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那就和离。”刘交比刘元答应得还要快, 一口应下和离一事,莫郎君急急地道:“宗正,家母糊涂了,还望你莫与家母计较。当日上门求娶郡主,是为结两姓之好,小儿无礼, 对郡主不敬,宗正和公主想要如何责罚都听你们的,而且下官与宗正和公主保证,从今往后小儿绝不敢再一指于郡主之身。”
莫郎君确实是个明白人, 求娶刘家为与刘家交好,哪怕他们莫家在贵族中算不上什么大户, 却也算中上, 好好的联姻,盼着将来莫家能借着刘家更上一层楼,没想到, 没想竟然叫莫二郎搞砸了。
狠狠地刮了莫二郎一眼, 真是恨不得没生过这样的儿子。
莫老夫人一脸不满的要开口中,没想到话到嘴边, 直接叫人给拦了。
“母亲,郎君都是为了莫家着想,你别说话了。”莫夫人虽然没管莫二郎打鲁庆的事,面对吕雉召她进宫让她管着点也是置之不理, 那都是因为刘家没有强势的出手,更无意要多管的,她便以为刘家人往后也不会管。
打人而已,自家儿子也不会把人打死,刘家既然不管,那就随自家儿子吧。
千算万算,没想到算漏了一个刘元,刘元一回来,直接把人揍了,接下来刘元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看自家郎君的意思,还是想跟刘家再交好的啊!
“我难道不是为了莫家好?”莫老夫人叫儿子斥了一句,还叫儿媳把话堵住了,满心不乐意,朝着人大声质问。
“送母亲回去。”莫家郎君再一次开口,母亲是左相了,非瞧不上刘家,也不想想现在天下都是姓刘的,莫家的人想要出仕,就是要在刘家人手下为刘家人做事,与刘家交恶,莫家能讨什么好?
明白人自然不会大好的局面被人毁了,刘元和刘交都不说话,只看莫家的郎君怎么处理,那样一来,她也好看清了莫家,再决定要不要鲁庆留下了。
“母亲,你就回去吧,什么话都别说了,回去吧。”眼看莫老夫人都不想动,莫家那些人都连忙拉着人往外去,全然不由她再插嘴。
一看莫家的女眷都走完了,刘元笑笑地冲着莫家郎君道:“依阁下所见,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一切都听宗正和公主的。”方才他就已经表过态度了,现下更是如此,刘元倒是满意,“好说,赔礼道歉,还有,杖三十。”
刘元带人打的一顿只是预热,不代表事情就完了。
“就凭他不是第一次打的鲁庆,我只杖他三十,没把他手剁了下来,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们敢让长安的人笑话了刘家那么长的时间,我就不可能轻饶了你们。”
眼看莫家郎君想解释的,刘元比他更快。没错,她就是想打人,想让看了刘家那么久时间笑话的人都知道,刘家的笑话不是好看的,敢看,那得想好了自己到底能不能看下去,否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莫郎君本意是说赔罪道歉都可以,但是杖三十什么的,还是再商量商量啊,能不打还是不打。
“刑责交给京兆府来办。”刘元一看莫郎君默认了,再把另一个条件也一并说出来,京兆府尹与刘元垂拱,“诺。”
本来还以为有一场大戏能看的,没想到莫家的人识趣,直接认错认怂,态度太好,刘元见好就收,没再跟他们计较。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刘元代表将要求都说明白了,刘交不作声,事情还以为要大干一场的,结果被莫家的识趣给解决得七七八八。
刘元问的是鲁庆,鲁庆朝着刘元福了福身,“姑姑,若是他将来还打我怎么办?”
