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义正辞严, 张良叫刘元的话激起了万丈豪情,“有殿下在, 匈奴绝不可能再进犯大汉。”
以己之身挡在最前面的人, 在她身后的将士也一定会跟着她往前冲, 都只为守住大汉的国土,大汉的百姓。以身作则, 谁人不服刘元?
“行了,懂你的意思了, 当我刚刚的话没说。”武朝也叫刘元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因此绝口不提他让刘元退后的提议。
“有劳先生了。”刘元与武朝作一揖,她还是知道武朝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安全, 谁让刘元的脑回路跟人不太一样呢。
正常人选府邸都会选在比较安全的地方的,刘元倒好直接将府邸定在离匈奴最近的云中,可见刘元对抗匈奴之决心。额,怎么着也该传扬出去,至少也要让军中的将士都知道, 以振军心。
武朝赶紧去选地方,刘元这个正主已经回来了,去中是她的封地, 怎么能连个府邸都不给刘元弄好。
“现在我们是要去哪里议事?”刘元送走了武朝,回头问了张良,张良……
对哦,张良和刘元没差别, 在云中都是没有府邸的人,想去议事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我觉得这城墙上也不错,正好看看城墙的守卫怎么样。”刘元看了看身后的城墙,张良想了想也成。
“殿下请。”张良与刘元相请,刘元道:“此后,养民以生息,待大汉兵强马壮之时,匈奴若是再敢进犯,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守卫自己百姓,不让他们成为他国之人的棋子,更不是他国以强凌弱的刀下亡魂,匈奴想把自己百姓受的苦全都移到大汉百姓的身上,弱时或有可能,强时却永远也不可能。
“殿下会做到的。”张良相信刘元说得出一定会做到。
“留侯说过会帮我的。”刘元侧过头似是讨要一个说法,张良看着刘元道:“好。”
比起与贵族他们勾心斗角,守一方土地,安一方百姓那样的日子更让人喜欢?
“我知道留侯在想什么。”刘元注意到张良的目光流转,慢慢地变得柔和了,“可是你跟我不一样啊,我能做的事你做不了。”
张良想了想自己和刘元,他们确实不一样,刘元镇守一方既因她是刘邦的女儿,有这样的本事,而且也能让刘邦相对安心,要是换了一个人,你看看刘邦会不会把北地的所有布防全都给出来,尽交刘元调遣?
“而且什么事都是有人做,不管喜欢或是不喜欢都得做。”刘元这样安慰着张良,张良不知怎么的就笑了,“是啊,天下人天下事,皆各司其职,什么事都要有人去做。”
“殿下,留侯。”刘元和张良登上了城墙一边说着话一边巡视,孟非赶来了,朝着这两位作一揖。
“由此大汉与匈奴地形你都清楚?”刘元这般询问,孟非再作一揖而答道:“是,非都清楚。”
“大致与我们说一说天险几何,哪里适合布防。”刘元询问孟非,这是孟非表现的时候,必须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一都说出来。
刘元和张良一边听一边会提出问题,完了刘元道:“看来还是得走上一趟。”
听完孟非所言刘元和张良大致心里有数,不过真要布防的话一定得走上一圈。
“殿下是得走一趟。”不走一趟听凭孟非的话不管是谁都不会放心设防的。
“你准备准备,明日随我走一趟。正好完善你脑子里的地图。”刘元要去也要带上孟非,坐井观天只会觉得天就井那么点大而已,跳出井再一看才会知道天大得一眼都看不尽。
“诺。”孟非应是。
张良道:“这一趟……”
“留侯当然也要去,说好的要帮我的。”刘元截住张良的话,“你可别忘了匈奴的左贤王还没说好什么时候跟我们交易,你这个时候要是走了,到时候我吃亏了怎么办?”
