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侯, 制纸之法在刘元的手里就等于在朝廷手里,说起来朝廷真是到现在也没过问制纸的事。”提到朝廷他们想起来纸利落在他们手里也有不短的日子了, 贵族们出手之外, 朝廷真没有人来找他们麻烦。
先前拿到纸利他们只顾着高兴忘了这回事了。
“朝廷没什么动静?”长安那边对纸利一事就没点态度?
提起朝廷了便都问问朝廷是什么态度,就算刘邦提起刘元的纸利是刘元自己弄出来, 难道贵族们不会想办法从刘邦的手里拿到点什么?
“刘邦虽是混混出身, 有时候还真是不糊涂, 倒是有人想提出让他将纸利收为朝廷, 你猜刘邦是怎么说的?”私底下来一个个不管是对刘元还是刘邦都没几分恭敬, 直呼其名都是小事。
“别打哑谜, 有话快说。”都什么时候了,谁还乐意打哑谜不成?
“刘邦说, 你们自己家里整出什么东西来朝廷没打着朝廷的名义问你们要过,你们也别想朕打着朝廷的名义抢朕闺女的东西。”打哑谜的人被人催着只能赶紧将话说出来, 听着一干人对视一眼。
“此言一出,谁要是再敢让刘邦硬抢刘元的纸利就是等着刘邦去抢他们家里的东西。”刘邦的话言之有理,从前他没用朝廷的名义抢过谁家的东西, 别以为落到他自己头上,他就听人撺掇。
再说这件事本来好处就是落在刘邦头上的, 刘元从一开始便将事情与他说得清清楚楚, 只是刘邦觉得事情不妥才没要。
眼下想让刘邦去抢, 刘元是得了利没给刘邦还是没把刘邦放在眼里?刘邦要帮着他们对付刘元。
姬淮的目光闪烁着精光,“刘家怕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出了两个厉害的人物。”
刘元是姬淮直接面对上的, 刘元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再说,至于刘邦能说出方才的话显然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断然不会在刘元紧要的关头给刘元拖后腿。
“干,一定帮着刘元争,不仅仅帮刘元,也是为了我们扬眉吐气一回。”姬淮想到刘元连朝廷那边都说动了,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敌人仅仅就是云中之外的贵族而已,因着刘邦放了话出来,没有哪一个敢打着朝廷的名声过问纸利一事。
对付贵族,他们还是有靠山的人,还用得着怕他们?
越想啊,姬淮就越是有底气。
“想想从前除了想成为秦人的人,哪一个乐意往我们云中来,今天他们来了,还想占我们的便宜,你们是想到手的好处叫人夺了去?让人知道我们连自己的好处都守不住。”
姬淮还是知道他们的心并不齐,一群人都是怀揣着异样的心思,那也没有关系,利相同的,他们就会为了守住同样的利而努力。
“那不能,肯定不能。”开什么玩笑,他们为了得到纸利给了刘元多少好处,没能连本带利的赚回来要是还给亏了,当他们是傻子?
谁都不是傻子,尤其一群都是老谋深算的人。
“三日后我陪殿下。”送走了贵族,刘元让人准备三日后的辩论,张良适时的表态道了一句,刘元抬头看向张良,“留侯还怕我被人欺负了不成?”
“方才在书阁时便与殿下说过,我盼着能与殿下一道百家争论。”张良含笑而答,刘元道:“好。”
什么样的原因都可以,只要张良是站在刘元这边就行。
“咳咳。”人都退了出去,这个时候敢来打扰刘元和张良的人只能是琼容,本来刘元和张良一上一下的坐着,听到咳嗽声一道回过了头。
见到琼容行来刘元和张良都同时起了身,“先生,丽和侯。”
琼容道:“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留侯回驿站吧。”
作为先生前来的的用意就是赶客,人赶紧给她走,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天,天黑了啊,屋里什么时候点的灯?
