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 他们想看你也得回去之后再给他们瞧瞧,眼下赶路要紧。”武朝虽然使呼不动后面这群人怎么去打仗,他说的无关紧要的话他们还是听得进去的, 当然也是先一步让阿花别炸起来。
“对对对, 先生说得对, 你们要是想看, 等回到了沛县一定让阿花给你们露一手, 现在还是赶路要紧,这还在楚地。虽说深山老林的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们这么点人偷袭还成, 真跟楚军他们正面对上就是给人送菜的。”
胡九和武朝的意思一样, 也是武朝提醒得他们很对, 凡事总要分个轻重,不能随便乱来, 真要出了事,吃亏的是他们。
“也行, 回了沛县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个阿花是不是跟琼华一样厉害。”说来说去,这些人是亲眼看到了琼华打倒的牢稳,心里自是怕了琼华,但阿花所谓的动作快,他们也没亲眼见着, 既然没有看到,哪能轻易就信了。
“走。”武朝带了这些人两年多,都知道这群家伙本事真不小,也是一群被养得心高气傲的, 谁让刘邦手下的兵没有能跟他们斗上一个回合的。
说来当初韩信刚看到这几千人时,还以为这是刘邦手下的兵统一的质量,结果被告知这几千人马不在刘邦的兵马编内。
韩信不是没想过要将几千人收入帐下,架不住这几千人没一个肯,异口同声地表示他们的将军他们只认刘元一人,旁的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刘邦倒也想收,架不住曹参和萧何甚至是武朝还有张良都觉得这兵既然是刘元练出来的,忠贞不侍二主,这样的榜样最该好好留着,让他们竖起来,叫天下人都看到,什么叫忠。这比让他们纳入几十万大军里更好!
作为一个善纳于谏的人,各方把优劣一分析出来,刘邦自去衡量,也觉得忠为可贵,虽然他都希望天下的人不忠于项羽,却希望天下人能忠于他刘邦。因此,刘邦也敬于那忠义之人。
也就如此,几千人马还是被留了下来,就等着刘元回来把他们领了去。
这一两年的他们表现虽然再次让一群领军的人直流口水,却也知道自己是吃不下这几千人马。也不是没有问过武朝刘元究竟是怎么练的兵,能把兵练成这个样子。
武朝也不藏私,直接将刘元练兵之法都告诉了他们,可是,刘元照着这样的办法能练出这样的一支忠心不二的兵来,他们不行。
一个个回去试了,不成是真不成,练来练去虽然用的是同样的方法,就是没有刘元练出来的像样。
“邪了门了。”一群将军试手之后跟刘元的兵那么一比,没能忍住都大骂了一句。
韩信来了之后倒是跟他们解释解释了,“练兵者,如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兵者为重,将者更为重。”
以至于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者,从不嫌弃兵怎么样的,瞧着刘元练出来的精兵,倒是也想见一见刘元。
一时半会是见不到的刘元的,但武朝带着几千人马火速的赶回沛县,等他们抵达沛县时立刻发现沛县外头守卫十分森严,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天黑了,乍一靠近立刻有人大声斥问道:“来者何人?”
