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直临匈奴的边防全都归了刘元, 眼下只能让刘元调动兵马, 守好大汉的边境。
谁也没想到匈奴才安生两日,大战又将一触即发, 但是现在的大汉,有能与匈奴决一生死的能力?
下了朝, 三公九卿都随着萧何回了丞相, 刘元将匈奴的情况一点都不瞒的送回来, 想必刘邦那里也有一份,刘邦没有送信回来,萧何作为丞相,在刘邦出巡时代掌朝事,眼上匈奴显然是来者不善, 还不知打了什么样的主意。
三公九卿们都聚齐了,有人询问道:“此事,是否要等陛下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我们再想想办法?”
询问之意,萧何道:“陛下在梁国,与北境临近, 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只是不知那送回来的消息是不是单纯的只有关于匈奴的。
萧何心里有数,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倒是尤钧提醒道:“北境临于匈奴都是始元公主殿下的封地, 匈奴挑衅,虽说我们眼下的兵力不足与匈奴决战,想要牵制匈奴,不让匈奴伤及百姓, 还是可以的。”
打仗,有能力的时候自是要一股作气把人解决了,反之没有必胜的把握时,还是先守护好百姓和城池为重。
“公主殿下会不会贪功?”总有人担心那些不该担心的问题。
萧何第一个出言不善地道:“与其担心始元公主贪功,不如想想大战在即,粮食铠甲如何安排。”
虽然刘元一直很努力地自给自足 ,并不代表朝廷在她对峙匈奴时,一点力都不用出。
也不想想刘元原本的封地只是云中等西秦旧地,突然一下子拥了整个北境,养的将士和百姓比起从前直接翻了多少倍,当真要与匈奴开战,接下来必须要将粮食供应上。
仗还没打就怕刘元输,刘元打仗打到现在什么时候输过了?
萧何还是相信刘元的,她知道大汉此时并不合适与匈奴决战,因此她只会以守为攻,若是在守的时候能给匈奴重击,她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还是应该给刘元提一句醒,让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急。
人只要一急就会犯错,大汉眼下的班底经不起刘元的错,萧何虽是不高兴那一位话里话外都是觉得刘元会输的人,但是也觉得提醒刘元一句,让刘元小心无大错。
萧何提起三军未动粮食先行,粮食一事,当初萧何调动时就是好手,不管刘元是用得上还是用不上,必须要先备好,如此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不会措手不及。
至于刘邦,在得知匈奴的内乱被平,而接着匈奴还送了人头往大汉的边境去,刘元凶残的把送礼的人全都留下了,刘邦当时的心情是难掩的复杂。
匈奴人的厉害,没碰着前刘邦真觉得自己如有神助,认为自己是可以将匈奴驱逐出大汉的边境的,要是再努把劲,没准还能开疆扩土,男人啊,都是有野心的人,而且并不容易满足。
可是白登之围让刘邦看到了自己与匈奴的差距,打不过啊打不过,还是得老实承认。
因此刘邦想了想,刘元是不会想轻易出兵和匈奴打的,不说大汉的才刚刚太平,元气未复,而且手里的马也够。
匈奴都是善骑者,要是马战,大汉是讨不了好的,还是以守为主。
刘邦想来想去,还是让人给长安送了信,让他们把粮草备好,以供北境可能会起的大战。
就算刘元不轻易地出手,匈奴却未必,他们送礼来的人全叫刘元杀了,一般换了个人都咽不下那口气,尤其看起来新任的丘顿单于比起冒顿的残暴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元不管刘邦和萧何的想法难得的一致,大战将即,巡完边境,刘元不忘一边查查各地的粮草,让人先将粮草先给准备好,至于接下来的事,练兵!
虽然刘元一直都没松懈过练兵,但是现在的情况越发不同寻常,新的兵器墨家的人练出来,自是要用着看顺不顺手。
而在刘元练兵之时,刘邦暗戳戳要做坏事的时候,长安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刘太公去了!
消息传到刘元和刘邦的手里,别管是刘元和刘邦都顿住了,他们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去见过刘太公的,刘太公虽是年事已高,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吕雉送来确切的消息,刘太公是在睡梦中去的,没有任何的征兆,因此无论是谁都没到。
刘邦是个孝子,乍然得知什么都顾不上的赶因长安啊,刘元也准备回去的,结果在这个时候,匈奴连夜奔袭齐地,齐地是什么,那里有盐啊!
