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对五个,对方五人不断地提出问题, 不断的把自己想法表达出来想让刘元接受, 刘元反驳之余更得说出自己的见解, 同意是为什么,反对是为什么,让他们都听清了,更让底下的人都听清了。
说实话刘元的对答哪怕就是徐庄和尤钧看来也是十分难得的, 换了是他们未必答得比刘元更好。刘元啊, 下了苦功夫学习的。
八彩很快拿了纸笔来, 刘元摊开在上面写下字,也不多,就四个字,多多益善。
刘元还是真不怕事。琼容道:“三日, 把你的才名打出去, 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让他们看看你刘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瞧不起你的出身,他们却连才华都不如你, 往后你的路会更好走。”
琼容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刘元,费尽心思也是为了刘元好, 刘元笑着冲着琼容眨了眨眼睛, 然后低头又开始写字,完了举起来给琼容,琼容一看挑了挑眉, “不用我来压轴?”
摇了摇头,刘元再写,这时候孟非进来了,好几个人都捧着厚厚的纸,本来写着字的刘元看到他们更是眼睛发亮,挥手意示孟非把这些东西都给人看,孟非……完全不解何意。
“今日诸家所言都已经记下,诸位都看看。”此事琼容比较清楚,刘元让人看记录的意思琼容也清楚。
刘元真要泪流满面了啊,还是琼容比较明白她的心思,话不用说出来琼容已经全都懂了。
“殿下何意?”听说刘元还让人抄录下来,刘元是想做什么?
一眼看向琼容,琼容已经代为回答,“广而告之,百家辩论若能著书留传,名流青史并非好事?”
一听还有这样的用意,本来就已经很惊讶的人这会儿更是满目的惊色,刘元好大的手笔。
刘元满脸都是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没错,她把人叫了来,拼着哪怕嗓子都要哑了跟他们辩论,不仅是为了现在,更是为了未来,今日他们在云中,在她始元公主府里说的话都将会抄录下来,还会流传下去。
就算再不好名利的人,哪一个不想自己的想法可以流传后世,都不用费心就有人帮他们做到,他们只需要将自己想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即可,他们会不乐意?
“诸位帮忙看一看,对上今日各家所言,看看有没有记错的。”琼容再提醒让他们过目的用意,张良手里已经拿了好几份看起来,今天算是让他们见识各家思想的一天,上面的争论他们记着的不少,他们立刻意识到了刘元的用意。
云中的贵族如果先前是被得不得不站在刘元这边,帮着刘元对付云中之外的人,有了这些东西抄录放出去,让他们明白这场争论的意义远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明天怕是就会急急地上场帮忙了。
“殿下真是步步为营,处处都算到了。”徐庄心里想什么直接就把话说出来,刘元低头一笑,“立刻印发。”
此四字非常的清楚,孟非朝刘元作一揖应下,那些叫在场诸位看过没问题的赶紧给他吧,他马上让人去印,绝对一刻都不会耽搁。
“此论一定会名流千古。”尤钧激动得把这话都说出来了,无论先前旁人是怎么夸赞的刘元,他愣是一句夸赞都没有,现在是诚心诚意地认可刘元所为。
琼容还能不知道尤钧说出此言是有多不容易,冷冷地一笑,冲着尤钧一眼瞥了过去,尤钧本来激动得满目都是喜色,注意到琼容的神情即半眯起了眼睛,“我夸赞公主殿下丽和侯听着并不高兴?”
“难得你终于认了。”琼容似是答非所问,尤钧知琼容话之所指,却不以为然,“难不成当初丽和侯第一眼见公主殿下就认准了公主殿下,收殿下为敌?”
