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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章堵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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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明显没想到吕雉还起了这样的念头,诧异地看向吕雉, 吕雉轻声地道:“十五及笄大礼, 那是元儿一生最大的日子。陛下操劳国事, 不宜远行, 妾不敢让陛下前往北地为元儿办这场及笄大礼,故妾请陛下准许,妾想去一趟毕竟若是父母都不在,旁人会笑话元儿的。”

当父母的不能为元儿做得再多,但至少他们不能让刘元因为他们成了笑柄。

父母都尚在, 刘元及笄这样的大日子里却无一出席,落在旁人的眼里会怎么想?

刘邦被吕雉一提打量了吕雉半响, “若是去, 就不能只是你去。”

喃语了一句,吕雉惊讶地看向刘邦,刘邦在沉思,“两个月,两个月啊。也罢,到时候朕与皇后一道去云中, 正好巡查边防。”

理由都找好了,直接让人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吕雉虽然不知道刘邦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要去, 但是刘邦如果能去云中自是对刘元极好的。

“谢陛下。”吕雉高兴地朝着刘邦福身道一声谢,刘邦回头道:“元儿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 你心疼她,朕也心疼她。”

吕雉只笑应着,心疼或许有的,刘邦却又何尝不是利用这天生的血缘关系,一步一步的试探刘元,用着刘元。

这天下的人想要刘邦死的人太多,刘邦也怕有一天刘元会不会也想要他死?

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也只是为了看看刘元究竟有什么不能忍,尤其是对他这个父亲,她会不会像旁的人那样想置他于死地。

试来试去,到了如今,刘邦说不出自己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刘元那一颗心啊,虽有私心,却多以天下为公,纵有不喜,但为天下,纵然不喜也会舍弃这份不喜。

“陛下说的是。”总算刘邦想起来了刘元是他的孩子,哪怕再多的防备,再多的试探,他们总是血脉相承。

刘元不知刘邦和吕雉都着急商量两个月后她的生辰了,和各贵族商量好了以纸换书,刘元更将自己所有的藏书都集中放置云中内,从中择了一座最大的阁楼,将她的藏书都搬到楼中。

书楼所立离得公主府很近,一车一车的书运入阁中,总算也让人看到了刘元的家底,那么多的书,半点不亚于他们这些承祖先之功的人。

刘元有几位先生,他们的藏书刘元都看了,而且这么多年行军打仗,刘元也不是一无所获的,每有不服的贵族,刘元解决完人之后即将他们的藏书全都收下。

如是再三,刘元的家底自然就攒起来了。

书都搬完了,齐适先前将书籍归类得不错,刘元纸都弄出来了,立刻广而告之,天下但有识字者,愿求上进识字读书者,藏书楼的藏书可使人抄录,书籍抄录得工整者,得价更高。

换而言之,刘元不仅给人看书,更花钱请人抄书。

想得简单的人立刻想到抄书这样的事可以养家糊口,而深思的人更想到这样一来,书供天下人阅览,刘元不是一般的大方。

贵族们听说刘元举措后也是万万料所不及,刘元还没等他们商量好到底怎么合力教导人的时候,她已经办起她自己想做又应该做的事,干脆利落,但大抵的意思都是为了文化交流。兴起教育。

“书阁交由孟非先生暂时管制着,若是有抄书的人还不错,孟先生不妨留下。”刘元走在书阁前,五层高的书阁啊,身后跟着尤钧、徐庄,刘元的话音落下,子婴却第一个人道:“殿下,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来办?”

刘元又听到子婴自荐啊,一眼看向孟非,孟非道:“殿下,此事交由关侯来办也挺好的,关侯毕竟是旧人,有他在必能让更多的贵族相助。”

无论子婴从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他是关侯,是大汉的臣子,嬴氏一族啊,哪怕他们还想要自己的江山,可是他们都清楚不可能再拥有。

就算得不到江山,他们也要自己变得繁荣昌盛,一步一步,绝对不会后退。

孟非的意思是让刘元用赢氏的人,书阁这样的地方,藏书都是刘元,刘元让赢氏的人来管,难道不是对赢氏的信任。

至于子婴即将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帮着刘元笼络嬴氏的人,就得看子婴了。

“好。”刘元并不介意让子婴试一试,子婴有这份心,上一次的事情没有办好,不代表这一次的事情也办不好。

子婴听到刘元一声好,立刻恭敬地与刘元作一揖,“多谢殿下。”

