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给皇后扣下如此罪名,他是有旁的打算?”琼容听完了诏令既将自己方才与刘邦说过的话全都告诉了张良,完了带着疑惑不解地问。
张良道:“有了皇后意图谋杀陛下的罪名在前,无论陛下对皇后和殿下做什么都将名正言顺。”
琼容惊得抬起头看向张良,“你的意思陛下不仅要皇后死,更想让久宁也一起死?”
“若是此诏是陛下所下,确实如此。”张良沉着了半响回答。
“留侯另有所指。”琼容可是没忘了张良所说的前提。
“陛下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主意的人。而且方才丽和侯已经打消了陛下对皇后的杀意,现在突然又变了,有些异常。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丽和侯的本事。”张良只是对刘邦很了解,了解得分析起刘邦来,总是对刘邦突然下来的这道诏令觉得奇怪。
“陛下从来不想让殿下死,一开始不曾,现在不可能突然变了。”刘元现在还没有最后定论是生是死,刘邦时时都盼着刘元能活过来,就算再怎么变,他也不可能变成想要刘元死。
“你的意思是这份诏书会是假的?”琼容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张良沉吟了许久道:“假传陛下的诏令并不容易,陛下才从椒房殿里离开。”
虽然刘邦的诏书看起来很有问题,但是那么短的时间,谁有可能做出控制刘邦,带得刘邦下了如此诏令的事情来?
张良拧紧眉头,目光落在睡得安静的刘元身上,琼容道:“真或假一定要试一试。”
既然有了怀疑,当然得试的,琼容不想死得莫名奇妙。显然下令禁了椒房殿的人,绝对是想要椒房殿的所有人都死。
不想死就得想尽办法,琼容脑子飞转,张良却提醒地道:“内宫有诏令,不可能前朝没有。”
想动手不会只是对内宫,比起内宫,前朝更重要,张良目光幽深地看了琼容一眼,琼容抬起头,“眼下我们在宫里,想打听外面的事不容易。”
“席寒。”张良唤了一声,琼容一时顿住了,刘元出事到现在,所有伺候她的人都在外头候着,席寒也不例外。
听到叫唤席寒即走了进来,朝着张良作一揖,“留侯。”
“宫里的消息你有办法打听到?前朝的事,你也有你的手段?”虽然是询问又何尝不是带着确定。
听着问话,席寒并没有立刻回答,琼容道:“你是明白的,看看为陛下办事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总不会以为自己能是例外吧?我们椒房殿的人要是都出不去,你也同样别想能出去。”
就算席寒是刘邦的人又如何,刘邦对待自己手下的人是什么样的态度,席寒难道一点都看不懂?
既然是看懂了,席寒更会明白,想要自己不死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席寒就算方才还有些犹豫,听完琼容的话道:“奴会想办法打听外面的事。”
张良点了点头,“你是陛下给殿下的人不假,在殿下没有触怒陛下的情况下,你也得对殿下尽忠,我并没有让你背叛陛下的意思,相反,你打听清楚外面的情况,同样也是为了陛下尽忠。”
打听外面的消息也能说到尽忠的份上,席寒没有说话,“陛下的诏令下得蹊跷,而且,陛下如果真的容不下殿下,难道不会对你提起半分?让你动手?免得落得一个杀女的罪名。”
张良将理由道来,席寒沉吟了半响,不得不承认张良说得都对,刘邦当初将他放到刘元的身边就是想要监视刘元,要是刘邦动了杀心,不可能不吩咐他做些什么。
“若是陛下没有吩咐,也只能说是陛下已经放弃了你,如果一来,对你就更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好似完全看破了席寒的心思,此时再次点破,叫席寒再也不想听下去,只是连忙地道:“留侯放心,奴立刻去查,一定把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回禀留侯。”
说来说去,席寒生怕自己为刘邦所弃,要是真叫刘邦放弃了,他就是死路一条。
如此情况下,只有刘元平安无事,椒房殿的人平安无事,那么他才可能活下去。
想清楚了做下决定不带一丝犹豫,张良闭上嘴,叫一旁的琼容听着感叹一声道:“留侯真是懂得攻心。”
“彼此彼此。”张良同样赞了琼容一声,不懂得攻心,如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脱困?