总而言之就是想要留住张良,张良听着刘元诸多的借口,最后一个她会吃亏,张良摇头颇显得无奈地道:“殿下是吃不了亏的。”
“父皇都没有让你回去,你再缓缓,缓一缓。”刘元朝着张良带着撒娇的哀求。
张良这一次名为送亲使,实际是要助刘元搅乱匈奴,让匈奴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再兴兵进犯大汉。
事情到了现在说办好了也算办好,要说还不够好,也能说不够好。刘元以此要张良留下帮忙也是理直气壮得很。
只是孟非在一旁听着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毕竟还是男女有别,他也不敢多盯着刘元。
然而张良之名天下皆知,孟非是没能忍住多看张良一眼,是得承认张良不仅如传闻一旁足智多谋,那更是一等一的美郎君。
“殿下,一心让人从匈奴送来的信。”刘元准备明天就去巡视以布防,一心那边竟然送来了信,刘元接过迅速看了一眼,同时递到张良的手里,张良看着目光微敛。
“看起来贵族们得了我的好处还觉得不够,竟然想坏我的事。”刘元看完信上的内容意识到这一点。
“贵族的私心太重,而且在他们看来,他们觉得殿下巴不得现在就亡了匈奴。”
“若是能现在就亡了匈奴我也愿意,就凭他们,重利无国,果真认为匈奴都是蠢人?但凡有人捉住贵的把柄,道所有的事都是我大汉挑起来的,我看他们怎么收场。”这也是为什么刘元会见好就收,还准备弄出一个新匈奴单于来,好好谈谈合作。
“他们要利,贪得无厌,殿下,再让他们闹下去,只怕我们都得暴露。”张良指出这些人那份贪,还有那份狠,而且果真暴露大汉挑起了匈奴同斗,并不能伤及他们的根,更是有恃无恐。
刘元道:“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就告诫过他们必须听我,看起来他们是记不得了。也罢,他们既然记不得我的话,我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本来刘元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想地要贵族帮忙的,宝藏的事闹出来,刘邦还想将这笔宝藏既拿到了手里又不想惹出什么麻烦事,刘元作为女儿的除了配合还能怎么样?
宝藏的好处是不可能让他们刘家独享了,这里面的原因刘元也告诉过刘邦,大头他们可以拿,小头必须分出一些给到贵族们。
刘邦本来就没想到大秦还能留下这么大的宝藏,从天而降的好处解决了眼前的难处,刘邦就已经很高兴了,分一点出去,再得利于天下,刘邦连想都不想就已经选择同意。
然而贵族们永远都不会嫌好处多的,刘元给了他们宝藏,他们趁着匈奴之乱也从匈奴得了不少东西,却还觉得不够。为此他们根本不管刘元的告诫,刘元早就说过不许他们做的事,他们现在想去做。
“留侯去见一见他们如何?”刘元还是喜欢先礼后兵的,先告诉他们刘元的底线在哪里,如同刘元对吕家的那位妇人,他们要是乖乖听话地收手了,刘元不会跟他们算账,若是他们不愿意,刘元就只好动手了。
“好。”张良知道刘元是打算先礼后兵,当初是张良代贵族出现和刘元表的好,如今刘元让张良去传话,理所当然。
张良和刘元刚从匈奴回来,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张良前去将话带到,可是贵族的人嘴上自是应得好好的,实际上他们听还是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并不相信殿下有这样的能力断他们的胳膊。”张良将试探回来的结果告诉刘元,刘元乍然一听道:“既然他们不信就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地瞧瞧我是不是骗人。”
刘元一点都不介意出手,贵族有好处的时候求着刘元,没好处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将刘元放在眼里。
战场上的真刀真枪刘元让他们见识到她的厉害,但是这种阴谋诡计,他们觉得刘元不可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也动不得他们,刘元的威胁他们根本不曾放在心。
也罢,想让他们害怕就只能让他们见识见识刘元是不是当真能将他们在匈奴的人一网打尽。
刘元这就准备给那些贵族们一个教训,二话不说地抢在他们之前将他们安排在匈奴的钉子全都叫匈奴人动手拔了出来。
没有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挑拨,左贤王一出马说和,匈奴暂时安定了下来。
可是贵族那里得知自己在匈奴折损的兵马都是刘元所为,想到先前刘元让张良前来告诫过他们,是他们自己听不进去,只当刘元在说笑而已,心下也是认定了刘元没有那样的本事。
好,不相信刘元有这样的本事,刘元是一击即中,他们的棋子竟然都叫刘元揪了出来,这下再也没有人怀疑她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这样的本事。