来者当然就是武朝一行了,不过武朝听着问话人的口音诧异得很,听声音这不像是沛县人士。
“小娘子命我前去巴蜀领兵数千回来,请禀于小娘子,人,我带回来了。”阿花这番话是刘元专门让她背下来的,阿花旁的都不放在心上,刘元说的话是绝对的放在心上,这不扬声地说着。
城门上的人听到这话虽然还是让兄弟防备着,也连忙派人前去禀告刘元。
刘元一直都在算着时间,因而虽然天不早了,那也睡不着。恰好城门来报,刘元立刻与琼华道:“走,我们立刻去城门。”
琼华何尝不是在等着阿花把人带回来,二话不说推着刘元一道去。
“阿花。”上了城门,因为保持安全的距离,刘元看不清远外的人,只那样唤一声,阿花应了一声。
“见着你家先生人回来了你也不说快快打开城门来迎,这是想做甚?”武朝被阿花那小声应下的一句差点没给气死,这样小的声音是给谁听啊,刘元隔得那么好老远,能听得见才怪。还是他出声让刘元听得清楚吧。
刘元听到了武朝的声音立刻笑了,“武先生,琼华前几日还问起你来,道是不知先生你会不会一块回来。数年不见,甚是想念先生了。”
“没觉得你有多想,出了狼窝也不说回去见见你家先生,反倒是让我穿过重重的险地回来见你,说来说去你啊,真够狠心的。”武朝那幽怨的口气一出。刘元还没什么反应,倒是不知道何时也跟着来想看看情况的琼容极是不客气的怼了一句,“废话太多了。”
刘元差点笑场,好在想起武朝怎么说也是她的先生,生生给忍住了,与武朝吐道:“先生,有什么话进城之后再说。”
“对,对对,有什么话进城再说,进城再说。”刘元是还念着武朝是自家的先生,多少都会给武朝留点面子,但在琼容的心里,面子她是从来不会给武朝留的,只管让武朝老老实实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敢不老实,怼不死他。
“打开城门。”有刘元之令,沛县的城门即与武朝一行打开了,刘元也立刻到了城下去迎他们。
阿花第一个跑到了刘元的面前,眼睛发亮地盯着刘元看了半响,“办好了。”
言简意洁刘元能听懂她的意思,因而赞道:“做得极好。”
得了刘元的夸奖阿花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武朝领着人是姗姗来迟。
刘元坐在轮椅上与武朝作一揖,“身有不便只如此与先生见一礼了,还请先生勿怪。”
武朝虽然早就听说刘元的腿被断了,乍然看到心里也是十分难受,但见刘元的神情淡淡,似乎并没有因为断腿而受到任何的影响,反而更显坚韧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在刘邦的面前他说得刘元那般坚强,也相信刘元一定能熬得过去,然而没有亲眼看,不确定刘元的好,他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不怪不怪,见你目光清明,神情比起往日来一般无二,也不能说不二,倒是越发坚韧了,当先生的只有高兴,岂会怪之。”武朝这般吐字,刘元一笑。
“见过小娘子。”一别数年,胡九们再见着刘元,就算刘元坐在轮椅上他们也都恭敬地与刘元作一揖。
他们是刘元的兵,是刘元一手打造出来的兵,见着了刘元等于他们找到了主心骨,从此跟着刘元大干一场。一不小心都废了快两年了,旁的人想要使唤他们,他们才不乐意,就等着刘元。
“好,都起来吧。”刘元瞧着他们依然如同从前那般,抬起手让他们都起来,“你们回来了,休整几日我们进军北地,第一站便是拿下齐地。成为扎在项羽后背的利剑。”
这是刘元的目标,一如武朝一开始就猜到的事。当然,见过了刘元,武朝是直往琼容那边靠去,小声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算挺好的吧,至少还活着。”琼容那张嘴啊,你是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好话吗?
武朝早就已经习惯了,“早就跟你说让你去巴蜀了,你非要留在沛县。”
旧事重提啊,琼容回过头看了武朝一眼,“你不知我为何要留在沛县?”
某个装傻的人哪里敢说出这样的话,顿了半响摇了摇头,“知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话找话说的后果就是被琼容怼得怀疑人生,也是让琼容这心里越发的生气……
“几日奔波你们都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刘厚,将人都安顿好了。”刘元也不急于一时让他们都冒出头,吩咐刘厚将人都安排好,一干士兵都与刘元作一揖,胡九倒是有什么话想上去与刘元说起的。
“不急,将来的日子还长,你也累了几日,休整好我们再说话。”刘元将胡九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胡九想想也是,刘元见他们辛苦不易,让他们回去休息亦是体谅他们,他要是还装模作样的搞搞,未免也太见外。
“诺。”胡九应声,随着一行人都一道去了。
“武先生。”刘元转动了轮椅回头问了武朝,武朝那是一心扑在琼容的身上,乍然听到刘元一唤立刻回过了头,询问地看了刘元。
“先生若是精力充沛,不妨与我说说阿爹的兵力是样的部署。”刘元笑眯眯地将自己想要的说出来。
武朝刚刚还听到刘元让士兵们去休息,结果刘元这是直接让他连口气都不喘就把事情与她说清楚?
