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是以在刘肥家的孩子的脑中, 刘元=肉。
刘元瞧着孩子们眼睛都放光的, 回头问了刘肥道:“你到底跟孩子们说了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告诉他们跟着你有肉吃,这没说错啊,你也这么教人的啊”刘肥难得的聪明一回,直接把刘元堵住了, 刘元指着他啊, 半响才道:“行, 你可真是一个好爹啊。”
“那不是, 虽说我傻, 但我知道谁是聪明人,比如你绝对是聪明人。”刘肥压根听不出刘元嘲讽,倒是一脸得瑟地显摆, 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刘元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没夸你。”
“啊,你刚刚那不是在夸我啊。”自鸣得意中的人没想到刘元竟然不是在夸他,惊愣地看向刘元。
“你有什么值得我夸的?你自生的儿女, 你自己不费心教倒是一股脑把人塞到我手里,你要不要脸啊?”刘元都惊呆了,刘肥把人丢给她不一般的理直气壮。
刘肥缩了缩脑袋,“不是夸我就不是夸我吧,也没什么关系。我也想教的啊,可我不会, 我要是会教,那也得我有本事,可你看我都多大年纪了,我就不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至于有本事的人吧,我认识的那么多人里就数你的本事最厉害了,你还是孩子们的姑姑,虽说我小时候打过你,你要是不乐意打我,你就打他们吧,把你以前在我这儿受的气都给他们还回去,你看行吗?”
“你还真说得出口。”刘肥理所当然的让儿女们来顶罪,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刘元都惊呆了。
“反正不管你想怎么样,只要你把他们收下,只要你教他们本事,让他们不用像我这样一辈子没能耐,一辈子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干,你要怎么着都行。”刘肥这点想法,刘元听着倒是觉得不错,故而看了他半响。
“有言在先,人交给我,我怎么教你不许管,你要是想插手现在自把人领回去。还有,人是我教出来的,将来不管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你都不能从我手里把人带回去。”
刘元面对刘肥难得的上进心,竟然想要儿女出息自没有不答应的,不过丑话也得说前头,她教出来的人得她用,任何人都别指望用任何理由抢走。
刘肥挥手道:“不会不会,人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把他们教好了,让他们天天有肉吃,他们日子过得好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就那样,无所谓,无所谓的。”
难得的豁达,更叫刘元惊叹了,这觉悟,刘元万万没想到。
“去让人备多一辆马车。让几位郎君和女郎都上车去。对了,他们的衣裳呢?”刘元决定把人收下了,即让人去备车,他们穿用的东西,刘元也询问起刘肥来。
“收拾好了,我都让人收拾好了,就在外头等着。”刘肥倒是难得的聪明,竟然没有把东西一块带进来,省得让刘元一看更生气,到时候真不答应带人走。
刘元指着刘肥道:“你是真行。不过,你儿子女儿我给你教好,在长安里你也得看着盈儿点,要是有人欺负了盈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揍他们。”刘肥小时候最是喜欢揍人,如今长大了也必须是要学的啊!
刘元忍了忍,“打人也得有分寸,不能往死里打。”
“放心吧放心吧,我有数的。”刘肥连连点头表示他明白,揍人一定不会往死里揍,刘元只管的放心。
吕雉完全插不上嘴,而对于刘家来说,刘元如果能得到更多的刘家人支持,这是好事,更是利于刘盈的事,只是要刘元多费心了。
“带他们去马车,将他们的东西都收拾好。”刘元吩咐人将几个小的带去,刘肥朝着他们叮嘱道:“记着我的话,要听你们姑姑的,你们姑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这样才能有肉吃知道吗?”
