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先考的这一门是语文,邹老师站在那一动不动,便见宁知星翻动着考卷,迅速地将题的答案填写在了横线上。
到了三年级,考试时需要写的字愈发多了,学生们的卷面便很成问题,初学写字的孩子最常犯的错误就是写字太小或太大,挤成一团的密密麻麻看不清、恨不得戳破天踏破地的,便会直接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可宁知星的字,却是在这其中找到了平衡,饶是邹老师试图以挑剔的眼光去看,都找不出能说的不是。
题向来是最能难倒学生的关卡,哪怕是在讲评考卷时,都会有学生觉得答案费解,他们脑子转不过弯,想不明白是怎么从文章中得到这些。
宁知星答题时很有条理,由浅到深,序号标明,邹老师还没拿到答案,可她已然觉得宁知星这答案起码能拿到四分之三的分数,强强扣掉的四分之一,是她最后的倔强。
题解决,总算到作文的部分,邹老师重新打起精神,有别于一二年级的看图写话,三年级时对作文的要求便提高了一截。
虽然西城小学每两周都有安排课堂练习作文的时间,可每次考试都一定会有学生在写作文前先纠结个十几二十分钟,甚至还会有考试时间结束都差点写不完的。
他们西城小学尚且这样,东城小学的情况一定更糟,虽然这是天才,可不是听说才上了半学期的课吗?
这么想着的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宁知星只是看了题目一眼,便立刻下笔,草稿都不带打的。
今天的作文题是《__的__》,宁知星写的是《爸爸的手》。
她在作文中仔细地描述了爸爸那双粗糙的手,就连那几个指头关节有茧都描绘得格外清楚,这要是邹老师自己的学生,她便一定会在之后夸奖一句这是懂得在生活中收集素材,可现在她却什么也说不出。
这作文没有用什么高深的词,只用了简单的比喻、拟人,还有类似开头呼应之类的基础写法,却要邹老师也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一份真实,和对父亲的感谢崇拜。
她没找到能扣分的地方,这哪怕在西城小学,也是能拿来做范文的程度。
颇有些
哑然的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在宁知星这站了不知道多久,她骤然紧张,左顾右盼,在看到胡老师正在巡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耽误监考,要不万一……
“老师,我做好了。”宁知星笔盒一收,直接起立,将考卷往老师那就是一递。
她这是第一次提前交卷,一是怕影响同学们考试,二是不喜欢这么高调。
但是今天这位老师着实有些要她生气,不是说老师不能看学生考试,只是明显小白都紧张了,为什么不可以拉开点距离呢?
而且她刚刚往回看那一眼,老师眼底的怀疑和不信任分明很明显,只是就当她杠精吧,她不觉得抓作弊非得在旁边看犯人一样盯梢才能抓到。
邹老师一时反应过来,等到宁知星都出去了,这才一边往讲台去,一边懊恼起自己忘了交代学生要检查。
这要她忽然有些开心,感觉好像忽然找到了一个“破绽”,如果是她教的学生,那肯定不会这么不仔细,连检查都不检查,直接就交考卷,要知道大意失荆州,马虎会犯错。
“厉害,我看着差不多都对,这小天才还真没喊错。”胡老师好奇地走了过来,大概打量了一眼考卷,眼神里满是赞赏,“之前看她小小年纪,我还没尽信呢。”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邹老师的杀伤力,毕竟上一秒邹老师还在想着这孩子太过马虎,没有良好的学习习惯,这被提醒才想起来,刚刚她就这么看着宁知星做题都没挑出明显的错误。
邹老师忍不住瞪了眼自己的同事,这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她语气很木:“我们学校大军、小丽那几个也能考这样。”
胡老师实诚地说道:“我看怕是不成。”只是这话才说出口就吞了回去,谁让旁边的同事眼神气势汹汹。
“你在讲台上看着吧,我继续去下面。”胡老师像逃难一样离开,远离了邹老师后她便松了口气。
哎,她又犯错了,不该和邹老师杠这个的。
要知道邹老师在他们学校那也是出了名的护短,她是学校、班级集体荣誉感极强的一个人,尤其是在面对东城小学的时候。
学校里有个大邹老师,是这位邹老师的姐姐,本来是被分配到
东城小学教书的,后来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调到了西城小学,她调动过去后,便很经常说东城小学的不好,好似自己是从地狱逃生,自然也影响到了邹老师。
