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这个人是琼容的时候, 琼容懂的东西实在是多, 刘元学到现在, 都觉得还没学到琼容的皮毛。
这样说吧, 天文地理, 诸子百家,她竟然都有涉及,就连君王之道,那也有研究。
一不小心捡到那么大一个宝!刘元从一开始不知道,到知道后意识丢不得, 再怕这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等着她, 后来就都变成淡定了。
所谓既来之, 则安之!
“嘭!”这一声巨响, 刘元感觉迎面都是灰尘, 一看, 琼容把那大汉子都给砸到了刘元的面前,那掀起的灰尘,刘元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朝着琼华道:“下次把人丢远点,看我一脸的灰。”
琼华还保持着丢人出去的架式,听到刘元的话也看到刘元的头发上都是灰了,连忙地道:“下次不会。”
而阿花已经极快地拿出了麻绳,将那爬不起来的汉子给捆了!
“让你的人住手。”刘元等着阿花把人捆好了,朝着那大汉子吐了一句,大汉子却一声不吭, 得,也是个硬骨头的,刘元拿出匕首架在汉子的脖子上,扬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要杀了你们的大哥。”
本来还在那打着的人立刻分成了两队,胡九果然不愧是看上马的人,先一步带着人把那骑着马的几个贵族给放倒押着了,马也都牵到他们那儿,刘元叫停,那是绝对不会再动手。
刘元侧过头看了胡九一眼,胡九咧着嘴一笑,刘元给他一抹干得漂亮的眼神。
然后,与那硬气的汉子问道:“说说看,你们是受雇来找我麻烦的,还是哪一支义军下面的散军?看你们的模样倒是像点正规军。”
所谓正规军,也就是受过一些训练而已,刘元很是好说话的语气,汉子却不受用,“我落在你们手里,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多问。”
“那不行,我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看你颇是硬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是挺对眼的。如今这天下大乱,谁都不容易,你要不是诚心想要我不好的,我也用不着取你的性命。毕竟今天这件事,我瞧着都是这几个贵族的挑起的,要说杀人,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们,还轮不到你。”
刘元面对这几个落入她手里的贵族,自是不客气的,看起来,这人也不像是被他们雇的,这就有意思了。
“怎么样,大家都讲理,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来抢我的人,还想抢我们的粮,给我说一说,不过分吧?”刘元接着的反问一句,汉子想了想,这确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受人压迫无处容身,这才聚在一起想着拼着自己的一份力推翻了暴秦,便都能叫大家过上好日子的人。这几位公子与我们偶遇,本来是说一道往楚国去,路上的时候他们说起你欺压了一群流民,还将他们给捆了,兄弟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如你这般欺负老百姓的人,故而一商议要救流民于水火,我们便与你们来,想要救出几百的兄弟。”
汉子将事情那么一说,刘元听着连连点头,“既是起义,都是盼着我好,大家都好。听说跟你一样的流民被人欺负了,是我我也掉转头拼一拼,救救人。不过,原先的那几百的人如今也都还在这儿,你且问一问他们,我究竟捆得他们对与不对?”
刘元朝着胡九使了个眼神,胡九是立刻明白了,大声地喊道:“许二,你带着你的兄弟来露露脸。”
听见胡九那么一喊,那之前在几个贵族面前告状的人都冒出头来,刘元道:“你跟这位大哥说说,你那一天带着你那几百的兄弟堵着我是想干嘛的?”
这许二听着那么一问,很是不好意思,胡九喝道:“小娘子问你话,你不老实的回答,是不是不想在沛军混下去了?”
这叫胡九治得老老实实的人连忙道:“我们那天就是想骗点粮食的来。从前的时候,我们经常这样骗,那些义军瞧我们这些都觉得我们可怜,总会将粮食都给我们留下,一来二去,兄弟们都尝到了甜头,便用这样的办法与往来的义军,那么骗粮草。”
“你无耻。”一群贵族没想到流民还会有装的,装得还那么像样,大声斥了一句,更是恨不得把这几个人给吃了。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小娘子已经告诉过我们,想要不劳而获,小娘子会饶不了我们!”许二倍儿老实地吐字,看着刘元那是一个劲的讨好,这是衣食父母,小娘子好,他们才能好。
“行了,回去吧。”刘元挥手一点都不想看他那个样子,打发了人,许二点头哈腰的往里头跑去。
刘元冲着汉子道:“说来大家都不容易,就是再不容易,我们一车的粮食都是我的将士们辛苦种出来的,我们乐意给人就给人,不乐意给人也是我们的错了?旁人的命是命,但我更不能拿了我手下兄弟的性命去成就旁人,你也是当人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真是跟人说起道理来,汉子低下头道:“此事,是我不对,我与小娘子赔罪了。”
说着便与刘元跪下,刘元连忙将他起来,“这位大哥忠肝义胆,甚是难得。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与你松绑。”
收拢人心该怎么做,武朝就看着刘元非常顺势的给人解开了麻绳,接着问道:“不知大哥是归于哪路义军?”