刘元和吕雉都控制不住地满脸的黑线,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能吃肉就是极幸福的事,顿顿有肉吃,那更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必须得努力达成。
“你父皇也真是的,明知道你今天要离开长安了,还是不肯让盈儿休沐送送你。”吕雉看着天渐渐放白了,还是没能忍住地嗔怪了一声。
“送不送的都是虚礼,自家的姐弟何必如此客气。阿娘,我这就走了,你在宫中照顾好自己,一切都要安好。”刘元倒不在意刘盈送不送她的,只与吕雉告辞。
吕雉握住她的手,眼眶不禁红了,“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朝中的事有我。”
一点都不想吕雉多插朝事,只怕是不成了,还是不说了。
“哎,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等下回再回来,你一定会觉得我又更漂亮了。”俏皮地打趣着,逗得吕雉笑出声来,刘元道:“瞧阿娘笑得多好看啊,怎么能哭呢。”
眼眶都红了,刘元要是一走吕雉那眼睛一准就要落下来了。
“好了,阿娘不哭,你快点走吧,早些回到封地,一切都太平。”吕雉虽不知刘元此一去又要做什么,不过想必回到封地上,刘元的安全会更有保证。
刘元点了点头,跪下与吕雉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开,吕雉纵有千般万般的不舍,却也不能拦着刘元。
这会儿的刘邦还在上朝,可是刘元还是去了刘邦的宫殿前对着刘邦的宫殿叩拜辞行。
礼是做给人看的,他们想看刘元就会做到最好,让人完全捉不到她的任何把柄。
刘邦虽说上朝,宫中的内侍还是来报,而刘元从刘邦的宫殿离开后还去了刘太公的宫殿,刘太公起得早,也早料到刘元会来,朝着刘元轻轻地一叹道:“才回来呆了几天,婚事也才定下又要走。”
“无国何来的家。诸事烦忧,没能长伴阿翁膝下,请阿翁勿怪。”刘元朝着刘太公作一揖而对答。
“不怪不怪,我怎么会怪你,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不容易。”刘太公是真觉得刘元太辛苦,从前要跟项羽打,现下又要跟匈奴打,这打来打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太平。
“阿翁,这条路是我选的,我愿意走这条路,纵然再苦再难我也不觉得。你心疼我,我都知道。你在长安好好保重身体,地里的菜我让人帮你专门打理了,若是他们做得不好你就说,还不行我就再给你换一些。”刘元还记着刘太公的地呢。
刘太公听着连连摆手道:“你让来帮我种菜的人可不得了,那比我还要高明我多了,本事极好的,不换,不换的。”
能让刘太公这么夸赞,刘元也是松了一口气,“那就都听阿翁的,阿翁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你高兴。”
“高兴,高兴,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啊。就是你啊,出门在外的,凡事要小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刘太公叮嘱着刘元,刘元笑应道:“阿翁放心,我一定会。”
同样与刘太公叩拜辞行,刘太公急急是上前将刘元扶了起来,“你啊你,心眼太实了。”
刘元哭笑不得的道:“大汉的天下怕是只有阿翁你夸我心眼实。”
虽然还想再说说话,刘元却也得走了,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呢。
“去吧,去吧。”刘太公岂会不知,将刘元打发,刘元朝着刘太公再露出一抹笑容,刘太公眼里也含着泪,却没有说出半句留人的话。
“陛下,殿下已经辞别了太上皇,这会儿该是出宫来。”刘邦听着下面的臣子议事,内侍将刘元的动静一一报来,刘邦道:“这孩子……”
礼数到位,真是半点给人捉住把柄的机会都不给啊。
“行了,今天早朝就这样吧,都散了。留侯早些离宫吧。”刘邦思来想去的总觉得于心不忍,话一丢出去,所有人都看着张良,张良被点了一个名也是莫名,抬眼看向刘邦。
刘邦道:“元儿刚出宫门不久,你不去送送?”
张良这辈子怕是没有这样被人瞩目过,那看着张良的眼神活像是张良是被刘邦逼着得去送刘元的。
当然,他们的脑洞也开了啊,这莫不是亲事其实张良也是被逼?
只有被逼的才能解释张良突然的求娶刘元,可是那是为什么?张良还能受人逼迫?莫不是和刘邦谈了什么交易?
“诺。”张良和刘元其实都有准备今天张良是不会去送刘元的,却不知刘邦为什么突然要提前结束早朝,而且还让张良赶紧的出宫送人。
刘邦起身已经走了,一众人都作揖相送,张良很是干脆,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离开了大殿,这会儿已经不见了人影,动作如此之快,让人都惊叹!
