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 有了樊哙的帮忙, 房子很快建好,最基本的防御也建了起来, 接下来刘元是一边带这群老弱妇孺又是开荒垦土,又是训练,又是完善防御的,忙得那是不可开交,直到两个月后,刘元瞧着那已经称得上防御不错的坞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是前方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朝廷已经听说了沛县叛乱之事, 而且派了一万兵马前来,誓要夺回沛县,诛杀作乱者。
“一万兵马, 我们沛县所有的兵马加起来也才三千,三千打一万,怎么打?”消息刚传到沛县, 沛县上上下下的人都急了。
就人数来说,他们没有任何的优势, 更不要说, 他们手里的兵器更是比不上秦军,据城而守,他们能不能守得住?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念头, 无数人闪过,最后都归于平静,不约而同地看向刘邦,等着刘邦发话。
“对,你们说得对,秦军有一万,我们只有三千的的兵马,我们就兵力已经不如他们,更不要说武器铠甲。”刘邦看着一群人还没等秦军进来,人心已散,也不介意说得更明白。
“可是,我们因为兵力不及秦军我们就不打了?不要忘了,我们都是乱民,乱世要是落在了秦军手上,那是什么样的下场?死!”刘邦指出这一点,他们已经是必死无疑,谁都救不了。
“你们想死吗?”刘邦继续地问他们。
“当然不想。”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他们怎么会想死,不仅他们不想死,也不想家人死。
“不想死。好,不想死那我们要怎么办,兵力不敌秦兵我们怎么办?”刘邦就是知道他们都不想死,也都舍不得死,所以才会这样问的他们。
“打,就算兵力不如秦军,我们也要打,左右都是个死,我们倒不如拼死一战,打了还能打赢了,先认了输必死死疑。”樊哙是第一个说话的人,他是这么想的,也决定要这么做。
“对,樊哙说得对,打一打还能赢,也能活,要是不打我们就只有一死!”七嘴八舌的,一个个都是不想死的人,理当就为了这不想死努力奋斗。
沛县随着这样的消息传来,进入了全员戒备的状态,眼看着去打探消息的人传回来的话说,秦军离得他们越来越近,刘邦其实心里更是着急上火。
刘元瞧着没能忍住,在一次问了刘邦,“阿爹,我们跟人打架,一开始人数就比不过了,正面相对就是送死,那该怎么办?”
刘邦正烦心着,刚开始没听见刘元的话,因而问道:“你说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刘元只好是再说一句,刘邦这回是听清了,却也同时看向刘元,“要是你,你怎么办?”
“偷袭,趁其不备。”刘元也不怕,打架她又不是没打过,刘邦也一样,从前的时候刘元就见过刘邦跟人打架,虽然刘邦从来都是打不过的那个。
“呵呵,可惜这打仗跟打架完全不一样。”
“道理是一样的,我们既然正面打不过人,为什么不在正面迎击之前先想办法消耗他们的兵力,不至于叫我们吃那么大的亏。”刘元干脆说得更明白,游击战,这可是以少打多的用兵王道。
秦军大摇大摆地走来,这斥候天天把秦军的进程禀回来,吓得这整个沛县的人都不轻。
“你这意思,是让我们在他们必经路上先埋伏,干掉他们一些人?”刘邦的脑子必须是好使的,这不叫刘元一提,立刻灵光一现。
刘元连连点头,为终于是清醒过来的刘邦点了点头,刘邦吐了一口气,“这以前有人这么打仗的吗?”
“不知道,不管以前有没有,打仗就跟打架一样,打赢就行,不管用什么办法。”刘元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刘邦听着眼睛都亮了。
“打仗,只要打赢就好,办法不重要?”刘邦喃语了刘元这一句,刘元点头,刘邦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我们的兵本来就少,等着秦军一万的兵马到了沛县,四面城门那么一攻一打,我们就算是死守,那也不一定能守得住,倒不如,倒不如主动出击。”
这是刘邦生平第一次领兵对阵,刘邦这心里是没底的,就好像拿着一把剑,明知道这剑是要去刺人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刺出的好。
刘元给他提这一句醒就不一样了,力量悬殊为什么还要死守,不想别的办法应对?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打赢一场仗的办法有千千万万种,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用别的办法。那样的办法,或许能成功了!
