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国家, 有国才能有家啊,刘元不能回来为刘太公送灵, 诏书是刘邦亲自下达的人, 举朝也无人敢说刘元的不是,毕竟匈奴进犯,再大的事都不及这一桩, 拜祭刘太公将来有的是机会,还是先守着偌大的边境才是。
吕雉应着, 即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孝衣与刘盈拿了回来,刘盈赶紧的换上, 而吕雉也听说了刘盈在回来之后当着刘邦和满朝的文武大臣说的话, 聪明如吕雉自是清楚刘盈一番话有什么意义。
“盈儿,你阿翁从前很疼你, 守灵之际,你要做到最好, 不能落人口实。”吕雉心下的想法如今是越发叫人看不透了, 刘盈听着叮嘱连连点头,“阿娘放心。”
跪在刘太公的灵柩前,刘盈郑重叩首,再叩首, 不仅是他那一份, 还有刘元的一份。
叩拜完了,刘盈更是朝着灵柩而道:“阿翁恕罪,匈奴屡犯, 阿姐镇守北境,不能回来送阿翁最后一程,还请阿翁勿怪,等北境太平,阿姐会回来祭拜阿翁的。”
刘太公的灵前,不仅有刘家的人,同样也有臣子,因为刘盈在前朝的一番话,本来一直都觉得刘盈软弱的,加上刘元厉害光芒万丈,更是显得刘盈黯然无光,委实让人注意不到刘盈。
现在不同了,本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刘盈被掳一事上,还觉得刘盈太没用了,连自己都护不住,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天下,结果刘盈一番话说出口,多少人感叹太子殿下大义。
软弱如何?被掳没有能力又如何?
一个太子,一个未来的皇帝需要上阵杀敌,御敌于外?
别逗了!就他们各有的家主,真正需要他们出手有多少人,难道不是他们掌着舵,使唤着人去办事?
刘盈没有杀敌的本事有什么关系,只要刘盈心里存大汉,有大义,在大事面前知道如何选择,刘盈就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选。
所以现在刘盈在众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值得他们观察的人。
刘太公的逝去,考的是孝,孝之一字,无数人都盯着他,看着他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刘盈虽然性情软弱不假,而于刘太公停灵之时,他坚持地跪到刘太公下葬,而且不曾离开过灵前半步,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吃住衣行。守灵如他,不打半分的折扣,和其他人一比,高下更是立见。
因而也让人传起了刘盈至孝的说法,刘盈不关心外面的事,吕雉关心,听说那些话后,心里闪过一份欢喜。没想到啊,本来以为是危机的事却变成了转机,刘盈就算从前名不见经传,也为朝臣所忽略 ,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有人忽略刘盈了。
长安因为刘盈的回归宛如投入一颗大石入海,虽然掀起一阵波澜,但随之也恢复了平静,北境时局有变,刘元原是以守为主,后来却改变了战略,在匈奴以为自己牵制大汉兵马之前,以奇兵而出,连斩匈奴数千兵马。
兵马看着少,架不住积少成多,等匈奴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仅损失了近两万的兵马,就算被掳的兵马也不少。那边信誓旦旦说要一股作气完成父亲没能完成的心愿的新任大单于,没能占着大汉的便宜不说,竟然还损失惨重!