邹老师愤愤不平地翻着这交上来的唯一一份考卷,只想着要是能找到哪怕一个错误,那就太好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是什么歧视,只是合理怀疑。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就在她认真检查,恨不得连个标点符号都较真的时候,居然又有人提前交卷了。
交卷的是那对天才兄妹中的哥哥,对方绕了一圈到讲台,把考卷往讲台上一放,便开开心心地跑出去找妹妹了。
再然后是……她之前盯了半天的苏小白,一直到考试结束,这班级里的同学至少有二分之一提前交卷,剩下的也没有谁是做不完被硬抽走考卷的,只是在反复检查没有提前交卷罢了。
而且就她这么匆匆一检查,她发现这些考卷的错误,比她想象的要少很多,这要邹老师心中都生出了满满的忐忑,不知道她自己教的班级学生能不能做到这么提前交卷准确率又算不上太差。
“阿星,谢谢你。”一出教室门,苏小白就直接冲过去把宁知星抱起来转了一圈。
她在家里经常干活,这力气也练出来了,想要把宁知星抱起来那叫一个简单。
苏小白猜到刚刚宁知星是特地帮她了,要不也不能她那刚有动静,阿星也就立刻跟着有动静。
阿星怎么就这么好呢?
眼神里带着感谢,看着宁知星乖乖被她抱着,忍不住蹭了蹭宁知星的脸:“我刚刚吓坏了呢!不过要是等等那老师继续盯着我,我肯定就不害怕了,我就是第一次看到她,有点儿紧张。”
宁知中带着醋味的把妹妹解救了下来:“感谢就感谢,不许随便抱。”
他不太知道苏小白在感谢什么,不过也没有问的意思。
“阿星我是看到你提前交卷我才交卷的,等等还提前交卷不?”宁知中一脸跃跃欲试,“我和你说,我现在经过练习,数学做得可快了。”
苏小白:“那肯定还是阿星第一个交卷。”
“这怎么能一定呢?没准是我!”
“那我也可以第一个了!”
看着两人互杠,宁知
星忍不住也掺和了进去,既然要幼稚,那就一起幼稚:“怎么就帮我预定提前交卷了?万一考卷很难呢?不过我看啊,我肯定比哥要早交,毕竟哥每次都可爱说大话了。”
他们闹做一团,不过因为特地找的离教室远的位置坐着,并没有影响到正在考试的学生。
王校长顺着窗户往外看,因为紧张和担心绷得紧紧的脸倏地变得和缓。
他昨晚担心得都没睡好,就怕孩子们考得不好,甚至都想好考不好以后怎么厚着脸皮继续和县里据理力争的事情了,反正这么些年来,什么脸之类的,早就不存在了。
早上看到语文考卷的时候,他就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这回考试难度简直不是拔高了一点,是拔高了一截,就比如他监考的这五年级,考卷难度都快和之后升学考试持平了。
可没想到他这忧心忡忡,学生们却反而不慌不乱,个个认真做题,同一个考场那位西城小学派来的监考老师都一脸惊诧,好几回就差没弯腰看学生们答的什么。
王校长很有经验,看出这会影响学生们考试,每次那位老师稍一站久,他就会过去提醒一下,或是找个借口把对方拉开,目前看来,并没有因为新来的监考老师影响到学生们的考试。
这里的心刚放下,王校长便又担心起了其他年级,尤其是宁知星和宁知中在的三年级。
他说一万句不想把压力放在孩子们身上,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对知星和知中寄予了更高、更多的期待。
不过现在嘛……看着外头那三个孩子放松说话的模样,那可不像是做不出来自暴自弃,王校长这担心好像也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彻底不见,看来啊,这考卷可没难倒两个孩子。
思索间,三年级的教室里又跑出来了更多的学生,王校长失笑道,看来没被难倒的不只是这两个孩子。
他想起了叶副校长的那句话——要相信孩子们,他默默地念了一遍,便又继续开始监考。
对了,下次得让叶副和三年级的孩子们交代一下,考卷做得再轻松、再简单可也绝对不能养成提前交卷的坏习惯。
语文考试之后,马上就接了数学考试,这安排是跟着市里的要求来的,中间的间隔并不
算长,不过对于提前交卷的三年级同学来说,他们已经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
再度回到教室坐好,同学们的状态都比早上要显得轻松,反而是台上的监考老师,看着比他们还要心烦意乱。
考卷往下发,邹老师的眼睛便像是雷达一样扫描着下面的同学,恨不得将每个人的反应刻入脑中。
为了点考卷的数量,她刚刚和胡老师一起拆封了考卷,可这一看数学考卷的难度,两人又愣住了。
语文考卷再难,那也是难在理解、作文题上,这再难,也能靠平时的积累拿点保底分数。
但是这数学考卷……是不是难得有些超过?