席寒从房间里出来,二话不说地去打听消息。
活在宫里的人,能为刘邦所选中,还要放到刘元的身边,席寒若是没有本事,如何能叫刘邦看上。
很快席寒便将打听到的消息全都送了回来,“陛下自椒房殿离开后即下诏放了吕家的人,之后再无其他的诏令。可是外面却传遍了陛下欲杀皇后,不想却误杀公主殿下的事来。传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下令放了吕家的人,却又将椒房殿困了起来,不对啊!
“吕家人全都平平安安离开大狱了,吕家的人没有动作?”琼容询问,
席寒顿了半响,收到张良瞥过来的眼神,连忙地道:“奴立刻让人去查探。”
方才打听的是前朝的事,现在要打听的却是吕家的事,没有张良提醒席寒哪能想得那么周到。只好再去一次,把张良想知道的事全都打听。
琼容看着张良,“事情好像越发不对劲了。”
张良也在思量,“按理来说就算陛下想杀皇后,陛下也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吕家的人。陛下先放了吕家,却将椒房殿围起来,果真容不下皇后,第一时间应该扣吕家罪名,以此名正言顺的杀人,无须再将人放出去。放了吕家,毒杀发妻的事传扬出去,陛下讨不了什么好。”
“留侯所指的是吕家的势力。吕家与刘家最深的联系是皇后,久宁并不需要借助吕家,可是皇后需要吕家,而吕家既是需要皇后,同样也需要久宁。”
情况是这样的情况,琼容点出来,张良更是沉吟不语,“是啊,殿下就算没吕家也可以得到权利地位民心,可是吕家想在贵族中出人头地,必须要靠皇后,殿下,若是将来继任之君流着他们吕家人的血,自然会更好。”
“那么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吕家人,他们最大的希望,皇后,公主,太子,他们都得要死,吕家人为此得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琼容顺着张良的话将心里的猜测道破。
两人四目对视,张良道:“若是如此,又是谁促成的此局,他们想得到什么?”
就算有这个可能,但是会是谁那么大的手笔,竟然不仅是想要吕雉他们母子三人死,更是想要吕家全都死了?
琼容道:“能做出如此大手笔的事,不会是一人所为,只怕是各方合作,而他们各取所需而已。”
张良面上更显难色,“陛下怕是永远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让自己置于如此危险局面。”
没错,刘邦绝对的不想如此的局面,可是从刘元代吕雉服下了他让下了毒的汤药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他原本的计划,他根本一点都不想刘元出事,也就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自食其果,与人无尤。”琼容一点都不觉得刘邦可怜,恰恰的相反,琼容现在最盼着刘邦能死。
刘邦若是死了,以刘盈的太子之位,他会名正言顺的登基,那么他们的所有危机都将解除。
“陛下现在不能有事,若是陛下出了事,恶名只能由给皇后和吕家来背,到时候吕家和皇后,就算是殿下和太子都无人能幸免。”张良好似看穿了琼容的想法,点拨了琼容。
琼容幽幽地叹道:“留侯对陛下是真的忠心。”
都在这个时候张良还能想着刘邦的安危,提醒琼容不好动歪心思,不就是怕琼容用什么样的手段将刘邦杀了?
“你放心,我无意弑君,此罪于我百害而无一利,陛下的身体你看得清楚,我也看得清楚,药石无灵,瞧他就算是病重也不敢让我们号脉便可知他的时日无多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琼容道得坦荡,张良听着也就不再说话了,琼容只要一直清醒着,就一定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他们的事。
至于席寒将外面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急急地前来回禀,“吕家的人都回去了,吕家也是没有动静。可是太安静了,叫人心里更是直发寒。”
跟在刘元的身边见过不少的世面,席寒算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因而此刻打听了消息回来,那小心肝在直颤着,朝着张良道:“留侯,这才一天,感觉长安的气氛都变了?”