可是这哪里够,刘元捉到那些人,哪怕知道那位黑衣人是项家人,却不知是项家的哪一位,刘元一边画了图送往长安,请项伯帮忙认人,一面迅速地让人将当日俘虏却没杀的匈奴人送回到匈奴新任单于丘顿手里,她要确保人就算离了大汉也讨不了好。
虽说刘元也让人将黑衣人的容貌传遍了整个边境,想着能寻到黑衣人的痕迹,却叫她失望了。
如此更叫刘元警钟大响,黑衣人的本事不小,野心更是不小,尤其还知后世诸事,留着那样的一个人不杀,必成大患,一定要想办法把人解决了,不能留人一直活下去。
刘元打定主意,也是在想尽办法的挑拨丘顿对黑衣人的信任。
她就不信,丘顿再信一个人,面对一个意图夺他天下,还想杀他的人,还能继续毫无芥蒂的信任。
当然,就算新任的丘顿单于有那与虎谋皮的心思,刘元也一定会让他们面和心不和。
只要挑动他们对对方起了疑心,将来就算他们再搅和在一起,刘元照样可以让他们之间斗起来。
而在刘元接二连三的出击得了杀了不少的匈奴兵马之后,匈奴竟然归于太平了,匈奴不动,刘元立刻退兵。
攻也罢,守也罢都是因时因势而制宜,匈奴没有再接二连三的进犯,刘元也有机会开始彻查一些事,比如刘盈的行踪匈奴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案子虽然徐庄一直在查,最后却只查到消息是在公主府里传了出去,既然是公主府的人,徐庄查出来之后就没敢再继续,刘元当时在前线,得知此事只让徐庄先派人盯着公主府,有什么事等她回来之后再说。
得了刘元的话,徐庄便明白刘元是怕他镇不住公主府的人,因此也不说其他的话,乖乖的盯着公主府,只等刘元回来之后再想尽办法的帮刘元将人都揪出来。
好在没让徐庄等得太久,刘元开始反击,虽然只是杀了匈奴几次小队的人马,加起来也有好几万,再加上俘虏了的人,刘元在匈奴退兵显露出再也不会进犯的架式之后,再一次调整守卫,终于回到了云中。
不过在她回到云中之前,尤钧和张良都抵达了云中。
刘邦是信得过刘元不假,然而他也担心自己突然给刘元那么多的事,刘元是不是顾及不上,刘盈出事,刘元应付前线,尤钧和张良一再相请,道要往云中来为查清刘盈被掳一事,刘邦思虑再三也觉得应该为刘元清扫后方。
至于戚触龙,刘邦当然记得这个人的身份,那就是放着专盯刘元的人,本事,算了,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刘邦还是另择人前来帮忙。
尤钧和张良两个都是聪明人,让他们前来云中帮忙,恰好,刘邦想清楚,即立刻让他们前来。
徐庄听说了他们的来意,看到刘邦亲自写下的诏书,还有一份是代传于刘元的密诏,大致将查到的情况和尤钧他们说了。
“消息竟然是从公主府传出的?”尤钧和张良都听得一顿,刘元将公主府掌控得极好,那样的情况下还有人将公主府的消息传了出去,匈奴人好本事?
感慨完时,徐庄说道:“殿下已经在赶回云中的路上,若是快,想来也就差不多进城了。”
才说刘元要回来了,便听到有人一声声地叫喊着公主殿下,还真是马不停蹄了赶回来啊。
刘元一路行来,看到尤钧和张良也是顿了半响,没想到他们竟然来了。
“留侯,尤廷尉。”虽然惊讶,刘元还是与两人见了礼,两人同样也回了刘元一个礼。
“前线如何?”尤钧询问刘元。
“匈奴想趁乱而动,大汉乱不起来,他们自然不会跟我打硬仗,怎么说我只守不攻,他们奈何不得我,自然不会轻易送死。”刘元分析了匈奴的情况,尤钧和张良都不作声。
对阵匈奴的人是刘元,想必刘元一定是摸清楚匈奴的情况才敢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是陛下让我带给殿下的信。”张良将刘邦让他带给刘元的信给了刘元,刘元也不说其他,接过直接拆开了,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便也交给了张良。
张良原以为那是密信,不该给他们看才对,结果刘元给得分外的坦荡,张良自不推却,一览而过,面上的表情并无变化。
“尤廷尉不妨也看看,看完大家都心里有数。”刘元瞧着张良准备把信交还给她,提上一句,让尤钧也看一看。
张良自知尤钧此来的意义何在,廷尉一职,正是查查天下大案,刘盈被掳一事就算刘元真把案子查个水落实出了,对于很多人来说来都是不够的,尤钧一来就不一样了,廷尉一职,见识过尤钧本事的人都知道此人非同一般,查查大案,懂得律法,虽然出身寒门,却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最重要的是,刘邦对他颇是信任,倒是有人借尤钧挑拨刘邦和刘元的关系,要知道一开始尤钧是在刘元的身边为谋的,后来见到刘邦却又改投了刘邦,那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可以攻击的方向。