“好说,再有下次,我便剁了他的手,想来莫家也是没有意见的?”刘元用着温和的面容说着最冷酷的话。
“若是他再敢加一指于郡主之身,不劳殿下动手,我先把他的手剁了。”
莫家那位郎君想到方才刘元和刘交想要大闹,不仅要让莫二郎吃不了兜着走,还想要莫家也要付出代价。
想想跟刘元对上的贵族们啊,有哪个能讨得了好的,那些都还是家底丰厚,人脉甚多的主儿,远不是莫家可以比的,想到这里,莫家郎君赶紧的把态度摆正。
“很好。”刘交和刘元都很是满意莫家人的态度,因此都点头赞了一声好。
“人,下官带回去行刑。”京兆府尹眼看着事情就要办完了,因此自觉地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
“有劳了。”刘交客气地冲着京兆府尹作一揖,谢过京兆府尹,京兆府尹冲着刘交和刘元再作一揖,让人上前来提着莫二郎就要走。
“等等。”刘元觉得吧,她都做了一个恶人了,还是应该要恶到底的,因此走到莫二郎的面前,“你给我记住,刘家的女儿,不仅不能加一指于她身,要是你敢对她不好,让她受了委屈,和离也是挺好的。”
刘元当长辈的人了,小辈闹到她的面前,让她主持公道,她都已经主持一把了,好人就该做到底。
“不敢,我不敢。”莫二郎其实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因此一听刘元那么一说,连忙地点头,就算被刘元打了一顿,接下来还要去挨杖责,他也不敢对刘元有半分的不满。
“很好。”刘元没想到打人的怂也就算了,他们家的人也识趣,目光在莫家的人身上转了转,刘元问道:“莫家的诸位都是什么官位?”
本来嘛,莫家郎君还在想要怎么讨好刘元才行,没想到刘元问了那么一个问题,一下子傻了,好在身后的儿子们反应过来了,拉了莫郎君一把,莫郎君回过神来,不甚好意思地道:“家中孩儿挺好的,四郎和五郎尚无官爵。”
刘元笑了笑,“改日不妨写份文章叫鲁庆带来给我,题目内容,就以云中之变为题吧。”
如莫郎君这般识时务的人啊,刘元还是挺喜欢的,要是莫郎君的儿子即如他一般的识时务,也有点本事,刘元不介意用。
“好,好。”莫郎君都高兴傻了。
要知道刘元的封地之大,直接是整个北地,整一个北地啊,封地内的任官权,虽然是要经过朝廷批准没错,但是举荐的人是刘元。
也就是说,刘元觉得谁不错,把名单递上去,朝廷十之**是会同意的。
刘元现在想看莫家的郎君们文才如何,那就是机会,只要他们能过刘元的眼几个儿子就可以出仕了。
激动吧,莫郎君当初拼着母亲不同意也要儿子娶了鲁庆,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现在明摆着要收获了,虽然刚刚差一点他们莫家便要将刘元得罪透了,好在因祸得福,还是值得高兴的。
京兆府尹还没来得及走就听到刘元与莫家人的话,心下什么样的滋味自不必说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刘元一眼。
难怪刘元能将封地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哪怕天下士人皆往云中去,云中也没有任何乱相,刘元太懂人心了。
京兆府尹拎着都已经被莫家人忘得七七八八的莫二郎走了,自从以后,别说他们会对鲁庆不敬了,完全会拿鲁庆当祖宗来供。
刘元与刘交和莫家的人寒暄了半天,最后莫家人依依不舍地走了,鲁庆立刻与刘元福了福身,“谢谢姑姑。”
“往后硬气些,莫叫人随便欺负了。你是大汉的郡主,就算你的父母兄弟不管你,还有小叔这位宗正,朝廷专门设了宗正之位就是为了护着刘家的人,保证他们不会被人欺负。”刘元将刘交的宗正之位说得简单而重要,鲁庆羞愧的低下头。
“我没想起来。”不好意思地回答。
“小叔,我们是不是应该教教他们,有事要记得找宗正?”刘元乍然听到鲁庆的话也想到这事,如鲁庆一样的女郎,鲁庆肯定不是第一个。
刘交一眼扫过刘元,“你当初不用人教便懂得有事找我。”
“小叔想夸赞我聪明不用拐弯抹角的。”刘元笑眯眯的接话,刘交……忘了刘元是个脸皮厚的主儿,不管他说什么都能算到她的好。
“你一个人聪明没什么,把他们都变得跟你一样聪明,别叫人欺负了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就好。”刘交一眼扫过鲁庆,显得十分的不满。
刘元倒想帮他们说话的,要知道鲁庆被打第一时间去寻了自家的父兄,可惜他们根本听不进她的告状,反而觉得鲁庆太大惊小怪的,像他们在沛县的时候,见过打媳妇的人少了?谁家管过。
打两下就打两下,养养就能好了,大惊小怪的算是怎么回事。