自请的子婴也知道上一次的事情没有办好面上无光,可是他还是得请,他不想当一个废人,他要再振嬴氏一族的光辉哪怕他们不是皇帝,再也不曾执掌天下,嬴氏一族的人也没有被打败。

“请人来抄书,书体书面工整,有无错字都得检查,若是都没问题便放置竹简之侧,慢慢的用书本代替竹简,明白?”使人来抄书是为了什么,刘元算是说白了目的。

“贵族们还没想许多事的下一步,殿下却已经想好了几步之外的事。”徐庄笑眯眯地看过刘元,刘元道:“最近云中来了不少人,不过还是挺安静的。”

尤钧道:“还早着,殿下不用急。”

人不够多自然是引不起什么波动的,刘元道:“我在等着他们闹出动静,否则日子太无聊了。”

一件一件的事做出来,刘元就是撒下了鱼饵引人上钩,只是没想到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真是可惜了。

“如果殿下直接将纸利自用,想必现在已经引起足够大的震动了。”尤钧一眼扫过刘元,指出刘元在这件事情里操作有误的地方,不想刘元却是轻笑了,“天下的人能当朋友最好还是不要当敌人。”

“我以为殿下和他们早就是敌人,殿下大开杀戒准备处死那么多的人,他们果能真心无芥蒂为殿下所用?”尤钧一脸的不认同,那一日刘元将纸利给云中的贵族,若不是不合适,尤钧当场就想反驳了,好在想起来这是刘元作主的地方,纸利要给谁自是刘元说了算。

“贵族之间难道就没有仇没有怨了?可是他们还不是联姻,照样亲亲热热的在一块商量如何得到更多更大的好处?”刘元反问,尤钧冷道:“如贵族那样的人,他们永远都希望自己拥有的特权的。”

刘元道:“想要打破特权,你我手中有多少可用的人?我敢把所有的贵族都杀完了,尤先生能给我多少可以替代他们的人?”

……尤钧乍听刘元毫气万丈不带一丝犹豫的质问有些傻了眼,刘元道:“天下之根本在人,朝廷立足□□之根本在于人才。秦始皇这样一个一统六国的人尚且不管心里喜或是不喜都得老老实实的请天下大儒进了咸阳宫,不管他们如何冷眼相对都希望收他们为己用,这个道理尤先生当真不明白?”

法家的人啊,他们总是与贵族站在对立面上,一次又一次的,可是多少变法的人有好下场?

“尤先生,想要变先得稳,润物无声,并非一开始就石破天惊的变才算是变,先生当真看不出来我用纸利换贵族的藏书,诱他们合力开展教育的目的何在?”

严厉过后刘元又开始和尤钧细细的分析,想让尤钧能够清醒一点,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尤钧动了动唇,有些事他想到了,但是没有细思,显然他并没有完全明白刘元的深意。

“人才,人才,贵族是一直都希望自己牢牢捉住人才,以此而守住自己一族的荣华,开兴人才之门,纵然十年之内没有成果,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呢?”刘元步步紧逼地追问。

“以一己之力不可能撼动天下的,合天下人之力,集结他们所有的力量,我们才有可能会赢,而且一直的赢下去。这才是为什么我们要培养人才。”

“于朝廷而言,于我父皇而言,只要人有本事,可以忠于朝廷,忠于天下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但凡这个人有才,能有一丝为百姓之心都是极好。贵族恃才而傲,我们若是手里有了人,他们还能自恃?抢了旁人的利,给他一点纸利算什么?”

好说话的刘元想得更长远,她是把饵放了出去迷惑人,一步一步侵蚀他们。

尤钧惊于刘元目光长远,所看绝非眼下,而是十年乃至数十年后的事。

徐庄道:“殿下还有旁的东西没有亮出来。”

仅仅一个纸利是不够的,刘元那天跟贵族们说的话徐庄可不认为刘元只是在画大饼而已,相反,他一直都觉得刘元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才会放了话出来。

相信她的人吧,老老实实的将纸利的交换给足了刘元,刘元自然会让他们下一次得到更多的好处,若是他们这一次的表现不佳,那么就不会再有下一次。

“对。这几日琼先生带着人日夜在研究,差不多了。”刘元笑得意味深长,徐庄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殿下准备好与天下赶来云中的大儒对峙了吗?”