刘邦是越想越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来,“跟你阿娘说我有事,让她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好!”刘元乖巧地应声,她不知道历史上刘邦是用什么办法解决这场危机的,刘元以为,要是能让沛县的伤亡降到最低,从而取得这场胜利,那才是大家都求之不得的。
游击战,她要是再大一点,手里有兵,倒是乐意领兵去干一场,可惜太小了,手里的兵也才三百人,这练得还不像样,怎么能上战场。
刘邦怎么跟萧何他们说的刘元是不知道,连夜刘邦就让夏侯婴与樊哙领了一千兵马出去设伏,天亮的时候夏侯婴和樊哙那叫一个高兴的回来,刘元就算没有去听,也知道他们是打了胜仗了!
接下来,刘邦时常派人出去夜里设伏,但是这效果没有一开始好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伤亡的回来,刘元旁敲侧击地从樊哙嘴里打听他们设伏的情况,得知秦军铠甲弓箭皆充足,而他们手里能用的东西太少,想要从他们手里讨得便宜,那比登天都难。
第一次设伏他们杀了一千的秦军不假,皆因打得秦军措手不及,他们也料不到沛县里的人竟然还会敢主动出击。
之后知道他们的会设伏,秦军有了防备,他们再想要从秦军手里占得便宜已经不可能。
所以随着秦军离沛县越来越近,为防叫秦军将他们给反设伏了,他们都没有再出城,而是留于城中,等着秦军来攻。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硬仗。而偏偏他们谁都不能退。
“沛县作乱者,大秦的铁骑已到,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我们就要攻城了。”秦军一到,刘邦等人都立刻赶到城门上,刘元也趁乱跟着上来,听到下面秦军的开场白,没能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们沛公乃是赤帝之子,降于沛县是为救万民于水火,你们这些秦军该速速散去,否则我们沛公发起火来,也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下面的人说的都是傻话,上面的人,夏侯婴却这般说着忽悠人的话,赤帝子,这还真是作乱都要弄出点神迹来,否则一个个都怕没人拥戴是吧。
“荒谬,区区一个贱民也敢谎造神迹,既然你们不知悔改,一意孤行,那便在手上见真章。来人,攻城。”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下面的秦军一声令下,黑色铠甲军队开始攻城,全城戒备,都开始打了起来。
秦军长箭射来,沛县的人也射着箭出去,两方开始混战。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箭已经再也挡住秦军靠近,秦军想要拿云梯爬上来,沛县的将士石头只管往下砸;上了城墙的,直接挥着菜刀锄头或砍或砸过去。
刘元在一边也在帮忙,她那弹弓打出进去,直朝人的眼睛或是太阳穴打去,一打一个准,还是旁边的人注意到刘元的弹弓打得很神,侧头一看,“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一群都只顾着打杀或是注意前头战事的人听到这一喊,皆低头一看,刘元就那么暴露了,刘邦一转头看了过来,直接大喝一声胡闹。
然后走了过来提起刘元,“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帮忙打跑秦军。”刘元被提着也没闲着,正好刘邦将她提高了,她借着摇晃的机会一拉弹弓打了出去,正好将不远处已经爬上了城墙的人打了下来。
想说刘元这么小能帮什么忙的刘邦一看刘元这样都傻了眼,刘元也不管,再次拉着弹弓又打了出去,一打一个准,个个都被她迎头打得倒下,这可真是神了。
“阿花,石子。”刘元这一袋子的石子都打完了,立刻叫唤,阿花尽责地将一包的石子递过来,刘元接过直接挂脖子上,再次拉开了弹弓又是一通打飞,这准头,比他们练的兵都要好!
“你停手,你停手。”刘邦本来是要提拎刘元让她下去的,结果倒好,人没说要放下去,反倒是看了刘元一通表演,一打一个准的,不要太帅。
但是,这是耍帅的时候吗?这里是战场,这里是要死人的地方,刘元一个孩子跑上来,刘邦想着都头皮发麻。
“你赶紧下去,下去听见没?”刘邦将刘元放到后面,催促着刘元赶紧给他下去,不许再靠近这个地方!
“阿爹,守城是大家的事,诸位叔伯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可以帮忙,你就让我帮忙嘛!”先是义正辞严,后头却冲着刘邦撒娇地说,刘邦指着刘元道:“你要是再敢胡闹,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扔下去!”
指着那城墙,这时候一道箭朝着刘邦射来,瞧着的人都心急地大喊,“主公小心!”