尤钧是什么人,他对人性一向不信任,不管有多少人站在他的面前说得多的天花乱坠,他是一个都不信,敢用他挑起刘邦对刘元的不喜,他倒是借着此事哄得刘邦更相信他。
等意识到尤钧不是一般的人,要对付他手段还得再练练,尤钧倒是太平了些日子。
都给尤钧看了,徐庄也看了。
“杀伐果断,当如是。”没错,刘邦的信里就是给了刘元绝大的权利,告诉刘元一但查到帮着匈奴掳走刘盈的人,不必上报,直接诛杀。
尤钧更是觉得刘邦这封密诏给得极对,本来对于这样的事刘元就该有权利处决,得了刘邦的诏令越发名正言顺了。
“那么就请两位一道见证。”刘元告诉过徐庄,待她回来之后会彻查公主府,她一定会将内贼都揪了出来,弄清楚了究竟是谁将刘盈的行踪暴露,以至于让匈奴捉住了机会。
“殿下请。”刘元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眼中闪烁着冷光,对于想害刘盈的人,刘元比他们要对付自己还要生气。
刘元在前,张良在后,尤钧与徐庄紧随其后。
很快孟非请了公主府所有人都聚了起来,也包括刘元的那些没有回去长安的侄子侄女们。虽说作为亲孙子亲孙女都应该回京奔丧,架不住总有身体不好的,还有并非亲的,人留下倒也不少。
“殿下。姑姑。”本来孟非叫了他们来,一个个还是心存怨气,可是见到了刘元,一个都傻了眼,随后又连忙与刘元作一揖。
“怎么,不知道公主府的总管孟非先生?”刘元看着他们一个个面带不甘的表情,面对孟非带着怒意和控诉,挑起眉头地问。
一个个还想说什么的人急急地回答道:“知道的。”
“再叫我听到你们对诸位先生有不敬之言,你们就滚回长安去。”刘元直接喊了滚,一个个都缩了脖子,一声都不敢再吭。
“今天让你们来,是因为我查到太子回长安一事,消息竟然是从公主府里传到匈奴人手上的。”刘元教训完了自家的人,便一句话丢出来,投石问路。
下面的人听着大吃一惊,刘元的话一出来他们便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谁不知道刘盈被匈奴所掳,得亏了刘元把人救了回来,要是刘盈落入匈奴之手,会是什么后果他们都能想得到。
本来以为一切都是意外,没想到竟然因为出了内贼。
“姑姑,是谁要这么害太子?”总有人迫不及待地帮着刘元想要问清楚了,然而刘元却不着急。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会留你们一条活路,若是你们不听,待我查出来,你们便只有死路一条。”刘元就好像没有听见那人说的话,只是将自己的态度告诉他们。
下面的人听着交头接耳,好似在讨论刘元所说一事的可能性。
“姑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子殿下的行踪怎么可能会是从公主府传到匈奴手里?”还是那一位开口,却是对刘元的质疑,然而刘元一眼看了过去,“你是在说我冤枉人?”
虽说事情是徐庄在查,但是徐庄的本事刘元绝对信得过,而且徐庄将所有的线索都送到刘元的面前,叫刘元看得分明,里头没有半分是可以造假的。
线索指向公主府,那么就一定是出自公主府。
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开口的人,刘元看着她,她记得此人,是二伯家的侄女,名字叫做刘素。
刘素连连摇头道:“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刘元一步不让,再一次询问,刘素道:“就是想问问姑姑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刘元毫不留情地道:“有没有误会我还在查,我并没有指定是谁做了此事,而是在询问,你急急地跳出来想帮我查?”
目光如刀地扫过刘素,刘素吓得连连摆手道:“姑姑,我没有,我不是。”
“如果你开口要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事,那么把你的嘴闭上。”刘元一向直接,现在的事已经够让她烦心了,内忧外患,她不想在她查案子的时候一再被人打扰。
显然眼前的刘素犯了刘元的忌讳,刘元并不想纵着她,因此刘元话说得越发的不客气。
“姑姑,我闭嘴,我闭嘴。”刘元一把话放出来,刘素吓得小脸发白,再也不敢多说。
“刺客,有刺客。”刘元正准备继续问下去,听到一阵阵叫唤,竟然有刺客。
“你们护着诸位。”刘元听到动静立刻吩咐人护好了人,“这些人,不许他们离开,谁敢动,杀!”
指的是前面刚被叫来的人,自然也包括刘家的人。
刘元的人自然是听刘元的吩咐的,大声地应了一声是,而刘元已经往传来叫唤刺客的方向去了。
一心正带着人在捉刺客,见到刘元迎面而来,一心唤了一声殿下,刘元道:“怎么了?”
