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还有看戏的心情,她是不是忘了这场戏她也在里面。
“怕什么,这是我的地盘。”被戳了一记脑门子,刘元也不在意,提醒武朝是不是忘了极重要的一点,这可是她的地盘,怎么能可以韩信带了人进来还能在她的地盘里拿她怎么样?
啊,武朝被刘元那么一提醒也算理想起了,讪讪地收回了手,朝着刘元轻声地道:“这件事,这件事还真是啊。你快些起身,赶紧准备准备去见见人,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别让韩信小看了你。”
“眼下这天下有谁还敢小看我。”刘元朝着武朝提醒了一句,武朝只打着哈哈想要掩盖刚刚他出手戳了刘元脑门的事,急急地走出去,压根不听刘元后面的话,哪怕是听到了,他也是要当作没听到的。
至于韩信从收到刘元派人送来那一封似是刘邦所出的正式让韩信统领齐地与常山兵马的诏书,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蒯彻很想提醒韩信,这份文书一看就知道不是刘邦送来的。
但是想到了那天韩信说的话,生生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紧接着韩信便道要领兵前往齐地,刘元让人送来文书的同时也让人传信韩信带着兵前去平定齐地的动乱,当然动乱的内容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一群百姓要拥立田荣为王,至于田荣在何处,无人知晓,可是这样的呼声一天比一天大。
因刘元早就告诉过手下的兵,他们的剑枪是对战敌外的,不是自己的百姓,百姓不过是叫唤几句话而已,他们都不能对百姓动手,若有违抗者,军法处置。
也正因为如此,百姓们眼看军士只围着他们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呼声就越来越大了。
送给韩信的信中道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怎么说刘元也是刚得了齐地不久,当初进城的时候刘元就表现地宽厚百姓,现在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刘元不能打自己的脸,让别人来平定这场动乱就挺好,最好的人选正是韩信。恰也可借此让齐地的百姓看到韩信的威严,利于韩信执掌齐地的兵马,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蒯彻也看了刘元让人写的一封信,真心只想说刘元这个人太会给人下套了,将能退的路全都给堵了,她还能一脸无辜。但是,蒯彻不敢说。
不敢说,韩信要带兵进入齐地就进入齐地喽,而作为齐人的蒯彻瞧见齐地不过才一年不见,似乎变化挺大的。
“蒯先生看着故乡怎么好似认不出来模样?”骑在马背上,韩信虽然走在前头,回头也能看到蒯彻的表情,蒯彻连马儿都拉住了,怔怔地看着四下,只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蒯先生,蒯先生。”蒯彻完全没有听到韩信说话,还是韩信连着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燕王。”完全不知韩信为何而唤他,蒯彻询问一句。
韩信只好重复刚刚说的话,“我瞧你好似不认识齐地了一般,这可是先生的故乡。”
“确实不太认得了,这些田,还有这些地,还有这些人,似乎都不一样了。”虽然秋收已过,田地里忙碌的人却不少,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看到了盼头。
“小娘子又张贴公文了,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看都有什么好事!”蒯彻看着都不像是齐地的地方听到了田间有人大声地喊着这么一句,引得蒯彻亦是十分的好奇。
“这是哪里来的兵,看起来跟我们的兵不一样。”韩信带那么多的兵马行来,更是停在了田间上,自是引起旁人的注意。
“许是小娘子回来了,从哪里带回一支兵了吧。不管不管了,反正就算是兵那也是为着我们好的兵,莫瞧他们了,还是先去看看公文都写了什么。秋收都过了,是不是又该到别的地方开荒了?”
百姓七嘴八舌地说话,虽说对于韩信他们一行十分的好奇,却更急着去外面看看,瞧瞧刚张贴出来的公文都写了什么。
“蒯先生想跟着去看看?”韩信瞧着蒯彻眼睛都不离那些百姓的,笑着问了一句。
被问着的蒯彻幽幽地道:“从前齐地的百姓脸上只有无尽的绝望,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笑过的。”
天下战乱不休,百姓们根本没办法安居乐业,不过是活一日熬一日罢了。
绝望的日子,永远都填不饱的肚子,他们的脸上又哪里来的笑容,但是从前他没有看到的一切,如今竟然都看到了,这一切都是刘元的功劳?