鲁庆能如何,连自己父兄都不肯帮她,她也确实是没办法了才寻到吕雉那里,吕雉有心要帮她的,第一时间便寻了吕家的女眷进宫,让她们好好地教自己的儿子,结果应倒是答应得挺好的,转身回了莫家,连提都没提过一个字。
吕雉再听到鲁庆告状,要是刘元受了这样的委屈,吕雉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刘元讨一个说法。
毕竟,鲁庆只是自己的侄孙女而已,刘家的人自己都一脸不在意自己的闺女被打,作为一个外人,还仅仅只是一个外人出面,名不正也言不顺。
但是吕雉还是去问了问刘邦的意思,没想到刘邦的说法却与刘大嫂家的一个样儿,反而觉得吕雉太大惊小怪了。
吕雉能如何,刘家的人,连刘邦在内都不想管,要让吕雉豁出去的管,吕雉也不想付出那样的代价,毕竟鲁庆不是吕雉的女儿,哪怕吕雉果真为鲁庆豁出去做了,鲁庆未必会领吕雉的情。
吃力不讨好的事,吕雉自然也不想做,每回见着鲁庆被打得痛哭的进宫,吕雉也只能安抚,让人给她寻了大夫,鲁庆求过吕雉的,但吕雉不愿意出手也是真的。
“此事小叔去跟父皇说呗。”刘元不太想出面,现在的事情基本也解决了,吕雉得不到刘邦的支持而不愿意沾手管得太多,刘交要真心为侄女侄孙女后顾无忧,倒不如进去跟刘邦好好说说。
刘交道:“刘家轮为笑话,你父皇却不自知啊。”
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若是知道了,刘交绝不会让鲁庆轮落到这般田地。
“是啊,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总也是刘家出来的,要是刘家自己人都不拿刘家的人当回事,只会让人笑话。”
这也是刘元乍然一听消息便二话不说要给鲁庆撑腰的原因,刘元自己也是女郎,现今天下的女郎,作为一个女郎,日子想要过得好要么是靠父家,要么是靠夫家。
例外的刘元也想拉一把那些不例外的女郎。
“此事我会去寻你父皇说的,莫家的人,你当真要用?”刘交没忘记方才刘元跟莫家人说的话。
“只要他们有用,为何不用。莫家的人选择与刘家联姻,正是想利用刘家往前一步。你啊,别那么傻。两家联姻,你还是个郡主,怎么叫人欺负得你成了这般模样,读的书都是白读了。“
昨天刘元只顾着生莫家的气,一时半会顾不上数落鲁庆,今天看到莫家的人怂成那样,刘元没能忍住了,但凡鲁庆敢自己硬起来,莫二郎就不敢打她。
鲁庆正为以后的好日子高兴着,刘元数落着她,她也不敢吭声,缩着脖子任着刘元数落。
“好了好了,各人各人的性格没办法改,你也用不着生气。鲁庆我担心她被人欺负你,你与留侯成亲,我怕你欺负留侯。”看看刘元方才打人的样子,刘交心里真担心,因而直白地说出来。
刘元道:“小叔,我是随便打人的?”
……那倒是没有,刘元打人并不是随便打的,因而刘交也反驳不上来。
“事情都办完了,回去吧。”刘交打发刘元回去,指着鲁庆道:“连她也一块带回去,好好地把人看好了,莫家的人要是没有负荆请罪,人不必回莫家去。”
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得不轻了,刘元没能忍住地笑了,“都听小叔,只有听小叔的,小叔将来才会为我们撑腰。”
收获刘交一瞪,“你还用得着谁给你撑腰?”
“那肯定要的,自己本来是自己的不错,小叔愿意给我们撑腰,我们肯定得领情。”刘元哄人哄得啊,刘交指着刘元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走吧,随我回宫。莫家的人想是会懂得接下来该做什么事。”
方才绝口不提接鲁庆回去的话,莫家的人啊,打了鲁庆的人都叫京兆府尹提加顾京兆府打人,就算要接人也应该等莫二郎挨完了打,亲自往宫里去接人,人才能由着他接回来。
故而刘元才会说莫家人识趣,要是莫家的人确实有本事,倒也可以用的。
“叔翁,我先走了。”鲁庆与刘交福了福身,刘交点了点头,刘元也与刘见礼。
“没出嫁前别闹事。”刘交看着刘元现在是乖乖巧巧的,还是没能忍住叮嘱一句,让刘元好好地呆着。
……“小叔,我有主动惹过事吗?”刘元瞪大了眼睛看向刘交,等着刘交给她一个说法。
“有言在先,提醒你小心点。”刘交其实也怕刘元惹事的,今天没能把事情闹大,别以为刘交看不出来刘元一脸惋惜的样子。
刘元很是无奈,“阿娘早就警告过我了,再说了,我都要成亲了,大喜的日子在即,一般没什么事,我一点都不想惹事的。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鲁庆叫人欺负了,你让我不管?”
