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见他过来,沈旬放下毛笔问道:“婉儿喝完药了?”
“嗯。岳父大人找我何事?”薛崇在书桌下手的椅子上坐下,问道。
“刚才林大夫来的时候说婉儿前几日在山上着了凉,这些日子又精神紧绷,脉象不稳,需要卧床静养几天。我看这几天就让婉儿在这里住着,等林大夫过来说她的脉象稳了,你再带她回去王府。”沈旬开门见山道。
现在当然凡事都以自己的夫人为重,薛崇痛快地点头,“就依岳父大人的意思,这几晚我也留下来好照顾她。”
见女婿想要照顾女儿,对女儿好,沈旬当然不会不答应,他又跟薛崇聊了几句朝上的事情,才让他离开。
第二天,永宁侯府也得到了消息,李氏带着林锦和阿渊来看沈靖婉。
阿渊趴在床上好奇的看着表嫂的肚子,忍不住想要伸手戳,“这里面藏着个小宝宝?”
林锦忙抓住他的手,“别瞎戳,表嫂的肚子里的小宝宝可是你的表外甥。”
“我不要表外甥,我要表外甥女。”阿渊撇撇嘴,来的
路上他都跟他娘念熟了,男宝宝是表外甥,女宝宝是表外甥女。
“阿渊摸摸看,不碍事的,轻些就行了。”沈靖婉握住阿渊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笑着问他,“阿渊告诉表嫂,为什么不要表外甥,要表外甥女啊?”
阿渊眨眨眼睛,“因为表外甥是男宝宝,阿渊也是男孩子,表嫂和表哥有了男宝宝,就不会对阿渊这么好了。”
不仅沈靖婉,林锦和李氏在一旁也噗嗤一声笑了,林锦揉揉他的脑袋,“谁教你这样说的?”
“不管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表哥和表嫂永远都会对阿渊这么好。”沈靖婉捏捏阿渊的小下巴,笑眯眯道。
在学士府待在黄昏,李氏才带着林锦和阿渊离开,走的时候李氏把九源叫到一旁吩咐道:“等崇儿回来,让他这两天得空回侯府一趟。”
薛崇晚上回来,九源把李氏的话转告给了他。转天归家早,他先去了侯府一趟。
“舅母找我何事?”一进屋子薛崇就迫不及待的问,自从夫人有了身孕,他现在每日都只想早些回去陪自己的夫人。
李氏哪里看不出他的急切,只是这些事必须要告诉他。
“你回来这些天,婉儿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之前在墨园遇
到的事情?”李氏敛着面容开口问道。
薛崇皱眉,“什么事?”
李氏就知道没告诉他,重新把那日沈靖婉在墨园中遇到的事告诉了他一遍。
“有人想害她?”薛崇眉目凝重,眼中露出一抹厉色。
“对,那次要不是她和她身边的丫鬟机警,怕是早就掉落到了湖里。那湖边本就是个偏僻的,那日瑞王妃请我们赏菊,人都在前园,湖边连个人都没有。婉儿和她那个丫鬟都不会水,要是婉儿掉进湖里,怎么来得及救人?”李氏面色沉沉,蹙眉道:“婉儿原本怀疑是宋夫人,但是我后来让人查了,那段时间宋夫人的外甥女顾云音刚出了事,宋夫人整日忙着去顾府安慰她姐姐,没有时间做这件事,似乎不是她所为。”
“后来这平京城就乱了,瑞王忌惮着你舅舅和你,派人过来把侯府围住了,不让府里的人随意出门,我也就没再继续查下去。”李氏继续道:“现在婉儿怀着孕,这要害她的人不找出,我始终不能安心。”
“舅母放心,我就是翻遍整个平京城,也会把这个人找出来。”薛崇抿紧薄唇,眼神冷沉道。
李氏说出自己顾虑,建议道:“找人要找,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婉儿的安全。你要把她接回王府?有那个王妃在,
我始终不放心。何况你又不能整日陪着她,她整日待在你那个小院子里也憋屈,不如就让她留在学士府养胎,有她爹娘照顾,你也好快些把要害她的人找出来。”
薛崇沉吟片刻,他其实也不想把自己的妻子接回王府,他和那个王府的感情早就断了,若不是庆王爷还在世不能分家,他早就请奏从王府里分了出来。
妻子如果能在娘家养胎,想必她也是高兴的。薛崇一念及此,点头道:“我回去先跟岳父大人说一声,然后再去请奏皇上。”
庆王爷那里答不答应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在皇上面前的分量,可不是庆王爷能比的,只要皇上答应了,庆王爷就算不答应也无可奈何。
李氏见这件事了了,放了心,又和薛崇说了几句话,看他归心似箭,只好无奈的让他走了。
回去学士府后,薛崇就跟沈旬说了这件事情。女儿能在家里养胎,沈旬自然是乐意的,又问了薛崇几句,见他都能处理好,满意的放了心。
回去院子又跟沈靖婉说了这件事情,沈靖婉虽然担忧庆王爷会不许,但薛崇说他会禀明皇上,会处理好此事,让她只用安心养胎,沈靖婉只好听他的。
皇上跟薛崇,自从皇子那会儿就一起在漠北驻守,自然
知道庆王爷待他是如何的凉薄,听说他要把自己的夫人留在娘家养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薛崇得了皇上应允,回去王府不仅让红菱和绿衣把自己夫人的衣服用具搬上马车,还让九源把自己的物品也一起搬上了马车,他也要去学士府陪着夫人一起住。
庆王爷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生气。他一向不喜这个儿子,若是以前他倒是会生气,但谁叫他这个不喜的儿子现在成了皇上面前的功臣,与皇上的关系比他这个皇叔亲厚多了。有生气的时间,不如去陪陪他的王妃,自从唐家全族发配岭南后,王妃脸上就没有了笑容。
念及此,庆王爷径直往他和唐氏居住的正院去,在屋里还有院子里转了几圈都没看见王妃的人影,庆王爷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王妃去哪了?”