两人都顿了一下,琼容看着他们脸上同样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看天,再看了看屋里的灯,这是有多入迷才会连天黑点灯都不知道。
别管他们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么晚的天了,张良从进到云中就一直跟刘元在一起,总不能两人还没成亲就让张良在公主府歇息,那刘元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是良之过,良忘记了时辰,殿下,良告退。”张良立刻明白了琼容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因此立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刘元也想起来了,完全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我送留侯。”为主之道送客也是理所当然的,刘元从前也一直做这样的事,但难得的被琼容给拦下了,“一心,送留侯。”
一心虽说只听刘元,得了琼容的下令抬眼看刘元一眼,刘元虽然不知道琼容这是为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意示一心将人送出去,张良朝着她们师徒再作一揖离开了。
张良一走,琼容立刻对着刘元提耳训斥,“你还知道不知道你是个女郎,你是女郎,你从接了张良到现在都多久了,天黑了也不让人送他回驿站,你还想留他住府里不成?”
刘元……
“先生,我们一直都在说正事,都没注意天色已晚,并不是有意的,而且留侯又不是伪君子,我们在一块本就议事而已,又不是谈情说爱,听你说来我这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了。”真心一路说的都是正事,完全没有谈过半分情爱,然而……
“那又如何,旁人只知你们两个未成婚的男女不避讳见面也就算了,还谈到天黑都不曾分开,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人言可畏你竟不知?你不知也就算了,张子房他也不懂?”贵族的人规矩最多,琼容越说越生气,直接戳了一记刘元的脑门子。
“先生,先生莫气,千万别气,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能跟我生气,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刘元就算被戳了脑门子也不敢吭声,赶紧的让琼容静下心来,绝对不能把琼容气出个好歹来。
琼容半眯着眼睛盯着刘元道:“张子房就算来了云中,往后没什么事你离他远一点,我也会让他离得你远一点。”
名声什么的,刘元从小就是在军中长大的,规矩那些东西琼容自己就没教过,那时她也觉得刘元不需要这些,没想到,没想到啊临到大了,看着刘元和张良在一起,对,他们是没有旁的想法,心正身正的在一块就是说正事。
可是就像她说的那样,谁管你说的正事还是私事,你们两个订婚的人在一起粘了一天,大大方方的没错,总有那搅事的人想让你过得不好,坏你名声压根也不会跟你商量,琼容容不得刘元因着任何人落下半分污点,就算是张良也不行。
别家的女郎如何与人野合是旁人的事,三书六礼,结成夫妻而行敦伦之礼,这是最完美的。
“可是三天后的辩论?”张良是助力,好助力,刘元手底下能撑上去人并无几人,刘元怎么可能会舍得把张良放置一旁。
琼容为着这事也是准备了许久,眼看事情就要成了,怎么也不舍不得张良这个助力平白无故的丢了,瞪了刘元一眼,琼容道:“就算见了面你也给我保持距离,保持距离你听懂了吗?”
看琼容心急的样子,比起琼华当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对,当初琼华和韩驹的事还是琼容撮和的,虽然韩驹不知道,刘元还是清楚内情的,琼容那个时候的意思也是让他们培养感情的。
到了她和张良的头上,琼容却恨不得刘元和张良保持距离?
“你要是琼华,我随便你们。可你心里清楚,你是大汉的公主,你本来就是众矢之的,你要授人于柄,让人说你的不是?”琼容就凭刘元一个眼神立刻就明白了刘元在想什么,差别对待,她就是差别对待了怎么样,刘元一辈子到现在一直都严于律己,她做的事光明正大,根本不给任何人可以攻击她的机会,她对自己严厉,心中坦荡,虽与外男相处也一直保持距离。
张良,张良要是从前没有定亲的时候打着君臣的身份正常往来也没什么,可是他们定亲了!就差一个婚期没定下,琼容都想问问长安城刘元那对父母,他们就不急着刘元把赶紧把亲事定下?