对了,刘元就是这样的意思,那你是做还是不做?
刘元询问的眼神瞧着武朝,琼容已经吐字道:“情况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叫项羽缓过神来想起沛县来,哪怕加上几千人,我们也休想讨得了好。”
……对的,言之有理!武朝也知道这是事实,不过,真不能让他歇一晚,明天再说?
刘元的眼神往琼容那里飘去,她开口她还能改,琼容开的口啊,要不你去说服她,让她改得了?
武朝要是能本事让琼容改口他还像今天这样?因此冲着刘元道:“行,那咱们回屋里说吧。外面这里也不好说话。”
十分的识时务,刘元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武朝一记眼刀子甩了过去。
话是刘元提出来的,那就是等着琼容发话然后直接让他连说不都不敢。
两年不见还以为刘元变得稳重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想看他明明想说不却不敢说不的惨样,收了这样徒弟,真是惨!
“想什么?”有人在这个时候与武朝提了一句,武朝立刻道:“收了这样的徒弟是真惨。”
话一说出口,武朝僵住了……一股寒意袭来。
第一眼武朝是先看向的刘元,刘元摊手表示话不是她问的。
不是刘元问的,能问这句话的人还能是谁,还能是谁?武朝的额头不由地滴落了一滴汗,颤颤地看向琼容,琼容皮笑肉不笑的正看着武朝,武朝本能的也是一笑,不是一般的尴尬。
“我刚刚,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是吧。”半天了武朝才挤出这一句,然而琼华却道:“武伯伯你说了,你嫌弃小娘子。”
“不,不,不,我那都是胡说的,胡说的。像刘元这样的徒弟,收着了是何等万幸的事,我怎么会嫌弃,琼华你听错了,听错了。”武朝求生欲极强地否认,这个徒弟是琼容选的,还是琼容推给武朝,琼容能嫌弃刘元,武朝都不能当着琼容的面说刘元的一句不是。
可是,他方才嘴快地说了什么?这嫌弃的意思,妥妥让琼容找他算账的节奏。
琼华哪里知道武朝心里的弯弯道道,认真地道:“我没有听错,我听得真真的,小娘子也听到了,小娘子说是不是?”
刘元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神补刀的琼华加上嫌事不够大的刘元,这不是火上浇油嘛,就算很想让她们都别说 ,哪一个武朝也不敢当着面提的。
求生欲极强的武朝颤颤地吐道:“没,没有意思,琼容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解释。”
琼容冷冷地瞥了武朝一眼,转身就走,武朝吓得赶紧追上去。
“琼华,我们走。”刘元朝着琼华小声地吐了一句,琼华小声地问道:“小娘子不是还有事要听武伯伯说?”
“这会儿你娘正气着,武先生的心就跟油煎了一般,哪里会有时间跟我们说什么话。”刘元就是故意给武朝挖坑的,这么多年没能坑先生了,刘元十分的怀念,因此一见面就得补上,二话不说地补上。
武朝得亏了不知道刘元的想法,真要是知道怕是又得跳着喊上一句,这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徒弟啊,有这么坑师傅的?
有啊,坑一坑师傅,心情愉悦,一觉睡起更是神清气爽。
当然了,刘元是被训练的声音吵醒的,利落地洗漱第一时间去看看她的几千兵都几年被放养都成什么样的了。
倒是也还好,刘元瞧着他们一个个练起来倒是跟从前差不多。
不进不退,刘元摇了摇头,“拿箭来。”
琼华听到刘元的话立刻给刘元拿了弓箭前来,刘元就那么坐在轮椅上,拉弓射出,直接穿过了那靶上的箭扎入靶心。
一群正练着人看到那突然冒出来还十分厉害的箭都回过了头,一见竟是刘元,齐齐地放下弓箭打了招呼唤道:“小娘子。”
“两年了,两年的时间有那么好的弓和箭让你们练,你们竟然只保持了两年前的状态,你们是在告诉我这两年的时间你们都是吃白饭,全无进步?”刘元阴着一张脸哪怕她是坐着的也让一干将士听得头皮发麻。
“小娘子。”胡九轻唤一声,刘元道:“你们若是每日勤练,绝不会是今日这样的表现而已。是不是觉得我落入了项羽的手里为人质,虽说我还没死你们换不了主人,但是你们也看不到希望,故而你们不想再当这个兵,练这些箭?”
