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茹的病年前就好了,吃年夜饭的时候,她和薛清坐在一处,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娘刚去世不久,还有爹爹陪在身边,今年却连爹爹也不在了,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瞧着他们俩姐弟恹恹的样子,大家兴致都不太高,安安静静用完了饭,薛茹先带着薛清回了他们的院子,叶氏和叶岚邀沈靖婉带着安儿去他们院子坐坐。
见天色还不太晚,沈靖婉便让薛崇领着九源去木家宅子陪陪他师父和郁大夫,让乳母抱着安儿,和她一起跟着叶氏和叶岚去了他们院子。
叶岚给儿子取名叫薛成,成儿才三个月大,还不会爬和坐,只会吃了就睡,睡醒了再吃。安儿比他大几个月,比同龄的孩子要来的聪明,已经会在床上爬了,手臂没有力气,就用脑袋拱,小屁股一撅一撅的。
屋里暖洋洋的,两个孩子一起放在床上。成儿刚睡醒,精神的很,看见身边的小哥哥瞪大眼睛,小手朝安儿一挥一挥的。安儿趴在床上转头看着身边的小弟
弟胡乱伸手要抓他,嫌弃地扁扁嘴巴,蹬蹬小胖腿,一翻身离弟弟远了些。
有乳母和丫鬟在床旁边看着两个孩子,沈靖婉就和叶氏还有叶岚薛芸围坐在窗边的榻上说话,面前案几上摆满了各色糕点水果,小丫鬟守在旁边给她们上热茶。
说了一会儿平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话题就转回了她们王府。王爷去世,按理说他们要守孝三年,薛芸今年十四,等守孝期满,已经十七了,一般姑娘家十五六岁就要嫁人,薛芸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说起这件事,叶氏看着女儿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
“十七还不算年纪大,木云的姐姐木蓉嫁给白大哥的时候也是十七。平京城中这么多男子,还怕芸儿妹妹找不到合适的好人家?”沈靖婉笑着安慰叶氏道。
薛芸生性洒脱,还未想过嫁人的事,想着能在家多陪她娘几年,她高兴还来不及,挽着她娘的胳膊笑嘻嘻道:“娘你瞎担心什么?女儿能留在家里多陪你几
年你应该高兴才对。”
叶氏无奈地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真是一点都不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要不是王爷去的突然,我早让你定亲,把你嫁出去了。”
“等守孝期满了,就给芸儿相看人家,到时候也请大嫂帮忙看看。”叶岚笑着看着对面的母女俩,转过头笑吟吟对沈靖婉说道。
“芸儿妹妹的终身大事,我自然是要帮忙相看的。”沈靖婉弯了弯唇应下来。
“对了,你和世子现在是这府里的主子,是不是应该搬到正院住?”想起这件事,叶岚开口问道。
他们现在住的院子虽说不算小,但位置有些偏,从府门口过去有些距离,不太方便,不像是一家之主住的地方。
沈靖婉笑了笑道:“住那里挺好,世子现在还没有受封,又是在孝期,等孝期过了,我再和世子商量。”
那院子是以前薛崇娘住的地方,薛崇失踪那几年,他娘就一个人搬去了那里住着,直到去世。对薛崇来
说,那个院子,才是他在这个王府里的家。
叶氏在薛崇的娘还没去世的时候就进了王府,自是知道这一段往事,她点了点头道:“说的是,等孝期过了,世子受了封,你们再搬去正院不迟。”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晚了,快要到安儿入睡的时辰,沈靖婉起身跟叶氏几个人告辞,她穿上大氅,把安儿抱在大氅里,青竹在旁边提着灯笼照亮,乳母跟在身后,三个人回去他们的院子。
回去后薛崇还没有回来,安儿快要睡了,眼睛一闭一闭打起了小哈欠。沈靖婉喂他吃饱,又给他换了尿布,哄睡着后,才让乳母抱下去。
把安儿送走后,翠容和青竹端了热水过来,伺候她们小姐洗漱。洗漱好后,沈靖婉穿着寝衣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就听见窗外扑簌扑簌的声音,青竹跑到门外看了一眼,飞快地跑回来道:“小姐,外面下雪了。”
“世子和九源还没有回来?”听说下雪了,沈靖婉放下梳子问道。
“没呢,要不要我去跟王伯说一声,让他派马车去
接姑爷回来?”想起她家姑爷走的时候是骑马去的,等会儿回来要冒着雪,青竹开口问道。
沈靖婉正要点头,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翠容去门外看了一眼,回来笑着道:“姑爷回来了。”
翠容话音刚落,薛崇浑身裹挟着寒气大步从外间进来,他解下披风交给翠容,原本冷沉沉的面容见到妻子,变得柔和起来,出声问道:“你和安儿回来多久了?”