话音落下引得琼容和张良都拿眼看了他,你又没能出了门去,外面气氛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让去打听消息的人传了话回来,道是情况完全不对。”席寒也不傻,很快地反应过来他们眼神的意思,因而立刻地回答,张良和琼容也就不说话了。
“你既然有办法打听消息,也定然能传消息出去的对吧?”琼容好似就等着席寒的表现,席寒却是一下子沉着不说话了,张良道:“到了现在,你想死还是想活?”
席寒颤着声地道:“自然是想活的,可是就算想活,却不能背叛陛下。若是背叛了陛下,我们一家子都得死。”
敢把席寒派到刘元的身边,如果没有能牵制席寒的东西,刘邦能放心?
张良和琼容都不意外,因而提了一句席寒不肯,他们也不咄咄逼人,只是与席寒道:“外面的消息要及时送回来。”
不能送消息出去,可以打听外面的消息也好,至少他们心里有点数。
“是!”席寒应下,只是打听外面的事而已,不用他传消息,他就不算背叛了刘邦。
既然不可能让席寒前去送消息,张良和琼容也就不多说了,打发席寒离开,琼容站了起来道:“我去见皇后。”
席寒不肯送消息,不送他们也得另想办法。
在琼容见了吕雉之后,吕雉二话不说要闯出宫门去,周勃奉命前来看护,不许任何人出入,再有后面下达的一份诏书,就算给周勃十个胆子他也绝不敢放吕雉出去。
“皇后,陛下有诏,请你不要为难臣。”周勃作揖而拦下吕雉,吕雉道:“要么你现在让我出去,要么你将我的尸体送到陛下的面前。”
一句废话都没有,强烈地表明她要出宫的意思。
周勃哪里敢让吕雉死,刘邦虽然下令禁了吕雉,却没有半分要取吕雉性命的意思。
况且刘元现在只是生死未卜,若刘元醒来了知道吕雉是叫逼死的,就刘元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及吕雉的人,到时候周勃能讨得了好?
“皇后,臣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皇后莫让臣为难。”周勃是不敢来硬的,只怕吕雉有个三长两短,到时他既没法给刘元交待,同样也不没办法给刘邦交待。
“让与不让?”吕雉亮出了簪子刺在脖子上,让周勃快点做出选择,否则下一刻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就未必了。
“皇后。”看到吕雉竟然直接亮出簪子在脖子上了,周勃惊得不轻,赶紧的再唤一声,想让吕雉不要太激动,千万不能做出傻事。
“我要出宫只是要去未央宫见陛下,你放心,我并无意要离宫,也不想为难于你,有什么事我会亲自与陛下交待,不会叫你为难。”吕雉说明了自己此去是往哪里,她是要去找刘邦,想问问刘邦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后,陛下无传诏陛下的意思。”就算吕雉说明是要往未央宫去,但是周勃也不敢因此而放人。
吕雉的簪子往前刺入了几分,脖子冒出血滴道:“我说了,要么让我去,要么你带着我的尸体与陛下交代。”
逼死皇后的罪名,周勃敢担吗?
不敢!周勃是真的不敢。忙着与吕雉再作一揖道:“皇后,容臣去与陛下禀奏。”
“不,我不会等你,要去一起去。”吕雉并不傻,叫周勃去与刘邦问一句准话,那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她直接去到未央宫,有什么话当面问刘邦,她一定要弄清楚了刘邦究竟何意。
周勃抿住唇,在思考吕雉的主意,吕雉道:“无论你去问或是带了我去,其实是一样的结果,倒不如由我来直接面对陛下。我与陛下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不为难你了。”
其实听来还是有道理的,周勃看着吕雉手听簪子,他难道真想让吕雉死在他的面前不成?
