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是哪家的将军,就依他行的事, 此人该不该杀?”刘元将问题再一次重申问一句。
下面的百姓也好, 将士也罢, 他们都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 竟然会有人来问他们,这样的一个人该不该杀。从未遇到这样的事他们都傻了眼,不确定这个问题是该怎么的回答。
“人活在世,头顶天, 脚踏地,但求一个问心无愧。我现在问你们, 是由你们来决定他的生死, 因为我觉得,这个世道再乱, 再暗无天日,我们不能丢了一颗良心。”
他们都不说话,刘元也不急。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主宰一个人的生死,还是一个将军的生死刘元却想用这个人的死, 唤起他们心中的正义,他们的良心。
这个时代的反复无常的人太多了, 他们为了能够活下去,舍弃了尊严, 舍弃了自己,但是,刘元要让他们明白, 这样的举动并不值得歌颂,这个世上的人希望能够幸存更多的还是正义心中存善的人。
“你们说,这个人究竟该如何处置?”刘元已经第三次扬声地问他们。
“杀了他,杀了他。”
刘元说得没有错,一个人不能丢了一颗良心,尤其居在高位的人最不该舍弃那样一颗良心。
“对,杀了他,杀了他。”
一声一声的高喊着,他们都是一样的想法,他们不愿意自己付出生命却为这样一个无耻的人。
一个辜负了他们的人,就该让他去死,让他去死。
“杀了他,杀了他。”这一次是不管齐地的将士,还是楚军,曾经被楚将带领的人,他们都大声地喊出这一句。
“好!”刘元应了一声,没有人看到刘元是怎么出了手,却已经将那楚将的人头割下了。
她手中握着一柄滴着血的剑,不过是剑光一闪而已,尸首分离,人已就死了。
“今日,大家都说出了实话,喊出了你们的心声。你们都不愿意追随这样一个轻易舍弃你们的人。我刘元活到现在从来不会舍弃任何一个愿意跟着我刘元,愿意陪着我刘元哪怕只是走一段路的人,我更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那愿意为我舍身忘死的人去死。”
“以此人为鉴,我与你们立誓,只要你们愿意追随刘元,刘元一生绝不负于你们,若有违背,你们可以像刘元取了此人的头颅一般取下刘元的项上人头。”
刘元做了那么多可不是为了杀一人而已,她唤起他们的良心,唤起他们对这个世界美好的追求,更是为了让他们都追随她刘元。
“你们可愿意?”刘元更是大声地问出这一句。
人呐,但凡一道做成了同样的一件事,似乎他们就成了一国的人,刘元刚刚杀了他们想杀的那个人,更以那人的尸体立誓,立誓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一个人。
本来满腔都是热血,再看到持着滴血的剑的刘元,如果他们别无选择的上了战场,面对一个会轻易舍弃他们的人,和一个立誓绝不会舍弃他们的人,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刘元。
“愿意。”人群中不知被人舍弃了多少次的人,他们希望能够得到的是一份永远都不会舍弃的追随。
一个单膝跪下的人,他看着刘元的眼睛亮得可怕,刘元朝着他道:“必不相负。”
这是一句承诺,再有另一个人也跪下了,他朝着刘元道:“愿追随小娘子。”
“愿意追随小娘子。”跪下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看不起刘元的贵族瞧着哪怕原来被他们握在手里的人,这会儿都已经跪在了刘元的面前,那样热切的望着刘元,刘元这是连他们的人都抢了!
“小娘子。”他们唤了刘元一声,想提醒刘元这里面有他们的人,刘元却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手里的剑依然握着。“诸位不愿意?”
本来想说什么的人听到刘元一问,一股寒意袭来,韩驹领着的将士已经转过了头看向他们,手更是握在了剑上。
这模样让他们都睁大了眼睛,他们突然意识到,若是他们敢说一句不愿意,是不是就跟躺在地上身首异处的人一样的下场?
这个念头一起,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吐不出来了,只能转为两个字,“愿意,愿意。”
要说一开始他们还想说一句不愿意,此时此刻是绝对的不敢。
刘元也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说这一句愿意,只吐了一句,“甚好。”
有什么不好的,人都得老老实实听她的,兵也都归了她,城也归了她,就算他们管着这个城,那也得听刘元的。
敢不听刘元的人,没看到刘元刚刚的剑出得有多快,那就是他们的下场。
刚刚他们是怎么会觉得刘元不值一提的,这样一个人,用一个本就必死无疑的人生生收拢了那么多人的心,刘元这份心计这份蛊惑人心的本事,他们就是一群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个!