琼容揉了揉额头让自己静下心来,而且朝着刘元道:“贵族们的心没有你那么坦荡,你不要让人捉到你与张子房的把柄,你们都是朝廷命官,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受人瞩目,你再不避讳也得避。”
说来说去琼容担心的不是刘元和张良,她担心的是旁的人,那些想要攻击刘元的人。
……刘元还真没想那么多,她是觉得自己心下坦荡,完全没必要把别人看法放在心上,虽然知道古代的贵族们虽然开放同样也严谨,架不住刘元从前就是混混家的女儿,本就没什么家底的,男的女的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后来刘元长大了,护着一县,地盘越来越多,刘元的责任越来越重,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在那样的关头说刘元的不是,刘元一直到了现在,算是被琼容当头棒喝。
“陛下和皇后拦着你,我拦着你都是一样的道理,久宁,你不能让任何人捉住你任何的把柄,原因是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琼容目光尽是冷意,她相信刘元明白她的意思,那样聪明的刘元如何会不懂这个道理。
“是,先生说的我都记下了,往后绝对不会再犯。”行吧,不就是不能再跟张良相处亲近,以后有的是机会。
琼容看着刘元听进去也是暗松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刘元的头,“你想做的事我都明白,你到现在一直都严守自己的规矩,一步一步从来不敢走错,你欢喜张子房我明白,我会催皇后尽快定下婚期让你们完婚。这样一来不管你们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人说你们半句不是。”
……刘元想了想自己的小身板还没有十五岁,因此赶紧的朝着琼容道:“先生,我真不着急,你也别急行吗?”
琼容低头看了刘元一眼,刘元对张良的喜欢她是一直都看在眼里,而现在刘元说着不急,她也真心的不着急。
“你还真是奇怪。”琼容自己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女郎,喜欢与不喜欢一向都表现得十分坦荡,而刘元喜欢张良却没有迫不及待想眼张良在一起的意思,这就奇怪得很。
“奇怪什么啊先生,我还小呢,你是大夫,你还不知道人身体的那点事?”刘元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小身板的,喜欢张良是一回事,成了亲那什么的就是另一回事,刘元一点都不着急。
琼容听出来刘元的言外之意了啊,诧异地问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啊。”
刘元讨好笑了笑道:“先生,虽说我年纪是小,我见过多少人,又看过多少书,你别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看待,我也不是那样的孩子。”
孩子是孩子,芯里真不是个孩子了,刘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打硬仗了,外面的事我让他们都看着点,将来的事情怎么样,就看这一回了。”
如果这一次能留住许多人为刘元所用,刘元手里有了人,身板就能站直了,若是不能收人为己用,再想收伏更多的人,倒不如刘元自己想办法培养出来。
只是那样会很辛苦。再辛苦也得办。
“一切都按我们预料中的发展,你手里的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帮你,你便只管放心吧。”琼容这么安抚着刘元,刘元也算小松一口气,“可不是,就先生一个就顶十个,我还用得着怕他们,我才不会怕。”
只是看着琼容微微凸起的肚子啊,刘元道:“先生还是少废些心力吧,你双身子,不能太费心力。
生孩子如同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刘元还是明白的。
“我是大夫,我做了那么就是想日子能过得太太平平的,半点不想帮别人铺路,你只管放心。”琼容宽慰刘元的心,刘元听着这样的大实话没忍住地笑了,“先生所言甚是,拼死拼活给人铺路的事我们都不傻,万万是不能做。”
琼容望着刘元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知道刘元说的都是真心话,很是满意,伸手再次摸了摸刘元的头,“不怕,千军万马你都闯过来了,不就是几个只会动嘴皮子的人吗?用不着怕他们。”
刘元的紧张就算不曾露出半分来琼容也知道,因此也更心疼,琼容心知自己要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每一步费尽刘元多少心力,刘元又是面对着多少的压力,而她是领头人,就算有再大的压力也不能显露出半分来,就这样撑着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琼容安抚着刘元,想让她适时的放松放松。
“先生不必担心,我还撑得住,没事的。”刘元朝着琼容肯定而自信,她是真没事,压力会变成动力,不成功便成仁,逼得刘元但凡还想活着,好好地活着就得要想尽办法地把已经铺开的局做好了。
琼容方才是赶着张良走的,这会儿又觉得是不是再把张良请回来让他安慰一下刘元?
贵族挑事虽然重要也重要不过刘元的,琼容还是能分得轻轻重的。
“先生,天色不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你就只管放心吧。”刘元笑哄着琼容,也将琼容脑子闪过的念头打散了。
让张良来安慰刘元,她是傻了才会升起这样的念头吧。
宽慰刘元让她也早些休息,斗嘴皮什么的,刘元还能怕他们不成?