饶是刘元再想回长安,得知此事的刘邦一声令下让她立刻赶往齐地,也只能赶紧的往齐地去,只能让刘盈立刻赶回长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匈奴先袭了齐地,虽然受到兵马强阻,就算没有抢到盐,却是开始接二连三的骚扰整个北境。
本不想赶来齐地的刘元因为刘邦专门下达的命令,只能赶来了,此时面对北地接二连三送为的战报,都是匈奴送来的。
“殿下,怎么觉得匈奴在酝酿什么大招。”本来,匈奴每次打仗都是横冲直闯的,确实很少用计。
“卢绾自去了匈奴来,已经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刘元好似才想起那么一个人来。
当日逃奔匈奴的人并非只有一个韩王信,在韩王信之前还有一个卢绾,那原本还是刘邦的兄弟,却在天下大定之后奔走匈奴,当时刘元听闻消息时诧异非凡,等反应过来情况不太对劲,怕是与刘邦有什么关系的,却不敢查。
人总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才会丢了小命,刘元活得挺好的,并不想因为旁人的事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卢绾与刘邦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当初刘元还唤过他一声卢叔叔,但是无论他为了什么逃到了匈奴,从此他们都只能是敌人。
“是。”卢绾是背叛大汉的人,刘元提起来,也有人注意到,但是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却没有多余的想法,一心却聪明地道:“我去查查。”
刘元提起卢绾就是想让人去查,不管怎么样,总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匈奴接二连三进犯,看起来不像是没事。”徐庄想来想去,最近的匈奴行事确实不像从前,他也正奇怪着,难道得了什么高人指点?
想着刘元提起了卢绾,他并没有见过卢绾,只是对于这个人的名字听过一两回。
“所以要查,匈奴人要是都动起了脑子来,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幽幽地一叹着,刘元思量接下来究竟该是怎么样的安排。
“殿下,太子殿下不见了。”刘元在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匈奴,结果倒好,刘盈竟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刘元派了人送刘盈一干人回长安的,结果倒好,有人告诉她说,刘盈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殿下,此事,此事胡九将军也说不清楚,只道在路上遇到了一群闹事的人,太子殿下想去调解,不知怎么的太子殿下就不见了。”
刘盈回长安,刘元派了胡九护送,胡九将刘盈丢了,急得都要冒火了,事情他也说不清楚啊。
听到这儿,刘元心下急得直冒火,却不曾道破一句,而徐庄道:“会不会是?”
眼下云中里有什么人,徐庄一提刘元即明白,“烦劳徐先生去一趟,查一查。”
查案的事徐庄在行啊,既然如此,事情便交给徐庄去办吧,徐庄再无二话,事情确实要去查,只有去查清楚了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殿下,匈奴派人送来的信。”刘元才要徐庄查清楚事情,匈奴竟然再有信送来,刘元立刻上前接过。
徐庄都已经准备走了,没想到匈奴有信来,徐庄原想总要问问情况才他才放心,结果刘元看完之后脸色也变了,“徐庄先生不必去查了,已经知道盈儿在谁的手里了。”
本来就在等消息的徐庄一听不太确定地问道:“匈奴?”