连吸了一口气。莫当人家刘元是个小娘子就觉得人家好欺负,刘元绝对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小娘子,绝对的不是。
刘元看着已经跪下的人,“很好。你们都是愿意追随我的人,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忘记你们曾经是哪一国的人,只要记住一点,你们是刘元的兵,你们要做的是结束这个乱世;你们要做的是还给这个天下一个太平;你们要做的是让自己,也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人笼络到了,刘元更给他们树立一个目标,这一辈子他们就是要朝着这个目标去奋斗。
“你们愿意吗?”让他们记下之后,刘元再一次问了这一句,他们是不是愿意做这样的事,为此不惜付出一切。
还单膝跪下表明臣服之意的将士们再听到刘元描绘出来的一份蓝图,那是他们梦寐以求,一生都想要做到的啊!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怎么可能的会不愿意。
“愿意。”一声大声的回应,刘元却听着觉得声音还不够大,冲着他们道:“大点声,让我听到你们从心里发出来的答案,你们愿意过上好日子吗?也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一样的好日子?”
说得简单通俗一些,刘元与他们再次讨要一个答应,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愿意。”
为此,他们会一生不懈,一生都在努力奋斗!
“好,我也愿意。”刘元像是应和着他们一样,告诉他们她也是愿意的,“更会做到。”
最后那一句的声音很低沉,却透着郑重,她说出口的话她便要努力不懈地做到。
一通洗脑之后,如今整府城的兵,不管是齐兵也好,楚兵也罢,他们都愿意追随着刘元,愿意跟着刘元。
刘元立刻吩咐白池带人去登记造册,将所有的将士的情况全都记下来,更是当着那么多的人与他们道:“登记造册,既为统计我们如今将士的人数,更为你们制一块证明你们身份的竹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为我刘元浴血奋战若真有个万一,你们的家人我必厚待,我会为你们的父母养老送终,我会让你们的妻儿生活无忧,将你的儿女养育成才。”
福利一说出来,更叫一群将士激动地再次朝着刘元跪下道:“愿为小娘子万死。”
他们上了战场一战,他们拼了性命豁出去一战,若是能够后顾无忧,他们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刘元抬起双手让他们都起来,“军中有识字者可自荐,大家一起帮忙把册给造好,让兄弟们都把心放肚子里。”
“小娘子,我们这支军队是不是该取个名?”白池在上面听着刘元说话那是真被说得整个人都激动了,见刘元还与将士小声地说着话,没能忍住地问上一句。
“对,小娘子,我们该给我们的军队取个名字。”韩驹也觉得他们应该要一个响亮的名号,让刘元给取一个。
刘元看着将士们都睁大眼睛一脸企盼的望着她,想了想露出了一抹笑容。“容,容军。”
容啊,有那识字的人给旁边的解释了这容字是怎么回事,刘元道:“有容乃大。将来我们的军队人会越来越多,会有曾经各国的人加入,入了我们容军就是我们自己人,我们都要拿了他们当自己的兄弟,团结一心只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
“过上好日子,也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刘元说出目标二字,立刻就有人高声地喊出了他们的目标。
“然也。”刘元肯定地回答,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没有错。
将士们都笑了,刘元道:“有得闲的也别在这儿站着,该做饭了都,必须得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刘元这想着他们吃饭的提醒,叫一群人的心那叫一个暖得啊。
韩驹也连忙地道:“小娘子提醒得对,得闲的赶紧回去做饭去,一会儿吃完了再来。不过你们可得煮多一些,这登记完的兄弟也能回去吃,你们就吃点亏累一些哈。”
韩驹这玩笑的一说,一个个都摆手道着不累不亏,就算他们心里刚刚不乐意,这会儿也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
不就是煮个饭,自家的兄弟帮着点忙也是应该的。
刘元看着登记的人还在登记,回去赶着做饭的也都赶紧回去了。
眼光扫向自从刘元亮剑之后就十分老实的贵族们,刘元与他们笑了笑,“诸位留着是还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一群哪怕刚刚是有事想跟刘元说的人,这会儿也是绝对说不出来的,面对刘元扫来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
“我的规矩诸位都会守的是吧?”刘元似乎不经意地一问上一句。
明明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听起来却让他们毛骨悚然,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甚好,此城便交给你们了,我会留一千人马留守,其他的兵等休整三日后我会带他们继续北上。”
刚刚觉得刘元将城池交给他们管是件高兴的事,现在他们却绝没有这样的念头了,“小娘子,这城池……
话说了一半又给停了,刘元道:“诸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说一半留一半的打算让我猜你们的心思?”
