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正想着自己委实不太负责, 连琼容和琼华是哪国人都没有问过。
“夫人, 韩驹既不比小娘子厉害, 也没有与小娘子一般厉害,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跟夫人多学着点, 学得多了本事就能长进, 没准能及上小娘子一些。”
韩驹这般吐字也是琼容没有料及的, 琼容一眼瞥了刘元,刘元……
看她这一眼是觉得她跟韩驹很像吗?
才那么想着,琼容已经吐道:“想跟我学本事, 先跟你们小娘子学会了本事再说。”
韩驹一听也对, 冲着琼容直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你是小娘子的先生,我应该先跟小娘子学好了本事,学得不差了, 许是你能看上眼愿意教导了,那我才有资格跟你学。”
越说着韩驹越觉得对, 越是有理,朝着琼容作一揖道:“先生,那我就不叨扰你了,告辞。”
……琼容就说那么一句,结果倒好,韩驹直接就准备走人,刘元在一旁听着没能忍住掩口而笑,琼容似是后面长了眼睛, 一眼看了过去,刘元赶紧正色,冲着琼华道:“琼华,快抱我进去。”
琼华当然是听话的,一个转身就想抱着刘元进去,琼容道:“怎么,瞧着这人不错吧。”
面对琼容所说,被放在榻上的刘元也不能再装傻充愣的,因此点点头道:“还成,先生对他也是颇有好感。”
琼容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刘元如此说来,也确实是那样的意思,“听说你打算要攻打齐地?”
刘元道:“沛县太小了人也太少,项羽如今的战场不在这儿我们能偷空喘口气,再等等就不一定了,必须捉住机会壮大,否则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琼容哪怕没有听刘元怎么说,只凭猜她也能猜得出来刘元的打算,这不已经道破。
刘元点点头,“若以强兵而入,我们手里可没有足够的强兵,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琼容挑了挑眉,“你想怎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让齐地的百姓,自己反了。”刘元把计划吐露出来,琼容睁大眼睛看向刘元,“齐地的百姓反了,那也不是你的地方。”
“不,只要他们反了,就一定会成为我的。”刘元笃定地开口。
“齐地刚刚叫楚军前往平定,眼下楚军虽然在看守,可你想啊,楚军都是什么样的人,面对齐地叛乱过的百姓又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们会善待齐地的百姓?百姓思安,诸国纷争多年,秦一统天下,若非秦为安天下而不得不变得残暴,始皇又早逝,我们这些人没有半点的机会。”
刘元这样地说来,琼容更是拿眼看了刘元,轻轻一叹,“你的这些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莫与旁人说起。”
引得刘元一笑,“先生以为我是什么话都会跟别人说的,我会告诉先生,因为先生想的跟我一样,在先生的心里,我说的这些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一番秦承与琼容的话,引得琼容一声冷哼,刘元道:“先生,我这准备出去搅动风云了,这一双腿不方便行动,求先生赐张轮椅?”
这样的请求,刘元朝着琼容作上一揖,真心实意的请,琼容盯着刘元看了半天,冷哼一声,“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多谢先生。”自家的先生不就是嘴毒了点,狠了一点嘛,有什么关系,只要琼容愿意帮她,就是算一天被琼容骂上个三五顿,那也是值得的。
琼容瞧着刘元脸上没有半分的阴鸷,心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断了一条腿,眼看着像是要废了,琼容很是担心刘元会一蹶不振。
身为先生的都已经想好若是刘元敢如此,她一定要将人骂醒,结果却无她用武之地,刘元自己醒来就将一切的事情都熬过了,连带着还想好了打起齐地的主意。
“你这腿不用担心,有我在将来一定让你和从前无异。”琼容虽然没来得及表现一个为人师的用处,还是冲着刘元再吐了一句,宽慰宽慰刘元的心。
一向习惯了琼容的毒舌,乍然听到琼容轻声细言的宽慰,刘元一顿,却还是感于琼容一番心意,与琼容作之一揖,“多谢先生相救。”
这样的大恩大德刘元不挂在嘴上却记在心里,不过琼容是受不了刘元的突然煽情,挥手道:“得了,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救你那我救谁。我告诉你,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将来帮我扬眉吐气。”
从一开始刘元就知道琼容收她为徒必有所图,但是她又何尝不是有所图之,各有所图,各取所需,大家互惠互利,这样的合作才是最能长久的。