管必须的得管,怎么能不管,刘交道:“咱们家的人,谁叫人欺负了你都能管,尤其像鲁庆这样的。”
说着更是皱起了眉头,刘元倒是知道刘交此刻想的什么,轻声地道:“父皇无意管这些小事,小叔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呗。怎么说那也是我长辈,我不好多话,你就不一样了,大伯母你管不着,几个小的把他们提拎了来,想怎么训都是你说了算。”
给刘交出主意,刘交想了想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不错,确实应该好好地教训他们。”
放着自家的女儿和姐妹被人打了还不管,还引以为荣的丢尽刘家的脸。
“那我们就回去了,你要是想去教训人趁热打铁。”刘元笑眯眯地出主意,虽然最大的问题是鲁庆不假,但凡她硬气一点都没有挨打了一回又一回事的。
可是刘大嫂那些人,他们不曾想过为鲁庆主持公道,那也是为人父母长辈的样儿?
教训吧,且由刘交去把人大骂一顿,把他们都训老实了最好。
“你啊,唯恐天下不乱。”刘交指着刘元带着无奈地说,刘元却是呵呵地直笑,带着鲁庆回宫去,没想到在回宫的时候看到有快骑而来,将士更是大声地喊道:“急报,急报。”
那样喊着的急报,刘元的目光一敛,鲁庆带着帷帽跟着刘元一块走,刘元突然地停下来了,鲁庆不明所以地唤上一句,“姑姑?”
“嗯,走吧。”刘元轻声地说,更是往宫里的方向而去,再是急报也会先报到刘邦的手上,等刘邦确定该告诉刘元,自然就会说,反之若是觉得没必要,刘元又何必去打听。
刘元将莫家的事处理得极好,哪怕打了莫二郎一顿,莫二郎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而且受完刑后,莫家的郎君带着自己的蠢儿子一道进宫与刘邦请罪。
对啊,打了刘家的女儿,那是皇家的郡主,都闹到宗正府和京兆府了,请罪当然得寻到刘邦的头上。
刘交的动作也快,即训完了刘大嫂一家,也进了宫与刘邦说清楚了情况,刘邦听完问了刘交道:“又是元儿闹着要你管的?”
别以为刘邦不知道刘元一大早带了人出门。
“陛下,寻常乡间打媳妇,女子忍了,父兄不问那但过了,然刘家今非昔比,断不能再学着从前那些规矩,认为打骂妇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陛下不知莫家的人打了鲁庆的事我们刘家没人管的事传出去之后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我们。”
“女郎也是我们刘家的人,打了刘家的女郎刘家的男人都不吭声,不拿女郎当人看,落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刘邦完全没有想到,也没人给他提个醒啊,因此听着刘邦道:“那将莫家的人捉起来,揍他们。”
……刘交本来是要安抚刘邦的,乍然听着刘邦开口就说要打人,倒是跟以前一样。
“陛下,人已经打过了,元儿领着人将莫家二郎打了一顿,还在他们请了京兆府的时候再让莫二郎到京兆府挨了三十杖,眼下长安的人都知道打我们家的闺女是什么下场。”
都是刘元的功劳,刘交当然得告诉刘邦,刘邦道:“好,打得好。”
似乎方才嫌弃刘元又闹事的人不是他!
刘交很是无奈,“鲁庆回了嫂子的宫里,莫家的人若是不进宫负荆请罪,绝不让鲁庆跟他们回莫家。”
“应该,应该。”刘邦一点就透。很快明白了刘交的意思,请罪是吧,就让他们来请好了,他等着,完了得看他们的请罪像不像样,要是像样就让鲁庆跟他们回去,要是不像样,打出去!
莫家的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进了宫,莫二郎被打得皮开肉绽,小脸都是煞白的,随着莫郎君跟在刘邦的殿前,莫郎君进去见驾,他在外面跪着,“臣教子无方,特来向陛下请罪。”
真心真意地拜伏在地,莫二郎从前都没资格拜见皇帝,亏得他成为鲁庆的丈夫,那才有了机会。
不过这会儿的莫二郎真是心里苦,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先是挨了刘元一顿暴揍,接着又受了三十杖责,他是拖着进宫的啊,结果还得跪在外头,莫二郎真想昏,可他不敢,他爹说了,要是他不能打鲁庆接回家,他便死了吧。
莫二郎当然是不想死的,人死百了,这世界那么多的好东西他还没玩过,也没乐过,哪能死了,故而哪怕再想昏过去,也得好好地跪着。
刘邦叫刘交一通说,已经明白了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因而冷哼一声,“你的儿子真是好样的,敢打刘家的女郎,当刘家没人了吗?”