而刘元出了宫即往她那公主府去,远远就瞧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韩信。
虽说韩信的楚王府成了淮阴侯府,府还是没搬的,这两天长安因为刘元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的,就算韩信被禁于家中也都听说了。
刘元今日即将再返封地,韩信料定刘元一定会来,已经在公主府门前等着。
“公主殿下。”韩信并没有变,与刘元作一揖而接着道:“恭喜殿下。”
恭喜刘元的是什么,刘元倒是清楚得很,与韩信作一揖道:“多谢淮阴侯。”
“没想到公主回来的时候我还是楚王,不过几日却成了淮阴侯。”韩信一声感叹,刘元冲着韩信道:“我一直以为你并不在意。”
“殿下如何觉得我不在意?”韩信朝着刘元挑了挑眉问,刘元道:“若是在意,身为楚王的你不会那样行事。”
韩信轻轻一笑,“如同殿下这般?”
刘元道:“听淮阴侯话里的意思对我是不以为然的,可是人生在世,谁人能够真正肆意?皇帝不能,为王即可?”
说来说去,韩信不过是觉得已经是一方诸侯,又于大汉有功,他不认为自己的下场应该如此。
“看来淮阴侯还是没有想明白,即然你想不明白,不如还是不想了吧。”刘元并不想再跟韩信吵下去,只是可惜了韩信这样的人,用兵如神啊,因何而自视甚高,连刘邦都瞧不起,瞧不起也就算了,竟然还显露出来,这就等同于找死。
“这就是殿下不喜欢我的原因?”韩信突然扯上了私事,刘元抬起头一眼看向他,“淮阴侯从来不是我心仪的人。”
“留侯却是。”韩信将刘元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望着刘元的眼神竟然带了一丝怨恨。
刘元却是笑了,“淮阴侯对我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我们上一次已经谈过,如今再要旧话重提?有意义?”
韩信一顿,真心假意,刘元如何能分不清楚,就算他说得天花乱坠,他对刘元的真心果真就能如他说的那样?
别逗了吧,都是聪明人,谁还看不透对方的心?
“留侯对殿下便全然是真心?殿下对留侯也全是真心?”韩信自己做不到,也不认为有人能够做到。
“我是,而留侯也会是。”刘元肯定了自己 ,也肯定张良,至少张良看着她眼中的情意并不假。比起韩信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张良那样的人无论处在什么环境,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他都不会拿自己的一生来交易,否则张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成亲。
张良心中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或许这份坚持也正是给了刘元机会。
“殿下可以确定自己,却未够太相信留侯了。”韩信反讥一声,一道声音插进话来,“淮阴侯以为,良不值得信任。”
张良是从韩信的身后行来的,衣衬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急急赶来,他是来送刘元的,没想到会听到韩信的一句话。
韩信没有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捉到的不好意思,而是回头迎视张良,“留侯不知我心仪公主殿下?”
“殿下心中并无淮阴侯。而且,良亦心仪殿下。”张良如此地回答,引得韩信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良,“况且,淮阴侯因何而心仪殿下,淮阴侯心里清楚,良的心中亦是明了。”
算计真心,谁还不知道谁,而韩信难道不知张良对刘元的真心?
韩信叫张良直言得堵住,说不上话来,刘元迎着张良而上,“留侯怎么来了?”
“陛下今日特意提早退朝,让良为殿下送行。”张良坦荡行道破刘邦那点打算,刘元是真不知该如何说刘邦好,简直就是喜怒无常,心思叫人完全的猜不透,一会儿睛一会儿阴的,不是一般的善变。
不过这会儿这一变正好刘元之意,刘元还是挺高兴的,这不与张良露出了笑容,“辛苦留侯了。”
“殿下此去保重。”张良郑重与刘元作一揖,真正的相送,刘元点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韩信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最终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真心假意,他也更清楚自己一些,而刘元的性子,眼里不揉一粒沙子,他的人生,他的经历都让他不愿意去相信人,尤其处于现在的境地,与刘元的关系,注定他对刘元的算计永远都会多于真心。
反观张良,张良是一个克制的人,就像刘元一样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守礼守节,连让人捉住把柄的机会都不给,可是他对刘元的时,双眼中的担忧是真,情谊也是真,纵不外露可那是真的。
“淮阴侯保重。”刘元与张良应完没有忘记韩信,可是刘元也愁啊,完全不知道韩信究竟想要什么,这也是一个善变的人,一转眼不知道又打了什么样的心思,头痛!