“殿下,我正在带人搜查,一个黑衣人突然跑了出来,我看得很清楚,那人断了一条胳膊,左手。”一心将情况告诉刘元,刘元脸色大变。
“好,真是好啊,难怪挖地三尺都挖不出人来,竟然躲到我的公主府来了,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刘元哪怕说着是称赞的话,但那笑容下隐藏的怒意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传信号,调动一万容军进来,将云中围得水泄不通,从公主府开始,一定把人给我找出来。”
灯下黑啊,刘元当时就没想到消息从公主府传出去,她一直在找的黑衣人可能也会藏在公主府。
“诺。”别说刘元动怒了,一心同样也是警惕。
刘元的公主府,那本该是刘元最能放松的地方,没想到有刺客藏到公主府了。
即让人去发信号调集所有的兵马来,刘元问道:“人往哪里去了?”
“我只看到一个身影,正找着却突然不见了。”一心说到这里也是十分懊恼,刘元想到那人的身手,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只怕他有刘元所不知的底牌。
“稳住,先不急。人要找,也让大家注意点身边的人。”刘元想了想,都灯下黑一回了,刘元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一心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刘元话里的意思,“殿下是说,他可能会装成容军?”
“他能躲进公主府来,难道不可能?”黑衣人很擅长逆向思维,他们认为他不可能做的事,他却越有可能去做。
刘元冷冷地一笑,“我们容军的将士都带着铠甲,你说他要是打倒一个人换上容军的铠甲,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公主府里离开,到时候你去哪儿找人?”
一心整个人一凛,刘元道:“所以,下令让所有的容军摘下他们的面罩,而且让他们时刻注意身边的人,看到陌生的人,不说二话把人都给捉起来。我们容军都是相熟的将士,不熟的只能是刺客。”
“诺。”一心听着刘元虽然气极却还是将事情一一的安排下去,连那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刘元都能想得到,还有破解之法。
刘元将事情交代好,一眼扫过就在她身侧的容军们,“摘下你们的面罩。”
容军都是刘元训练出来的,刘元一声吩咐下来,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
也恰是那样一个命令下来,刘元眼尖的注意到一个人影想要退出去,毫不犹豫,刘元的剑已经甩了出去,牢牢地挡在他的面前,同时身影闪动,人更是朝着那人攻了过去,那人怕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发现得那么快。
刘元的进攻让他只能抵抗,众人也才注意到与刘元交手的人竟然只有一只手。
“刺客,他就是刺客。”大声地叫嚷起来,提醒着众人眼前的人就是刺客,是那一个想杀刘元的人。
但是那人的本事也是非同一般,哪怕他是单手竟然也跟刘元打得不相上下,刘元的的本事他们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人,看到如此情况让他们都十分惊叹。
赤手空拳打着,两人不分上下,刘元取回自己剑,那人也捉住空隙抽出腰中的剑,再次与刘元打斗起来。
一旁的人倒是想插手的,没有他们插手的机会,刘元与黑衣人越是过招越是心惊,而那人冷声地道:“若不是你断了我一条胳膊,你已经是死人。”
是啊,一只手都能跟刘元打得不相上下,若是连那只手也在,那会是什么样子?
刘元沉下了心,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取此人的性命,叫他离开了,必为大患。
“殿下。”刘元难得碰上一个对手,一心却感受到刘元想要杀死此人的心思,故而早就让弓箭手准备,唤叫一声,刘元毫不犹豫地下令,“放!”
一个放字,弓箭手们都一顿,那人是没想到刘元为了要杀他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露出一抹冷笑,“公主殿下真够狠。”
“如你一般的危险人物,当除之而后快。”先前就想杀了此人,如今刘元更是容不得如此对手活在世上,那只会给大汉,也给她带来无穷的麻烦。
“想杀我,我要你陪葬。”若是弓箭当真射来,他自然是逃不开的,但是拉着刘元一起死,他就不信刘元的人还敢放箭。
因而刘元就被那人紧紧地缠着,根本不给刘元任何脱身的机会,一心连忙地喊道:“慢着!”
杀眼前的人是很重要,那也重要不过刘元的安全,若是连刘元也一块伤了,万万不可以。
弓箭手们本就迟疑不敢出手,一心再喊,他们就算是拉满了弓也一样不敢动。
“姑姑,请姑姑手下留情。”刘元和人打起来,打得如此难舍难分,外面的人都听说刺客已经发现了,即有人冲着过来,让人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与刘元救情!
刘元听着声音一眼瞥过,心下是滔天的怒意,没法想到,真是没想到,外人帮着刘家守天下,却是刘家的人自己作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刘元手中的剑是越来越快,一心立刻意识到求情的人与那上面和刘元打斗的人是怎么样的身份,脸都气青了,“女郎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作为刘家的女郎,不说帮着刘家也就算了,还想拖后腿?