汉子被松开绑,听着刘元的话却沉思了,刘元看他并不想多提的样子,笑笑道:“我不过随口一问,大哥若是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
端是大气有风度,汉子道:“我本是秦军子弟,后来逃出军中,在这一方聚了这么多的兄弟,也是想图个安宁,并不属于哪一支的义军。”
那敢情好!刘元盼的就是这不属于哪一位,尤其这还是从秦军里出来的,刘元就更欢喜这样的人。
“我此去砀郡,是要与我父亲刘季的兵马会合,诚邀这位大哥与我一道同去,不知你肯是不肯?”
客客气气地问询,那头的人却已经惊呼道:“你父亲是沛公刘季?”
“把他们的嘴给我堵了。”刘元这说服着人好好的,总有人来打岔,自是不高兴,直接让人将那一行不知所谓的贵族的嘴给堵了。
“沛公刘季,你莫不是就是沛公那位守于沛县,以三局而收一千流民的女儿?”没想到刘元刚报上名号,这已经有人激动地追问刘元,刘元微微一顿,她的名声那么大?
武朝倒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这都是琼容的功劳,是琼容故意让人将刘元聪慧之名散出去的,如今这外头,刘元的名声是挺大的。
“沛县刘元。”刘元不太清楚外面的人对她是什么样的评价,但是瞧着这汉子满脸的欢喜的模样,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听闻刘小娘子将一千流民纳入沛县都拿了他们当自家的人,于沛县之内都能安居乐业,过太平和乐的日子?”汉子听着刘元承认了,再接再厉地问,这个,刘元就不太好回答了!
“这位大哥,我就是那一千流民的头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错,我们兄弟自入了沛县之后,小娘子就拿了我们当自己人,我们现在也是沛县的人,货真价实的自己人。故小娘子有所差遣,我们是绝无二话。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胡九适时在这个时候表现,就是为了帮着刘元拉拢人心。
武朝真是不得不说,刘元收拢心的手段不是一般的了得,看看这人才跟了刘元多久,急吼吼的就帮着刘元收拢人了。
汉子侧过头看向胡九,胡九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是没有骗人,往前一步连忙地道:“瞧着后面那些粮食了吧,那都是我们从沛县带出来的,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你说有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还用担心饿肚子?”
有粮自是不用担心的!这个道理是谁都懂,胡九道:“小娘子是个讲义气的人,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你信我,跟着小娘子混,将来的好日子一定少不了你。”
胡九连连拍着汉子的背,非常肯定地道:“你看我,再看看你,都是穷苦出身的人,刘娘子也是,她是最懂我们的心思,一定也不会辜负我们的。”
总而言之是认定了跟着刘元混有前途,至于别的人,还是算了吧,胡九那是觉得自己都不怎么靠谱,这该是怎么的说呢?
“好。”汉子叫胡九说得着实意动了,这般爽朗的应了一声,刘元道:“如此,往后大家是自己人,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将来如何,刘元定不负你们信任。”
好话让别人说得差不了,刘元也适时出来丢下一句承诺。
这样的世道,人皆重诺,说出口的话谁都不会轻易反悔,一干人也自是信刘元的。
故而,刘元就这样,从沛县带了两千兵马来,等到砀郡的时候,两千变得近四千,刘邦听到来报说是刘元亲自领兵前来那是急急地奔来,想要看看刘元怎么样了。
待见到刘元带着兵时,不确定地回问一句,“我怎么记得沛县留守一千兵马,元儿收了一千,总共是两千人,这看起来,不止两千。”
萧何嘴角抽抽,挤出一句道:“许是在路上收的吧。”
如果是三年前有人跟萧何说,刘元将来能领军能打仗,能收拢人心,他一准会问人一句,你莫不是病了?
可是,亲眼看到,亲眼见证,萧何不能不信,如今面对着刘元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想问一问吕雉,她怎么就放心让刘元这样领兵出来呢?