都是差不多的人,若不看好了人哪一个会轻易出手,别当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尤钧对刘元的观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完全认下,也没有全心为刘元卖命的意思,他便是如此,既然存了这样的心也敢把话说出来。
琼容冷哼一声,“我一开始不认她,你倒是不防问问她我是怎么对她的。”
琼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跟尤钧是一样的,因而不喜欢和尤钧相提并论,尤钧还真不怕问问当初的琼容是什么反应,转头看向刘元,没想到刘元已经立刻低下了头,飞速写字,拿起来叫众人都看清楚,刘元第一个先跑了。
她那最后一张纸上写的是:时候不早了,大家都辛苦一日了,早些回去休息,她不好再说话,你们都当我是哑巴。
半分不敢提起琼容的事,大佛打架小鬼遭秧,刘元打定主意不掺和进去两位的事,琼容和尤钧想怎么斗是他们的事。
张良莞尔,刘元难得直接话都不说便要走,难得,难得。
“此卷能否让良拿回驿馆看?”张良趁着说话空档看了好几页,可是还有好多没看,张良不用琼容下逐客令,先一步问。
“辛苦留侯了。”难得张良愿意帮他们看,琼容求之不得。
张良即站了起来,冲着琼容作一揖,含笑便准备离开。
“诸位回去歇着吧。”张良一走,琼容也不打算再与尤钧多说,打发着让人赶紧的走,有多远走多远。
话说完人也走了啊,尤钧看着琼容的背影冷哼一声,“如今她是认定了始元公主,倒是容不得旁人对始元公主试探了。”
徐庄露出摇头显得无奈地道:“谁让你的主意到现在都拿不定,始元公主这样的人你都不愿意追随,你究竟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尤钧道:“她再好又如何,她是公主。”
千好万好,作为一个女郎,就算得一方封地,手握大权,受万民景仰又如何,她是女子,现在她要看父亲的脸色,将来也得看兄弟的脸色。
父亲倒还好一些,落到了兄弟头上,功高盖主四个字是闹着玩的?刘元的亲兄弟,当今太子是何模样到现在都他们并不知道,万一是个不能容人,将来刘元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徐庄听出来尤钧话里的意思了,觉得尤钧想得是不是太远了。
“当今陛下并不年轻了。”尤钧只是点出一个事实,刘邦并不年轻了,不仅不年轻,在这样的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高寿。
徐庄还真是没想到这点,叫尤钧一提算了算刘邦的年纪,嘴角抽抽。
“她若是个郎君,我必毫不犹豫选定了她。”一个有手段,有脑子,有兵权的皇子,面对年事已高的皇帝,妥妥就是最好的继任之君,若为君者,就凭刘元的本事必能治理出一个盛世来。
可是,刘元是女郎!不管刘元做得太多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现在是刘元父亲刘邦在权还是好说的,将来换了兄弟上台,刘元难道还会比现在父亲当权要好得多?
徐庄道:“当今太子是殿下一母同胎的兄弟,将来或许会比现在更好。”
“申寒进了长安为教不曾与你来过信?”尤钧并没有被徐庄一句就说服了,而是问起远在长安的申寒,申寒是怎么说的。
“怕是第一个与你来信的吧。”徐庄是第一个表态要留下来帮刘元的人,申寒都不能接受刘元,更是看不上追随刘元的人,哪里会再给徐庄来信。
倒是尤钧明摆着的试探之意,尤钧更乐意请尤钧一道进长安,与他一起教导太子。
尤钧道:“他让我也往长安去。旁的话却没有多提及。”
无论是申寒也罢,尤钧也好,他们都想跟着一个有前途的人,都盼着将来能够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那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话说到这里了,徐庄倒也不怕问个清楚。“连申兄公主殿下都敢送到长安去,你若是想去,殿下也会如你所愿的。”
刘元确实是从心里不计较申寒看不上她却又想利用她达到自己可以接近刘盈的目的,自然也不会在乎多一个尤钧。
“教导太子听起来似乎比留在公主身边要有望。”尤钧冒出此言,徐庄并不着急,他能肯定尤钧一定会有后半句。
果不其然,尤钧道:“可是我问起他太子殿下身边有多少位先生时,还有太子殿下的反应时,他只顾左右而言他。”
申寒并没有正面回答尤钧的问题,如何不让尤钧心里直打鼓。
“见微知著,果然不愧是尤钧。”徐庄赞了尤钧一句,尤钧横了徐庄一眼,不乐意他的打趣。
“如此说来你还是想留在公主殿下身边的。”话至此徐庄也就明白了尤钧的选择,轻轻一叹,尤钧道:“怎么,你不高兴?”