韩信道:“殿下曾邀请我一道抵御匈奴,殿下还能做到吗?”
心思转动的韩信叫刘元琢磨不透,乍然被韩信问起,刘元道:“淮阴侯想去?”
韩信沉吟了半响,这一份迟疑刘元如何不懂,从王降为侯,从一方诸侯王变成一个被禁于长安的淮阴侯,转变如何之大,韩信还没有适应过来,再让他为了上阵杀敌,抵御匈奴,他是被刘元说动了,却不代表他现在就能下决定。
“我等淮阴侯想清楚再作决定。”刘元并不急于催促韩信,因此没有等到韩断的回答,刘元只保留这一个等待,可是韩信道:“殿下难道能说动陛下,再让殿下放我离开长安,纵虎归山?”
“纵虎归山若能保大汉江山,守大汉百姓,为何不纵?”刘元把自己想法道破,这是取舍,而谁重谁轻,刘元心里早已经明了。
不明白,执意不愿意相信的人是韩信自己,或许于韩信看来,刘元的所做所为其实也是可笑的吧。
“淮阴侯,天下很大,你功成名就,必将流芳百世,你还想要什么?而你想要的,你确定你愿意承担起那样的重担?你想肆意而为,可是世人若都像你一样肆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把天下百姓放在眼里,你肆意是要给谁看?你难道做了那么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
刘元说看不透韩信的想法吧,多少又能猜到些,韩信是个复杂的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做的事情很多就是心血来潮,偏偏就是这样心血来潮的事,几次三番给自己惹下大祸 。
“若是离了长安,我请你北上抵御匈奴,我能信你吗?”刘元指出韩信存在的问题,同时也将她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我想要信你。淮阴侯,我能信你吗?”同上战场,为保家国天下,他们将是同袍,如同从前的时候一道沐血奋战,刘元也希望能够再有那样的一天,以韩信的本事前来抵御匈奴,这对大汉而言是好事,更是利于百姓的大事。
韩信轻轻地笑了,“殿下想信我,可是我让殿下信不过?”
“淮阴侯心里没有百姓,也没有天下,只有自己。”这是刘元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
“你不在乎会有多少人死,也不在意有多少事因你而起,也不知大汉天下看着太平,实则暗流涌动,一点都不太平。”
“殿下也知道,这是大汉江山。”
“你是大汉的臣子,你曾为大汉的一方诸侯,如今也算是大汉的侯爷。你不曾食君之禄?”刘元怼问韩信。
韩信沉吟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刘元,“殿下问我这些问题之前是不是也该想想韩信曾为大汉做的事?”
“你为什么而做?你不为才华得以展现,你不为功成名就,你不为权势地位?你即为,大汉不曾给到你了?在你看来还是不够,那是要怎么样才够?”明白韩信之意啊,韩信说来说去就是觉得自己为大汉的建立有大功,他认为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不够,与他立下的功劳并不成正比。
韩信被刘元问得一笑,“我不是殿下,做不到殿下这般不计较。殿下心里一直都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若为臣恪守为臣的本份为帝王者尚且如此,是为帝王之过。可是淮阴侯自己呢,明知自己为天下所忌,偏偏不知收敛,当着父皇的面也敢无视父皇,也敢将你对他的不屑表露在外,你是想告诉天下人你韩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大汉的皇帝时刻都该记着没有你韩信他都当不上这个皇帝?”
刘元直指韩信隐藏的意思,韩信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元,他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也认为自己应该要得到更多。
“以楚地为楚王你都觉得不够,你是想当皇帝,想要这大汉江山?”这不是刘元第一次直问韩信这个问题。
而如同之前一样,韩信明确地回答道:“不,我并无此意。”
只收到刘元一声冷哼,“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那样意思的人,偏偏行事却透着这样意思,淮阴侯觉得自己有问题还是我们这些人的眼睛有问题,若是换了淮阴侯,你面对这样的人能容下他?能让他站在你的面前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换了刘元,刘元都会将这样的人杀了,更何况韩信自己,韩信总想说刘邦容不下他这个大功臣,也不想想自己处处的表现都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刘邦不想杀他,还会想杀谁?
