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 刘元是真在想这些人是不是她给查漏了。
这个, 他们自己清不清白自己是心里有数,真要让刘元起了疑心,刘元再么去一查,呵呵……
“小娘子误会了, 我们只是惊心,惊心他们因何而被拿下, 小娘子又不曾明言他们是犯下了过罪, 今即得知小娘子是拿了实证才会行此下策,我们绝不多言,绝不。”连连与刘元告饶。
刘元把话说出去要的就是他们能够识时务, 有一些事他们能问,有一些事他们也不能问。
“既然小娘子辛苦了一夜方才睡下,那我们也就不叨扰了, 告退,告退。”一不小心就要引火烧身了都,他们打死也没有这样的意思。
眼看捞人是不成的, 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给栽进去, 为安全起见, 走人走人,立刻地走人, 绝对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恕不远送。”刘元就是要将他们吓跑,他们既然就识趣地走人了,刘元既不打算将他们都一网打尽, 也不拦着他们离开。
“这,这就走了。”总有那不聪明的人回头问上一句。
“不走那你就留着,等着小娘子动了怒要彻查。我们各家有几个是清白的?”小声地嘀咕一句,提醒各家都知道自己的事,刘元都敢拿下那么多人了,还会怕他们几个?
……对哦,刘元的约法四章他们当初都是一致同意的,那四章的内容虽然简单,却也包括不少。
走走走,赶紧的走,不能再呆着上了,再呆下去,真是要把他们都给搭上。
这些个贵族都是聪明人,一看情况不对那是跑得比谁都快,刘元吓跑了人,回过头一看,哦,昨天送上门的那位孟非就站在不远处。
与刘元和武朝忙了一天一夜不同,这位是新送上门来的人,昨天睡得甚好,一早上被吵醒来脾气也极好,见刘元回过了头,忙与刘元作一揖,“小娘子。”
“孟先生。”刘元也不怕孟非见到了她刚刚是怎么应对人的,因此也客气地朝着孟非作一揖。
“小娘子若是不嫌弃,整理罪名这事交由非来办如何?”都已经决定当刘元的人了,刘元明显忙着,是要自觉一点地上去帮忙。
“那就有劳先生了。”刘元缺人,武朝是一个顶几个的用,下面倒是也有些能用的人,可这件事关系了齐地的贵族,刘元便不想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弄明白之前让贵族的人知道,因此就那么一直由武朝给顶着,顶到现在。
孟非吧,如今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交给旁的人来办这件事也可以,孟非既然想要帮忙,刘元岂有不用之理。
“小娘子,那位蒯彻求见。”刘元就打算带着人去交代事情,没想到蒯彻竟然要见她。
“有请。”既然蒯彻敢来,刘元又有什么不敢去见的。
回头想让人带孟非去见武朝,孟非已经非常自觉地道:“非自去寻武郎君。”
这是个识趣的人,就算昨天一心要怼得刘元说不出话,既然还是选择了刘元,他便一心为刘元而思。
朝着孟非一笑,刘元道:“我让人送先生过去。”
孟非怎么可能会不答应,与刘元颔首即离开了。
“去请蒯先生进来。”蒯彻的到来是刘元没有想到的,不过也好,蒯彻这个人刘元也想单独会一会他,既然有了机会,正好可以和他好好地探探底。
打着这样的主意,刘元见着蒯彻进来的时候只与蒯彻相请道:“阁下请坐。”
蒯彻本来想要行礼的动作就那么僵住了,抬头看向刘元,刘元轻轻一笑道:“你也不需要与我多说什么客套话,我不是个讲规矩的人,想来你也不是。”
有一些人,一些感觉吧,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哪怕刘元与蒯彻也就见过两回,可是蒯彻接二连三的进入齐地想要刘元与韩信会面是为了什么?和齐地那些人让齐地起了动乱又是为了什么?刘元都一清二楚。
“小娘子这招很是厉害。”蒯彻也不讲虚礼了,在刘元的身侧坐下,开口就说了这一句。
“阁下一招也很厉害,但是你一定想不到我会主动将齐地和常山交到燕王的手里吧?”刘元点出蒯彻绝对也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劝,这也真是多亏了刘邦提醒,思来想去,刘元必须得说刘邦这一计是真好。
蒯彻如实地道:“确实想不到,我几次要见小娘子,小娘子却一直都是避而不见,突然见面却道将齐地和常山的兵马皆归交由燕王统领,我更好奇是何人说动了小娘子。”
刘元道:“家父。”
道是刘邦,蒯彻更是吃惊,刘元看出他的吃惊而问道:“阁下不信?”