“是。”刘元也是没有想到啊,竟然还有人偷人偷到大汉来了。
“殿下,若是如此,更得查。”徐庄一听沉下了脸,人是在大汉境内叫匈奴人掳去的,要说仅仅是匈奴一人的本事绝不可能做到。
因此徐庄说要去查,刘元即懂,朝着徐庄道:“查,把内贼全都给我揪出来。把盈儿帮我救出来。”
刘元的坚决徐庄明白,所谓救刘盈他也明白再不迟疑地离开。也不问匈奴送信与刘元,他们将刘盈掳去是为何。
他得去帮刘元把内贼揪出来,也得帮着刘元将刘盈救出来。
而一心去让人查了之后,回来得知刘盈竟然落入了匈奴人之手也震惊不矣,“这不可能。”
刘元道:“从时间来看胡九是护着盈儿刚离开云中遇到人的,就算人真的落入匈奴之手,现在也还在大汉境内。”
不管一心问的是怎么个不可能法,刘元关心的只有另一样,刘盈的安全。
“立刻传我命令通告北境所有的人,道是匈奴入我大汉,掳我太子,凡见生人者,与各地来报,共救太子,告密者我必重赏。”刘元脑子转得快,查人是徐庄的强项,动员所有人帮刘元救人,那是刘元的强项。
“那殿下现在怎么办?”刘元得要坐镇边境,匈奴接二连三地进犯,骚扰边境,一则想趁乱做出些事,二则怕是也想接应掳了刘盈的人。
刘元也是没有想到,她安排了那么多人护着刘盈,竟然还叫刘盈出了事,虽说刘元想要动员所有人帮她救人,没把人救出来之前,刘元心里的大石如何能放得下。
“等。”刘元现在除了等没有其他的办法。
好在,刘盈出云中才被掳的,那个地方再想带着刘盈离开大汉也就几条路,刘元下令将各地封锁,又一边让人动员百姓寻人。
徐庄才赶回来一查,却已经收到了百姓举报,他们发现了匈奴人。
行,胡九自从把刘盈丢了就没有安宁过,一听说有匈奴人,二话不说地带着兵马前去。
百姓们都是多年深受匈奴之苦,刘元自来了云中之后,又是开荒,又是修渠引水的,颇得民心,如今匈奴再要战起,匈奴还想掳走他们的太子殿下,肯定不怀好意的。因此得知此事,再见到附近来了生面孔的人,听口音还挺不对的,立刻有人来报。
让胡九没能想到是,百姓举报的匈奴人确实是匈奴人,本来一见着确定是匈奴人就想动手捉人的,徐庄却道:“不,先别动。”
胡九急得都要冒火了,听到徐庄的话连声唤了徐先生。
“听我的。”比起捉人来,必是顺藤摸瓜寻到刘盈,将人救出来更要紧。
胡九没能护着刘盈,叫刘盈被人掳走,早已羞愧得没脸见人,要是不能将刘盈救出来他必以死谢恩。
徐庄道:“太子殿下纵然被掳,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回到匈奴,此时出现在大汉境内的匈奴人,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匈奴派进来掳走太子的人。殿下动员百姓共寻太子殿下,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我们都要顺着线索救出太子殿下。”
刘元坐镇边境,若是刘盈落在匈奴的人手里,刘元便会受制于人,到时候别说是区区的云中了,就算是大汉,也得抖三抖。
唯今之计最好能把刘盈先救出来,只要把人救出来了,任匈奴有再多的把戏他们也不怕。
胡九是急于想杀了匈奴人,却也更想将刘盈寻回来。
徐庄都那么说了,胡九只能照办,赶紧的将人都翻出来,顺着他们将刘盈找到。
人多力量大,那两个匈奴人的发现只是开始,还有百姓举报碰到鬼鬼祟祟的人,徐庄既让人盯着,同时也顺着那些人去查,刘盈被掳一事,不仅有外敌为患,还有内贼。
想到内贼,徐庄的脸都黑了,鬼鬼祟祟的人,徐庄也不放过查探,就连当日刘盈出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叫徐庄查了个底朝天。
不干净的人,找到了一点线索便将人扣起来,因着刘元是封地的主人,她想要捉谁拿谁,谁也不敢反抗。
而且做贼心虚,那些人自己都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不想死,不想直接给徐庄杀他们的理由,最好就配合点。
徐庄一向善于借势,对付贵族们,刘元的态度一向很明确,尤其今天还跟刘盈扯上了关系。
因此徐庄拿下了一波又波的人,全都关入了大牢,等着救了刘盈,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一天一夜,徐庄拿了不少人,也终于查到了确切的消息,刘盈被人掳走现在藏身的地方。
“走,立刻去救人。”得了确切的消息,谁都不敢怠慢,就怕晚去了一步,他们又转移了地方。
他们才准备去,刘元也领着人来了,胡九和徐庄都连忙上前见礼,刘元挥手道:“不必多礼,救人要紧。”
第一时间先把刘盈救出来,徐庄却问道:“前线?”
只怕走漏消息,让人知道刘元没在边境,到那时,匈奴进犯,他们的将士能不能顶得住?