“皇后,请。”想着刘邦临去前都已经对吕雉改变的态度,后面的诏书下达还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既然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周勃朝着吕雉作一揖,请了吕雉往前而去,他们马上就去。
吕雉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懂得周勃虽然奉命行事,却无要吕雉死的意思,因而才会同意。
毕竟他不能去问刘邦为何突然下达如此诏令,可是刘吕雉去问清楚了,也便于他之后行事。
主意打正,周勃便护着吕雉往未央宫而去。往来的宫人见着吕雉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他们虽然不知刘邦为何下达那样的诏令,可是吕雉还是皇后,只要她是皇后一日,她就掌着他们的生死大权。
椒房殿与未央宫离得并不远,吕雉站在未央宫的门前,朝着紧闭的大门跪下道:“陛下言道妾意图谋害陛下,妾不求甚解,特意前来与陛下要一个说法。”
一来就跪下道明来意,周勃不禁侧头看了看吕雉,吕雉现在是不怕死,所以话说起来越发的不客气?
可是殿内听着吕雉喊话却没有半点的回应,好像完全听不到吕雉在说话。
“妾吕雉,少时嫁与陛下,夫妻二十余年,妾敢问陛下,妾曾对陛下不恭?曾对陛下不利?曾有损于陛下?无凭无据,陛下道妾意图对陛下不轨,请陛下给妾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妾是太子生母,更是始元的生母,一个是储君,一个是执掌北境的公主,妾要杀陛下的原因是什么?妾自己都想不出来,陛下道妾对陛下意图不利,妾请陛下莫让妾的孩子因妾之故而令他们为天下唾骂。”
拳拳爱护之心,吕雉丝毫不怕说白了,周勃在一旁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管老实的听着,等着殿内传来动静。
回应是没有的,可是门却打开了,而戚姬从宫殿内缓缓走出来,见着吕雉与吕雉福了福身,“皇后。”
吕雉从第一眼看到戚姬从宫殿里走出来时脸色就已经变了,面对戚姬的见礼,吕雉看着她问道:“戚氏,你是想代陛下与我说话?”
本来出来就是这个意思的戚姬面对吕雉说白了,面上一顿,终还是开口道:“皇后睿智,陛下并不想见到你,所以派妾出来,让妾与你说,你回宫呆着吧,陛下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话。”
端是直白,而吕雉抬起头盯着戚姬,明明吕雉是跪着的,而戚姬是站着,戚姬却叫吕雉压得喘不过气来,好似居高临下俯视于人的是吕雉,而不是她。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吕雉询问,戚姬虽然叫吕雉惊得不轻,却还是连声地道:“自然记得的。”
“既然记得你的身份,我跪的是陛下,你是借着谁的胆子敢站在我的面前?”
没错,戚姬就站在吕雉的对面,她未尝没有想让吕雉跪她一跪的心思,可惜了,吕雉话一落下,戚姬就算想再装傻也装不下去,只能连忙的避开。
“皇后,妾正好从宫门出来,并非有意受皇后此礼,还请皇后恕罪。”戚姬赶紧与吕雉赔罪,吕雉看了她半响,突然站起来,一个箭步上去就给了戚姬左右两个耳光,戚姬如何能想到,惊得大声尖叫。
周勃在一旁看着也是傻了眼,万万没想到吕雉竟然直接动手打人,想要拦着的,可是怎么拦着,他是用什么理由再拦着?