端是信任刘元的啊,刘元目光透着坚定,斗嘴皮子收拢人心吗?刘元还真是不怕。
至于一心送了张良因到驿站,谁都知道张良是刘元的未来夫婿,因而招呼起张良来都十分用心,不过张良没想到他才回驿站就有人寻上门来了。
“子房兄,许久不见了。”熟稔的打招呼,张良一眼看了过去,一下子倒是没有认出人来。那人好像也料到张良认不出他来,与之垂拱自我介绍道:“公孙原。”
张良立刻想起来了,“数年前一面之缘,没想到公孙兄还能记得良。”
公孙原温和地道:“如子房兄这样的人物见过一面足矣。”
都是奉承的话,张良且听听就是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张良倒也不怕公孙原前来有何目的。
“公孙兄请。”张良请人进去,而一心朝着张良福了福身,“一心告退。”
张良微颔首谢过,公孙原似是才看到一心,与张良一道往驿站内走进去时,似是不经意地道:“公主殿下身边果真什么人都敢用。”
“公孙兄另有所指。”张良听着所谓称赞的话,反问一句,公孙原道:“留侯看起来对公主殿下身边的人了解并不多,需要我提醒留侯一句?”
公孙原并没有一开始就说破他所知道的,张良道:“公孙兄若是想说便说,若是不想说良也不勉强。”
刘元身边的事张良没有特意去打听,如今更不会,刘元身边的人他也大抵见过,都是心思纯正的人。
“齐地田荣的事闹得那么大,子房兄竟然没有听说?”公孙原表示诧异,张良道:“良只知道当年公主殿下收了齐地。”
刘元用的手段张良挺清楚的,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公主殿下身边的暗卫都是这位练出来,而且此女本是田荣之女,当初齐地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田荣之死也与此女有关系,她自小在水月坊长大。”
水月坊,听名字都是贵族出身的人都明白,公孙原点到即止,张良道:“良虽与殿下身边的侍女只有几面之缘,一心自追随殿下以来,一直都为殿下分忧,无论从前的她是什么人,如今她都是公主殿下的人。”
“什么出身的人不重要?可她能杀了田荣,子房兄就不担心她将来也会对殿下不利?”
公孙原还真是什么话都能直说,张良听到这里也无意再请公孙原进去了,“公孙兄如果来寻我是告诉我这件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吧。”
还能看不出张良不高兴?因此公孙原道:“只是恰巧看到此女想起此事,并非特意来寻子房兄说起此事。原有一事需要子房相助。”
哪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张啊。公孙原本以为张良是被逼着答应刘元的,如今看起来却是不像。
“公孙兄不妨直言。”张良意示公孙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公孙原看着张良连客气都不愿地请他坐下,便知方才的失言叫张良不喜了啊!
“方才所言原并无他意,只是想让提醒子房兄小心,非是有意诋毁公主殿下。”公孙原既然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与张良赔罪,暗指自己一片好心办了坏事。
张良道:“公孙兄多虑了。”
并没有承认自己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朝着公孙原依然客气地说话。公孙原目光微闪,“外面传闻公孙兄与公主殿下的婚事实为受人挟迫,原也以为,子房兄是受人挟迫的。”
话至于此,张良并没有说什么,怀着同样的想法的并非只有公孙原一个人,从他求娶刘元开始就已经不断有人问他是不是受了胁迫?是刘邦所迫还是刘元所迫?
“原来在你们心中张良竟然是这样的人,轻易被人胁迫,连自己都可以出卖?”张良淡淡地问,就好像一记耳光落在公孙原脸上,公孙原一番话本是要解释,没想到竟然让张良误会更深了。
“子房兄。”就算如此公孙原还是坚持地道:“你多年未娶,我以为你想找到能与你心灵相通的人。”
张良反讥问道:“殿下不像与张良心灵相通的人?说来也是,许多我想做而没能做到的事殿下不仅做,更有心做成,比起殿下来我算什么?”