“先生放心,先生要的将来刘元一定会给先生。”值于此,刘元大致已经猜出琼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自信能够给了琼容想要的那一切。
“把你要的所谓轮椅画个图给我,然后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琼容是一醒来立刻赶来看望刘元,一见刘元安全无恙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意示琼华好好照顾刘元,刘元把图给她弄好,琼容拿着图这便离开了。
“盈儿呢?”一醒来刘元这诸多事情要忙,因此没能顾上刘盈,正事既然忙完了,便问上一句刘盈。
“小郎君年纪小,小娘子伤重回来把他吓得也不轻,哭得十分伤心。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得不哭了。”琼华也是个照顾孩子的生手,对上刘盈那是既不能打,也不会哄,急得她头发都快白了。
“人照看得好就行,也不必让他来见我,莫把他再给吓着了。”刘元只是想确定刘盈好与不好,若是不好又是哪里的不好,好了见与不见刘元都没什么关系。
琼华道:“小娘子还是歇一歇的,你看你这还受着伤,一醒来就忙个不停,这样下去如何撑得住。”
满心满眼挂心的都是刘元的身体,刘元轻轻应了一声直接躺下。“有什么事速来回我。”
如今整个沛县的事都是要紧的事,刘元也只能靠着这样的一个沛县才能撑起来,所以,任何事都不能怠慢。
“是。”琼华与刘元掖了被子轻声地应着,刘元的身休并没有恢复,这会儿听到琼华应上的一声,便已经沉沉地睡了去。
上好了药走来的阿花本是高兴地要冲入向刘元,琼华与她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阿花一顿,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放慢脚步走进去。
“小娘子太累了,睡着了,我们莫吵着她。”琼华是轻声是冲着阿花解释一句,阿花点了点头,眼睛都不眨地看向刘元,琼华也上下正打量着她,她那身上的伤究竟是有多少。
只是露在外头的能看得到,里面的都叫衣裳给盖住了,看不见。
总而言之,刘元这一回来,沛县的人都高高兴兴的似是都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听说刘元受了伤回来,各家都拿着家里的粮食啊,鱼肉啊,全往县衙去,说是给刘元补补身子。
彼时刘元总算是精神好了些,刘盈正坐她的床边询问道:“阿姐还痛吗?”
“不痛了。”刘元这般回应了一声,刘盈睁大眼睛道:“还出血了怎么会不痛?”
一语戳破刘元的谎言,引得刘元笑出声来,“痛到了极致便不会觉得痛了,这样说盈儿可明白?”
刘盈皱起了眉头,其实是不太明白的,正好刘厚来报说沛县的百姓听说刘元回来却受了伤,都争相给刘元送东西,给刘元补身子呢。
刘元一顿,与刘厚道:“你去告诉乡亲们,就说他们的东西我不能收下,这样的年月哪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让他们留着自己吃。”
送礼啊,人情往来在外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刘元不是那样认为,她既然要求所有人都不许碰老百姓的东西,自然也是包括她自己的。
刘厚虽是觉得刘元太郑重了,还是乖乖的前去传话。
刘盈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地向外张望,刘元道:“盈儿若是想去看就去,不过不能跑得太远。”
“琼容夫人。”刘盈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刘元立刻抬头看了去,还真是琼容。
不仅是琼容,还有琼容手里推动的一张轮椅,一路行来,这从未见过能动的椅子,不,那是连椅子都没见过的,一个个都好奇地张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要的轮椅。”琼容将轮椅推到刘元面前轻轻吐了一句。
轮椅啊,刘元就丢出这两个字,给了一张图而已,眼下是个连椅子都没有的时候,琼容真将东西做出来了。
刘元毫不吝啬地与琼容竖起了大拇指。
“我与你说过,我学的本事就数这做工是最不像样的,其他的事你是一说我就懂,所以这个东西,保证在你没能走路之前一定合适你用。”
琼容一脸的笃定,刘元认同地直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甚是,甚是!”
十分肯定地告诉琼容,琼容这东西是一放出来刘元绝对要认一声好。
“快来试试。”刘元一向会说好话,也不吝啬说好话,琼容也习惯了刘元那夸人猛夸的表现,虽然她也不是扛不住,还不是想着还是少听点的好,刘元这人,好话一说必是有所企图。
“琼华。”刘元让琼华将她抱起,琼华高兴地上前一下子将刘元抱了起来,直往一旁走去将刘元放到了椅子上,琼容指挥道:“你在后面推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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