客气问着与他们露出一抹笑容,却让他们如芒在背,刚刚问话的人立刻改口地道:“小娘子放心,我们一定守好,一定让小娘子后顾无忧。”
“如此甚好,诸位的功劳刘元都会记着,将来平定了天下必然少不了你们的功,反之亦然。”没有那反之他们真没觉得有什么,反之两个字太玄妙了,让他们整个人都一颤,不由地看向还没被刘元吩咐带下去的楚将人头,总觉得那是刘元特意让人留下的。
“当然,当然。”警示都还在,他们敢说一个不字吗?既然是不敢的,那就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应是。
“事情还多,我就不留诸位了。”刘元觉得这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不留他们了,打发了人离开。
皆与刘元作了一揖,他们都麻利地离开了。
白池正在忙登记造册,韩驹虽然识字不多,但他是一直跟着白池见这些人的,很是唾弃的瞥了他们一眼道:“都是一群老谋深算见利义忘义贪生怕死的孬种。”
刘元一个眼神扫了过去,“这话是白池骂的,不是你说的。”
“那骂得很对,我也就跟着骂上一句。可是小娘子,我们把城池交给他们真的好吗?”这是不放心这些人呐。
刘元道:“挺好的,项羽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他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既然与我们合作夺了城池,还将楚军都送到我们手里,他们就算想再投楚军也得怕项羽跟他们算账,项羽是有杀降先例的人,更别说他们还是背叛了项羽的人,回到项羽那里,你说他们会不会死?他们会不怕死?”
“都说他们贪生怕死了,肯定是怕的。”韩驹把刚刚说的话提了出来,刘元道:“那我们还需要怕?”
“可是小娘子,就算他们不能投楚军,这天下各路诸侯他们也可以投别人,要是他们投了别人,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韩驹还有一个问题。
刘元道:“天下各路诸侯都是项羽封的,想叛项羽,敢叛项羽的都是我们自己人,他们需要再去找一个人?不敢叛项羽的人,又怎么敢要他们这些背叛了项羽的人,难道他们不怕死?”
……韩驹是真没想到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啊,听完刘元一说,无异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放心,不就是我不好糊弄而已,只要该给他们的好处还是叫他们拿着了,他们就会为我们守住管好这座城的。为了保住他们的命,贪生怕死的人会比我们更积极。”
刘元再次和韩驹丢了这一句,韩驹道:“小娘子,我以前觉得我的脑子挺好使的,如今跟你一比,没办法比,真没办法比。”
“多读些书,读书可以明智,读得多了,许你将来都比我还聪明。”刘元打趣地朝着韩驹说,韩驹摇头道:“那不能,肯定不能,要是想比小娘子你还聪明,我就算再叫我阿娘生我一回都不成,不成!”
此言惹得刘元笑出声来,“琼华是识字的人,琼容先生你也瞧着了,那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未尽之言韩驹听明白了,连想都不想地道:“小娘子要是得空不妨教我几个字。我也会跟白池学的。”
“跟人学东西得唤先生,不能再唤人他名字。”刘元提了一句醒,韩驹一拍脑门道:“对对对,往后不能再叫白池名字了,该叫先生,白先生。”
刘元道:“不说你们,就是军中的将士,你要是学了回去,不妨也教他们一块读书,你要是能给我教出几个将军来,我一定帮你把琼华娶回家当媳妇。”
一个琼容不仅能制住武朝,就是韩驹也是可以的,刘元是不用白不用,必须得用。
“小娘子说什么呢。”韩驹被刘元道破了心思,必须不能承认。
“啊,我说错了啊,那你当我没说,等我将来瞧着合适的,就给琼华配一个。”刘元打的如意好算盘哪里容得韩驹不认,这话一出去,韩驹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连连地道:“别,小娘子你千万别!”