“阿爹。”沛县一别都快两年了,刘季是两年没回过家,如今听着刘元那么一唤,看着已经快到他肩头的女儿,甚是惊叹,“元儿都长了那么大了?”
刘元依然还是男装打扮,刘元道:“那是自然,阿爹一走就是两年,盈儿也会喊爹爹了。”
提醒着刘邦家里还有刘盈那样一个儿子,刘邦笑了,伸手拍了拍刘元脸蛋,“好,好,等得了空,该让你阿娘带着你阿弟来,我们一家人也该团聚团聚。”
“那就等得空了。”刘元也知道眼下并不是适合叙内情的机会,退让一步,吕泽这个大舅子上前来,刘邦连忙见礼道:“大哥怎么也来了?”
“娥姁不放心元儿领兵上路,便让我陪着元儿来,顺便……父亲也不知沛公缺些什么,一点粮食叫我一道带了来,略表心意。”吕泽也是个聪明人,即刻将自己做的事都与刘邦道来,刘邦眼睛一亮,吕泽明白,这份礼送得刘元还是很合心意的。
“多谢,多谢大哥,改日回了沛县,我一定登门道谢。”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刘邦还是记着吕家的这份恩情的,就是不知将来,还能记得多久。
刘元在旁边听着刘邦与吕泽的寒喧,完了看着武朝,刘邦是不认识的,朝着吕泽问道:“这位是?”
“阿爹,这是我的先生武朝,武先生武艺高强,智谋超群,是为法家弟子。”后面那法家弟子是与刘邦耳语的,刘邦这些年见过了世面,也知道这各家的弟子哪一个都不简单,连忙恭迎,“先生看得起小女,愿意倾囊相授,刘季不甚感激,请受刘季一拜。”
作一揖而拜之,武朝是来干嘛的,怎么可能会受刘邦这一礼,连忙将刘邦扶起来,“沛公使不得,使不得。这也是机缘巧合,令嫒天资聪慧,她算拜得名师,我也是收得一个好的弟子,大家相互得利,是为互嬴。”
这话说得没毛病,也是那么一个理,刘邦倒是很喜欢武朝这般说,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极好,这师徒也好,夫妻也罢,都讲一个缘字。”
“正是正是。”武朝的一张嘴还是很会说话的,直哄得刘邦甚是开怀,引以为知己。
刘元当然也在这个时候与一别一年多的萧何作一揖,“先生。”
本来武朝和刘邦说得正开心,结果听到刘元唤一句先生,顿了半响回过头,“你唤这位先生?这是?”
“在下萧何。”萧何之前没见过武朝,但武朝一出现,就那一份气度,萧何就知道这不寻常人,自是想与之交好。
“不,我的意思是,小娘子也是你徒弟?”武朝关注的重点不是萧何叫什么名字,而是刘元,刘元称着萧何是先生,究竟刘元是拜了多少的先生?
“正是。”萧何还是坦荡地承认,武朝一眼瞥过刘元,刘元道:“啊,琼容先生没有告诉你,我先前已经拜了萧何先生与曹参先生为师?”
就武朝表情,这是绝对没有的意思,刘元道:“我以为琼容先生说过的。”
无辜地眨着眼睛,武朝想着这会儿要是琼容在,他准是要扑过去问上琼容一句,要不要这么坑他,要不要这么坑他。他一直以为刘元这个徒弟他们一人一半而已,现在是分出了四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他能反悔?他能说这个徒弟他不要了?
好不容易教得刘元这般厉害,让他不认这个徒弟,他是绝对的不肯!
“往后,你要拜师得先经过我的同意!”往事不可追,但是未来的事,必须约法三章,再让刘元搞出一个又一个的先生来,他徒弟都不知道要分出多少,说好的单传弟子?
单传那不是你家而已,弟子依然是你的弟子,不过就是分了一些给别人罢了,有什么不妥?
武朝的叮嘱在刘元听来并没有什么,与之作一揖道:“是。”
在外人面前,还是给他留点脸吧,这师傅也挺不容易的。
怕是武朝怎么也想不到有那么一天,刘元因着觉得他不容易,这才轻易地答应他这事。
刘邦瞧着武朝因着刘元早就拜了萧何为师这事似是并不怎么高兴,想是觉得自己吃亏了?
高人总是有脾气的,刘邦见刘元将人安抚了下来,也是大松一口气,连忙道:“武先生请进,请进!”
分外的客气相请,武朝点了点头,刘元是直接落后等着萧何发话,萧何道:“沛县之内什么时候有了四千兵马?”