韩信听着冷笑道:“这世道竟是如此?”
“本就如此,不独于父皇,换了任何人处于这样的位置,面对如淮阴侯这般的人,都会想尽办法将你除之而后快,不会有半分的迟疑。”韩信想再装傻,刘元岂容他装,敢做敢当,谁也该这样。
对,没错,刘邦是想将这些诸侯王全都解决了,那也是因为自己曾经经历过同样的诸侯之乱,刘邦心里明白诸侯握权对大汉的安定存在巨大的风险,他想要江山永传,故而刘邦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谋反之罪是让刘邦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们都解决的理由,韩信他既知刘邦要除了他们却还是不知收敛,成了第一只出头鸟,刘帮要是不打他就不是刘邦。
各下的心思各有自己的理由,也各有自己非如此为而不可的原因,刘元不指责谁的对错,只是处于她现在的位置,哪怕她是刘邦的亲闺女,刘元都得恪守为臣的本份,因为她心里明白,只有自己不落把柄于他人之手,她才可以获得更多的信任,她才能够更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为大汉,为百姓,这些都在刘元的前面,刘邦看出来了,便不会过多的为难刘元,甚至还会配合。
看看她身后的这些人,这都是从朝中的重臣手里的子嗣挑来的,一个一个虽然不是长子,也是因为家中的兄长够多了,他们想要出人头地父母的功劳也落不到他们头上,刘元前去各家拜访,告诉他们他是可以让他们出人头地的,只要人跟她去北地,去云中,刘元手里缺人,她那封地不小,可是她手里的可用的人确实太少,随她去了封地,有本事的必有重用,没本事的,打杂吧。
意思,各家都明白的,刘元这么多年行事向来也是如此,因此也没有人计较刘元的直白,人还是给刘元带去吧,正好趁机好好地历练历练,若是将来当真能挣得一官半职,总也好过在长安被父母兄长养废的好。
“殿下能忍气吞声,韩信却不能。”这才是韩信与刘元最大的差别,他心中有恨,凡是欺辱过他的人,看不起他的人,他都会恨,而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出色的自己会一直无人识他?他明明为大汉做了那么多,又为什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得到。
他想要吞噬一切,这样不公平的世界,他甚至想要毁灭……
“此时此刻你的想法,我劝你最好不要。”韩信的情绪变法刘元敏锐的感受到了,因此她再一次开口,提醒着韩信。
“淮阴侯有才,可是你再有才若是手中无人,单凭你一己之力是做不成事的。天下战乱已久,百姓思安,这个时候再挑起战事的人必为百姓所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淮阴侯三思。”
张良也在一旁帮腔,意思倒是和刘元差不多,韩信看着两人相似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很般配。
“留侯曾是我的好友,殿下也曾是,若是韩信做了不该做的事,两位一定会成为我的敌人。”
“是。”刘元和张良异口同声地回答,肯定韩信想得一点都没错。
韩信道:“殿下此去匈奴,一切小心。冒顿单于虽死,匈奴各部强悍,总有人会不受殿下的摆布,再犯边境的。”
私情国事,韩信的心不及刘元和张良,掀过不提吧,还是说说看如今这天下面临的问题,刘元此去边境还是要小心。
“谢淮阴侯。”话题是韩信提起的,韩信既然不想再说,刘元也就不说了,与韩信再作一揖,谢过他的提醒。
这让韩信有种自己就是个打闹的孩子,他不想打又不想闹了,身为长辈的刘元也不会跟他计较。
如此感觉让韩信没能忍住地想要捂脸,这是什么破想法,他是疯了,疯了吧。
拼命的甩去这乱七八糟的念头。刘元看向张良,“留侯,我走了。”
“嗯。”张良应了一声,却再没有其他的话,其他人早就在等着刘元,看到刘元与张良、韩信呆在一起,三人的神情都显得严肃,没有哪一个不张眼的敢靠近,生必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余怒烧着,那就坑了。
好在这三位终于是聊完了啊,刘元翻身上马,一群人赶紧的跟着,只盼着立刻离开,再呆下去他们真要顶不住。
琼容也与武朝在道别,从刘元碰见韩信再到张良出现,武朝心急地捉住琼容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久宁一个,你着什么急?”琼容神情淡定,一点都不心急,对于武朝的心急也是很难理解,这急什么呢,难道他不知道刘元的本事?