“只是觉得殿下赤诚待你,你却依然待价而沽……”说到最后摇了摇头,明显不太赞同尤钧所为。
尤钧轻轻一叹,“若非你我确有真才实学,殿下也不会留下我们,对我们以礼相待。我在殿下身边一日也会恪守自己的本份,尽职尽责,来日若是我寻到旁的好去处,殿下想来也不会拦我。”
看刘元的表现确实如此,好在刘元做的那些事都不畏人言,这些他们明白,刘元也心里有数,倒也不怕将来会被刘元杀人灭口。
“你确定你能寻到更好的去处?”连入长安教导太子的事尤钧都不干,“听说陛下要来了,你是想自荐于陛下面前不成?”
刘元没有被全否,但尤钧也没认,刘盈身边尤钧至少现在是不想去,还有另外的选择便是刘邦了。
尤钧看了徐庄一眼,徐庄本来随口一猜而已,尤钧如此表现让他一顿,“你确有打算?”
“是。”尤钧敢想也敢说,徐庄呆了半响,最后才冲着尤钧道:“你真要自荐?”
尤钧迟疑了半响,“我想与殿下明言。”
自荐于刘邦的面前,尤钧能不能走到刘邦的面前还是一个问题,比起不确定的事,左思右想,尤钧想到的都是与刘元明言,让刘元来决定帮不帮他。
徐庄指着尤钧半响说不出话来,尤钧还能不知道徐庄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觉得我很无耻。”
“对。”徐庄就是那么想的,只是相交多年没好意思骂出来,尤钧自己都明白了,他也就不说了。
尤钧道:“那又如何,我只想实现自己的抱负,无耻也罢,有耻也好,都没有关系。”
满脸的不以为意,听得徐庄再次语塞。
行吧,因为刘元是女郎的身份,尤钧想到了将来刘元永远不会成为大权在握,站在权利顶峰的人,因此并不愿意完全忠于刘元,就算为刘元做事,仅也限于在受刘元所托时做好刘元所托付的事,将来,尤钧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将来交到刘元的手里。
“好,申寒殿下都能送到长安太子的身边去,你要是跟殿下提,殿下也一定会如你所愿。”各人的想法不一样,选择要走的路也不一样,谁怎么样都行,只要无悔就好,他是又何必管得那么多。
刘元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她从来不强求于人,从前不曾强求,对于尤钧也会一样。
尤钧的打算其实很多人都察觉。琼容到了刘元的屋里,又让人给刘元端了一大碗汤,让刘元沐浴后服下,“尤钧到现在还是没有做决定。”
刘元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琼容道:“他不曾与申寒一般想往太子的身边去,怕是冲着陛下。”
到现在了都还没有决定跟不跟刘元,岂会是没有成算,就是太有成算了,怕是还想利用刘元的吧。
提到陛下二字刘元明显一顿,随后朝着琼容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琼容道:“尤钧是个有本事的人。”
“无妨。”刘元给了琼容两个字,琼容拧紧了眉头,尤钧要是真寻到刘邦的头上,刘元还真是求之不得。
“想想武先生。”刘元提起武朝,琼容本来心情不好的,结果听完刘元起武朝的旧事,一下子笑出声来,“也是,我是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倒是我的不是了。”
刘元还能怕跟刘邦比不成,刘邦现在都多大年纪了,他还有多少年的天下,而且刘邦身边缺人吗?比起刘元来绝对的不缺。
身为汉王那些年,刘邦身边的文臣武将哪一样都不差,要不是有这些文臣和武将啊,刘邦也定不了这个天下,当不上这个皇帝。
刘元手里缺人愿意将大权交到尤钧的手里,尤钧难不成以为在刘邦已经功成名就,天下安定,他已经为帝的情况下能够一露面便让刘邦委以重任?
别逗了好吧,真有那么好的事,还有什么患难之情。
看看张良,再看看萧何,张良不聪明?张良没有本事?尤钧自己说说自己比起张良来如何,而张良也只是留侯而已,与第一功臣的萧何相比可比?