“有一半是在路上收的。”
刘元很诚实地告诉萧何,“不到四千,三千多一点。”
“也差不多了吧。”萧何自己大致扫过,也是数了数,虽然不到四千,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对于刘元半路还能收到一半的兵马,萧何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能道:“你这一路辛苦了,我让人带你回去休息。”
“先生,应该先把兵马安顿了吧。”刘元提上一句醒,萧何看着那么多的人,“我会让人安顿。”
“我的兵,旁人使呼不动。”刘元就那么与萧何一说,萧何……窒息啊!
“你告诉我打算将他们放哪儿,我带他们去安置好,粮食什么的都是自备,你也不用算上他们的口粮。”刘元很是体贴地告诉萧何。
“你带的不是两千人的粮食,变成了四千人……”萧何还是很公正的,比起刘元坑着人来,倒是更怕刘元把自己坑了,两千和四千,差了一倍的数,这粮食用量更是完全不同。
“先生莫不是以为我一直致引水开渠开荒,还能一无所获?”刘元笑笑地问了萧何,想看看萧何是不是觉得她一年多来,都是只吃饭不生产的?
“这么说你出门的时候带的不仅仅是两千人的粮食。”不愧是萧何,一下子猜出刘元那话里的意思了,刘元点着头道:“当然不止,至于是多少,就不告诉先生了,现如今军中也不缺粮,我那点就让我自己留着吧。”
合情合理地留着粮,萧何也不好说什么,与刘元指了前头道:“你的四千人就安扎在那头。”
刘元看了看那处空旷的地方,位置够大,走了过去扬声道:“去,安营扎寨。”
得了刘元的令,四千立刻掉转头往刘元指的方向转去,萧何看着这四千齐整的步伐,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刘元转过头看了萧何一脸惊叹的模样,轻声地道:“先生你之前在沛县的时候不是见过,为何?”
为何还是那么惊讶的样子?刘元留下这一半,萧何却知何意,哭笑不得地道:“彼时你练得最好的是那两百的女兵,后来的一千,也没有现在这般齐整。”
也是实在话,他是怎么样也想不到刘元真的能练兵,还练得那么好。
“让先生吃惊可不容易。怎么没有见到曹先生?”问的正是曹参,这一位也是一别许久,没想到她到这儿来,竟然还是没能看到他。
“下响就回来,他要是知道是你领了沛县的兵马过来必是十分欢喜。”萧何很是确定曹参看到刘元的心情会是欢喜,想想曹参这些年就算没有看到刘元,也一直都挂心刘元在沛县的事,一天一天的,比挂心家中的妻儿还甚。
“旁人猜不到,我却以为先生一定早就料到,领兵前来的人非我属,这么多的兵,经了我的手,哪能随便叫人领走?”刘元也分析起萧何来,萧何听着笑出声来,“就不许我这当先生的装装糊涂?”
“自是可以,我还要多谢先生呢。”与萧何作一揖,萧何一脸莫名,“这是何意?”
“谢先生没有说服阿爹撤了我总理沛县诸事。”刘元也是说的实在话,萧何是不同意刘元管事的,但是却没有劝说刘邦将之前的命令撤回,刘元能到现在还依然名正言顺的执掌沛县,这要说没有萧何的手下留情,刘元是绝对的不信。
“你有一句话说得对,沛公手下合用的人毕竟还是太少,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能帮上忙也是要帮。”萧何正是出于一颗为刘邦的心,纵然不认同刘元掌事,也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刘元道:“我如今也一年一年的长大,先生当年不同意的理由,如今也该不复存在了。”
当初萧何就是觉得刘元小,这样小的人,既是不能叫人服众,也是认为刘元就算再聪慧,也不能管好一个县那么多的事。
但是刘元何尝不是用事实证明,有志不在年少,只要想做的事,同样可以做好。
“快去告诉沛公,项羽上将军来了。”萧何还想和刘元说说话,却被那快马奔来的人传来的消息给惊住了。
“快,去禀告沛公。”萧何听说项羽要来,那是一刻都不敢耽误,即刻让人马上去禀告地刘邦,朝着刘元吩咐道:“你自己四下转转,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先生,带上我,让我也见一见传说力举鼎的项羽啊!”