见到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他们恨得刘元咬牙切齿,但是刘元随即送上了先前让他们出手时答应要给他们的宝藏。
恨得刘元咬牙切齿的人乍然收到本来还在犯嘀咕是不是会因为这一次与刘元作对而可能会连先前的合作利益都要赔进去的,见着实物大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得了刘元送来的东西让带来的话。
“公主殿下说了,她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要给诸位的东西殿下一定会给,这些是殿下先前答应了诸位会给到诸位的回馈,还请诸位查验。”
客气的相请,贵族总是要脸的,就算要查也不会当着送礼的人的面查验啊。
况且刘元连礼单也让人备好了,只凭礼单上面的记录,东西只有多没有少。
如此大方的刘元如何不叫他们震惊,好在他们很快稳住了。
“不过,殿下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诸位。”刘元让传的话才传了一半,还有另外的一半你们是不是也要听听。
“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们都听着。”各家的反应倒是没什么差别,东西到了手里,他们拿到了好处,本来因为刘元损失了在匈奴的钉子不开心,此时也变得开心了。
“对付匈奴,诸位合力殿下心中感激,因此礼给诸位送上了。但是诸位后面做的事殿下也早就告诫过诸位,诸位却听不进殿下的劝告,只以为殿下说着玩的,殿下只好让诸位瞧清楚她是不是说着玩。”
真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啊。
“殿下说了正好用这件事让诸位都知道殿下的禀性,殿下是讲理的人,殿下也不要求诸位什么话都听殿下的,不过殿下让诸位别去做的事,诸位最好还是记在心上。”
……行啊,刘元坦荡地把话说明白了,尤其刘元更做出来明晃晃的告诉贵族们,她让他们做的事,他们还是听话些的好,如果他们不听,代价就跟这次一样。
“殿下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听到是听到,至于要不要听,会不会记就是另一回事。
“诸位都听到了,殿下还说了,诸位最好能记住。”听到了不够,刘元是希望他们能记住的,重申多一次,贵族们听着脸都黑了,心里自然是气的。
“会的。”不管会还是不会,总要有人出来应一声会的。
这样总算是把刘元的人给送走了,贵族们虽然得了刘元的好处,心里还是夸了刘元一声,不过想想到刘元刚刚让人传来的话,心里总是分外不高兴。
“她还想比刘邦还要厉害,想让我们往后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刘元觉得自己凡事应该把话说白了,但是落在别人的眼里,刘元放话就有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了,他们心里能高兴才怪。
“人家有这样的本事。”有人反讥一声,刘元一开始让人传话让他们不要再插手匈奴诸事的时候谁也不当一回事,架不住匈奴的人都叫刘元揣了,他们怎么能还不当一回事?
“这一次难道不是刘元杀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才会被败于她手?”
总是有人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说来说去也是不服输罢了。
“败了就是败了。冒顿如何,刘元敢当着匈奴人的面杀了冒顿,还能让匈奴没有功夫去找她报仇,找大汉的麻烦,人家这是吃素的?”
掩耳盗铃的人有,实事求是的人也有。
“我早就说你匈奴与大汉的事我们不要掺和,刘元都已经亲自往匈奴去了,究竟要匈奴亡还是存,她一定有自己的章程,我们拿了人家的好处,难道不是应该给她几分面子?”
“非要从匈奴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现在好了,辛苦培养出来的暗卫尽折,往后我们在匈奴还有人?”
手下损失惨重,匈奴的暗卫都没了,想想就心疼。
“而且匈奴人经过这次的事情一定有所警惕,再想把人安插进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手里要解决的事情不要太多,这个时候再去跟刘元死磕,怎么去磕?除非能把大汉的王朝给推翻了,否则他们暂时都不可能动刘元一根汗毛。
暗杀的法子已经用过,显然对刘元无用,刘元手下的人本事也确实是不错,竟然能把他们全都查个底朝天,刺杀刘元的人,刘元只诛家主,他们要是不想死就不会再想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刘元。
跟刘元比兵马,刘元手下的兵马何其强悍?大汉朝里早就已经名声显赫,而他们手里有兵吗?