“那就进城去瞧瞧刘元小娘子都做了什么叫百姓们那么高兴,都想去看。”韩信想的没有蒯彻那么多,他受尽了世人的白眼,从前的时候连旁人的□□都能钻过去,但他从未绝望过。
“好,进城,进城。”蒯彻也确实是想进去看的看,看看城里是不是也跟现在他看到的一样。
他们骑着马,自是比刚刚他们看到的百姓进城更快,刘元让人张贴的公文竟然就放在城门前,还有专门的人在门口与人解释。
“这是一封求贤令,道是天下动荡,百姓多艰,望能请有志之士或赴汉中之地,或于齐地自荐,文可兴国安、邦,武可平定天下者,不妨一道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求贤令这东西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交头接耳的就他们听到的话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
韩信下马走了过去,看到上面同样盖着刘邦印鉴的求贤令,韩信在想要是当年他要是也看到这样的一份东西那该是有多好,想他这么多年来求报无门,哪怕与项梁和项羽几次自荐都不受赏识,后来,后来若不是遇到萧何,他也绝对不会有今日。
“哎,是不是只要有本事的人都可以去自荐,自荐了可就有重用?”韩信扬声地问一句,就好像将他积在心头多年的一句话喊了出来。
“小娘子说了,只要有本事的人,不管或文或武,必以重用。”被刘元派来解释还有煽动人心的人长得不错,脾气亦好,哪怕看着身着华服的韩信,也并不生怯地回答。
“好,那我就去试试。”如今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太少,刘元手下是真缺人,就算让人推荐,那也远远供不应求。思虑再三刘元干脆弄出一个求贤令来,广布天下,让天下有本事的人都来,都来找的她。
额,要是嫌弃她是个女的,那去找她亲爹也行,反正这天下都知道他们是父女。
虽然刘元这求贤令一出来更多的还是为自己求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要是都不吃她这一套,为着她是个女的说不乐意为她办事,她又不能让自己变成个男人。
韩信说去那是真就要去,蒯彻瞧着韩信就要往刘元的府邸去自荐的样子,连忙地道:“燕王,你如今都是什么身份了,如何还用得着自荐?”
“你不懂,我曾几次三番与项梁公自荐,也曾与项羽自荐,更曾与汉王自荐,可是他们都不曾相信过我。我之今日因为萧何,我做梦都想有人能信我一信。”
相信他韩信是有本事的人,相信他韩信是能为他们平定天下的人。
若是没有这一封求贤令,韩信心底的这份遗憾或许就要永远地埋在心里,但是今天既然看到了,韩信便要去看一看刘元是怎么试人有才或是无才的。
“我得换身衣裳去,你们去让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等我见完小娘子之后再说。”韩信急切地表示他一定要换一个模样,让刘元认不出来,他想看看在天下人皆不知韩信会用兵之前,刘元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不信他。
“燕王。”蒯彻是没有想到韩信还有这样的心思,连连唤了一声,倒是希望能打消韩信这个念头的。
可是韩信想做的事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想了想曾经的他是何靠等落魄的模样,韩信朝着一边走去,冲着一个老伯道:“老伯,我用我身上的衣裳换你身上这身衣裳怎么样?”
那老柏正在看墙上的告示,哪怕看不懂,他也看得好像能看懂一样。
听到韩信的话回头一看,韩信身上穿的那是丝绸啊,老伯却似是生气一般吼道,“哪里来的小子耍着老头子玩,你这身上衣裳跟我换有什么用,老头子还能穿你这身衣裳出门去。走走走。”
直接轰了韩信,韩信一顿,赶紧的解释出主意道:“老伯,就算你不能穿,你也可以拿去卖,可以换好几身你这样的粗布麻衣,那不是挺好的?”
这么游说老伯跟他换衣裳的,老伯却警惕地看向韩信,退开隔着韩信老远的,“这莫不是个傻子。”
丢下这一句人就跑了,韩信……
“燕王若是想让这些衣裳,不如我去买。”看起来韩信是打定主意要做这样的事了,蒯彻想了想自己犯下的错,觉得应该不放过任何的机会刷好感才对。
“不成,刚穿的粗布跟穿久的粗布不一样,我不能让人看出来我是装的。”韩信就是想去看看刘元张贴出来这样的求贤令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蒯彻没想到韩信还会观察得那么仔细,半天说不上话来。
“老伯活了一辈子了,不聪明也活得聪明了。小哥,我跟你换换身上的衣裳如何?”韩信前面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是觉得应该自己找找人来换衣裳就好,看看那些年轻的,他们未必就有老人家那么实在吧。
“用我身上的衣裳换你身上的衣裳吗?”被叫住的小哥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要求,他这衣裳都破得不像样了,韩信身上的跟新的衣裳,而且看起来很好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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