徐庄的话音落下,刘元既知,“我让一心装成了我,然后我秘密回来,放心吧。”
说的也是,匈奴人也好,就算是大汉境内的人也罢,又不是都认得刘元,一心装扮成刘元,刘元秘密赶回来,在匈奴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刘盈救出来,看匈奴还有什么花招。
刘元都来了,里面的情况徐庄所探得的一一与刘元说个清楚,刘元听明白了,“你们在外面候着,我带几个人进去,阿花,第一时间将盈儿救出来。”
阿花必能记得刘盈的味道,而且动作最快,救刘盈的事刘元交给阿花。
“好。”阿花重重地点头,徐庄其实每回见着阿花都只看到她安静的立在刘元的身边,话不说,要不是刘元时常记得唤她吃喝休息,都没人记得她。
“我走前。”阿花想了想朝着刘元说,刘元与她安抚地道:“我们一起去,用最快的速度救出盈儿来。”
虽说刘元的动作是没有阿花快,让阿花在前面探路,避开看哨的,刘元更想将人解决了。
徐庄和胡九将消息打探得十分清楚,里面有近百号人,本来是分散各地,现在才重新聚在一起。
要说之前胡九还觉得徐庄是不是想错了,现在看到叫百姓发现的匈奴人都聚到了此处,徐庄再有什么吩咐,胡九都只管照办。
“将此处给我围得水泄不通,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刘元准备上去了,即下令众人,把四下全给她围了。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
“诺!”连声应诺下,眼看着天要黑了,徐庄本就等着天黑好行动,刘元赶来了,刘元主事,他们便只管听命。
刘元做事一向利落,她带回来的暗卫全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如今也不必再选,外面兵马守着,她便领着人一道上山救人。
有阿花在前面带路,遇上放哨的人,刘元带人无声无息地把人解决了,很快看到了火光。
前头有几个人说着话,旁人或许听不懂,刘元一个能听懂匈奴语的人却听得分明。
“捉了大汉的太子却不让我们回去,单于是想如何?”
“单于自有自己的道理,单于吩咐我们听那大汉人的调遣,便只管就是,何必问那么多。”
听着大汉人,刘元的目光一闪,是大汉的人带领匈奴人入大汉掳走的刘盈!
想到这里,刘元更想到了一心查探出来的消息,难道当真是卢绾?
“这个地方偏僻,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匈奴人们想想最近这几天过的,吃都吃不饱,一点都不想过。
“少说两句吧,等什么时候我们能回去了,就凭我们拿住大汉的太子一事,单于必有重赏。”想到赏的啊,前来的匈奴人也就不多说了。
借着草堆看清了前面的人,三五成堆的匈奴人,全都扎着营帐住着,刘元朝着阿花问道:“能寻到盈儿在哪儿吗?”
“能。那里。”阿花指了正中的营帐,正好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人还是刘元认识的,正是卢绾。
刘元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而卢绾冲着匈奴人喊道:“你们几个过来,把里面的人绑了,连夜离开大汉。”
听到吩咐,好不容易靠一旁的匈奴翻译才听懂他的话,本来正急着想回匈奴的人脸上闪过喜色。
“现在我们怎么出大汉。云中是绝对不能进的,那是刘元的地盘,听说现在刘元已经封锁了边境,不许任何人出入。”卢绾身边的人用着雅言询问了卢绾。
本来想摸过去的刘元同样也想知道,之前没有离开云中的卢绾为什么突然要人带刘盈离开?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还不走,将来我们绝对走不了。”笃定而肯定地说话,一个身穿斗蓬的黑衣人也从帐中走了出来,话出自他之口,刘元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这一位似乎知道得很多。
“殿下,怎么办?”本来打算趁着天黑摸进去救刘盈的,现在看起来怎么可能摸得进去,都在等着刘元吩咐。
刘元轻声地道:“等一等。若是他们带人下山,这里交给你们,我去救盈儿。”
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刘盈的性命,刘元前来最重要的事是救出刘盈。
“诺。”刘元吩咐下,他们连声应是,只是那个穿着黑衣斗蓬的人走向卢绾,不知是不是刘元的错觉,她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刘元的身上,让刘元汗毛耸立。
多少年过去了,刘元早已经忘了寒毛耸立是什么的感觉,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
刘元正在想着对面的是什么人,而那原本的匈奴人亦对那一位十分恭敬,就连卢绾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将刘盈带出来。”本来说让人去绑的,结果一声令下后,却是改成了提出来,刘元心里不好的预感更是增加了。
没一会儿,帐中一人宛如拎着小鸡崽一般的拎着一人出来,正是刘盈,刘盈显得十分狼狈,刘元瞧了一眼,而卢绾一把扯过刘盈大声地喊道:“刘元,既然来了,干脆一点的出来,瞧看着能不能当着我的面救回你的兄弟。”
别说是跟着刘元而来的人,哪怕是刘元也没有想到,卢绾竟然料到刘元来了?