尤钧想要的并不少!刘元知道。而刘元手里没有人,也不介意给尤钧想要的,可是尤钧若是觉得追随刘元没有前途,刘元也不会拦着他,只有让他认清现实他才会知道刘元对他的信任有多难得。
“还真是我一时着急,险失了分寸。”想想看武朝本来是怎么样的,还不是见过了外面的人,有了比较之后才知刘元的可贵,自此再也没有动过再寻旁人的意思,一心一意跟着刘元混。
刘元虽不敢说自己绝对天下无敌,没有会像她这样相信人,至少和刘邦一比,她还是好一点的,好一点点的对吧。再说了,就算尤钧真能让刘邦看重,为刘邦所用,刘元也觉得会是好事,她总觉得尤钧图的比她以为的还在大。
琼容想明白了此点,冲着刘元道:“好,还是你想得周到,日渐长大,你越发沉稳了。”
老怀安慰,琼容道:“早些休息,喝下这两份汤水,明天还能说一天的话。第三天,还是交给旁人吧。”
连着三天不停的说话,刘元的嗓子还要不要了,琼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再让刘元继续坚持下去。
点点头,三天,只怕明天她只需要再撑半天就用不着她说话了。笑眯眯地想到今天台上才吵了多久的话,说话的人一大起来就看到自己的发言已经印刷出来,刘元这是要他们将想法传扬天下,没准还能留传千古,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
吵得欢的人更得继续跟刘元吵,看到好处的人,本来不想跟刘元吵的,为了自己的名利,为了能够流芳千古,吵就吵吧,不对上刘元就不算与女流之辈争执了是吧。
完全不出刘元所料,第二天的台上争论,不想跟刘元说话的人呐,还真是直接接了对方的观点道破了自己的想法,将刘元撇了出去,本来只是几个人的台上,哪怕台下的人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论起来,总而言之都是坚持己见,更想让听的人认同他们的想法。
一来二去的,话说得多了,刘元反倒不用说话了,只管听着他们吵,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那叫一个热闹。
姬淮他们的反应是最快的,第一时间便冲了上前说话,眼看人一多,他们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刘元也不用人请,默默地退下台来,“留侯要不要上去?”
“殿下不觉得还早着?”张良听着上面的人争论不休,倒是也让他长了不少见识,因而并不想现在就上去。
刘元连着又喝了好几碗水,如此才觉得喉咙好了些,最后朝着张良道:“我也觉得还早着。留侯该最后才上去。”
张良回头看了刘元一眼,“殿下以为此云中之论现在传到长安了吗?”
才一天的时间,张良却问刘元传到了长安没有,刘元笑眯眯地道:“传到了。”
有备而来的刘元怎么能容消息传送太慢,就算印刷出来的内容不能及时送到各地的手中,话是必须送到的,口口相传,有心为之是有多难,刘元半点不觉得难。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读书人,有才能之士,他们关心的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多。”刘元笑眯眯地说,消息没传出去,外头的人不知道是没办法,刘元让人专门传信,更是下令有多远就传多远,一定要让闹得人尽皆知,非要让最后藏得严实的人都来云中,都加入这场讨论不可。
百家争鸣,刘元大手笔的将来的人都招呼好了,他们说的话全都抄录下来,全都印放出去。啧啧,至于最后要不要整理成书,那得看他们想还是不想,若是想刘元不介意帮他们一把,若是他们不想,刘元也能存着,若是哪一天心情好想出书也是可以出的。
张良道:“殿下如此阵势可曾想过陛下的反应?”
“人才收拢是朝廷必须要做的事,依附于贵族或是想办法让新兴的士族与贵族抗衡都是办法。”刘元点出关键,刘元是为大汉争取人才,她做的事早跟刘邦报备过,是刘邦自己选择不愿意生事,选择让刘元回云中挑起一场必须流传千古的争论。
得与失刘元曾再三和刘邦说明过,刘邦当初自己都说了无所谓,再想怪刘元抢他的风头,有理吗他?
“据我所知,陛下会来参加殿下的及笄宴,又并非仅仅是来看殿下而已。”虽说此言有挑拨刘元和刘邦感情的意思,张良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听着刘元轻轻一叹。
“淮阴侯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由一个韩信叫张良看到了什么,刘元那时候没有问,现在张良却说了出来。
“如此留侯怎么还敢求娶我?”论功高盖主谁也比不上刘元,韩信执掌天下兵马,是大元帅。而在韩信之后,论手中的兵权最多的人莫过于刘元,韩信既被收了兵权,如今更被夺了王位,只得一个侯爵,刘元的下场……
张良道:“良心悦殿下。”
此番告白刘元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再一次从张良的嘴里说出来,刘元依然欢喜。
“我也心悦留侯。”刘元凑近张良低声地说,前面争论不休,后面的人跟刘元还有张良都保持了相对远的距离,张良和刘元话说得又不大声,也就彼此能够听到。
晓明对方的心意,四目相触,都不由自主地笑了。前路纵然千难万难,但是与有对方陪着走下去,再难也无畏。
“什么,百家争论?怎么突然起来的百家争论?”