刘元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那点心思刘元一眼就能看透。
不错,那是人之常情,按理来说刘元不应该管。但是刘元将来手下会只有这几千兵马吗?难道不在她手里带着的兵就都不是兵,他们就因为不是她的兵了就不勤加练习了?
上了战场上,谁会管那是谁练出来的兵,对敌而战只为分一个生死,他们难道离了刘元就不活了?
刘元冷冷地瞥过他们,“上阵杀敌是为保家卫国,更是为了你们自己。我虽然领着你们战起,但我不可能会一直带着你们,等将来出兵北地,拿下了齐地,我们拥有的地盘会更多。你们之中有能力出众的会成为将军,手里会领着属于你们的兵,到时候你们是不是也想,我都不归小娘子管了,这兵练不练也就罢了?”
说既然说出来了,刘元就不介意说得更直白,他们难道觉得能一辈子跟着她,他们难道不跟着她,不在她的眼前他们就不是她的兵了,就不需要练好一身的本事,上了战场冲在最前头?
“你们是兵你们就一定会上战场,从前我们打的是秦军,如今我们打的楚军,将来还会打谁,谁也无法预料。”
“自然,我更希望天下再无战事,但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尤其对外还有匈奴。秦修万里长城以御匈奴于外,匈奴这几年虽然不曾大举兴兵进犯,可是将来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中原一定,抵御匈奴之事必成天下最大的问题,你们练兵练得强壮,今为安定天下,将来更是为了抵御外敌。”
刘元明确地告诉他们当兵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是了安定天下,将来更是为了保卫他们身后的无数百姓,其中更有他们自己的亲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们首要做的就是练好自己的本事,只有这样才能上战场即立了战功,也护住自己的命。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的是人不想当兵,都想卸甲归田,安居乐业。可天下未平,各路诸侯各有所图,你们去哪里找到能够安居乐业的地方?”
“既然天下没有,那我们就凭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出来。都是当兵,我们不能没有任何理由任人摆布的当。要死,我们也得为自己的理想,为自己的信念而死。我们可以死,如果我们的死能为天下换来太平,能为我们的家人换来安乐,死又何惧。”
……武朝真是听着动静出来,结果没想到一来就听刘元在跟一群人洗脑,他们一个个本来还不太乐意听刘元训的,听到这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说得好有道理,十分的有道理。”
刘元却觉得还不够,“如今我手下的兵,从前七国的都有,将来也会更多,你们记住了,无论你们曾经是什么人,从你们跟了刘元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为天下安乐而战,为百姓还有你们的家人能过上太平日子而战。没有所谓的韩国人,楚国人,赵国人,秦国人,你们都仅仅是想要太平安乐日子的人,你们的目标也是团结一力量来达到这个愿望是不是?”
洗脑一定要洗到底,一丝都不能含糊,一丝都不能让他们松懈。
一支有了理想,有了信仰的军队,将来才会成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刘元只是提前了几千年借鉴,要不然这支兵也不会等着刘元到现在。
“是!”刘元说中了他们的心坎,怎么可能会说不是,扬声大声地告诉所有人,也告诉他们自己,他们从前不知为何而战,而如今他们知道了,他们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为了天下无数想要太平和乐的百姓而战的。
刘元瞧着他们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连着韩驹的那群韩兵,这会儿都挺直了背大声地回应刘元的问题。
“你们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刘元突然问了这一句,刚刚应得很是响亮的人都顿住了。
韩驹反应快啊,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地道:“我们是一支志在创造一个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的天下的军队,此生我们都将以此为目标,为此不懈奋斗,不畏死亡。”
妈啊,刘元听着韩驹接的这话差点都以为韩驹是穿来的,接得不是一般的顺,也非同一般的贴切。
“我们是一支志在创造一个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的天下的军队,此生我们都将以此为目标,为此不懈奋斗,不畏死亡。”虽然口号是长了那么一点,能免强记住的人也不少,这不已经高声地喊起来,一个个跟着念,重复不断地地念,都是想要记住,念着念着更是觉得,妈啊,热血澎湃啊!