听到声音刘邦是本能地回头看,结果看到迎面一支箭头,整个人都傻了……
眼看着箭与刘邦射来了,这要是中了,刘邦怕是讨不了好,一颗石子打在箭头上,直接将箭头打偏了,正好从刘邦的侧脸飞了过去,扎在墙上,刘邦惊了一身的冷汗,同时把刘元放下了。
“阿爹快回来。”打出石子的除了刘元还能有谁,刘元赶紧将刘邦扯着回来,同时羡慕地着扎在墙上的箭,深以为这弓箭真是好东西。
“主公。”在刘元看着墙上面的弓垂涎三尺时,刘邦已经叫人给围住了,生怕刘邦有个三长两短,上下的查看。
“主公还是先下去吧,这里有樊哙夏侯婴他们不会有问题的。”第一个劝刘邦下去的正是萧何,其他人也纷纷地道:“对,主公先下去,先下去。”
刘邦刚刚死里逃生了,哪里还想多留在这个地方,瞧着刘元在那里看弓箭的样子,就算刘元救了他,也得把人带走,不能再让她留在城上。
“阿爹,你轻点。”叫刘邦那么一拽,刘元吃痛得唤一声,人小没办法,叫刘邦提拎着下去,压根没办法反抗。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头打起来的,城里头吕雉那也胎动了,产婆正被人急急地拉到县衙,刘邦拉着刘元一道回去,正好看到一阵兵荒马乱的,大声地吼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元却是眼睛发亮地问道:“是不是阿娘要生了,要给我生个弟弟了?”
这下刘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儿子,他要有儿子,他要有儿子了?
“是,夫人胎动了,我们正忙活着。”县衙的人个个都忙着,乍然叫刘邦给捉住也只能回答,刘邦得了答案立刻松手,“那快去,快点去。”
然后来回的踱步,嘴里更是念叨道:“儿子,儿子,一定是个儿子,一定是个儿子。”
这副期待儿子的样子,刘元都不想看了,但是,她也希望这是个弟弟。她记得不错,吕雉是有生个儿子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刘元半眯起眼睛,还是这胎是吧,否则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事,刘邦这个浪荡子,发家之后面对美女如云,他要是能控制得住自己才怪!
刘邦不知道刘元想什么,念叨了一会儿子,有人来报城墙上的情况,道是战况危急,秦军攻势太猛,他们只能死守。
如此消息,自是算不得好的,刘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里面传来吕雉声声惨厉的叫声,更让刘元心慌意乱,刘元乖乖地坐在一旁。
吕雉生孩子她是帮不上忙,城外打仗她倒是想去帮忙的,可惜刘邦不让,现在也只能跟刘邦一样在这儿等消息,等两边的消息。
可是,吕雉孩子一直没生下来,等啊等的,刘元都有些坐不住了,刘邦就更不用说了,天都黑了,城墙上的战况却越发激烈,不用人来报,刘邦都能听到那一声声的惨叫声。
既想要吕雉生下个儿子,刘邦更是盼着前方的战局能够大胜。
刘元倒是想要进去看看吕雉的,却叫二伯母给拦下了。生孩子的事男人都帮不上忙,而且外面都在打仗,刘太公也只在屋里坐着,动都不想再动。
至于刘大嫂,倒是一天都没见着她,她那些儿孙也一个都没有出现,好在刘元也无所谓,不来就不来,她也不乐意见到刘大嫂那副嘴脸。
“沛公,沛公,秦军攻正在撞城门,眼看,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在刘元心烦意乱时,战况再次传来,吕雉凄厉的叫声也同时传出去。
“去,告诉樊哙和夏侯婴,让他们一定要守住,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刘邦不会上战场,只能寄希望于他那些兄弟,那些英勇善战的兄弟。
“阿爹,我们一定可以守住沛县的。”刘元看出刘邦的焦虑,城门若破,他们一家子就得逃,可这天下,他们能逃到哪里。
刘元肯定地告诉刘邦,刘邦捉住刘元的双肩,“你说的,我们一定可以守住沛县?”
“对,我说的,我们一定可以守住沛县,一定可以!”刘元掷地有声地回答,尽是坚定。
“阿娘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弟弟,一定会。”刘元不忘后面再补充一句,刘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刘元道:“对,可以的,他们一定守得住沛县的,我也一定会有儿子,会有儿子的。”
此时此刻的刘邦,是需要人给他一句肯定,哪怕这个人只是一个孩子,刘邦也同样觉得那是他的希望,叫他看到了光明。
刘邦让自己镇定下来,等着前方消息。
等待是很漫长的,但刘邦已经等了一天一夜,眼看着黎明就要来临,打仗的声音突然停下了,刘邦猛地站了起来,看着城门的方向,没有了声音便是战争结束,究竟是他们败了,还是秦军退了?