“在我面前你也想动乱七八糟的心思,我岂能容你。”刘元如此朝着韩驹吐了一句。
“是是是,我这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吗?”韩驹那叫一个赶紧认怂,也将自己不敢把话说出的原因与刘元提上一句。
“你不好意思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好不容易看中一个人当然是得上的,错过了吃亏的就是你。”刘元这样的人,那是看过无数自由恋爱的人,尤其这两家看起来都对对方挺满意的。
不对,琼容是想让韩驹当她的女婿没错,琼华未必开窍喜欢上韩驹呢。
“小娘子说得是,说得是。我,你看我就一个小兵,还是一个无家无根的小兵,我就是动了心思也是觉得配不上琼华,再有琼容夫人瞧起来也不是一般的人,我也怕琼容夫人不肯将琼华许配给我。”
婚姻大事上韩驹考虑得还挺多,这话一说来,刘元也点头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当然是要努力立功当上将军了,只要我表现得好有了军功立足,我就算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会什么都有,再与琼容夫人小心奉承,一定能让琼容夫人松口将琼华嫁给我。”韩驹心里早有主意。
刘元听了半天问道:“敢情你觉得要娶琼华是不用我同意的。”
韩驹一听赶紧的道:“那当然不是。不过我想比起琼容夫人来,要是我差事办得好,也对琼华好,小娘子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行啊,各方的反应都考虑进来了,脑子确实好使。
“志向不错,冲着这个好好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边只要琼华乐意就成,可是琼容夫人那里……”刘元必须是琼华这边的人,哪怕第一个意动的是琼容,刘元也是绝对不会告诉韩驹的。
最后韩驹要出什么办法才能说服琼容假装才同意点头将琼华许配给韩驹,那就要看韩驹的本事了。
“小娘子不必多说,我都明白的。我一定好好干!既听小娘子的话,也会听白先生的话学习。”就差发誓了。
“去吧。”既然韩驹心里有底,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琼容点头,刘元也无须给他什么压力。
比起韩驹的压力来,必须是刘元的压力更大。
夺下了一城,刘元的脑子更是活络了,发动手下所有原本齐地的百姓,让他们去帮刘元说动叫楚军占据的城池,让所有的百姓都动起来,帮着她再打楚军。
办法好,刘元手里又有了兵,一次一次的吓唬人,楚军那头根本腾不出兵来救人,这就给了刘元时间。
对付完楚军就到了齐兵,刘元也几次与田荣的兵马交手,可是田荣不肯降,刘元的目的是要拿下整个齐地的,田荣不降刘元即让刚收的楚军对付田荣,打得田荣节节败退,在要拿下田荣的时候,田荣竟然不见了。
田荣必是藏起来了,刘元一边让人去查田荣的下落,一边还是忙着收拢齐地所有的城池。不到一个月,范增那头还没让季布从韩信那里撤出来,刘元已经拿下了原本的整个齐国。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别说是项羽了,就是刘邦那边听到这样的消息也都傻了眼。
“小娘子用一个月的时间拿下了整个齐国之地。”张良的消息灵通啊,与刘邦呈上这样的好消息。
刘邦不可置信地道:“她,她不是拿下自沛县往齐地的城池,她才四千人,她哪里来的人带过去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拿下齐国的?”
刘邦是不会怎么会打仗没错,但你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可以守城池,这能算得出来啊。
满目惊讶地盯着张良,刘邦想从张良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据良探来的消息,小娘子将原本手中所有的兵马都调回了沛县,范增早就下令季布围攻沛县,只是季布迟迟没能从韩大将军那里撤出来,以至到现在为止沛县都是安全的。”
“小娘子所得的楚地全都交给了楚军看守,而齐地之内所得的齐兵和楚军,小娘子又将攻得的城池交由他们来看守。”张良也好奇极了刘元是用什么办法来用这样快的速度拿下了整个齐国,所以特意让人查探得清楚。
“这,这胆子也太大了,交给楚军来看守,那不等于交回项羽的手里?”刘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地问上一句。
张良摇了摇头道:“不然,虽说小娘子此计是胆大,可是小娘子攻下的城池到现在为止依然还在小娘子的掌控之中。”
“这,这从何看出?”刘邦不明白张良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怎么定义的啊!
张良请着刘邦走到他们的地图前,朝着刘邦解释地道:“这些日子楚军不是没有想过夺回小娘子攻下的城池,虽然都是小打小闹,那也打了,同样也劝了,虽则楚军没有与他们出城对战,只据城而守,若是真归了项羽,他们又何需守城。”
“二则,小娘子一路北上,若是他们反了小娘子一定会断小娘子的后路,断不会让小娘子这般顺利地夺得齐国。”这说的都是人之常情,张良肯定地道:“所以城池都在小娘子的掌握之中,只是有一个极是不好的消息。”
北地齐国是真不用张良他们担心,最最值得张良现在担忧的恰恰也是刘元自己最担忧的地方。
“是什么?”刘邦听着张良分析算是听清明白了,刘元打下的地盘都是还是刘元的,但是另外最值得他们担心的事怕是要来了。
“沛县,季布已经领兵两万抵达沛县。”
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刘邦道:“沛且现在是有多少兵马在守?”