有是有那么一点,这点兵能干什么?而且领兵去杀一个公主,那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对,哪怕他们确实也是真想造反,但是在没有能力对抗大汉之前,他们敢举起造反的旗帜?
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面对刘元这样的强势,能不惹刘元就千万别惹她。
反正刘元也没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他们乖乖的听话,刘元就会让他们好好的。刘元现在就是只让人来传话,道让他们安份守己。
刘元那样的聪明人一定也明白,她要的安分守己就是表面的,私下里,只要他们不会犯到刘元的头上,刘元也会只当作不知道。
这点默契谁人都心里有数,那骂骂刘元的人,也就骂上这么几句而已,事实上为了小命真得老实。
至于消息传回了长安,吕雉刚听说,暗想吕文怕是要亲自进宫一趟了。果不其然吕文寻着机会见了吕雉一面,“元儿出手将不听劝告的贵族的钉子都拔了,包括我们吕家的。”
“我已经知道。”吕雉也收到了消息,吕雉想要强大,想要安全又可靠便是吕家,刘元要去匈奴和亲,她坚决反对,哪怕心知刘元是有旁的打算依然反对,背地里还是让吕家动手,配合刘元的计划出一份力,也防一个万一。
吕文看着吕雉道:“吕家的事你与元儿提起多少?”
“我从来没有提过。”刘元一开始告诫吕雉远离朝臣,不宜插政事,吕雉听了,后来面对一桩接一桩的事,对刘邦的失望叫吕雉再也按捺不住,更不愿意刘元挡在她的前面,吕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吕家。
吕文并不在意吕雉想借吕家然后一步一步地插手朝事,但吕雉却担心刘元不会同意,先前吕文不以为然,但暗卫传来的消息,道是刘元既知吕家出手,也知吕雉插手却依然没对吕家的钉子手下留情,吕文心知刘元虽然顾念吕家,但更念着刘家。
“吕家的事,不必让元儿知道。”吕文可以将吕家的人交给吕雉用,但也得防着刘元。
“我知道的。”吕雉也有自己的思量,刘元不愿意她插手朝廷的事,吕雉背着刘元依然选择了插手,她也要保护刘元和刘盈,总有一天,她要让刘邦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能牺牲他们母子。
吕家与吕雉的心思刘元一时半会顾不上。匈奴的那位左贤王,在匈奴相对太平之后,半个月即给刘元送来了玉佩,道是刘元要的马匹已经准备好了,问问刘元具体什么时候交换?
彼时刘元正好巡完边防回来,各处的布防都有所变动,有张良在旁边出主意,刘元自然在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上把大汉的边境往匈奴那边移了一些,有利于防守的地方,岂能轻易的放弃。
这会儿也不知匈奴那边反应过来没有,刘元自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匈奴是发现还是不发现,边防只有前进,绝无后退的可能。
左贤王的玉佩送来,刘元本就有意交换,约定好三日后在匈奴的地界完成交易,更是双手奉上冒顿的棺木。
同时刘元也让一心和韩驹迅速的从匈奴撤回来,左贤王拿回了冒顿的尸体还有这么多的粮食,一定能够成为匈奴新一任的单于,不管匈奴各部对他是不是真的服从,面上总会装得十分温顺的。
成为了单于,如何安定各部的势力会成为新单于首要要做的事。
有了和刘元换来的粮食,匈奴这一年过冬是没有问题了,来年的事,还得看看来年的情况。
不是没有人对刘元竟然会跟匈奴交换粮食表示诧异,季布就一脸的不认同道:“殿下为何与匈奴做这样的交易,事情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况且让匈奴度过了难关,等他们恢复元气,第一个受到冲击的一定就是大汉。”
话里话外都是对大汉的忧心,刘元答道:“我们是用粮食跟他们换马匹,这是公平的交易。我要换来的是大汉需要的东西。你说匈奴恢复了元气第一时间就会向大汉进攻,话说起来好像没错,但是细细想并没有那么简单。”
“季布将军看到了匈奴,知道匈奴因着去年干旱情况并不好,那你就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匈奴的百姓情况不好,所以冒顿才会兴兵进犯大汉,他是要将匈奴百姓对他的不满转移到大汉的身上。”
“啊!”季布哪里懂这些,乍然听到刘元这番话都惊住了。
“两国交战的不可否认是一国想要吞并一国,冒顿清楚自己吞不下大汉,可是匈奴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好,他得想办法让百姓过好。粮食他们没有,他们有的是牛马羊,但这些恰恰又是大汉缺少的。”
“以大汉现在的实力,我们有能力和匈奴决一死战吗?”