“报!”刘邦在想着这个答案的时候,斥候再次来报,他的身上也都是血,与刘邦跪下欢喜地道:“报沛公,秦军退了,秦军退了!”
刘邦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尽是不可置信。秦军退了,他们守住沛县了,他们真的守住沛县了?
也在这个时候,屋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刘邦大喜,而刘二嫂走了出来,“季叔,恭喜你,娥姁生了个大胖儿子。”
刘邦一听更是高兴了,朝着同样欢喜的刘元道:“元儿,你说中了,你都说中了了。我们赢了,我们守住了沛县,你阿娘生了弟弟,你阿娘也生了弟弟。”
刘邦高兴疯了,一把抱起刘元就朝天下丢,再稳稳地接住刘元,“我们守住了沛县,我们守住了沛县,我刘季有儿子了,我刘季有儿子了!哈哈哈……”
“阿爹高兴归高兴,快放我下来,快啊!”
刘元被刘邦转着丢,头昏脑胀得厉害,掐了刘邦一记让他赶紧把她放下来。
刘邦高兴得不跟刘元计较,将刘元放下来,然后走向产房,大声地道:“快,让我看看儿子!”
有儿子,那就是后续有人,这一个,是他刘邦名正言顺的儿子!
屋里的人都连忙给新生儿收拾好,刘邦走进来的时候,正好收拾好,连忙将孩子给刘邦送过去,刘邦抱着刚得的儿子,还是挺稀罕的,冲着跟他一道进来的刘元道:“快来看看,这是你弟弟。”
刘元昂起头道:“弟弟。那阿爹要给弟弟取个什么样的名?”
刘邦取名字还是挺不错的,看她这个元字,元为天地之始也,寓意也好。
“盈,就取一个盈字吧。丰收为盈!”刘邦将这个名字一取出来,刘元听着也觉得不错,引得刘邦给了她一指头,“你一个还读书的人,点什么头,记住,你弟弟的名字叫刘盈。”
不就是一个名字嘛,还不让刘元发表意见了,不发表就不发表,反正她有弟弟了,而且这名字还跟传说中气得吕雉不得了那位汉惠帝一样的名字,那,应该就是那位了吧。
捏着小下巴,刘元踮起脚想要看看新出生的刘盈,刘邦正逗着孩子,见她的动作,直接把人给她放下去,“来,好好瞧瞧,像不像你。”
“那么丑,哪里像我。”刘元一看那襁褓里的婴儿皱巴巴的,说有多丑就有多丑了,结果倒好,刘邦还问像不像她,要是像她,刘元都要怀疑人生了。
“你一个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刘邦没能忍住反问刘元一句,刘元不客气地问了刘邦,“就阿爹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
刘邦语塞,也不是这样的意思,刘邦道:“你才多大,也不想想你刚出生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丑,现在长得不是挺好看的。”
“那就等他好看我再看他。”刘元这一脸不在意的说,刘邦……
怎么有种刘元不待见孩子的感觉?错觉?
“阿娘。”刘元丢开刘邦和刘盈爬上榻,唤了吕雉一声,作为贴心的小棉袄伸手摸了吕雉的头,“阿娘辛苦了,弟弟以后长大要是不孝顺你,我帮你揍他。”
不待见这刚出生的刘盈那也是有原因的,她记得这位忒没用,吕雉那样帮他抢到了天下,他竟然还因为吕雉杀了戚夫人和刘如意而抑郁早死,这是得有多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儿子的不护着亲娘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护着要置吕雉于死地的人。就这样的弟弟,刘元是只想呵呵一声,当作没有过。
“为什么不喜欢弟弟?”和刘邦的大大咧咧不一样,吕雉还是更了解刘元的,询问着刘元,伸手抚过刘元的发丝,“那是你的兄弟,也会是你的依靠。”
“那还是让他靠我吧。”刘元回的这一句,直接逗着刘邦和吕雉都笑了,“这女孩子家家,在家靠的就是父母兄弟,哪有兄弟靠你的。”
刘邦只当刘元在那儿开玩笑,说着玩,可是刘元道:“那就从我开始,以后有弟弟靠姐姐的。”
……刘邦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刘元昨天在城墙上的表现,刘元还真是不需要靠刘盈,反倒是刘盈要靠她还说不定。
“不用那么辛苦。”刘邦想什么吕雉不知,吕雉却是舍不得刘元太辛苦。
“不辛苦,阿娘,以后弟弟靠不住,你就靠我,我一定比他更可靠!”