“回来有一会儿了,安儿都已经让乳母抱走睡下了。”知道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有寒气,不会让自己近身,沈靖婉笑靥颜颜看着他到屏风后更衣,等他出来。
薛崇换好家常的衣裳从屏风后出来,翠容和青竹正好送了热水过来。沈靖婉让两个丫头回自己的屋歇息,她坐在铜镜前边看薛崇洗漱边问道:“你师父和郁大夫怎么样?没吃着吃着又吵起来吧?”
之前在苍山上住的半个月,她可还记得薛崇的师父和郁大夫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吵架的情景。
“怎么会不吵,吵一会儿歇一会儿,然后再吵,我
走的时候两人正吵的正酣。”薛崇用热水洗完脸,拿起干毛巾随意擦干,然后坐到床边脱下靴子和袜子,用脚试了试热水的温度,开始洗脚。
“我娘和玉牌的事,你问了你师父没有?他是不是我娘当年认识的那位先生?”沈靖婉惦记着这件事,她摸了摸寝衣里面的玉牌,有些急切地问道。
薛崇点头,“问过了,师父说他明日会过来。”
听见傅先生明日就会过来,沈靖婉吁了口气,她这么长时间的疑惑,终于能得到解答了。
见薛崇泡好了脚,沈靖婉从铜镜前起身到了床上,薛崇把用完的水端到外间,等明日一早翠容几个进来收拾,最后检查了一下门窗有没有关严,然后他也上了床。
两人上床后,薛崇用指风灭了烛灯。黑暗中沈靖婉依偎在薛崇怀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王府外面传进来的鞭炮声,她不由得弯唇感叹道:“外面真热闹啊,这么快又过了一年。”
薛崇搂着妻子,温香软玉在怀,心里充满了柔情,他低头在妻子头顶亲了亲,“委屈你今年过年只能这
样冷冷清清的过。”
“我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和安儿在一起,在哪里怎么过,我都愿意。”沈靖婉将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抬头亲了男人的下巴一口。
薛崇晚上陪他师父还有郁大夫多喝了几杯酒,身上正热,妻子这一亲,就如同点燃炮仗,他忍受不住,单手钳着妻子的下巴,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缠绵悱恻的亲了起来。
虽然他还在守孝期间,但他和庆王爷的父子情分早就断了,他守孝不过是碍着礼仪律法,做做样子给朝里的那些大臣看。表面上别人能看到的,他自然要做到,至于那些旁人看不到的,比如行房这种隐秘的事,只要不让妻子怀孕,外人又哪里会知道他有没有遵守守孝的规矩?
最后的紧要关头,沈靖婉也知道现在不能怀孕,酸软无力的手推了推薛崇的胸口,薛崇强忍着出来释放,然后抱着气喘吁吁的妻子等这阵余韵过去。
歇了会儿,等妻子平静下来,薛崇披着衣裳从床上起身点燃烛灯,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褥换上。两
人重新在床上躺好,沈靖婉枕在男人臂弯,埋怨地推了推他胸口,小声道:“以后别这样了,要是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薛崇含糊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要再去找郁大夫一趟,找他要一副能不怀孕又不会伤害到身子的药。
“对了,过两天我们去法华寺把娘的牌位接回来吧。王爷已经去世,也该把娘接回来和我们团聚了。”刚才胡混了一场,沈靖婉有些困倦了,眼睛微微阖起刚好入睡,突然想起这件事,她急忙睁开眼,抬头对薛崇道。
没想到她比自己还要惦记着他娘的事。薛崇看着妻子目光深沉,低头蹭了蹭妻子的脸颊,低声道:“好,听你的。”
“接回来后,就在院子里找一间屋子供奉娘的牌位。我们能经常看看娘,娘也能时时看到安儿。”困意袭来,沈靖婉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半阖着眼睛强撑着说道。
“都听你的,过两日我们就去法华寺接娘回来。快睡吧。”薛崇轻轻拍拍妻子的背,柔声说道。
沈靖婉终于闭上眼在男人怀里入睡了,薛崇搂着妻子,也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