挨了两个耳光,戚姬都要疯了,那么多年无论吕雉是有多妒忌她,有多想要她死,却从来不敢加一指于她身,因为刘邦。可是现在就在未央宫殿前,吕雉竟然直接动手抽了她,戚姬质问道:“皇后因何动手?“
“因我跪着你敢站在我的面前?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纵是打你,我打不得你?往日我不想打自是不打,如今我想打,我就敢打,我也能打。”吕雉霸气地放话。
戚姬本来气焰高涨想找吕雉算账的,生生叫吕雉的气场压得说不上话来,动了动唇道:“皇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吕雉上去再给了戚姬一个耳光,冷声地道:“我与陛下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
又挨了一记耳光,戚姬的嘴角都溢出血来,惊得想要上去给吕雉一个耳光,不想却叫吕雉一手捉住,随之又是一个耳朵甩了出去,这回是下了死劲的,直打得戚姬倒在了地上。
“夫人!”戚姬的人看到强势彪悍如吕雉,惊得上前想要扶住戚姬,吕雉却已经喝道:“不许动她。”
宫人们的动作生生地叫吕雉那么一喝僵住了。戚姬的目光渗着毒一般地看向吕雉,吕雉看着她道:“怎么样,想要我死?”
戚姬赶紧的收回目光,还是装着很是卑微地道:“妾不敢。只是在陛下的未央宫前皇后敢对妾动手,还真是目中无人。”
“我打了你几个耳光,陛下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也没让人来传话,可见陛下以为,我打你打得极好。”吕雉冲着戚姬回了一句,戚姬抬起头恼怒地道:“你……”
你了半天却又不说话了,吕雉看着她,“你,你什么,不说了?”
戚姬冷冷地一笑道:“陛下不出来是因为陛下不想见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陛下都不会出来的。”
吕雉对此一声嗤笑,“是吗?你倒是好本事,陛下方才在回未央宫之前还见了我,就回宫一会儿的功夫却不想见我了,你如此厉害?”
“陛下不想见你自是陛下之意,与我没有关系。”戚姬并不受激,而是指出一切都是刘邦自己的想法。
可惜啊,吕雉蹲下与戚姬对视,“我以为你会说,是你长本事了说服陛下,让陛下就算一开始没想对我如何,却还是扣下了我意图杀害陛下的罪名,不仅让我死,也让元儿和盈儿陪着我走,如此你才有机会,如意也才有机会。”
戚姬一颤,却连忙地道:“妾不敢。”
吕雉冷哼一声,“既然不敢,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与陛下的事,要我生也罢,要我死也罢,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却不该由你来定我的生死。”
说着站了起来,直接要往未央宫走进,不想却叫人拦住了,“皇后,陛下未曾传诏,你不能进去。”
一个眼生的人,完全是吕雉不曾见过的人,“你是什么人,也敢拦着我?”
此时此刻的吕雉将跋扈表现到底,她本就是皇后,像琼容说的,她本来就有跋扈的资格,为什么却要忍气吞声的避着人?
忍着若是能让大家都好便也就罢了,吕雉哪怕一直忍着也没能得到一个男人对她最基本的爱护,刘邦想要她死啊!她的忍为她换来的是死,她为何还要再忍?
想明白了这一点,吕雉就没有打算再忍,而是打定了主意让眼前敢对她不恭,不敬的人,每一个都让他们都讨不了好。
“皇后,奴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你不要为难奴。”内侍只管拿着刘邦的命令提醒吕雉。
“若是我非要进去呢?”吕雉可是打定主意而来的,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刘邦,一定要从刘邦的嘴里问清楚,听明白了刘邦是想要如何。
内侍道:“皇后知道的,私闯未央宫是死罪。”
“好,那我还就是要闯了,你只管让陛下来处置我。”吕雉倒是一步不退,反正她现在被禁,要是按刘邦所下的诏书,谋害刘邦更是死罪,左右都是死,她需要怕什么?
说着大步走了进去,内侍却是再要拦着,吕雉喝道:“来人,冲进去。”
在吕雉身后的人走了出来,男女皆往前冲去,内侍们一看都要拦不住了,叫唤着一旁的护卫上前来,周勃可是统领整个皇宫守卫的人,对于那些侍卫而喝道:“你们不得对皇后无礼。”
他也觉得不对了,怎么刘邦宫殿内的人看着那么眼生?