“贵族们不是已经在准备了?这是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的好时候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提醒过他们的?”刘元早就已经让贵族准备起来了,他们如果不信,等人都来了,自然有他们急的时候。

徐庄看着这样的刘元啊,真是无话可说了。

“殿下是早在长安就想好了?”尤钧算是看明白了,刘元这一步一步的做来都有着深意,必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此意。

“你更可以这样想,早在我知道纸开始,想着让琼先生改进造纸之法开始,我就想着要利用这一切达到这些目的。”刘元不怕把自己抬得更高,她确实是从一开始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也一直都在为此而不懈努力。

纸都还没有做成,刘元就已经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真是让他们吃惊啊!

“殿下怎么就知道纸能改成?”尤钧是个较真的人,在他看来纸的事都还没确定能不能成刘元怎么就准备那么多了,她是相信琼容还是相信自己?

纸啊,对于一个见过了无数白纸满天飞,书堆成山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纸是改进不了的呢。她只将自己记得的竹可作为改进纸质的原料告诉了琼容,琼容那样的人一定会试,原材料没问题离想要研制成功就更近了一大步,刘元既是相信琼容,也更相信中国人的文明创造,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为何不能成?只要有心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刘元一脸的笃定。

总算爬到了顶楼,上面这空空的一层,刘元摇了摇头道:“书还是太少了,太少了啊!”

孟非没能忍住地嘀咕道:“殿下,这座阁楼是整个云中最大也是最高的楼,下面三层都放满了,就差上面的两层,你的书已经够多了。”

“不行,还是得赶紧把这件事办好。不用管书有没有运来,先把抄书的人集一些来。”刘元这是又有旁的打算,所以才会催促孟非把事情办好。

孟非看向子婴,想了想这位怎么说也是一个关侯,吆喝人的事还是他来办。

“找两个嘴皮利落的人,让人敲锣往云中各处早晚喊上一遍,内容就说,云中书阁,衣冠整洁,双手干净都皆可入内阅览,若有识字善描者,抄书有赏。”

话不多,两重意思都表达得不错,孟非笑眯眯地冲着刘元道:“殿下,我这就去办。”

刘元点了点头,而孟非即下楼去安排,刘元走到了栏杆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来回走动的百姓。

“百姓安乐,大汉太平真好。”刘元一声感叹,尤钧和徐庄对视一眼,瞧着刘元嘴角挂着的笑容,显然她是真那么想,也一直都在努力做到。

和刘元分开之后,徐庄和尤钧一道走,徐庄笑问道:“尤兄心中很是震撼吧。”

尤钧应了一声,“一个女郎能有如此胸襟,又有如此远见,实属难得。”

何止难得啊,就算是男人他也没见过哪一个如刘元这样的。

“庄以为殿下最最难得的还是一份公心,为天下的公心。”徐庄一眼看中的就是刘元这份心,纵为女郎却并非只思己,而为天下谋。

尤钧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徐庄说得极对。

徐庄道:“只是如殿下有主见,想让她什么都听我们的是不可能了。”

一句话引得尤钧看了过去,徐庄笑着问道:“怎么,尤兄不以为然?”

“我一直以为你只想寻一个英明的人辅佐,并没有想过让人都听你的。”尤钧与徐庄相交多年啊,原本以为他们相互是很了解的,没想到徐庄竟然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思。

“不以一己之喜而喜,不以一己之恶而杀之,有公允之心,亦求得公允。如此人物,岂由我们可改。我们都是为求名利的人,对付同样喜欢名利的人,既是佐之,同样也是谋之,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我们只能佐而不能谋。”徐庄倒也不怕道破自己从前的想法,他那个时候是真想过要谋的,只是没有想到没能谋成。

“不过能遇上只能佐而不能谋的人亦是极好,只是这样的人啊,偏偏是位女郎,可惜,可惜了!”若是郎君,以公立天下之根本那会是怎么的结果,这个世道都会为之一变的!