……对谁能想到张良对刘元的评价竟然会这么高,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良,张良道:“公孙兄不必解释,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别越是解释越是误会更深,公孙原已经搬起石头砸了两回自己那腿,此刻是不想再砸多一次。
“殿下的纸利,张氏可有?”公孙原嘴角泛起苦涩,一步错步步错了,没想到想提醒张良刘元身边竟然连伎人都有,这个人更是背主杀父的人,想跟张良卖一个好,好没卖成,明摆着引起张良不满。
行吧,既然卖好是不可能,还是直接说利吧。
张良这些日子碰到想从他手里得到纸利的人并不少,公孙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此张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并无。”
公孙原诧异地看向张良,显然没想到张良会是这样的答案,因此震惊地看向张良。
“怎么会,难道公主殿下不曾心仪子房兄?”公孙原想了想今日看到的局面,刘元不像是不喜欢张良的。
“心仪又如何,不心仪又如何?”张良面对如此质疑也不是第一回,早就习惯了。
追问刘元和张良感情的事,他们再大的脸,当真就真的能追问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公孙原想的发展,可是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公孙原想将来是再也不会有机会当面问起张良这个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地问下去。
“子房兄,女子若是心仪一位郎君,必是恨不得将一切都给了那位郎君。子房兄人中龙凤,公主殿下若非心仪子房兄又怎么会愿意许嫁子房兄。”想想刘元为了不嫁匈奴和亲都干了什么?她把匈奴冒顿单于的脑袋砍了,砍了!
难道刘元能杀一个冒顿还会杀不得另一个她不想嫁却又想娶她的人?
那么想的,公孙原便直言,张良听完道:“良与殿下的事,并不想与公孙兄多说。”
哪怕就是个女人也没有问到这般地步的,张良的言外之意公孙原听明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生生给羞的啊!
张良道:“如果公孙兄没有旁的事,良便不送了。”
一来就想挑拨刘元和他的关系,张良是咽不下这口气,话说完了,虽然听起来还是客气的送客,却也是不想再说。
公孙原多少还要点脸啊,张良逐客了,再呆下去他只会更没脸,想想没能从刘元那里讨要好处,与张良相见所谈又是失策,必须得认错,因此站了起来与张良作一揖,“子房兄,原失礼,与子房赔罪,告辞了。”
“不送。”张良本来是想请人进屋的,结果公孙原因为一开始说错了话,卖错了好连个门都不能进,所以送客也用不着送了,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公孙原深深吸了一口气,消息错误让他满盘皆输啊,一面之缘的情份,就算喊着兄弟又如何,真以为张良拿了他当知交好友了?
可是此次过后,哪怕再想混个脸熟都不成了,张良的表现还能看不明白,他不高兴有人说刘元的不是,也不乐意有人旁敲侧击的想从他身上问起刘元的利益。
只是公孙原怎么也想不到,刘元说将纸利给了云中的贵族竟然真只给他们,就算张良是她的未来夫婿,刘元竟然也不曾动过心思将纸利给了张良,也让张家占点便宜。
“郎君,没想到这位公孙郎君竟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长安那些人没什么两样,竟然都是想从你的嘴里问到纸方。”公孙原一走,张良即回了房,驿站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而且张良的身份更是特殊,招呼是最好的。
侍从一边帮着张良脱去外衣,一边恨恨地嫌弃,不高兴他们对张良的算计。
张良道:“纸利太大,少有不动心的人。”
“郎君就没有动心,若是郎君想要,只要郎君一句话,公主殿下一定会给郎君。”侍从笑着说起张良与刘元,他就算再傻也看出来了刘元对他们郎君的爱护,若是张良开口,刘元一定会将制纸的方子给到张良。
“不许胡言。纸利一事非同小可,出不得半点差池。”刘元想要以信立天下,张良绝不会拖刘元的后腿。可是啊,这一遭啊,也让张良看得更清楚贵族是什么模样,心中堵了一口气至今 ,还是看到刘元欢欢喜喜的,再有云中生机勃勃,他才觉得心中的没有那么气闷。
倒是一心回去即将在张良那里见到公孙原的事情告诉了刘元,刘元不以为然地道:“从我这里拿不到纸利便动脑筋寻到留侯那里,以为我就算不把纸利给旁人也该给我未来的夫婿卖个好才是,千算万算怎么样也算不到我竟然会心狠至此,连留侯也不给。”
一心道:“留侯心中会不会怪殿下?”
旁的谁都不担心,一心只怕刘元与张良还没成亲却因纸利起了间隙,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留侯若是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刘元风轻云淡地说来,一心却看出了刘元的认真,转而也想若是张良真是这样的人,刘元又怎么会看上,能叫刘元看上的张良会连最基本的品性都不行?