刘元听着他们一声一声地高唤,刘元道:“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都将一同去奋斗。训练去。”
会喊口号不代表不用训练了,立刻,马上的都去练兵去,一边练一边喊,把这话记牢,记死了。
“是!”刘元刚刚露了一手,百步穿杨的本事让他们再一次认死了刘元,这样有本事的人啊他们怎么敢不服。
一个个都赶紧去训练,武朝慢慢地走了过去,朝着刘元道:“干得不错。”
“先生你是怎么把他们练成这样的?”刘元迎面颇是嫌弃地询问,武朝……
“我能把这支兵给你看好没让人抢跑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拣四?”当先生的人是那么由人欺负的,武朝想到昨天还叫刘元给坑了一记,直接朝着刘元吼了一句。
刘元捂着耳朵,对于这位声音大得了不得的人,小心地捂着耳朵免得被吼聋了。
“他们敢抢,我也敢让他们全都给我一点不剩的吐出来,怕什么。”对比武朝的气急败坏,刘元风轻云淡,不以为然地吐了一句,武朝……
敢情他还做了两年的白工了,刘元完全不需要有人帮他看兵?他这两个辛辛苦苦做的都不是事!
刚想跟刘元算一算账的,结查刘元却朝着武朝露出了笑容,十分讨喜,“还是多谢先生为我看护,要是没有先生帮我看着他们,我就是想拿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好嘛,没有把他的功劳全都否了,还行!武朝就是那么好哄的,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眉开眼笑的。
“行了,回去说正事了,不是说了情况紧急。”武朝昨天晚上就被刘元用这个借口坑了一记,想他好不容易才向琼容表明心迹,万分的感谢琼容给了他刘元这么好的徒弟,生怕琼容让他从今往后都滚远一些。
刘元还能不知道武朝的试探,“先生,等了你一宿加一早了,就等你把琼先生安抚好赶紧说正事。”
额,昨天刘元不是存心坑的他?武朝见刘元的神情真挚,巴巴地就等武朝赶紧说正事的样子,额……
武朝还是多看了刘元几眼,刘元要是让他看出来了,那就道行太浅了。
“先生?”刘元半天没得到武朝的回应,再次唤了一声,武朝道:“走走走,赶紧去说事儿,没得再落到了项羽手里,那是大家都惨。这一次项羽再捉着你一定非取你性命不可。”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项羽和范增连着让刘元跑了两次,再有第三次,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取刘元的性命。
商量正事一则是说起了刘邦那边的军事部署,一则也是刘元既然决定北上,冲着齐地去,这首当其冲也得穿过楚军,他们是一路杀过去到了齐地,还是越过楚地直接到齐地?
“绕行,先夺下了齐地,收拢了齐地的兵马再回头打他们。”和楚军交手就等于暴露她的意图,这样范增一定让人防卫齐地,再想拿下齐地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元道:“游说各方,武先生,那就要靠你了。”
如果刘元的双腿好好的,能走能跑能跳,这件事刘元一定亲自去办,架不住腿废了,想去哪儿都没那么容易,兵行紧急,刘元就算想跟着去也怕成了负累。
“你竟然不打算去?”武朝是以为刘元会跟着去的,没想到刘元却摇了扔头,“不成,我倒是想去,只是这腿不便,你们要越过楚地有阿花带路,行经山高密林之地,我跟着你们只会成为你们的负累。”
武朝冲着刘元道:“你是掌兵之人,当知想要一支听你话的军队是有多难。要想夺得北地非你前去不可。我要是能使唤你的兵,你不会以为我这些年会不让他们上战场吧。”
竟然一心让刘元拖着断腿也要北上,刘元一眼看了过去问道:“这是琼先生的意思吧?”
