向小姐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
“……接下来的,”阮清居然回答起来卡卡的,她顿了下,才缓缓答道“一个月没有什么安排,就是给她休息。”
高特助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不准阻扰我们老总约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阮清多心,这笑容看得她内心有些忐忑,要知道这女人可是苇庄的私人助理,也就是说她的意见可以代表苇庄的意见。
她斟酌着回答,“当然,我也会留意有没有好点的剧本。”
高特助笑意更盛,答道:“有阮总在向小姐旁边我们也是放心的。”
【不止苇总哦,我们园丁也在watg you!】
一股庞大沉重的压力突如其来地压袭过来,阮清动了动唇角,笑了笑。
高特助从包里掏出一份合约,“阮总您看看?”
……
小园从游泳池里探出头来,脸上的水珠簌簌滑落。
她仰头望了上方,小雨点密密麻麻地扑在头顶的一的玻璃屋顶。
阴天,她在苇庄住处的顶楼的游泳池里游泳,抹去脸上的水珠,她游向泳池边,雪白的背上精巧的肩胛骨像蝴蝶的形状,纤弱美丽。
泳池的水是温的,池边的椅子放着柔软的大毛巾和睡袍,不远处还有一位穿着笔挺,寡言的女管家等着她的吩咐。
她来苇庄的住处也有几次了,之前以为是一梯一户,原来是两梯一户,苇庄有好几名管家,每天白天会从客梯上来,对老总的几层楼进行清洁,物品的添置等等,夜晚除非有业主的电话,否则是不能上来的。
这位女管家应该是得了吩咐专门还为她服务的。
小园喝了一口热牛奶,她醒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还昏昏沉沉的,昨晚的事情都断片了。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园咬着吸管。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是上次自己留宿的房间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可以推断的是——
是苇庄把睡着的她抱到床上的,还给自己盖了被子。
这么一想,她的脸都热了起来。
过了一会,电话打了进来,有位女管家在等着她。
等她穿着妥当,吃了早餐,还有一位医生等着她,问了她吃了什么样的安眠药,量了她的体温,问了她最近的饮食情况。
小园说有营养师给她定了菜谱,可她不记得了具体的。
医生笑着说没关系,会给她重新定的,就是以后吃了安眠药一定不能再喝酒了。
小园用力点了下脑袋,医生也留了安眠药下来。
啊,小园才想起,她昨晚好像喝了酒,而且还喝了苇庄杯子里的酒。
哎,昨晚她到底做了多少糊涂的事情啊?
她瞥了一眼女管家,实在不太习惯有人在旁边“伺候”她,她就扬声对她说:“你不用在这里啦,我没什么事情了。”
女管家朝她微微鞠躬,转身就离开了。
“谢谢呀。”小园还朝她挥手,把牛奶喝完了。
她其实是知道自己的状态的,一是入戏太深,二是因为自身的一些经历。在剧组的时候就有所感觉了,幸好以前治疗过,并没有太心慌。
她也清楚治疗的过程,除了必要的药物介入,还有其他辅助的实用办法。
第一,保持营养和运动,保证睡眠,确保生理健康,不影响心理状态。
第二,尽量脱离戏和剧本,这点之前也问过何辰影,首先不要排斥入戏深这个想法,这证明了自己演得好,其次就是多和现实的朋友相处,找回现实感。
最后是多与自己喜欢的人和事情共处,找回快乐,慢慢地脱离抑郁的状态。
世间大多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懂,做起来就难,还需要别人的帮助。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太麻烦哥哥和菜卷。当年的治疗,哥哥几乎把工作和他的生活抛开一边,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现在他的身体不好,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操心了。
她还有其他相信的人吗?
小园从泳池里出来,拿着大毛巾擦拭,去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她在水流里闭上了眼睛。
她有的,有相信的人,有喜欢的人。
呆在她的身边,她就有安全感。
苇庄是除了哥哥之外第二个人让她觉得有安全感的,可是哥哥是她的亲人,苇庄她其实并没有了解多少。
自己并不太了解的人还能带来安全感,小园忽然意识到她是真的很喜欢苇庄了。
淋完了浴,她离开了天台,推门而入,35楼的空间很大,层高很高,有一处很大的健身房,其他地方都是大白墙,空的,看得出来,苇庄平常只上来健身,并不多逗留,所以还没有。她走到客厅的一处,弧形楼梯通向了34楼。
这弧形楼梯设计得非常精巧而唯美,层高高,房子大而空旷,楼梯镂空的台阶踩着仿佛空气就瞬间流动了起来。
悬高设计也没有采取水晶吊灯俗气的设计,而是把光源都处理得非常含蓄,配合着自然光,有一种任其自然的潇洒感。
可惜今天是个阴天,光线不够。
小园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头顶是设计师做的漂浮在半空的吊饰,像一片片云,淡淡的杏色,轻盈地在头顶反射出微渺的光芒。
她托着腮,忽然觉得这一处的设计,孤独又高傲。
她的唇角微微绽开,太像某人了。
她裹着睡袍,因为瘦了好几斤,两条长腿显得更细了,反正也没人,她干脆摊直了。
可惜大老总实在太忙了,她在这里,可能更多的是和这空房相处……
她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一个个放学后坐在楼梯口等人回家的夜晚……
小园弯起了腿,闪现的却是一双旧凉鞋,穿得太久,白色的皮都烂掉了,太短以致于她的脚趾都伸在外头
她瞳仁里闪了一闪,眼前只有她的雪白的光脚丫。
小园心里叹气,这如影随形的记忆真头疼。
正要起身做点什么的时候,一道清淡的声线响起,“小园——”
小园循声望去,冷白修长的脖颈隐在黑色的衬衣领下,衬衣下摆隐在挺长的西裤底里,踩着室内鞋,朝她走了过来。
小园眨眨眼,啊?这么早下班了吗?
她半蹲着在楼梯上,头发微湿,裹在宽大的白色睡袍里,露出的肩膀和腿的肌肤,瘦了一些,整个人有一种孱弱的楚楚动人,让人不自觉地盯着她看。
阴天飘着小雨,下午刚过两点,就已经有了傍晚快入夜的光景。
小园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差点就开口叫她“Frances”,她迟疑了,感觉好像已经这么叫过了?难道是昨晚?
她实在不愿意叫她苇总了,叫Frances确实是更好一点的选择,也许还有……
她的注意力分散了两秒又快速回来,苇庄已经来到了楼梯前,静静地望着她,“下来吗?”
小园朝她笑,站起来,往下走——睡袍松散,露出了她两条雪白紧致的长腿,迈下来的时候有种空气被划开,停滞,所有的光影都逐她过去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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