莫郎君其实很想的说,要不是刘元管,你们刘家的男人就是个摆设,由着他儿子把人揍得不成样子,你们也不管。
心里怎么想也不能说的,只能再拜道:“臣不敢。”
各人心思各异,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刘邦道:“同样的事,没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就让你们都去死。”
说到死字的时候,刘邦身上的杀意变得浓烈,莫郎君相信刘邦真想要他们莫家的人死。
“臣一定谨记。”莫家郎君认怂得不是一般的快,刘邦挥手道:“人在内宫,能不能把人带回去,看你们自己,郡主的事,皇后说了算,还有朕的始元。”
相对的真实,刘元出手做事,要松要紧,最是有分寸,完全不是一般的郎君可比的。
“是。”莫朗君方才跟刘元交手几个回合,自然知道刘元是个能做主的人,刘邦现在还把话放出去了,要让他们把人带走,还是让人留下,都由刘元说了算。
莫郎君虽然早得了刘元的话,心里并不算十分担心的,姿态能做得让刘元满意,那么他们就能早日将鲁庆接回去,接下来才有机会通过鲁庆荐人入刘元的眼。
算盘打得啪啪作响,莫郎君与刘邦一拜,这才退了出去,刘邦见着人出去了,想到方才听到有禀告说莫二郎在外面跪着,挨了刘元一顿打,还受了三十杖,此刻该是什么样子?
刘邦十分的好奇,因此走了起来,走到门口的位置,以门遮掩,清楚地看到莫郎君把人扶了起来,莫二郎的小身板摇摇欲坠,“父亲,我们可以回去了?”
“你倒是想。还要往内宫请罪,把鲁庆郡主接回去。”莫郎君告诉莫二郎君,事情没完。
“父亲,当初你要是换一个人娶了郡主该有多好。”莫二郎君的小身板真是硬扛着,没有到下来都是硬撑着的,他这会儿满脑子也只有这个念头。
“我若是早知道你如此胆大包天,我绝对不会让你娶刘家的郡主。”过于真实的回答,莫二郎君欲哭无泪。
“走。”刘邦这里倒是过得轻松,后头的刘元,额,刘元方才的意思是让他们负荆请罪,眼下他们来了,而且看起来请罪的姿态还是不错的,刘元会轻易让他们接了鲁庆回去吗?
现在满脑子想得再多也是没用的,到了吕雉宫殿前,吕雉倒是见了他们,吕雉冷笑道:“请罪啊,当日我曾传你们莫家的女眷入宫让她们说说自家的孩子,可惜没有人拿我的话当回事。”
一家子都坑人,儿子坑,媳妇也坑,敢情吕雉为着他们打了鲁庆的事寻过自家的媳妇的,她们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真是要害死人!
“还请皇后大仁有大量。”莫郎君除了继续请罪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吕雉道:“刘家啊,不是没人。”
确实不是没人,吕雉意味深长的说来,何尝不是警告,换了是她的孩子,敢加一指于他们之身,吕雉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自然是有人的,有人的。”莫郎君连连与吕雉称是,心里急得都要冒火了。
“去请郡主出来。”吕雉虽然是皇后,总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当爹当娘的不管不顾,刘元出手因为同为刘家的女郎,吕雉再想为难人,也为难不到哪儿去。
莫郎君一听是明白了,吕雉愿意放人了,没能见到刘元,见不到更好,真要是见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鲁庆的脸色依然不好,出来见着人与吕雉福了福身,与莫郎君福了福身,莫二郎君已经顾不上颜面的冲着鲁庆哭道:“郡主,郡主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以为没人撑腰的主儿,结果到好,撑腰的人回来了,直接二话不说给他两顿打,他受着伤还得到处去赔罪,生怕去晚了小命都要保不住。
想想所有人都为难他,只有一个鲁庆,莫二郎想到了鲁庆的那些好,因而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想着鲁庆要是原谅了他,往后他肯定跟她好好过日子,绝对不会再打她了。
鲁庆想要人赔礼的,万万没想到莫二郎直接哭着朝着他扑来,刘元在后面本来是想看看莫家赔罪的态度如何,没想到还没出来就看到莫二郎都抱着鲁庆哭了。
虽然刘元觉得吧,这人未必见得是知错了,更多的怕是难受。
不得不说刘元真相了!