“没有。”季布前面是没想到打个战的弯弯道道还会那么多,听到刘元询问两国的交战,两国的本事,季布还是有底的,给了刘元一个肯定的回答。
“在没有实力对抗匈奴的情况下有人想到了和亲,我想到了和匈奴交易,本质都是一样的。”
和亲把东西白送给匈奴,就为了给大汉换得一个喘息的机会,刘元和匈奴交易还能从匈奴那里得到牛马羊,究竟哪一个更划算?
“季布脑子不好使,不能明白殿下的深意,还请殿下勿怪。”季布一听知道刘元都是为了大汉,而且比起和亲白送了粮食和金银珠宝到匈奴,刘元还能从匈奴换回同等的东西,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哪一个更有利。
“匈奴有难,他们想到解决的办法是从大汉抢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以此达到解决百姓问题的目的。这样的行径是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却并不能解决一世的。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跟他们对抗,在粮食一定得给他们的前提下,我们也得想想怎么得利。”
“殿下是打算先忍着,等着来我们有能力了,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季布本来是觉得这打仗嘛,直接打就是了,但是听着刘元分析下来,打个仗也不容易。
“季布将军别忘了我父皇去岁被困时手里是有多少兵马,眼下的大汉至少五年之内是没有能力与匈奴抗衡的。”刘元往匈奴走了一趟,心里更是打鼓。
“五年,那日子还长着。”季布听到刘元说的五年如此的感慨,这一年一年的,若是匈奴再向去年一样发兵,到时候这仗是打得打,不打也得打。
刘元的目光变得深邃,显然也在思量这件事的可行性。
“季布将军,我三日后要送冒顿的棺木和粮食去和匈奴左贤王交易,云中交给你了。”刘元重新布防,所有容军都调来,各处几乎能换上自己的人马的刘元是全都换上了,不能换的,那是诸王的封地,御敌于外也是诸王分内的事,刘元再一次体会到所谓的分封制带来的不便。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啊,在大汉建成之前刘邦已经许下了承诺,言出必行,如果刘邦不出耳反耳,这个大汉王朝或许都会不复存在,刘邦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殿下放心。”季布也愿意守护这一方土地,匈奴进犯,身为百姓没有不恨匈奴的,身为将士也没不想杀尽匈奴人,让他们再也不可能为祸中原。
“你此去要带谁?”武朝问得比较重要,城,刘元已经交给季布来守,那么跟着刘元去的是谁?