张良道:“依良所见,最多不超七千。”
刘元原本手里是有多少兵马数都数得过来,张良这般说来,“七千对两万,还是季布领的兵,这……”
季布是项羽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他带的兵都是精兵,更别说沛县只七千兵,季布手里那还是两万!
“那该如何是好,她手里不是有了不少兵马了吗?能不能带着他们回沛县,她能不能救沛县?”沛县是他们的发家地,那是他们的根,刘邦是真想牢牢的将这个地方占着。
比起占着来,沛县里还刘盈,刘邦想着那自出生之后再没有见过几面的儿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想问张良讨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
张良摇了摇头,“小娘子手下得来的楚军,从他们只关闭城门而守,并不与项羽的兵马起冲突可以看出,他们虽然降了小娘子,却还是不愿意与项羽为敌,用他们来对付季布的兵马不可行。”
“那还有齐国,齐国那些兵马呢?”刘邦想到刘元手里的的兵,能想到的他都问出来了,急急地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就算小娘子眼下手里的兵马远超于季布,这样一群尚未练化,尚不算小娘子真正的兵,与季布对战起来还比不上小娘子手中那七千兵。一但打,必败无疑。”张良肯定地告诉刘邦。
刘邦睁大了眼睛,“那给她四千兵,让她打下一个北地不就等于白打了?”
张良摇摇头道:“不,若是没有小娘子打下齐国之地,他们是不会将小娘子放在眼里的,季布的这两万兵马就会与我们对上。如今我们与项羽的战事胶着难分胜负,如果小娘子能牵制住季布的两万兵马,于我们是大大有利。”
“可是,她手上的兵你都说了没用,就她原本的七千兵马也没办法对付得了季布的两万人,这如何牵制住?”刘邦记着张良刚刚说的话。
“围魏救赵。”张良吐出这一句,刘邦一顿,半响说不出话来。
“军师的意思地攻打彭城而令季布不得不撤军?”有人是被张良提到这里想明白了,朝着张良要一个答案。
张良点头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了沛县之急。”
“可是小娘子会不会想到?”有人不确定地提了一问,曹参毫不犹豫地道:“她肯定是早有打算,否则不会将楚地都交给楚军来守也要拿下整个齐国。”
“楚军不能带了去偷袭彭城,齐国的兵绝对可以,带着他们去偷袭彭城,且看季布会不会急着回去救项羽的家眷。”曹参的脑子也是好使的。
“太公与夫人也在楚军之中。”张良适时也提醒了他们这一句,可不能高兴得太早,他们可是也有家眷在项羽的手里。
“况且再有小娘子为救太公和夫人不惜断腿之事,范增一定会防备小娘子来一个围魏救赵。”张良再一次点醒这一点,让他们都心里有个数,不要高兴得太早,高兴太早了最后失望可能会更大。
刘邦听着这一环扣一环的事,头都要炸了。
张良道:“这是一个困局,稍有不慎我们会满盘皆输。”
刘元现在开拓的局面是极好,只要撑过这一回合他们就能毫发无损。
“报。”他们还在想这件事究竟是该怎么解决时,斥候急急来报,“汉王,项羽绑了太公在城外,道是如果汉王还不带人降了,他们就要将太公给煮了。”
“什么 。”这才刚想刘元会遇到这样的局面,先遇到的反而成刘邦。
亲爹都被绑起来了,刘邦哪里还能坐得住,急急地冲进去冲上了城墙,果然看到刘太公叫项羽绑着,在他的身旁更煮着一个大锅,里面冒着白烟,那是真的在煮水,准备煮人呐。
“汉王。”下面的楚军还在大声地叫嚷着让刘邦投降,若是刘邦不降,便要将刘太公丢下那已经烧开了水的锅,且看刘邦是降还是不降。
刘邦盯着里里外外的人,最后都落在刘太公的身上,而下面的楚军已经再次地唤了起来。
“刘季,你若再不降,我们便将你父亲给煮了。 ”人还在那里叫唤着,刘邦冲着下面道:“我与项羽也算是结义的兄弟,我的父亲也是算他的父亲,他若真把人煮了,不妨分我一分羹。”
怕是谁都没想到项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下面的项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那冒着热的大锅热水,完全不知道现在人是煮还是不煮了。
刘邦将话丢下之后掉头就离开了城池,只是下了城他给摔了一跤,张良赶紧上前扶着他,与他轻声地道:“汉王放心,项羽若是不想激励我们的士气,便一定不会伤害太公的。”
刘邦正是这样盼着的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会儿张良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他自己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想到刘元竟然也要经历同样的事,急急地捉住张良道:“若是万一,若是万一。”
“没有万一。”张良肯定地告诉刘邦,项羽和范增会拿了刘太公来威胁刘邦,是因为他们觉得刘太公有用,若是刘太公无用了,他们还会伤害刘太公吗?