“周将军,你还看不出来?内侍是新的,侍卫也是新的,陛下迟迟不曾露面,怕是已经叫人挟持了。”吕雉看着周勃并无动手的意思,但是心中也起了疑心,到现在都没想好要不要上前,要不要帮忙,就得让吕雉推他一把。
“这不可能。”宫内没有任何的动静却叫人挟持了刘邦,怎么可能!
周勃不想承认自己护卫不力,因而大声的反驳,想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没用。
“将戚氏扣住。”吕雉不管周勃信与不信,反而指着戚姬让宫人先把戚姬给扣了,而吕雉也退到了后面,看着本来围着未央宫的护卫全都跑了出来,吕雉再问了周勃,“这是你的人马?”
宫内护卫周勃每一个都认得的,可是眼前明明还是穿着护卫铠甲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他所认识的。
“周将军,护驾不力你也不思将功补过?”吕雉是皇后,内宫的人,内宫的事,她都心里有数,前来一试,想试试宫中有事没事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诏令下达又如何,没有直接让她死,也没有直接将她废了,她就还是大汉的皇后,如同周勃那般,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少的疑惑,还得碍于诏令,却也不敢让吕雉真的死了。
那么只要她捉住这点心思,她就完全可以有机会对付这些人,也可以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皇后,这,这不可能。”周勃就算看到的都生面孔,却还是不太相信的,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全换了,未央宫的守卫,全都变成了别人的人。
吕雉恨铁不成钢地道:“想要试试真假,只管冲进去见到了陛下自然一清二楚。”
说来说去吕雉还是要冲进去,还是非要见刘邦不可。周勃面对一个个的生人,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皇后所言甚是,闹到这般陛下都不曾出来,必然是出事了。”
周勃想明白了,立刻下令让人来救驾啊!
里面的人没有一个能想到事情会生出如此大的变故,明明一切按计划说的一样进行着,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
吕雉跑来一闹,让戚姬出来将人打发了,本来是可以的,然而没有想到,吕雉突然变得硬气了,看着吕雉接二连三的给了戚姬几个耳光,心中的怨气何其的重。更叫人没有想到的是,吕雉就从闹腾到现在都没能让刘邦出面而断定了刘邦出事了,逼得他们不得不亮出人来。
“立刻去请丞相和御史大夫他们进宫。”就算要救人,也得把人都叫齐来,不能给人机会后面来阴她。
吕雉是吃多了亏,更想到刘邦的性子,就算真的救了刘邦,刘邦领不领这个情,会不会趁机将她也一并解决了,她是不敢保证。
周勃本来就为难着,虽然救人是要救人,但是救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比如眼前的守卫到底是怎么进来了,为什么悄无声息的就在未央宫,还把他的人全都给换了?
吕雉反应快地喊着要去寻丞相和御史大夫,周勃的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地准备让人去请萧何和曹参都进来,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看也像是他可以解决的,当然要叫上朝中的重臣前来。
“臣立刻去。”看着吕雉稳重地下令,周勃立刻让人去传消息,可是同时也看向吕雉问道:“现在我们还冲进去吗?”