巴巴地望着萧何,萧何倒是想拒绝来着,想起来刘元这性子,自来想做的事没她做不到,只能松口道:“行,你赶紧的,我们进去等着项羽,也不知范增是不是也一道过来。”
提起范增就是讳莫如深的态度,刘元也想到范增这人颇是厉害,老早就看出夺项羽天下的人必是刘邦,一心一意要杀刘邦,要不是刘邦有萧何张良为他谋划,绝对活不过范增的算计。
“驾驾驾!”他们这还来不及进去,马蹄声再次传来,刘元就看着一群人骑着快马进来,急急地奔向他们,刘元第一眼就看到当头的那一位,一身银白色铠甲的人,项羽!
“范增也来了,这是出了何事?快走。”刘元一眼看到的项羽,萧何更关注另外一个人,范增啊,催促刘元赶紧跟他走,进屋去。
刘元朝着琼华和阿花招招手,“快点,我们进去里面看看项羽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史书对项羽的记载,项羽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力能举鼎,那力气是真大,刘元看着琼华,琼华注意到了,停下脚步问了刘元一句,“小娘子看着做什么 ?”
“我是在想,你能不能也举鼎?”刘元还是很诚实地把心里的想法吐露出来,琼华摇了摇头,“那可不好玩。秦国就有一位举鼎的君王,鼎是举起来了,人却死了,举那东西又没什么用,不举。”
很是实在的话,刘元也喜欢这实在,“没错,举起个鼎又怎么样,以为举起了鼎就真能得了江山?哪有那么容易。”
刘元知道那些人的想法,都以为这鼎在他们手里,江山就是他们的,一个鼎而已,问鼎中原者,未必能守得住这万里的河山,秦国就是最好的证明。
“快些。”刘元和琼华说话,走得就慢了一些,萧何回头看不到人,急急地催促,让刘元赶紧的跟上,刘元也不敢再跟琼华多说了。
利落地跟上萧何,暗想萧何一副项羽这时候不应该来砀郡的模样,究竟项羽为何而来?
刘元的脚步还是慢了一些,进到大堂的时候项羽他们已经到了,正好听到项羽问道:“不知今日砀郡可是有人领兵来前来?”
问到领兵的人,刘元一下子就顿住了,这问的人好像是她,是她?
“有是有,小女自沛县领了四千兵马而来,不知项将军问起是为何?”百思不得其解的刘邦多嘴问了一句,项羽道:“不知令嫒何在?”
“啊,元儿。”刘邦本就要去叫人的,正好看到刘元走了进来,朝着刘元招手,刘元立刻成了满堂焦点,刚刚还不确定问的人是不是她,这会儿是百分百的确定。
“阿爹。见过诸位将军。”都被人看到了,刘元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同进与他们作一揖,项羽道:“刘小娘子甚是了得,听闻你自沛县而来只领兵两千,一路上又收了两拔人马,来到砀郡已有四千人马。”
刘元自不会以为这样一点的兵马叫项羽放在心上,但还是很谦虚地道:“碰巧,碰巧而已。”
项羽露出一抹笑容,却突然脸色一变,“只是小娘收拢人马便收拢人马,有些人不该捉。”
得,刘元立刻明白了,敢情项羽冲的不是她,而是叫她捉住的几个贵族。
“还请项将军赐教,什么样的人该捉,什么样的人不该捉?要抢你的粮,抢你的人的人,项将军若是遇上了,项将军也不捉?”含笑而问,纯是一副认真讨教的语气。
项羽道:“事情的经过我也大致了解,这人你捉了,如今也可以放了。”
“哦,就因为项将军前来?”刘元听出项羽并没要跟她一个孩子计较的语气,也不介意再用着孩子的口气问多他一个问题。
“凭我项羽一句话还不够?”项羽自傲地答了一句,刘元也明白,笑着道:“够了。琼华,你去让他们把人带过来。”
琼华看了项羽一眼,却还是听从刘元的命令,自往一边去,便是要去给刘元带人。
“这是,有什么误会?”刘元与项羽的对话,他们倒是清楚,只是旁听者未必能明白,刘邦就出言问上一句,不确定刘元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项羽?