不过显然鲁庆也好,哪怕是吕雉也罢,对于莫二郎打的人,她们的态度仅仅只要莫二郎再不会动手打人,压根没想过真和离。
动手打人的人,只有从不打和第一次和无数次,换了是刘元,直接把人打残了再见,鲁庆,显然还是没有真正想要离开莫二郎。
如果莫二郎还要继续的打人,鲁庆自是要离开的,反之只要莫二郎愿意改过自新,她还是想跟他一块过日子。
打人的事落在刘元看来错不可恕,于鲁庆也有自己的想法,莫二郎除了打她之外,待她还是不错的,就她那尴尬的身份,又怎么能确定许嫁的另一个人会比莫二郎更好。
“郎君你快起来。”鲁庆就算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着紧的莫二郎,赶紧的将人扶起来,询问地道:“郎君往后还打我吗?”
本来心里还在感叹鲁庆太容易地放过了莫二郎,没想到鲁庆将人扶起来不忘问这一句。
莫二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连连摇头道:“不打,不打,我再也不打你了。鲁庆,你跟我回莫家好不好,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肯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
刘元得说,无论是鲁庆还是莫二郎,看着好像都挺好说话,实则皆有自己的思量,行吧,反正只要不动手打人,人家夫妻们之间的小心思如何,刘元不该管。
莫二郎都哭得扑在鲁庆的面前,鲁庆也得了自己想要的话,因而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鲁庆随莫家的人一道出了宫,回了莫家,莫二郎也不知是当真改了还是生怕自己敢动手刘元就能剁了他的手,余生确实再未加一指于鲁庆,却是后话。
刘元的婚期眼看就到了,那日见着所谓的急报,刘元没让人去查,刘邦也绝口不提此事,但另一件事,刘邦却与刘元说明了。
“这是留侯呈上的折子。”刘邦难得来寻刘元,而且还是说起了张良的事,刘元微微一顿,却还是接过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刘元都顿住了。
“请辞!”刘元惊叹不矣,刘邦看着刘元的惊讶没有半分作假,显然此事刘元尚不知道。
“留侯从未与你提过?”刘邦最终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刘元点了点头,“从未提过。”
刘元也诧异的,虽说张良有请辞之意,却从未露出过现在就要请辞的意思,但这份奏折绝对不会假。
“这么说你也确实不知子房因何而请辞。”刘邦想了想终是又说了这一句,刘元道:“自然是不知的。”
如果知道,刘元还会如此诧异,刘邦道:“大汉初建,百废待兴,如留侯那样的人自该用之,若是让留侯当真请辞了,只会是大汉的损失。”
“父皇自与留侯说明就是。”此事,刘元无意插手,因此提醒刘邦,有什么想法的,刘邦自己去弄啊,何必跟她说。
刘邦道:“请辞的折子在你要与留侯大婚的日子将近时递上,你不好奇?”
“父皇有话不妨直说。”刘元并不愿意看着刘邦明显的试探,还是直问吧。
“朕还有用得着留侯的地方,朕无意让留侯辞官。”刘邦说明白了,刘元也听明白了,“留侯的决定,自有他的思量,他既然选择在我们大婚前上折请辞,便是不想我插手。”
别说刘元现在还没嫁给张良,就算是嫁了,刘元虽然会问张良为什么要请辞,却不会拦着不让张良请辞,如张良那样的人,但凡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想到这次回来的时候萧何还特意提醒她张良为了娶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刘元脑海里闪过张良之所以会请辞的可能,只能是因为刘邦。
张良一直都知道刘邦对功臣的忌惮,韩信和刘元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有匡扶天下之意,有为国为民之心,一切却都得建立在刘邦信任他的基础上。
面对一个不信他的人,张良又怎么会愿意再费尽心力去辅佐于他。
张良和刘元是不一样的,刘元没有选择的余地,自己的父亲,而且肩上的重担,都让刘元不能逃开。
“你有没有办法让留侯改变主意。”刘邦想要的是这句准话,可是刘元摇了摇头,“像留侯那样的人,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