都要打起来了刘邦还是没有露面,周勃确定的里面的刘邦一定是出事,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命人将未央宫团团包围起来,待萧丞相与御史大夫他们来了再说。另外去请留侯来。”眼下的局面吕雉就算再想稳住,却不是她可以稳得住的,还是让张良来,让张良想办法救人。
周勃也想到张良守在刘元的身侧呢,眼下宫里说话做事能出主意的最好人选就是张良。
在萧何他们没有进宫之前,就得问问张良该如何是好。
“臣马上去请留侯。”周勃是要亲自去,吕雉却道:“这里离不了你,我让人去请留侯便是了。”
开玩笑,周勃陪着她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也没人能栽到她头上,要是周勃一走,万一里面的人将刘邦杀了,再将刘邦的死栽到她头上,吕雉自问没办法洗清罪名。
周勃虽然不知吕雉留着他是要让他见证她做的一切,留下也是必要,因此朝着吕雉作一揖,“诺。”
不留在这里看着,不盯着点未央宫的动静,周勃也是不放心的,只能让吕雉派人去请人了。
张良果然很快地过来了,看到未央宫的人严阵以待,而周勃同样派人围着未央宫,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够出入未央宫一步。
“可以确定陛下在里面吗?”张良一来就提出这个问题,周勃连忙地道:“皇后想进去看看陛下的情况,却叫人拦住了,正因为如此才叫皇后察觉不对。”
说来也是,就算刘邦想扣吕雉一个罪名,也不必畏于见吕雉,不见的原因只能是刘邦出了什么事。
吕雉已经见识过刘邦的心狠,也知道她的这个皇帝丈夫敢作敢当,自己做的事他不管对着什么人都敢承认,如同因为要杀她而不小心误伤了刘元,刘邦也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下,那么扣她一个罪名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赐死,刘邦也不会避之而不愿意见她。
瞧啊,一点的小事就可以查探出情况来。
“陛下从椒房殿来到未央宫的时间才多久,再有诏书下达,再有他们并没有将陛下送出宫的必要,就算见不到陛下,也可以确定陛下一定还在未央宫内。”
吕雉分析下来,周勃不禁拿眼多看了吕雉几眼,心里在思量吕雉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灵活。
张良听着吕雉的话点了点头,“戚夫人呢?”
吕雉一出事就将戚姬给扣了,人在后面,听着张良唤来,吕雉道:“待丞相他们进来了再审。”
并不想让张良出头审人,而且就算张良去审了,因为张良的身份,他似乎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成了与吕雉一伙的人,他说出来的话若是偏向吕雉,会有很多人都觉得他有意偏袒。
故而吕雉直接不想让张良沾手此事,张良自然是明白吕雉的用意的。
“围宫许久都不闻里面有人出来,看来主事的人并不在宫中。”就算不曾审问,张良也可以肯定戚姬只能算是一颗小棋子,并不能影响做主的人。
可是人就算都在里面候着,也死守着未央宫,却一直没有其他的动静,可见主事的人并不在宫内。
“宫中事务还得有劳皇后,不管是未央宫的人,还是戚夫人殿内的人,都要扣住了。”张良提醒吕雉,吕雉二话不说地地答应下,即让人安排去扣下所有的宫人。
“还得封锁整个皇宫。”张良提醒,“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宫。”
周勃一听反应过来立刻吩咐下去,真是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可不是得要封锁宫门,否则让他们出去通风报信了,那就捉不着人了。
一通吩咐完,张良却也在等着萧何他们进宫。
周勃派去的人将情况与萧何和曹参说了,萧何还得吩咐人去把陈平几个也叫来了,一群人进了宫来,天都黑了,萧何看到吕雉顿了半响,却连忙地道:“皇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里面的人只管拦着不让我们进去,并未见着陛下。我试过派人进去查看,他们的守卫很是森严。”周勃掌兵,情况都是他在负责,因而他第一个说话。
萧何道:“陛下宫里的人怎么会换了,你怎么毫无所觉?”
直问着着周勃,周勃连忙地请罪道:“此事是末将失职,待事情解决后,末将任凭处置。”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刘邦,所有人清楚这一点,一声问罪也是急的。
“戚夫人呢?”萧何没有忘记戚姬,这可是唯一一个清楚里面情况的人。
“皇后已经将人扣住,人就在一边,我们都没审。”周勃特意提上这一句,朝萧何他们说话。
“尤廷尉,审人的事便有劳你了。”萧何是丞相,百官之首,在刘邦似乎有危险的情况下,审人的事就得交给人去做。尤钧也被唤了出来,尤钧的忠诚,显然是叫萧何认可的。
“诺。”尤钧去审人,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我们一道听听。”萧何朝着众人一道说,众人也没意见,总要弄清楚了戚姬究竟是为什么会与外人勾结,竟然敢假传刘邦的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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