“我与殿下同去。”张良毛遂自荐,刘元笑着道:“那便辛苦留侯了。”
武朝再一次感受到刘元和张良之间流动的异样气息,他倒是想问的,但是一眼看到了四下的人还挺多,关乎刘元的私事,好像并不适合这个时候问。
“牢稳将军,这一次你随我同去。”刘元手下的将军里,要说高大的主儿,牢稳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刘元要带上牢稳一道去,牢稳立刻应诺。
刘元点了首将,还择了兵马,差不多时间就往约地的地点而去,武朝在刘元临去前还是不太放心地叮嘱,“你这一去小心着点,别中了匈奴人的埋伏。”
“先生担心匈奴来抢粮抢棺木?”武朝话一出口刘元就已经知道他这话里担心的是什么。
武朝冷冷一笑地反讥一句,“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担心,鬼都不信。”
“所以我带上牢稳将军了吗?让牢稳将军领一些兵马守在外头,我进去,如果匈奴能和我好好的交易那自是极好的,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刘元防还是防着人的,防着不会吃亏,她是选中了匈奴的左贤王不假,识人也不一定真能将人看透。
“得,我又多嘴了。”武朝觉得自己就是永远都记不住,每每瞧着刘元就只记着这是他的徒弟,心里想的就想多叮嘱刘元同几句,压根就忘了刘元这位徒弟不是一般的徒弟,心眼多得你想都想不到。
“先生,你别老是在心里偷偷的骂人啊。”刘元一语道破这会儿的武朝心里的想法,武朝……
“上路上路,赶紧的走。”他就不应该帮刘元想那么多,刘元又不会多领情。
刘元掩口一笑,正色与武朝作一揖,“先生辛苦了。”
各城虽然都有守将,但是武朝也不是吃素的啊,武朝留在这儿就是帮着刘元把关的。
“去去去。”武朝嘴里说着打发刘元的话,高兴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刘元瞧着心里不禁地感叹,她那么多位先生,就数武朝是最好哄的。
三日之期,刘元一直让人密切注意匈奴那边的动静,防是要防着他们一些,同样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的异动,好在除了左贤王领了三千人赶着刘元要的马儿前来约定之地外,并没有其他的匈奴人有异动,况且刘元选定这个位置,即让自己有所守,也让对方有所守,是个能让交换的人都安心的地方。
“公主殿下。”匈奴左贤王朝着刘元行了匈奴最高的礼节,说出的是流利的汉语。
“左贤王。”刘元还一揖,左贤王是朝着刘元露出一抹笑容,“公主殿下很准时。”
“当然。左贤王要看看我身后的东西吗?”笑着询问,左贤王微微颔首,“我这里都是殿下要的东西。”
马匹啊,粮食啊,刘元和左贤王各使了人前去查验,粮食要查起来倒是比看马儿好不好要麻烦得多,好在刘元一向很有耐心,且让他们安心的查查。
“不知冒顿单于的棺木?”左贤王让人去验粮食,同样没有忘记冒顿的尸体,那可是刘元自己说过的。
“也来了。”刘元说着击起了掌,几声落下后,自有人用马拉着棺木走出来。
从刘元杀了冒顿,连冒顿的尸体都抢了回去到现在过去已经快三个月,匈奴动荡至今,刚开始还有冒顿的手下急于为冒顿报仇,可是冒顿一死,群龙无首,就算再英勇的将士只能跟大汉硬碰硬,还是那样为数不多的兵马,大汉并不畏惧。
到后来就连冒顿的儿子也不急于为冒顿报仇,而是想要成为大汉新一任的单于,如此一来,不管冒顿的死忠有多想为冒顿报仇,只凭一己之力他们做不到的,明知如此结果,而且也是久攻不下大汉,动不得刘元分毫,他们除了退兵还能如何。
可是,冒顿毕竟是他们的匈奴的单于,而且战功显赫,对匈奴也是有功的,那样死在刘元的手里,他们心里总憋着一股气,自是急于将冒顿的尸体带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左贤王从得知刘元愿意将冒顿棺木双手奉上时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左贤王,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吗?”刘元亮出了底牌,笑得十分温和地问了左贤王一句,左贤王肯定地道:“愿与公主殿下永为朋友。”
“往后匈奴若是有什么难处左贤王不妨开口,刘元是能帮的一定帮,但是若是匈奴敢再犯大汉分毫,这一次的事就不会是第一次。”软硬兼施,刘元一向先礼后兵,该示好的示好了,若是匈奴不识趣,那就怪不得她了。
“我会记着是殿下将匈奴搅得天翻地覆的。”刘元即杀了冒顿,同样又出现在匈奴,要说匈奴如今这样的动荡与刘元没有半分干系左贤王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刘元敢做也不怕人知道啊,匈奴如今的乱是因她而起,这件事整个匈奴的人都清楚,刘元不以兵马进攻匈奴,却照样能让匈奴不得安宁,匈奴人最好记着,也怕刘元。
“希望左贤王早日安定匈奴登单于大宝。”刘元笑着恭贺一声,左贤王客气的朝着刘元再一次见礼。
“粮食和冒顿单于的棺木都是左贤王的。”刘元让人拉着粮食和棺木往前,左贤王也让将马匹送上去,“这些好马也都是公主殿下的。”
“希望还会有下一次。”刘元笑眯眯地表示还是挺希望有下一次的。
左贤王何尝不是这样认为,但就在这时,一声叫唤传声来,“杀了刘元,杀了刘元为我们单于报仇。”
一支骑兵似是突然的出现,叫唤着匈奴的话,刘元的着朝着左贤王道:“左贤王去还是我来?”