“消息还得让人再散出去,来的人还是不够多。”一心训练的暗卫,刘元更是想到了消息的传递,消息不通是件大事,终于安定下来,不能因为消息吃了大亏才是。
“殿下,长安的消息送来了。”才说消息,消息可就送上来了,孟非拿着长安送来的密信送到刘元的手里,刘元看了封面笑了,上面正是刘邦的专用玉玺,刘元连忙拆开一看,刘元最关注消息在上面写得一清二楚,提醒刘元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我的生辰父皇和阿娘会来云中。”最后刘邦连带提起此事,刘元瞧着却嗅出旁的味道,刘邦可不是随便乱来的人,来参加她的及笄礼不错,只怕并非最主要的目的。
一心一听可高兴了,“真是太好了,殿下的及笄礼何等大事,若是陛下和皇后都缺席了,殿下心里得有多难过。”
刘元其实对及笄礼并没有多看重,可是琼容再忙也都准备着还差了许多日子的及笄礼,可见她们都有多看重这个日子。
“留侯这个时候来是不是也是为了参加殿下的及笄礼?”一心看刘元兴趣缺缺的,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刘元一顿,虽说她不当一回事,架不住这个时代的人视及笄和及冠为人生中最大的事,及笄与及冠都是成年,女子及笄便可许嫁。
啊,刘元的婚事定下了,身为夫家的张良是该来的,否则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张良不看重刘元。
“殿下听着留侯是为殿下的及笄礼来的可是高兴些了?”一心注意到刘元脸上露出的笑容,凑过去打趣地问。
孟非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其实很是想避开的,只是刘元看完了信还没有吩咐,孟非想走也不敢走啊!
刘元点了一心的额头,与孟非吩咐道:“让韩驹他们注意防卫,从父皇进入北地开始便近身保护,不得出任何差池。”
从前刘邦在外头也就算了,若是进了刘元的地盘,刘元还真得把人好好地护着,万不能让在她的地盘有半点闪失。
“殿下提及陛下的安危,云中是不是也要安排小心些,人越来越多了。”人一多事情就多了,孟非也是看接二连三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刘元提到了刘邦的安全,他也提醒刘元别忘了云中。
“看我忙得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还是让他们回来一趟,我亲自跟他们交代。”刘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安排他们,北地的安全也好,云中的守卫也罢,人一多若说没人趁机闹事刘元半个字都不信。
“非去请诸位将军回来。”孟非平日除了画图收集各地的资料,手里要办的事也不少,刘元听着挥手道:“不必你亲自去,书阁还得你来,最好能立个规矩,你仔细瞧好该立什么规矩。”
孟非可是史家出身,从前只留他画地图是大才小用,眼下刘元是别有准备,不打算让孟非再过从前悠闲的日子。
得亏了孟非不知刘元的想法,若是孟非知道刘元竟觉着他往日过得轻松,怕是要与刘元好好论论。
他虽没有什么大事要忙,小事琐事多着,刘元手里能用的人就那么几个,现在还多得了一个徐庄和尤钧,孟非倒是轻松了点,然而从前哪有孟非歇着的时候。
而刘元约人三天之一道辩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刘元能征善战之名他们是早有耳闻,可是刘元竟然也熟读百家,自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从前刘家是什么出身?额,刘邦是个混混,刘太公就是个种田的,字都不识一个,刘邦就算识了几个,可是刘邦也不敢说自己有学问。
与人辩论,想想那是谁人敢轻易开口说出来的话?
好些听到消息的人都想去看看刘元的笑话,倒是有人提醒他们刘元在云中建的一座书阁,进去的过的人都知道,书阁里的书放满了四层。
书阁有多大?各家但凡有点家底的人想了想自家那点藏书,再看看刘元大手笔建的书阁,不能比,不能比。
若是刘元真将书阁里的书都看完了,刘元还真有能跟人一辩。
“刘元才多大,听说都尚未及笄。刘邦发家的时候刘元又是几岁,这么多年刘元一直在领兵打仗,她能有多少时间看书,就算她每日都能看,她能理解多少,又能记得多少,我们还需要担心?”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