刘邦在一旁听着觉得不对了,插一句问道:“你怎么尽说你阿娘,我呢?”
“阿爹你需要靠人?”刘元反问一句,刘邦是靠不住,但他用不着靠别人呐,王八一气全开,就没有他过不去的坎。可怜的是靠他的人,刘元只想不靠刘邦而已。
“也是。”刘邦叫刘元一问一琢磨,对啊,他又不用靠谁,用得着想那么多?
刘邦道:“成,你努力些,自己长本事。”
刚打了胜仗,又得了儿子,刘邦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你们娘俩说话,我抱孩子出去让他们瞧瞧,我刘季有儿子,有儿子了。”
欢喜地抱着孩子出去,吕雉自不拦着,回头看了刘元,苦口婆心地劝道:“那是你弟弟,不管靠得住还是靠不住,你都要靠他。”
刘元张了张口,想起吕雉刚生完孩子,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跟她吵,眼珠子一转道:“阿娘休息吧,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给阿娘熬汤,阿娘要多补补。”
跳下榻就跑,吕雉……正好这时候刘二嫂端着汤走了进来,“汤熬好了,娥姁你快喝,这月子得好好坐,别落了病。”
刘元正好跑出去,回头看了刘二嫂和吕雉一眼,还是走了吧。
“多谢二嫂。”吕雉也顾不上刘元,客气地与刘二嫂道一声谢,刘二嫂笑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言谢。”
勺着汤给吕雉喝,吕雉痛了一天一夜,力气都快没了,听着刘二嫂的话喝起汤来。
刘元一跑出去是直奔城门去,待见到城上四立的尸体,有身着铠甲的秦军,更有只着粗布麻衣的沛县军民,他们就这样以血肉之躯对战装备精良的秦军,只为能够活下去,亦或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哎哎哎,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站着不动,莫不是吓傻了?”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帮忙给伤者包扎伤口的人也多了去,刘元傻站着,可不是让人觉得她被吓傻了,两人抬着一个身上受着伤的人下来,刘元恰好挡住他们的路。
“对不起。”刘元道歉着连忙避开,看到四下还有受伤没能顾上的人,冲着阿花道:“你脚程快,去跟琼容夫人她们说,让她们带上治伤的药和包扎伤口用的布,全都来帮忙。”
阿花一直都默默跟着刘元,这会儿把刘元丢下了,阿花摇了摇头。
“让你去你就去,仗都打完了,我在这里能有什么危险?”刘元斥了阿花一句,让她赶紧叫人帮忙去。
人已经走到一旁一个哀吼的人那儿,用牙咬着身上的衣裳撕下一块布来,不甚熟练的在那人的伤口绑上,且打了一个结,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让血少流点。
医理方面的事,刘元也就知道一点简单的急救,救伤是真不熟,手上也没药,她能做的也仅仅是在伤者的伤口上绑上一块布,盼着能给他们止止血。
“这是谁家的孩子?”往来顾着救人的人看到刘元走在死伤无数的人堆里,倒也不怕,好像还在帮着处理伤口,都十分诧异。
“看看连个孩子都知道帮忙,我们还不赶紧的。”往来的人还没说话,阿花回去请琼容带着人拿着药箱什么的已经到了,刚刚说话的正是琼容。
近三百女眷,琼容发话道:“都去帮忙,该包扎的就包扎。都别干看着。”
“夫人,那么多的死人。”女眷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颤颤地说,琼容道:“再多的死人都是为了护着城里的我们才死的,你们怕什么?”
怼上一句,琼容是看不上她们胆小怕事,倒是对刘元满意。
“不用怕,死人都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是要救活人。”琼华总算还是比琼容柔和些,出言安慰一群害怕的人。
“有那么多功夫害怕,还不赶紧做事。连救人都不敢,将来秦军杀来的,要是没人给你们挡着,看你们会不会更怕?”