刘元让人印好放出去的纸字,标题就是百家争论,就算一开始是刘元和五人论而已,后面也一定会成为百家争论,名字若不起得大气磅礴如何刺激人?又怎么在将来取到合适的名字。
算盘打得啪啦啦的响,刘元就是嫌事不够磊,非要好好搅大不可。
“这是云中送出来的东西。”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刘元让人印派的各家之见,对一事,对一人,皆有各自的看法,而上面将他们各自的看法抄录了出来。
“这是什么?”伸手拿过那东西,可是上面明显并不是毛笔所写的字,纸是白纸没有错,字却不是写上去的,倒像是印上去的?
“不知。”刘元又没将印刷术公布了,第一个知道的人是刘邦,刘邦虽然松口让刘元放手去做,刘元却想再吊吊人的胃口。
云中现在的动静够大了,天下自诩有才的人都往云中跑了。
“虽不知是何物,但于云中之论,无论是何人何论,始元公主命人抄录起来,更是这样印派出来。”东西都送到人的手上了,情况是个什么情况能瞧到了,刘元的打算一说来,听着的人咬切齿地道:“我们又着了刘元的道。”
意识到着了刘元的道又能如何,到了现在他们就算再想叫自己的人撤回来,他们的人要是真撤了,出尽风头会是什么人?
“家主,现在当如何?”
听着人咬牙切齿却又好像奈何不得刘元,那得问问接下来他们究竟该怎么办事。
“想办法趁机会将刘元拉下来。”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存的念头,刘元以纸利而令天下学子而动,他们便要用有才能之士要刘元死,现在想法还是不变,只是方法得变。
“争来争去也该提上一句女子该不该掌权吧?”那人似是不经意地说。
“第一日便有人提了,不过却叫始元公主怼得无地自容。”贵族们的思维大同小异,想要对付刘元的手段也就那样。
想改了方向针对刘元,由他们主导议论的内容,若只有他们的人倒是容易,然而云中之内上台争论的人现在看来压根不可能只有他们的人。
“刘元是怎么说的。”直呼刘元名字的人着急地询问,那人不答,只管将抄录刘元当日所言的纸抽了出来。
看完刘元说的话,气得人咬牙切齿啊。
“好,好,刘元你还真是不好对付。”行,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是了,那么多的人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刘元。
至于刘邦也同样收到了消息,云中的动静闹得有点大,他更是看着刘元印派的东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而萧何同样收到了消息急急进宫来,“陛下。”
刘邦本来失神着,结果听到萧何一唤算是回过了神,“啊,丞相来了,坐。”
叫着萧何只管坐下,有什么话他们坐下之后再说。
萧何谢过刘邦,一眼看到刘邦手里拿着的一大叠纸,“陛下,殿下这是要引天下有才识之士俱往云中而去。”
“此事在她回云中时就已经告诉朕,本来她是想在长安办理此事的,朕是思虑天下刚定,天子脚下为防有人趁机作乱,因而并没有答应,而是让她返回云中办此事。”刘邦提起此事自己是知情的,还是他让刘元回的云中,想着刘元回去也好,不管是功还是过,刘元一力承担。
萧何料到刘元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一定是跟刘邦打过招呼的,可是萧何认为刘邦一定也没想到刘元最后闹出的动静竟然会这么大。
“陛下,此事有利有弊。”萧何想的是如何让刘邦定下心来。
“朕知道,天下的事都是有利有弊的,不可能所有的好事都让我们占了。云中的动静闹得是有点大了,那也没什么关系,元儿既然敢做也一制有信心把人管住,管好的。”
刘邦岂不知萧何此来是另有深意,倒是先表了态认同刘元做事。
萧何道:“陛下之意是由着殿下再继续?”
“不继续现在能收手?人都往云中去了,现在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头是刘元起的,发展到了现在却不是由刘元喊停就能停。
“臣最担心的是有才能之识若是在云中出了什么事,殿下落人于柄。”萧何瞪大眼睛,他自是不会认为贵族们是省油的灯,刘元明摆着是想要夺他们的权,夺他们的位。
引天下士子而出,贵族虽然养育最多的有才之人,但是士族,那些曾经也是贵族,却家道中落成被他们所舍弃的士族,财难道他们没有想恢复荣华的心?