项羽露出一抹笑容道:“没什么事,我有几个朋友在路上得罪了刘小娘子,叫刘小娘子拿下,我只是来与小娘子讨几个人而已,小娘子愿意给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刘邦听着看了刘元几眼,刘元处之泰然,好似叫项羽逼问放人的人就不是她。
“项将军请坐。”刘邦还是客气地请人坐下的,可惜的是,别人不领他这情。
“不必,小娘子让人去带人,想必会很快,人来了我们就走。”项羽推了刘邦的客气,只要刘元把人交出来。
“很快。”刘元笑着说话,但那里是有多恼火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在琼华很快就回来,后面还跟着押着那些贵族的人,见着项羽,其中几个人都唤了一声表兄,更有人唤将军,刘元全当作没听见。
“松绑。”项羽瞧着他们被捆得十分严实,吐了这两个字,可刘元的兵听着却不为所动,气氛又是一僵,刘元却是半天才幽幽地吐道:“项将军让你们松绑就松绑。项将军莫怪,乡下来的兵,不懂规矩。”
这一句不懂规矩说的是谁,有人清楚,有人却是听不出来的。
刘元都亲自开口了,刘元的兵立刻给他们松绑,而那女扮男装的女郎先是上前与项羽唤了一声表兄,然后竟然就冲了过来,扬起手就想给刘一个耳朵,
刘元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抢在女郎动手之前,一拳打在女郎的肚子,再一脚踢了出去,直接将女郎都给踢翻,在众人惊讶之际,刘元更是一屁股坐在女郎的身上,一匕首扎入女郎手指间的木板,惊得女郎大声尖叫。
动作利落不过眨眼之间,刘元笑眯眯地看向项羽问道:“项将军若是遇上这样的人,项将军会怎么做的?”
项羽亲眼看着刘元在他面前打人却一点异样都没有,听着刘元的问话更是答道:“她的手已经废了。”
“啧啧,果然我不如项将军。”刘元说着动了动匕首,摇头一副自己为何却比不上项羽的为难样。
“你一个女郎如何能与项将军比,莫要不自量力。”刘邦在这个时候露面了,急急地踩着刘元,不太确定项羽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刘元就像是没听到刘邦的手,伸手掐住那位女郎脸,“听着,我放过你是因为项将军一句话,但是如果你觉得凭项将军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羞辱我,下一次,我一定会学学项将军,废了你这只手。”
丢下这话,刘元站了起来,同时也拔起自己匕首,项羽走了过去,“走!”
项羽何尝不气,可是再气又怎么样,这件事情的经过,清楚的人都知道是谁对谁错,而女郎送上门去叫刘元有机会撒气,她有那么蠢,谁又能拿她怎么办。
“送项将军。”刘邦一干人都连忙送着项羽,刘元瞧着刚刚趾高气昂的女郎被人扶了起来,哭着被人拽着走,临行之前,看着刘元的眼神透着一股恨意……
真是的,出个门还能惹了项羽的表妹,她是忘了看日子才出的门吧。
“你,你是真大胆呐。”项羽一走,刘邦立刻训起刘元来,刘元侧过头颇是谦虚的道:“一般般。”
“我没夸你。”刘邦明明说的是反话,直接被刘元当作是夸赞,刘邦哪里肯,这不怼了刘元一句。
“不然如何?人要放了不说,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刘元这样反问刘邦一句。
接着脸色一变,冷洌坚定地道:“士可杀不可辱,尤其此事是他们有错在先,不是我们。”
“项羽是厉害,那也不能颠倒黑白的人,他只要我放人,从无要我给他们陪罪的意思,可见他是个知道对错的人。”
“救人或许也是被人给逼的,我们放了人,那女郎想要动手,我们要是不还手,往后阿爹还如何在这天下立足,世人都得说沛公无用,连女儿被打都不管,将来何人还能指着阿爹庇护?”
刘元一双巧嘴这个时候更是努力地发挥,刘邦一听刚刚还有些担心因此而得罪了项羽,叫他那如履薄冰的处境雪上加霜。
“主公,刘元这一次做得对,我们再畏于项羽的强势,也不能明明是项羽一方有错,我们还叫他们欺负到头上,沛公若是一味奉顺项羽,只怕天下人都要对沛公退避三舍。”萧何在这个时候出声,力证刘元做得没错。
刘元刚刚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他们这些追随刘邦的人,看中的就是刘邦能担事,真出了事,他不会把罪责都推到旁人的头上,而是会一力担起。
同样,对于他们这些人,刘邦从前在为难的时候就没少护着他们,这也是刘邦身边的兄弟个个都对刘邦死心踏地的原因。
“这项羽,没头没脑的冲过来,还带那么多的人,真是吓坏人了。”连萧何都那么说了,刘邦也想明白了,知道元刚刚做得没错,心里的大石也都放下了,巧妙的要转移话题。
“小娘子英勇,果真名不虚传。”刘元鄙视刘邦渣渣的转移话题的本事,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好听得叫刘元的耳朵不禁动了动,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身青衣的男子缓缓走出,刘元一下子看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为刘元喊上一声威武,你们觉得呢?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