“殿下不妨出手。”左贤王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将出手的机会让给了刘元,刘元也无所谓吧,与匈奴交手到现在他们一直都是防守,就算与冒顿交过一次手,于刘元看来也算不得交手。
“放箭。”刘元当着左贤王的面一声令下,左贤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飞奔而来的骑兵突然遭受箭雨的攻击,箭箭正中要害,一时间骑兵死伤无数。
“都站起来,你们都站志来,我们要杀了刘元,为我们的冒顿单于报仇。”这个时候冲过来的人必是冒顿的死忠,冒顿手下的骑马也真是强悍,就算骑兵死伤了不轻,被那么叫唤着,他们第一反应继续往前冲,跨过他们那些兄弟的尸体,他们再一次往前冲来,只为杀了刘元为他们的冒顿单于报仇。
“都说匈奴的将士强悍,果然非同一般。”刘元瞧着诚心夸赞,听在左贤王的耳朵却昭示着刘元还有别的打算。
果不其然,箭雨停下了不假,骑兵身来之侧突然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来,他们手里持着大长刀,一刀砍向骑马奔来的将士,连马带人的砍了下来,匈奴的骑兵是反应过来想朝着地上刺去,他们却已经用着最快的速度再一次消失了。
而在他们最后的骑兵那儿,再一次冒出人来,手里同样拿着大长刀,一刀挥来便叫他们死伤无数,急得领兵的人大声叫唤。“刘元,刘元,有本事你出来,出来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别用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来杀人,你出来,你出来。”
刘元人就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那还能叫人无视了,这不能怪她吧。
“左贤王,该你去了。”刘元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匈奴将军有过多的交往,反正冒顿死了,左贤王看起来也是诚心与她交易的,既然是诚心的,刘元自然是欢欢喜喜的与人交换各自需要的东西,攻来的骑兵杀几个让左贤王能好好地看看她的本事也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看左贤王是什么样的打算。
“哈尔,够了!”左贤王朝刘元颔首,骑着马出面,那一位哈尔将军听到左贤王的声音立刻掉转头来。
“左贤王,冒顿单于死于大汉之手,你不思为单于报仇,却与大汉交易,你这样对得起单于吗?”双目赤红的质问于左贤王,这是迫切地希望左贤王给他一个答案。
“你不想要冒顿单于的棺木?”刘元给左贤王的棺木自是大有用处的,要不然怎么能算作一个人情?
左贤王果然是聪明人,刚到手就用上了。
哈尔将军一听似是平静了些,怔怔地望着左贤王,“你怪我与大汉交易,就不想知道我交易的东西都是什么?”
身为冒顿的死忠,那也不是全无脑子的,而且他是最希望能抢回冒顿尸体的人。
“你拿到了冒顿单于的尸身?”哈尔迫切地追问,左贤王肯定地回答道:“是。”
手指向那边的棺木,让哈尔瞪大眼睛好好地看清楚了。
“比起杀始元公主来,是不是拿回单于尸身更重要?”左贤王答完又问了,哈尔抿住唇,却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所以哈尔将军,如果你不想我们带不回冒顿单于的尸身,请你退下。”左贤王问完了,成功的用冒顿的尸体让哈尔退下,不会再打扰他与刘元的交易。
哈尔看向刘元,还是恨不得冲上来要刘元的命的,但就如左贤王说的那样,冒顿的尸体是他们最急于拿回来的,之前想要和大汉交战的人何尝不都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因为一直都做不到,这才没有人喊出来而已。
“是我鲁莽了。”哈尔冲着左贤王作一揖,为自己险些坏了左贤王的大事赔罪。
“左贤王,这样很好。”刘元用着雅言称赞了左贤王一句,到此他们的交易就算是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刘元掉转了马头。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