“好本事啊。”刘元心下就算怒极了,与黑衣人打斗时还是夸赞了一句,而那位女郎直接跪下,“姑姑,求姑姑网开一面,放过项郎吧。”
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跪下了,刘元此刻的心情,想杀人的心更甚。
因而手中的剑越发的快,那人再怎么厉害,刘元就不信自己杀不了她。
再动起手来,刘元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哪怕那人的剑划破刘元身上,血流而出,刘元恍若不觉只管找机会就往那人的身上刺。
“你疯了。”那人怎么也没想到刘元打起架来会不要命一般,吓得连声地叫唤,刘元却是靠着那不要命的打法再一次刺穿了那人的胸口,那人伤重一滞,刘元捉住机会一脚将人踢飞。
“项郎。”让人没想到的是,女郎看着刘元将人踢飞,直接飞奔过来将人抱住,对于刘元扬剑指下更是护着那位郎君。
“姑姑,你已经断了项郎一条胳膊,求姑姑手下留情,放过他吧。”那位女郎竟然还要求情。
“刘淑你疯了,快滚开。”刘家的人并不仅仅是这一个,方才与刘元说话的刘素看着刘淑的模样都在想,刘淑是不是魔障了?
“不,我不让开。姑姑,你饶了项郎吧,项家被你所灭,活下来的人就那几个。陛下都说饶了项家的人了,你不能,你不能再杀人,不能啊!”
拿出刘邦来压刘元,刘元道:“盈儿回长安的事,是你告诉他的?”
刘淑听到刘元一问,轻声地道:“姑姑,我与项郎,我们只是说说话而已。”
“说说话而已,说话你却将盈儿的行踪告诉了他?说说话你却将大汉太子的行踪告诉了他?你可知道,就因为你和他说话,差点让大汉因此而遭受灭顶之灾,你竟然还能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在刘元看来,愿意随她来到云中的刘家人,他们一定有一颗不甘平凡的人,他们定然也是想为大汉出一份力的。
可是,出力的人,拖后腿的更在。
要说从前刘元没少听说那些为了情爱什么都不爱不顾的人,但是如琼容还有一心这样女郎们,让刘元觉得恋爱脑的女人有,理智的人也一样有。
以至于刘元都要推翻了从前对于恋爱脑的担忧,没想到,外人没遇着,倒是刘家的人竟然就出了恋爱脑、
“淑儿,不必求她。”那一位叫刘元断了一只手,如今更直接被穿胸过,面对刘元的目光尽是恨意。
“就算再有人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能如何?”刘元的剑已经朝着那人刺过去,有什么话把人解决了再说。
不料刘淑却冲了来,挡在那人的面前,同时捉住刘元,朝着身后的人大声地喊道:“项郎,走,你快走。”
竟然用命也要救那人,就算是想杀人的刘元都顿住了,那位黑衣人却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在离得他最近的刘元失神之际,捂着伤口一个纵落。
“放箭!”刘元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弓箭射了出去,直接将纵起的人射成了窟窿,一声惨叫划破空际,刘淑惊恐的大唤,“不!”
刘元一把将人挥开,同时抽出剑,“捉回来,确定人是不是死了。”
“姑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心狠至此?”刘淑身上都是血,可是她那样的哀求刘元,想让刘元放过她的心上人一回,却被刘元直接用行动拒绝了,亲眼看到心上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刘淑的心如刀割。
“你的心倒是软,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家国天下,也不管我亲弟弟的性命。”刘元讥笑一声,看着刘淑的目光充满了冷意,怎么会有这样的女郎呢,好似一切的错都是旁人的。
“故,我的生死,姑姑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刘淑询问着刘元。
刘元看着刘淑道:“从前在意,但如今,再也不会。”
一个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一个连是非对错都不曾放在心上的人,凭什么让刘元将她的生死放在心上。
人与人之间本就是相互,若不是她,眼前的刘淑,刘盈何至于险些落于匈奴之手,更险些让刘元乃至大汉的天下,大汉的百姓都陷入混乱。
“那就请姑姑杀了我。”刘淑是觉得刘元不敢杀她吗?