额,虽然被说破了,武朝还是没能忍住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刘元道:“我了解先生们。”
一句了解比什么话都更有用,武朝无力地道:“这是你家琼先生的意思,我也得听她的。”
有什么办法,不听都不行,只能乖乖的听啊。当然,琼容的理由也很有道理,刘元既然掌兵,刚开始最难的时候刘元就不能避开,这对军心很重要。
如今刘元手里的兵都是她的基础班子,基础就得打好了,将来就算拥兵几十万,刘元不能亲自给那些兵洗脑,这些基础的兵也会帮着刘元将刘元的本事刻进他们的脑子里,自然,要听刘元的话这事也会被他们牢牢地记住。
刘元道:“琼先生这般意思,想必她也想好了怎么把我带过去。”
端是认真而肯定,只要不让她成为负累,她同样想去北地,自己收下来的地盘那才真正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
“这话你应该自己来问我,为何要问他。”琼容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东西,刘元是连忙地与琼容作一揖。“先生。”
“真没用,让你说几句话都能露馅。”琼容一进来就十分嫌弃地唾了武朝一句,武朝这心里苦啊,朝着琼容道:“收了一个精明至此的徒弟,你我都知道不好骗过她的。”
“我需要骗她?”琼容反问一句。惊觉得失言,某人是赶紧地把嘴给闭上,绝对不敢再随便说话。
琼容道:“琼华和阿花两人负责背你同去,以她们两人的速度和力气,你就是想成为负累都不可能。你那弟弟刘盈我会将他照看好的,旁的事你无须要担心,只管拿下齐地。”
琼容既然动了那样的心思,自然想好了怎么安排,“再不然你就将你武先生留下。”
“先生,武先生巴巴地回来是准备建功立业的,将他留在此处,他会疯掉的。”刘元不客气地将武朝那颗不甘平凡的心给捅破了,武朝没敢吱声,琼容一眼扫了过去,冷冷地道:“出息。”
武朝终于是敢露出了一个笑容,“琼容,琼容你只要不生气,你怎么骂我都行。”
浓浓的恋爱味道,刘元轻轻地咳了一声,武朝一眼瞪了过去,“咳什么咳,就没点眼劲?”
刘元……这明明是她的书房,究竟是谁没点眼力劲?
也就是心里嘀咕一句,刘元没敢把话说出去,武朝怕琼容却是一点都不怕她的,她敢把话说出去叫武朝知道她笑话他,武朝一定会跟她秋后算账。
算了吧,她还是乖乖的当个布景,等着先生们说完了他们想说的,那就能想起她来。
琼容道:“此去北地,给你准备的药你得安时吃。你,好好教她功法运行,早点让她的腿好起来。”
前面一句地对刘元说的,后面一句是对武朝说的,刘元与武朝都立刻应下。
“城中的粮草调动有我和刘厚,你不必担心。”琼容安抚地朝着刘元说,刘元自然是信得过琼容的。
琼容那不愿意让刘元因为断了一腿就得留在沛县等消息的心,刘元明白,琼容是猜出了刘元的心思,知道刘元并不愿意就这样呆着,这才会帮着刘元将所有问题都一一清扫,只为刘元能如愿如以偿。
“多谢先生。”刘元郑重与琼容作一揖,琼容道:“你知道不必谢我的,我对你并非一无所图。”
“先生图我什么今未可知,我却知道先生助我良多,铭感五内。”不能站起来,刘元还朝着琼容再作了一揖,端是恭敬。
琼容道:“你放心,等我要的时候,我做得这么多,必会让你连拒绝都不能。”
十分的肯定的语气听在刘元的耳朵里,刘元侧过头朝着琼容道:“我等着先生告诉我。”
琼容做那么多所图非小,刘元一点也不担心琼容会在她做不到的时候提。也就说,琼容会等着刘元做到了,这才会将要求提出来。既然这样,刘元有什么可担心的。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琼容手里拿着的东西也给刘元拿上,那是护腿的软甲,偏偏还是能透气的那种,琼容道:“你爹就没念过你半点,得了好东西竟然还让阿花给他带过去了。我那东西明明是给你准备的,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说到这里琼容是满脸的不高兴,冲着刘元皱着个眉头,不喜极了。
刘元道:“你说我不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了,他还会记得我这个当女儿的多少,又记得我阿娘多少?”