武朝……一如即往地被琼容怼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好吧,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
但这老实也坚持不了多久啊,没一会儿的功夫武朝是再一次地开口问,“你说你说,韩信对久宁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的心思?”
“更多的是算计。”比起张良即得刘元的欢喜,还有张良的品性,琼容二话不说就决定促成这门亲事。
武朝轻轻地一叹,“原本留侯与我们是同辈的,娶了久宁之后就比我们低一辈了。”
……没错,正是因为这样而张良竟然还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刘元,琼容更觉得张良的心里是有刘元的。
“你能不能少操点这些心?”被武朝接二连三丢出来的问题搅得心烦了,琼容是再也没能忍住地冲着武朝丢出这一句,武朝幽怨地看向琼容,“我才刚回了长安,我原以为这一次我不用走还可以多陪你一些日子,我是不走了,你却要走。”
说到这里武朝那叫一个绝望啊,他就知道刘元没那么好说话,想当初他问刘元这一回自己是不是可以留在长安的时候,刘元是怎么说来着,当时的刘元说着是可以,但她却不告诉他,敢情他是可以留在长安,琼容却要去云中了。
依然还是得跟琼容分开,武朝的心情是真低落,可是反观琼容呢,一点没有不舍,武朝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你在长安要小心。”琼容一句叮嘱让武朝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复活了。
“教好太子殿下。”下一句却是挂心的刘盈,武朝都不在意了,连连摆手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也会教好太子殿下。”
琼容走了,总得要弄个先生补上,武朝的本事刘邦还是知道的,在琼容随刘元去封地的这段时间让武朝进宫来教导刘盈,这事极好!
刘元的先生啊,哪一个都不错,哪一个肯来教的刘盈都是刘盈的幸事。
琼容瞧着武朝的傻样,然后与武朝耳语了一句,武朝傻了啊,傻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元下令起程,武朝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琼容已经上了马车。牛车虽说代表了身份,但牛用耕种的好帮手,但凡手里真有牛的都先着急了百姓,以助百姓耕种啊。
刘元不打牛的主意,只打马的主意,她又是有点马的家底的人,因而府里配的车驾都是马车。
走在前面的刘元,琼容的马车在后,武朝回过神是来连声大喊道:“等等,等等啊。”
武朝咕停,刘元自然是要停的,可是琼容却掀起了车帘道:“不必理会他,走。”
……虽然不知武朝是怎么又惹了琼容不高兴,相比之下刘元自然更听琼容的话,因此就算武朝在后面是又追又跑的,引得后面的人侧目,刘元一行却不曾停下。
追了半天没能追上,张良看不下去武朝那模样了,赶紧的将人拉住,“成建侯。”
“留侯,你出声帮我喊上一声,就一声,让他们停一下,就停那么一下就好。”武朝喊了半天没点回应,这都要急死了,捉住张良的手想让张良帮个忙的,可是张良毫不犹豫地拒绝,“成建侯,你看殿下一行已经走远了。”
可不是,这会儿的尾巴都看不到了,武朝内心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啊,捉住张良的手道:“她怎么不告诉我,她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张良还是能听出武朝所指的她是何人,那就更让张良奇怪了,看武朝的样子更多是开心,既然是开心的事,这说与不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表示想不明白的留侯他也不问,可是武朝想说啊。
“琼容告诉我,我要当父亲了,我要当父亲了啊!”
得子嗣传承,这是何等高兴的事,武朝都欢喜傻了,也就傻那么一会儿琼容就走了,连让他表达一下欢喜的机会都不给,一下子难过了,一下子伤心了啊!
可是,再一想还是欢喜,还是想要大喊一声,他当父亲了,他当父亲了啊。
“恭喜成建侯。”张良连忙与武朝道喜,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琼容有孕在身还赶路,怪不得武朝急着要追上。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在后,三合一的九千字一章,我乖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