尤钧道:“想想淮阴侯。”

乍然提起了韩信,徐庄一顿却也极快地反应过来尤钧的意思,“她若是个郎君,只怕当今陛下是不会允她大张旗鼓地收拢人心,更是以借之拢天下。”

点破而来,徐庄摇了摇头道:“还真是像你说的。女郎虽然行事多有不便,比起帝王的支持,那些不便都不算事,还是尤兄看得清楚。”

“我那师弟半辈子傻乎乎的过日子,没想到竟然叫他傻人有傻福,收下如此徒弟。”谈到现在,尤钧提起了武朝,成功让徐庄笑出声来,“尤兄啊,武朝其实也不算傻。”

尤钧给了徐庄一个他那样都不算傻那是怎么样才算傻的眼神,成功把徐庄再一次逗笑了。

“我看公主殿下护短得很,最难得的是知恩图报。”刘元不在云中的时候,徐庄和尤钧把刘元做过的事全都翻了个底朝天,知恩图报啊,于此世道何其的难得。

“她能活到现在也多亏她够聪明。”对此尤钧却有不一样的想法,知恩图报,很多人都想能够知恩图报,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刘元知恩图报,到现在能活得好好的,没被人算计着,既是因为够聪明,也是因为刘元的运气好。

“你以为那琼容是好相与的。”第一个叫尤钧警惕的就是琼容了,这样一个女人武朝那个傻子都敢看上,还死追着那么多年不放,尤钧觉得武朝要不是傻绝对不敢。

徐庄摇了摇头,“丽和侯确实厉害,但不知武朝怎么敢……”

真是知己好友啊,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到武朝怎么有胆子敢跟琼容好上。

不,是死缠烂打了琼容那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尽心尽力为刘元,刘元这些年还真是将所有的事都交到她的手里,以她的心性她能居于刘元之下,为刘元算计诸多很难得。你总不会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墨家的名声吧,墨家那么多的高手啊,他们都不认琼容这个巨子,本来围堵就是为了让她交出巨子令,不过是给她一个时辰考虑交与不交,她竟然从墨家的高手堆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说到这里尤钧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也就罢了,在她走后墨家高手竟然自相残杀起来,难道其中就没有她的手笔?”

说没有谁能相信?

“再有项家,那是她的夫家,项梁有负于她的结果怎么样,听闻项梁在她离开之后被仇家寻上门来,若不是项梁有些本事,早就死了。”

“尤兄,你知道得还挺多的。”徐庄倒是没怎么去打听这些消息,看起来尤钧却打听极是清楚。

“早些年武朝那傻子跟我提起了她,我是大费周章才查到的。”并非现在才查探到,说到这里尤钧也快给气疯了,“我告诉过武朝让他离得琼容远一些,他非不听,非不听,现在好了,还跟我炫耀自己终于抱得美人归,那是美人吗?”

“琼容是挺美的啊。”徐庄想了想琼容的容貌必须得认了这一句。

“你就这么看女人的脸不想想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尤钧说了那么多是想要得到徐庄的附和,结果徐庄却完全没有认可的意思,尤钧大声怼了一句。

“只是你说到美人,丽和侯确实也算美人。”并非说只看脸,而是觉得琼容确实也算一个美人,可惜不言苟笑,让人看着她都想退避三舍。

尤钧停下脚步盯着徐庄,徐庄立刻反问道:“怎么,说得不对?”

收获尤钧一声冷哼,徐庄却依然面带笑容,“一个能让你认可的人,信任的人,我相信她是值得武朝倾心相许的。”

提到刘元,才肯定了刘元的尤钧能说什么,闭上了嘴,“事情嬴氏去做,关侯倒是本份,嬴氏的人就未必了。”

事情掀过,他们还是说说别的事吧,尤钧决定与徐庄还是谈正事的好。

徐庄微微一笑道:“殿下既然敢把事情交出去,必也会防着。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们这位公主殿下的心性?好好与她说话或是你有理她自会听你的,反之若是无理或是想要强制她做什么,痴人说梦。”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中了她,就想追随他?”总听到徐庄说刘元的好话,某人实在忍不住了。

“是。”徐庄确实是这样想的,也这么做了,不怕告诉尤钧。

“你们呐。”没想到徐庄竟然也会跟武朝那那样难得的任性,轻易就相信了刘元。

徐庄却好似没有听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徐庄等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最后一眼就看中了刘元,难道会是意外?

“我那些藏书也该给殿下用。”徐庄倒是想起自己还能做的事,尤钧倒抽一口气,指着徐庄道:“你真不后悔?”

“你还打算后悔?”徐庄不答反问,第一眼就觉得刘元正是他要找的主公,徐庄都已经观察刘元不少日子了,最近的事情也多,难不成还不足以让尤钧下定决心?