不,不是料到,那一个黑衣人,让刘元觉得危险的黑衣人,很不对劲。
“殿下。”突然被人告知自己所在他们已经知道,虽是不辨真假,但是能想出来诈他们,也是了不得。
全都等着刘元说话,刘元也不负他们所望,“稍安勿躁。”
刘元混了那么多年,总想看看对面似乎刚出现的敌人是什么样子,结果,还没等刘元有机会,卢绾却已经亮出了剑,架在刘盈的脖子上。
“刘元,我数到三下,如果三下之后你还不出现,我就杀了刘盈。”卢绾的语气中没有半分玩笑,架着的剑都在刘盈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伤痕。
瞧着那一条血痕,刘元半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凌厉,而卢绾已经在高声地喊道:“一!”
刘盈叫卢绾捉着高声地道:“你们想用我调虎离山,让我阿姐离开边防,打的如意好算盘。我虽为重,但也绝对重不过大汉的江山,重不过大汉的百姓。”
卢绾冷哼一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再一次高声地喊起,“二。”
“别说我阿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就算当真出现了,你们不怀好意,我宁可死在你们的手里,也绝对不会让你用我威胁我阿姐。”
刘盈如此的有骨气,那头披着黑衣斗蓬从卢绾的手里将刘盈抢了过来,手掐在刘盈的脖子上。
突然的悬空,还有不能呼吸,刘盈不断地挣扎,脸也在涨红,所有人都不由地唤了一声殿下,但是刘元却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刘盈。
“够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眼看着刘盈快要没法呼吸了,卢绾急忙地把人抢了回来,因为长时间的无法呼吸,得了自由的刘盈不断地在咳嗽。
“说来了试试而已,若是刘元果真的来了就趁此机会杀了她,没杀着刘元你倒是想把刘盈杀了,真出了什么问题你确定单于会饶过我们。为了拿下刘盈匈奴死了多少人?”
卢绾带着怒意的质问,瞧不清面目的黑衣人一声冷哼,“一个叛徒,也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雅言说得极好,刘元目光闪烁,本来她就怀疑有人给匈奴出主意,匈奴才会想出一环接一环的套路来,目的就是想搅得大汉不得安宁,然后他就可以趁虚而入。
主意打得确实不错,可惜了,刘元虽然忧心却也稳,边境面对匈奴好似没有任何目的的骚扰并不在意,只守城而不出,反正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以守为攻,匈奴想进大汉,他们守住不叫匈奴越边境一步就是大功。
因此刘元部署好了一切,便准备立刻回来救刘盈,眼下刘盈在大汉境内,一切都好说,出了大汉境内,想救人就更难了。
大汉不能出一个被匈奴掳的太子,不说刘邦会怎么看待刘盈,刘元更担心匈奴会杀了刘盈。
“你……”卢绾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当面的讥讽,气得想要上前,没想到黑衣人一把捉起了卢绾,如同掐住刘盈那般地掐住卢绾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若非我对大汉不熟悉,用得着你跟着指手划脚,与我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让你做的事,你只需要照做即可,永远别冲我嚷嚷。想救刘盈,那就由你代刘盈受过吧。”黑衣人掐着卢绾的脖子一直没有撒手,刘盈想到方才自己也是被掐着,而卢绾救了他。
“放手,你放手,放开他。”就算刘盈从前与卢绾没有太多的感情,这一次更是叫卢绾捉了来的,他在濒临死境时是卢绾救了他,他不能看着卢绾死在黑衣人的手里,不能。
黑衣人瞥了刘盈一眼,竟然松开了卢绾,“刘邦的儿子,竟然会有一颗仁义之心。却不知你那位姐姐是不是像你一样。”
刘盈没能明白黑衣人再一次提起刘元是什么意思,却见道白光闪过,刘盈明白了啊,却已经感受到剑风与他迎面而来,刘盈以为自己死定,闭上眼睛等死之际,听着当的一声,刘盈没有感受到以为的疼痛,在他的脚下却扎着一柄短剑,刘盈当然认得这柄剑。
接着一道身影闪了过来,但是黑衣人离得刘盈多近,任那一位的动作再快,他也赶在人来之前把刘盈抱了起来,同时掐住刘盈的脖子。
“别动,再动一下我便马上拧断他的脖子。”黑衣人一放话,那本来冲着刘盈而来的人立刻停下了。
阿花的动作确实很快,已经站在了刘盈方才站着的位置,若不是此人的反应快又离得刘盈近,此刻了阿花必已经抢回了刘盈。
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步,刘元从那头走了出来,“剑!”