刘元露出一抹冷笑,“席寒,绞杀。”
刘邦早有明诏让刘元可以随意处置内贼,如今既然找到了内贼是何人,刘元岂会不敢杀之。
席寒面色冷凝的上前来,同时也带着一块帕子,毫不犹豫地缠上刘淑的脖子,将刘淑活活勒死。
刘淑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刘元,一开始学会挣扎,到最后只有一句话,“你不敢杀我。”
还想让刘元因为她的死而心存愧疚不成?
“杀你,我嫌脏了我的剑 。”刘元何许人也,刘淑那样的人,从知道刘淑都做了什么开始,在刘元的眼里她就已经是一个死人,如此的人是不值得刘元为她再费心的。
刘淑眼孔不断地睁大,即是因为无法呼吸,还有对刘元的惊恐,她到现在还是小看了刘元,小看了她的姑姑,哪怕她死,也休想让刘元因为她生起丝毫的波澜。
也不能让说刘元没有丝毫的波澜,刘元是气的。
因此,面对所有刘家的人,刘元目光冰冷地扫过她们,冷冷地提着他们道:“看清楚了,这就是叛国的下场,我可以容你们不学无术,一无用处,可是你们如果敢叛汉,我就杀了你们,绝不留情。”
那是警告,刘元连亲侄女都敢下手,旁的人,还能比她们更与刘元亲近不成?
就算是刘家的人,面对刘淑的尸体,想想刘淑方才的反应哪里有平日那安静的模样,完全是疯了吧。
而一心去看人,虽然那人都被箭射成窟窿了,按理来说绝对不可能再活站,刘元吩咐下,她还去查看了。
“殿下,人死了。”
一心来报,刘元道:“好。”
余下的事一心自知道如何处理的,刘元不再多言,但是刘元身上受了伤。
“我为殿下上药。”张良并不是心急的人,听到动静第一反应想到的更多,看到刘元与人不要命打法,张良的脸都黑了,刘元杀人也好,下令也罢,张良都没有插话。
如今连人都射杀了,张良着急地想为刘元上药。
“其他的人交给廷尉和徐先生了。”虽然揪出了一个刘淑,但是刘元还是让人再查查,她绝对不能让任何的危险留在身边。
尤钧与徐庄应了一声是,张良上前唤了一声殿下,却是让刘元随他回去。
刘元刚刚满脑子都是不能让那个人活下去的念想,因而就算受了几道剑伤也不在意,眼下觉得痛啊!
“阿翁葬在何处?”前线告急,刘元的心思全都在匈奴和内贼上,好不容易匈奴暂时没什么动静,刘元是丝毫都不敢耽搁的回到封地,就想赶紧把内贼揪出来。
想想消息是从她的公主府里流露出去,刘元整个人都不好。
公主府的东西有多重要,刘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内贼如何出现在公主府,那么有多少东西流露了出去,落在匈奴手里?
刘元的心里闪过无数的想法,但又想她的书房也好,作坊也罢,能进去的人只有几个,那些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她该相信自己手下的人。
事情太多,刘元顾不上问起刘太公的事,算算日子刘太公也该下葬了,只是公文还没有正式传来,张良才从长安来,必是知道的。
“陛下以太上皇葬于万年。”张良比较着急想为刘元上药,刘元轻轻一叹,“没能回去送阿翁最后一程,待回长安后,你陪我去祭拜。”
“好。”刘元是有戍边之务而不能回去,如今留在云中的刘家人,或是水土不服才病好的,如刘淑,如刘素。
回到刘元的房间,八彩立刻拿了药箱上来,张良道:“我为殿下上药,你们下去吧。”
一个个都拿眼看了刘元,刘元点了点头,留侯说了自己会的事,肯定就是会的。
一个个都乖乖退了下去,张良让刘元脱下外袍,刘元便也坦荡。夫妻成亲相处不过月余,分别却快小半年了,却也没有生疏,好似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殿下方才也太拼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张良虽然看着刘元与人交战胆颤心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如今只他们二人,刘元几招逼近只为杀人,身上挨了几处剑伤,张良如何不心疼。
“留侯打算学医吗?”刘元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一句,张良正为刘元上着药,听起抬了眼皮子道:“殿下不知我也会医术?”
啊,刘元真不知道呢,因而看向张良,张良道:“殿下累了,睡吧。”
就算不会医术也能看出来刘元眼下的黑青,因此张良轻声地哄着刘元,刘元道:“药还没上好。”
“殿下睡吧,我不会弄痛殿下的。”话听起来真是让人不禁地想歪,好在,刘元很快正了回去,当着张良的面也不需要装模作样,因而朝着张良道:“辛苦留侯了。”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