有,他们有!既然有此心,难免就会为刘元所用!
刘邦看向萧何,“此事朕早就知道,后果朕知道,元儿当然也知道,朕说过,功过皆由她自己承担,朕先前既然不管,现在也不会管。”
话至于此,萧何大吃一惊,刘邦道:“她不想与贵族同流,她要另外找办法治理天下,朕给她机会,也希望她能成功。仅此而已。”
萧何再次震惊了,刘邦难得见到萧何吃惊至此,本来还有些惆怅的心情,这会儿倒是想笑了,“怎么,你教出来的弟子,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情?”
听着像是在玩笑,萧何却已经跪下了,“臣不知。”
那么大的事,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不能确定刘元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做成此事,还有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念头。
贵族独大,朝中半数以上都是贵族的人,他们这些庶民,要不是跟着刘邦一起打天下的,根本没有出头之地。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只是你说她能不能做到?”刘邦挥挥手让萧何不必紧张,也用不着跪着,萧何虽然见到刘邦动作,却不敢不跪而答:“臣只怕适得其反,殿下性命……陛下,贵族们并不好对付。”
萧何这些日子跟贵族时常打交道,不,应该那些年他一直都在跟贵族打交道,成为了丞相,调和阴阳更得与贵族们打交道,长此以往,萧何比刘邦更明白贵族的行事风格,因此才会担心刘元适得其反,更怕刘元一个不慎丢了自己的命。
“元儿几次三番从贵族手里死里逃生,她既然敢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必是早就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不必担心。”刘邦意味深长地看了萧何一眼,不知是对萧何的回答不满意,还是认为刘元做得更符合她的心意?
萧何听着没能忍住抬起头,想要看看刘邦的神情,以此而确定刘邦的想法,可是刘邦已经再一次开口,“这件事吧,放一放,朕马上就要往云中去了,到了云中,未知事情会不会结束了。”
半分要阻止意思都没有,萧何怎么会听不出来,听出来了,萧何更着急的啊,“陛下。”
“功过是非,朕当初既然与元儿说明白了都由她自己承担,朕言而有信,危机、转机,沿岸到最后一刻谁能肯定的说危机就没有转机了,你太心急,再看看,再看看。”刘邦装着似乎听不进萧何的话,只管再次放任。
“而且,当真有什么不妥,子房在云中,当真不妥当,他会想办法阻止的。”就像为了让萧何更加安心,刘邦提起张良,萧何是不是忘了,张良也在云中,张良有给朝廷送回急报,道要阻止刘元的所作所为?
萧何也想到了,他是关心则乱,一时倒是忘了张良早已经去了云中,本来萧何还想张良会等到刘元及笄之后才回长安,怎么说他们也订了亲,刘元及笄大礼,张良身为未来的夫家不能不参加。
刘元做事胆大,一向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张良稳重,那么多年了,张良什么时候做过让大汉为难,让刘邦为难的事?
对,就算担心刘元不管不顾,还有张良在,如要刘元行事当真有不利于自己,不利于大汉的举动,张良一定会阻止的,他不必太担心,不必。
像是不断地在安慰自己,让自己不必如此担心,而刘邦道:“朕与皇后出巡,朝中事便尽托付丞相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安定后方。”萧何敛回心神与刘邦作一揖而答之,刘邦挥手,“退下吧。”
萧何不敢再多言,再与刘邦作一揖而退了出去,刘邦拿着手里厚厚的一叠纸静默了许久,殿内扬起了一声轻叹,最后很轻的一句,“你要成了,你若成了,大汉必会不一样。”
既然准备往云中去了,刘邦让吕雉赶紧收拾,戚姬也缠上了刘邦,“陛下,妾舍不得陛下,妾要与陛下一道去。”
那么多年了,刘邦南征北战的戚姬什么时候离过刘邦,而且这回吕雉还一块去,戚姬如何能不去,想到吕雉和刘邦一起去云中,心里就难受。
刘邦瞥了戚姬一眼,“云中危险,而且那是元儿的封地。”
危险,上战场危险那是都知道的,后面一句其实更重要,戚姬听出来了,僵了半响,“公主殿下是陛下嫡女,她的及笄礼妾也想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