尤钧并没有回答,徐庄也不着急,“你想清楚了。”

“这天下间像殿下一般初见就敢将整个封地的军政大权交到你手里的人,当世绝无仅有,你确定要错过?”徐庄虽然不逼着尤钧,但是尤钧这样的人能遇到如刘元这般相信他的人也是不容易。

“我知道。”尤钧很清楚,徐庄说的都是事实,他也认可,认可是一回事,可是像他这样从来不轻易相信人的人,让他如徐庄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刘元的手里,尤钧觉得现在还不行。

徐庄点到即止,并不再说。没想到迎面走来几个衣着不凡的人,看起来更像是饱读诗书的人,他们直接堵了尤钧和徐庄,两人也算不是第一次被人堵,因此徐庄含笑问道:“诸位有何贵干?”

“听闻你们都是始元公主府中的属官?”刘元这一次回去还给尤钧和徐庄整了正职,虽说她这公主府的属官她想任命就行了,不过刘元还是跟刘邦报备一声。

虽是一件小事,小心无大错罢了。

徐庄被不客气的问起依然面带笑容,不卑不亢,“正是。”

“自甘堕落。”迎面竟然就是这样喝斥的一句,不管徐庄先前的脸色是有多好,这会儿都不好了。

“阁下请慎言。”谁被那么骂都要生气,尤钧更不是一个脾气好的。

“慎言,我为何要慎言,你们自己敢做的事还怕人说。你们的先生若是知道教出你们这样自甘媚下,为一个女人效力的人,怕是要将你们打死。”

“真要这么说你早就该死了,别忘了你是女人生的。为女人效力就得被人打死,你一个被女人生出来的有什么脸站在这里?”尤钧和徐庄还没来得及回嘴,没想到一个女郎从一旁店里走出来不客气地怼了。

那女郎衣着不凡,打扮得英姿飒爽的,身侧跟了不少的侍女,不客气地怼完了人,还回头朝着徐庄和尤钧颔首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虽然他们是准备跟挡路的人据理力证的,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帮忙,女郎话说得直白,徐庄倒是觉得好玩。

“你,你一个女郎有你插嘴的份?”说话不客气被女郎怼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郎君,留了两撇小胡子,气得脸都红了的冲着女郎不客气地喝斥。

“你能说女人却不让女人说话,好大的气性,管得倒是挺宽的。”女郎是叫他说一句顶上一句,这不客气得,徐庄笑出来了,“女郎所言甚是。良禽择木以栖之,始元公主殿下虽为女郎,早年征战沙场护卫百姓,匈奴进犯作乱,殿下和亲以诱杀匈奴的单于,保一方平安,当年男子有几人能出其左右。阁下看不起公主殿下,不知阁下都做了什么值得人拍手叫好的功绩。”

以理而论之,徐庄便是如此。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怕是只长了一嘴会说话,什么都不会做的吧。”女郎已经接过了话一顿冷嘲热讽,极是不屑。

“虽是如此,女郎也要给人一个机会申辩一二。庄洗耳恭听。”徐庄说着客气的话,却是能气死人的话。

“啊,先生说得极是,是应该听听他说说才行,否则岂不是显得我们欺负人,与他成了一般的人。”女郎一下子明白徐庄的意思,更将话说了出来,极是不屑成为与眼前的几位一样的人。

尤钧本来是想接上的,结果徐庄和女郎配合得那么好,他都插不上话了。

“你,你们……”小胡子郎君指着徐庄和女郎想说什么的,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女郎抬头挺胸地道:“怎么,你想说什么就说啊,洗耳恭听,我倒是想看看你凭什么瞧不起始元公主殿下,又凭什么认为追随公主殿下的人是自甘堕落,由着你出言侮辱。”

怼得人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我们是无功无绩,却有一身傲骨。听凭一个女人差遣的事我们宁死也不会做。”同行的人并不少啊,一个被气得说不上话,一旁还是有人帮腔的,这不已经接了话。

女郎却是一声轻哼道:“就你这样的人,跪在公主殿下的面前求着公主殿下用你,你道公主殿下就会收?”