阿花没能抢到刘盈心里是不高兴的,却也拔起了刘元的剑与刘元丢了回去,刘元握着剑在手,卢绾看着刘元走了出来,脸上一阵煞白,“你果然在这儿。”
黑衣人一声冷哼,若不是人在这里,他又何必急于将人逼出来。
刘元执剑在手而行来,所有的匈奴人在看到刘元走来时都围了过来,尽是防备。
“阁下以为,我来了你们还能不能走?”刘元昂头问起那位,那一位却是轻声道:“除非你不想要太子刘盈的性命,否则我一定能走。”
手里掐着刘盈的脖子,刘盈却大声地道:“阿姐,不要管我,杀了他们。”
“大汉建朝以来,第一位太子就因为公主殿下而死于匈奴之手,你说,此事传了回去,太子死了,公主殿下的父母,臣民都会怎么看待公主殿下?大汉从此还有公主殿下的容身之地吗?”
黑衣人轻声细语地询问,刘盈没有想到哪怕他不怕死,愿意死在匈奴人的手里好让刘元杀了这些匈奴人,却还是会给刘元带来麻烦。
“为了我一个小人,毁了大汉的太子,还有一位始元公主殿下,很是值得。”
黑衣人的话再次响起来,刘盈的脸已经黑透了,他不畏死,对于自己没有本事还拖刘元后腿,死了对刘元反倒是好处。
可是,若是他死了却害得刘元不得安宁,更叫刘元毁了一生,绝不是刘盈所愿。
“你果真舍得死?”面对黑衣人的扬言,刘元却不累不慢地反问一句,想听听黑衣人当真的想死?
黑衣人的目光落在刘元的身上,“布那么大的局,你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轻易的去死。就算是能让我们姐弟为你陪葬,可是,你依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就算后面的人想算你的功绩,对你的称呼仅仅也只会一个见不得光的黑衣人?”
轻易叫人捏住了把柄就不是刘元了,刘元朝着他露出一抹笑容,黑衣人突然放下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真容,并不算十分出色的脸,却无端让刘元觉得眼熟。
但凡刘元见过的人,刘元都会记住,觉得眼熟,是因为他与人相像?
“你是项家的人。”刘元脑子一转,即刻想起了这位的身份。
黑衣人并没有想到自己才露出一张脸,竟然叫刘元认了出来,轻轻一笑而冷哼道:“你竟然一眼就认出我是项家的人?不错,我曾经是,但拜你所赐,很快就不是了。”
“好本事!”刘元听着他一句曾经是,却又不是,目光闪烁,透着一股精光。
“项家的天下是叫刘氏抢了的,项家的人想要抢回去,理所当然?”黑衣人问了刘元,刘元点点头,“各凭本事,理所当然。”
黑衣人道:“外传公主殿下聪慧,公主殿下应该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与匈奴合力,借匈奴的兵马毁了大汉的天下,然后平分。”刘元都不需要想便已经猜到黑衣人与匈奴达成的协议。
“久闻公主殿下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夸赞刘元一句。
“与虎谋皮,你们第一个想要毁掉的人便是我。攘外安内,刘元都会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野心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想办法毁了阻拦他们的人,比如刘元。
黑衣人再一次赞道:“公主殿下又猜对了。你杀了霸王,同样也杀了冒顿单于,你是我与丘顿单于共同的敌人。不过,原本我是想要殿下死的,再见殿下,却改了主意。”
目光落在刘元的身上转了半响,刘元道:“怎么?”
“公主殿下如今算是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殿下与匈奴和亲,共取天下如何?”黑衣人说出口的话啊,刘元想了想,人长得好看还是有点用的,看看这见色起义的,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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