琼容是瞧不过眼这些人站在那儿发抖的样儿,看看人家刘元,那还是个孩子,孩子都不怕,亏得她们比刘元多活了许多年,怕成这样。
“都快来帮忙。”刘元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大声喊一句,琼容看了琼华一眼,琼华已经给刘元拿上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药,有纱布,还有刀子。
“小娘子,这些都是药,像这些受了刀伤的人,先把药给他们上了,再包扎。”琼华一边与刘元说着,一边给刘元示范,这拿了刘元当大人那样的教的态度,刘元还是挺喜欢的。
这些刘元先前有简单的学过,那个时候比现在的东西更多,刘元都记下了,刚刚什么都没有,刘元只能简单地拿着布条给他们绑上。
受伤的人太多,重一些的刘元都不敢乱动,这会儿琼华来了,刘元看着也学着点点头。
“小娘子看起来好像学过。”琼华虽说一边教着刘元,也注意刚刚刘元的举动并不像是没有学过。
“我看别人做,然后就学了些,刚刚也帮他们绑了一些,绑着绑着就会了。”话这样说没有可挑剔,琼华笑站夸赞道:“小娘子真厉害,既不怕死人,也不怕这些受伤的人。”
刘元笑了笑道:“有什么好怪的,死人已经死了,他们的伤,都是为了守卫沛县而伤的,没有他们,秦军攻破沛县,县里的人都得死。”
琼华听着看向刘元,刘元注意到她的目光,看了回去,“怎么了?”
迟疑了半响,琼华似是在思考,然后轻声地道:“只是觉得小娘子不像个孩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刘元冲着琼华挤眉弄眼的回了一句。
而琼容早就已经上前帮那些受伤的人处理伤口,但是带来的那些人,却没有几个敢上前来帮忙,琼容的脸色看到这样的一幕是越发的不好。
刘元一开始没当一回事,后来看她们竟然一个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包扎完了手上的伤,刘元走到她们的面前,“怎么,我让你们来是让你们站在这儿看的?”
听着刘元那么一问,一群人都唤了一声小娘子。刘元冷声地道:“如果你们连死人都怕,连这些为了保护我们受伤的人都怕,不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那你们可以立刻离开沛县。”
直接就下客令,让她们都傻了眼,不可信地看向刘元,齐声唤了一声小娘子。
刘元冷眼看着她们,“我不管你们曾经是哪里人,但你们进了沛县,成了我刘元的人,你们就是沛县的人。我第一天就跟你们说过,想要留下当我的人,第一条就是听话。”
“他们这些人为守卫沛县浴血奋战,有死有伤,我们就算上不了战场,不能跟他们一块打仗守卫沛县,至少在他们死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我们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人,为他们收尸,为他们包扎伤口。这样的要求,过分了吗?”
琼容本来对这一群害怕的女人就没有什么好感,刘元一番话说下来,琼容听着倒挺满意的,露出一抹笑容。
“我再说一遍,愿意拿自己当沛县人的人留下。吃了沛县的粮,享受沛县的将士为你们浴血奋战得来的安宁却不愿意为沛县做任何事的人,马上给我离开。”归属感。刘元是要给这些人一记重击,不允许这些人再拿自己当局外人。
沛县的风云绝没有结束,相反只是开始,刘元必须想尽办法把手上的仅有的人拧成一股绳,将来在需要她们的时候,才能如愿用得了。
“我们马上去。”刘元的要求并不过分,哪怕她们再害怕,却也更怕被赶出沛县,面临不知死活的日子,但同样有人不愿意动。
“小娘子说过选我们是要我们当你兵?”两三个长得粗大的女人,为首一个黑胖妇人大声质问刘元。
“对,是要你们当我的兵。你问来何意?”刘元并不怕这样的质疑,有问题说出来比闷在心里好多了。
“当小娘子兵是要什么都干的?”那人再次问出来,刘元道:“说对了,将来有一天,如果沛县再次被围,前面没有人顶着,我也会带你们上去。因为只沛县在,才我,有你们,一般沛县落入秦军之手,朝廷之手,我会死,你们也一样会死。”
“我不想死。你们想死?”刘元询问出这一句,这么几个妇人都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思考刘元的话。
“我再说一遍,不拿自己当沛县人的立刻离开,我的兵我费尽心思的养着,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沛县,如果你们认为自己不能拿沛县当作自己家,那就立刻离开。我不养有外心的人。”刘元注意到一行人走来,为首的那一个刘元还认得,雍齿!
这个人,刘元是很担心他将来有一天反了刘邦的,可惜这种直觉,还有在刘元看来雍齿对刘邦的不屑,都不足以让刘邦将雍齿赶离。
正好,刘元教训自己手下的人,碰上了,也一并敲打敲打雍齿。
雍齿本来带着人正准备帮忙安顿伤者的,乍然听到刘元的境,笑呵呵地问道:“刘元,你连一群女人都管不了?”
“听起来你好像什么人都管得了似的。”刘元面对雍齿撞上来,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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