琼容正给刘元套上护甲,因刘元的腿伤了最忌移动,琼容便做出来可以直接拆装的,只要套上去,都不用动刘元的腿。
听着刘元这一句,琼容道:“你那父亲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将来你母亲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是啊,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的罪。有时候真想让他们分开算了,没了他我们能过得更好。”小时候的刘元真存了这样的心,但一想刘邦那时是什么样,吕文都能把掌上明珠嫁给了刘邦,吕雉也能忍着在刘家吃的苦,受的罪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会由刘元撺掇得了和离的。
琼容道:“所以说女人是这世上最傻的人,她们的心一但放在了一个男人的心上,就跟着了魔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有看透了,想通了,最后才会舍得放弃。”
“先生,听起来你像是过来人的口气。”刘元在非常诚实地指出这一点,琼容道:“莫要一天到晚总想打听我的事。我从前不管是苦也罢乐也罢都与你没什么关系,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做甚。”
琼容还会不知道刘元想要打听她事,只是一直都当作不知道罢了,反正刘元也不敢当着她的面问她。
刘元道:“纯属好奇。当然我觉得先生一定没有我阿娘那么傻。”
“你阿娘傻,那是因为心里还有你那父亲,就算到现在也是。你等着,等着将来你那父亲伤透了她的心,她会为了你们做得比我更狠。”
都是女人,还都是过来人,谁还看不出来谁怎么样?
琼容的眼睛毒得很,一看一个准,刘元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拼成这般是为了什么。你娘也是个有福气的。”琼容感慨一句,刘元立刻地道:“先生也是。”
……被刘元突然伸手抱住了手臂,琼容看着刘元,想想也是,虽说她那女儿是傻了点,胜在听话,得了刘元这个弟子,弟子有良心,比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有良心。
说是徒弟,也算是另一个女儿了,纵然是多操心了点,也够争气的。
“拐着弯地夸自己,很有成就感 ?”就算心里认同了刘元的话,不等于琼容要说出来的。
反正刘元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的琼容,因此轻声地道:“随先生怎么说,反正我觉得能得先生收为弟子,实为刘元生平最大的幸事。”
要是没有琼容啊,刘元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别逗了,她的武值不够,没有琼容帮她护着沛县,再没有人帮她照看刘盈那个小的,刘元是寸步难行,样样得要拖累死。
“不是跟你说了我并非无所求的教你护你的,为你诸多谋划,你怎么还是这样煽情。”
凶恶地吐了一句,琼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凶一些,这样一来刘元就不会再觉得她有那么好,等将来琼容确实表现得没有那么好时,刘元才不会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知道了知道了。”毒舌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刘元早就习惯了。
却还是紧紧的抱住琼容,她知道琼容所图不小,虽然到现在都没有说得很清楚,刘元也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并不打算去多问。
而一切准备就绪,除了留一千兵马守卫沛县,刚回来的近五千,加上韩驹他们的韩兵一千,总共凑了六千兵马都跟着刘元一道往北地。
琼容叮嘱一句道:“你们最好速战速决,不要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内定要折回来,我担心项羽在汉王手里讨不着便宜要拿小小的沛县撒气。”
完全像项羽的行事风格,刘元有些哭笑不得,“若非项羽任性,我们都活不到今天。”
琼容道:“所以你要以人为鉴莫要学了他。你这一去肩负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必命,还有整个沛县的百姓。”
刘元点点头,朝着刘盈道:“好好听琼先生的话,记住不要到处乱跑。”
刘盈虽然听旁人说起知道刘元是要出兵,却不能完全明白刘元出兵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等阿姐回来,阿姐要是能把阿娘也一起带回来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太多的后遗症是我得躺上五天……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