张良看向刘邦,刘邦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极好,虽对刘太公无情,于他们却是大利,如果刘邦撑不过,他们都只有一死。
项羽的大军也同样收到了这样的消息,听着刘邦这样无耻的话,有人气得大喝道:“将军,咱们就把刘老头给煮了再给刘季送过去,且看刘季是不是真的敢吃。”
“羽儿,不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正是项伯,项伯苦口婆心地劝道:“刘季就是一个小人,我们不能中了他的计,更不能为了刘季背下恶名。况且真要杀了刘季的父亲,我担心会适得其反激起汉军的斗志,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项伯劝得倒也是实情,项羽虽然恨得刘邦咬牙切齿,但这件事也确实如此,他与刘邦是结义的兄弟,刘邦既然敢说出他若煮了刘太公就分他一杯羹的话来,他只要敢煮,刘邦就敢收。
“将人带回来。”项羽终是松了口,项伯连连点头。
“刘季这样的无耻小人,人质无用,对付刘元却会一用一个准。”范增皱起了眉头,也知道项伯说得在理,刘太公不能煮,但也绝对不能放。
人质对付不了刘邦,可以用来对付刘元。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亚父难道就觉得刘元就不会学了刘季?”一次用都不成了,项羽压根就不想那第二次,这般朝着范增问了一句。
范增摇了摇头,“刘元与刘季不是一样的人,或许霸王可以想想自己会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刘季。”
“我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项羽连想都不用想地就回了范增。
“刘元在有些事情上就跟霸王一样。就算明知是计,也绝对会按照我们想的那样,一步一步地走入我们的计划。”范增拿下刘太公和吕雉,既是要威胁的刘邦,也是要威胁刘元。
“亚父不会是想押了刘季的夫人前去沛县让刘元举一片打下的城池而降吧?”项羽如此地问一句,范增道:“不,刘元不会在沛县,她只会往彭城去。”
听到范增的话项羽都顿住了,“往彭城而去?”
“对,去彭城,刘元就算拿下了齐地,得了不少兵马,这些兵是没有能力与季布将军带的两万兵马一战的,如果想要解沛县之围,最好的办法是围魏救赵。”
范增的脑子也不是摆设,刘元一番布局下要准备做什么,又是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能想得到。
彭城因是项羽的都城,上一次叫刘邦打进去了一次,项羽事后夺了回来,却相信刘邦再没第二次的机会去夺得彭城,因此留下守城的兵并不多。
刘元一定会带人去打探彭城的消息,也只有彭城才会给刘元机会,让刘元可以做到围魏救赵。
项羽听着范增的话道:“若是刘元会去彭城,我们自该在彭城设伏等着他们才是。”
“眼下与刘季对峙兵马不能乱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一人破刘元之计。”范增是相信这一计绝对会有用,也绝对能达成。
“可彭城之危,彭城之危……”项羽是真不放心,城中有他的妻儿家人,还有许多将士的家人都在那里,他怎么能明知彭城的危险却不管。
范增道:“若是调动兵马回援,就等于是撕开了一个口子,与刘季的对峙就会处于下风,霸王,不可行。”
不仅仅是因为范增相信刘元一定会受此掣肘,也是因为现在已经调了两万兵去攻打沛县,再调其他兵马回守彭城,他们现在所有设防都得要换。这些道理项羽同样明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亚父有多少把握?”
“依刘元性子至少是九成。”九成的把握是有多高,项羽沉吟半响最终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给亚父,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季布回防。”
哪怕中了刘元围魏救赵之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范增也知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没第二个更好的办法,他更相信自己一定能让刘元乖乖的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的,周末的加更来了,依然七章三千字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