“你……你!”真是要被气死了,气死了啊,指着女郎都想要冲过去打人了。

“荧儿。”这时候一道声音唤起,女郎本来趾高气昂,恨不得把人气死的,乍听到这一唤立刻老实了。

“兄长。”唤那么一声,一个郎君缓缓地走了出来,女郎朝着他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那位郎君却是四十来岁的年纪,大了女郎许多,但相貌堂堂,走出来时与尤钧和徐庄颔首打了招呼,颇是有礼。

尤钧和徐庄对不客气的人自是不客气,客气的人也会客气。

“我们兄妹远道而来,不知两位可否引见始元公主?”那人倒是直接,颔首打过了招呼,再与尤钧还有徐庄那么一问,两人都看向那人。

“不错,我正是为了始元公主而来。”这人倒是敢做敢当的,已经道明了来意,人家就是冲着刘元来的,盼着的就是能有个来引见引见。

尤钧打量了一圈此人而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看了一眼尤钧,“公孙原。”

自我介绍倒是不曾含糊,这个名字尤钧和徐庄也曾听说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诧异。

“两位能否引见?”自称公孙原的人不意外看到他们的诧异,因而再问了一声,徐庄已经连忙地道:“当然,当然。公孙郎君与公孙女郎请。”

引着人往公主府的方向而去,至于那几个堵路骂人的主儿直接被人无视到底。

刘元带人去完了书阁,分工已经安排,回到府上这会儿正让人准备一圈没裁好的纸平铺在地上,拿了笔墨在那儿写写画画的,琼华看了半响问:“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练字。”刘元正在写字,说是练字是真练字,这不一笔一笔的写来,这繁体字啊,刘元生生从一个文盲学到现在想起以前的简体字都不习惯了。

“练字为什么不坐着练?”琼华想了想一般人都是怎么练字的,更觉得诧异了,刘元怎么要站着练字呢?

刘元回头瞥了琼华一眼,“练字之余顺便练功,一举两得不是挺好的?”

这个,琼华看着刘元的姿式,“殿下好像在扎马步。你的马步已经扎得很稳了,怎么还要练?”

“基础什么时候加固都是好的。”刘元如此回了一句,琼华道:“那殿下你要不要拿点沙包绑在手上练字?当初你不就这么说过,只是当时没能实施。”

练功嘛,不如再加点难度,比如绑沙包在手上练字的办法就挺好的。

“说得对。”刘元叫琼华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去去去,给我拿两个沙包来。”

“额,算了,还是让一心去。”刘元打发琼华想让她去来着,结果想起来不对啊,琼华的力气大,多重的沙包在她眼里才算有重量啊。不不不,她不能按琼华的重量标准来,否则她手别说动了,直接就能废了。

琼华本来挺高兴要去的,却被刘元改唤了一心,琼华道:“为什么?”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你之前不是去练兵练得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你就不肯往军营里去了?”刘元站起来拿着笔决定等沙包来再练,趁着这会儿空闲问起琼华。

琼华道:“我还是想跟着殿下,将军听起很威风,但是好多事要想,我还是想跟着殿下。”

上阵打仗琼华完全没有问题,私底下的事太多了,琼华不是不能做,只是不喜欢,不乐意。

刘元听着琼华竟然是嫌事情多,“你在我身边做的事情也不少,又没见你觉得多?”

琼华摇摇头道:“那不一样,我都习惯跟着殿下了,要是跟着殿下一起上阵杀敌怎么样都可以,让我一个人拿主意,我不,我不要。”

一心一意就想追随刘元啊,刘元看了看琼华,“你好好的局面,本来可以跟韩驹并肩而行的,你非要跟在我的身边,将来不许后悔。”

得了刘元松口琼华自是高兴的,冲到刘元的面前道:“能跟着殿下我才不会后悔。”

一心已经拿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沙包回来,刘元瞧着道:“来,绑上绑上。”

一心笑眯眯地应了一声是,给刘元缠好了,刘元感觉这沙包真是有份量了,却还是拿起笔继续练起来,尤钧和徐庄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刘元在那里练字,练得额头都是汗珠,听到动静刘元回头看了一眼道:“让客人先坐会儿,我这里还有几个字,半柱香差不多了。”

“公主殿下不必着急。”点明了是客人,身为客人的公孙原先出声的道了一句自己的不以为意。

刘元听着声音连头都没回,倒是那位公孙女郎第一次看到那么大一卷的纸,铺了一地,好奇得很,再有刘元练字还扎着马步的练,更觉得稀奇了,没能忍住地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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