“启禀王爷,王妃在花园里喂鱼。”小丫鬟忙弯腰行礼道。
“这大冷的天,湖水都要冻住了,还喂什么鱼。”庆王爷皱起眉头,转身往花园里走。
走到湖边,就看见湖中心的亭子里唐氏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亭子里空荡荡的冷的很,唐氏身上连件披风都没有。
“你们怎么伺候的?!王妃在这里受冻,不劝她回屋,连件披风也不给她拿过来披上!”庆王爷走过去狠狠骂了
一顿周围几个伺候的丫鬟,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忙给唐氏披上。
唐氏的手冰凉,庆王爷握住心疼道:“你好端端的到这里来做什么?着凉了怎么办?快跟我回屋。”
唐氏回过神,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才出声:“王爷…”
他的王妃因为唐家的事,这些日子憔悴消瘦了不少。庆王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憔悴样子,把她搂到怀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再难受也无济于事,你嫁到我薛家来就是我薛家的人了,唐家的事再和你无关系。我们还有清儿,你难道要不管清儿了吗?”
“清儿…”唐氏喃喃自语,她靠在庆王爷胸口闭了闭眼,一行清泪流下来。她这些日子,睡梦中都全是被发配那日,唐府门口她爹娘,哥哥弟弟还有侄子侄女的哀哭声,她才真正意识到,唐家真的完了。至于她的清儿,她的清儿没了靠山,一辈子都要被薛崇踩在脚底下生活。
“清儿在书房背书呢,我们去看看他背的如何了。”庆王爷搂着唐氏,从亭子出来往书房去。
沈靖婉在床上躺了几天,林大夫过来看过说脉象稳了,薛崇才允许她下床。她实在是在床上躺烦了,能下床了就迫不及待想要出府去看看木蓉,上次木蓉因为她被人绑了
受了伤,她还没去看过。
刚好就要出府,不仅薛崇不允许,方氏也不答应,沈旬更是板着脸训了她一顿。木蓉正好伤养好了,听说她怀孕了,就来学士府里看她。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两人在暖阁里坐,沈靖婉关心的问她道。
“不碍事,已经好了。”木蓉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眯眯地回答她。
沈靖婉还是不放心,“头上可有留下印子?我这里有祛印子的药膏,是之前宫里赏的,很有用的,等会儿你拿回去摸摸。”
“不用,白夫人给了我一盒,现在早就没印子了。”木蓉摇摇头,她那日被人袭击,头上有了伤,在家养伤的时候赵氏来看过她好几次,也是担心她头上的伤留下印子,送了一盒祛印子的药膏给她。
“不说我了,你现在怀了孕,我听说怀孕前三个月是最不稳的,你就不要乱跑了,在府里好好养身子。”木蓉叮嘱她道。
“行了,我都被叮嘱好些遍了。”沈靖婉无奈的笑,她不过说了想出府一趟,就引来这么多人说她。
“听说白大哥的伤没大碍了,正和木云在回来的路上。
”想起昨晚薛崇告诉她的消息,沈靖婉告诉木蓉道。
“白夫人也和我说了。”木蓉眼睛眨了眨,明亮的眼瞳里透露出欢欣,嘴里却佯怒骂道:“木云这个臭小子,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骂他,不声不响走了这么久,也不送信回来说一声。”
沈靖婉弯着嘴角笑了笑,不去戳穿木蓉的口是心非。
两人在暖阁里说了一下午的话,等到黄昏,才送木蓉离开。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