蒯彻自然是不信的,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去信。
“我掌齐地与常山的兵马非是一朝一夕了,有一些话无论是谁都得避着不敢谈,从前没有敢提出让我将兵马交给燕王的话,如今你又觉得谁敢提?”
人端着酒水上来,刘元适时地停下,蒯彻不可能对刘元身边的人全无了解,从前他们都不敢提出让刘元将兵马大权全交给韩信的话,到了今天同样也没有人敢。
韩信趁火打劫想要成为王,这看在刘邦身边的那些人眼里都拿不准,不确定韩信会不会趁机自立。
刘邦所有的兵马几乎都已经交给了韩信,手握大军的韩信完全有可能凭手里那点兵自立而以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谁敢保证韩信不会反?
没有人敢打这样的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谁又敢劝刘邦和刘元这对父女。
“蒯先生是个聪明人,做这个决定的人,要么是我,要么只能是我的阿爹,只有我们敢为了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别的人就不一定了。”刘元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
“你们现在用得上燕王,无论如何也会容着燕王,将来,将来就不一定了。”蒯彻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你已经把话与燕王说明白了,看起来燕王也做了决定,那接下你是有什么打算?”蒯彻都寻上刘元的门来将话说白了,那便绝不可能不跟韩信说起,
跟韩信一说,如果韩信听了蒯彻的话,蒯彻还有什么理由来寻刘元。
反之蒯彻寻上门来了就证明韩信选择不背叛,也就是说刘元赌赢了。
这样一来,蒯彻一个让韩信反,韩信却不愿意反的人,他还敢留在韩信身边?
“小娘子打算怎么处置我?”蒯彻如此问了一句,叫刘元顿了半响,毫不犹豫地道:“先生,我既然昨日没有提过这件事,那么处置你的权利便是我交到了燕王手里。”
蒯彻看着刘元是一丝都不敢怠慢,“小娘子是真了不起啊,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探出了燕王的忠心与否。可是燕王将来立下这样的大功,汉王能容得下这样的人?”
“那得要看燕王怎么做了。”历史上的韩信还真是死于功高盖主啊,刘元不知原本的的历史都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可是韩信此刻既然没有选择反,刘元心里是大松了一口气。
将来的事,刘元也不敢说得绝对。
“看,不是连小娘子自己也没办法确定吗?说起来小娘子是个女郎还真是幸运。”蒯彻上下瞧着刘元冒出这一句。
“以小娘子这样的本事,现如今立下的功劳,若小娘子是个郎君,第一个被忌惮的就是小娘子。”蒯彻也不用刘元问便已经把话吐出来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致,天下间的事本就说不清楚是祸是福。”刘元知蒯彻说得一点都不假,但这件事没有到了最后怎么能说是福或是祸。
“也罢,也罢。既然小娘子不打算处置我,那我便按我自己的方法与燕王告别了。”蒯彻肯来只是要探一探刘元,刘元既然都说事情交到了韩信的手里,处置蒯彻尽交给韩信去办,那好,对付韩信他比对上刘元要有把握得多。
“请便。”刘元既然没打算对蒯彻如何,蒯彻和韩信的事就让他们两个自己折腾。
虽然她已经猜到蒯彻会怎么做。
说来蒯彻确实是个聪明人,这里是齐地,刘元的兵马全面掌控,他第一个上来探刘元的意思,就是想弄明白刘元究竟要不要他这条命。
只有刘元不与他计较,放他一马,他才是有可能逃过一劫,若不然就算韩信愿意放过他,他也逃不出刘元的手掌心,倒不如再留在韩信的身边,另寻机会。
而确定了刘元看在韩信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蒯彻就一点都不想再留在韩信身边了。
试问一个撺掇人谋反的人撺掇失败,你还敢留在这个人的身边吗?
“还有一个问题望小娘子不吝解答。”都打算跑路的蒯彻觉得不把心里的疑惑全都问个清楚,他心中这颗大石是怎么都放不下。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刘元都能放过蒯彻一马了,既是念着韩信的面子,也是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如今就算不能为她所用,将来也说不定。
“如果燕王听我所言,当真自立,小娘子会如何?”蒯彻把这个问题直问出来。
“小娘子莫与我说没有准备,你不可能没有准备。”蒯彻先把刘元准备敷衍他的话给堵了,他就要刘元说一句真话,一句真真的话。
刘元看向蒯彻道:“这里是齐地,燕王的兵马安扎在城外,进城的才几人而已,我有多少兵,城中有多少兵?燕王用兵如神不假,若说勇冠三军就未必了,燕王也会斟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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