最前面的送分题还没几道,就直接难度攀升,到了平日里大题的水准,最后的几道压轴题更是比附加题还要难,最可怕的是,这还是张有附加分的考卷,邹老师虽然是专上语文的,可也兼过数学老师,她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一定是张能难倒一大堆学生的考卷。
她等待的反应没有出现,学生们开始做题,却依旧是平静的表情,甚至连第一场考试那种把考卷翻来翻去检查的焦急动作都不翼而飞。
邹老师当然不知道,面对难题已经是东城小学学生们的常态。
要知道自打开始互相给出题之后,大家便可劲互相伤害。
最可恶的是出题水准不够的同学,得意洋洋的一写,有时候还能闹出那种大家一起想了半个小时,发现题目出错的情况,那才叫真的做到迷茫。
还有在宁知星启发下的创意风暴,一道题目,就能够变形、升级、同类出个一组题,越是高年级,越是在这上面跟头一次又一次的摔,毕竟这见到老熟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想到它是穿了个马甲呢?
经历了半个学期的磨炼,甭管做不做得出来,这点面对难题不要紧张的心态还是有的。
可看在邹老师的眼底,那就只有怀疑人生。
难道这考卷不难?要不为什么他们都不紧张?
不应该啊!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她以为会瞧见的学生们绞尽脑汁、焦头烂额并没有出现,哪怕是看着最“笨拙”的学生,他们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找着新武器对题目展开攻势。
早上的提前交卷再次出现
,宁知星、宁知中就像是互相有感知一样齐齐起身,苏小白稍微落后了一截,但也做到了提前交卷。
一直到考试结束,邹老师都还活在这冲击之中,她对西城小学学生的自信都有了些许破裂,只得自我说服,她学校的孩子们肯定也像是东城小学的学生一样!
考试结束后,几位来监考的老师便跟着王校长走了,他们来这帮忙监考,学校会负责午饭。
学生们快快乐乐的放松了一圈,便到了下午的大会——期末考试结束,迎来的便是快乐的放假时光,至于考试成绩,只要五天后来学校领考卷讲评试卷就好。
而这说到大会,便是某人的主场。
宁知中照例受邀上台,临放假给同学们打了一波又浓又香的鸡汤。
他站在他的御用增高小板凳上,气势却有个两米八,侃侃而谈的同时,却又毫不油腻。
这次演讲的主题是珍惜时间和利用时间。
宁知中再度美化了自己的学习经历,说出了和未来某个知名名人典故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话语:“你们知道凌晨四五点的天是怎么样的吗?我想你们也许见过,但你们在这样的天空下读过书吗?看着天空一点点的亮起,照亮了书、照亮了我,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寒意……”
他畅谈自己入学前的学习,这是在家里也学、玩耍也学、养猪也学,一心二用、三用甚至四用。
他说自己在课余时间的努力,让自己省去了无数的时间,他说他每一次的跑步都要跑得比别人更前,让上课进度永远追着赶他。
“接下来有五天的休息时间,我提议大家在家里都出一些题目,等到五天后来领考卷的时候抄回去放假的时候做。”他还忽然来了个新招发起倡议,“我们不只要跟着老师学习,我们还要自己学习!互相学习!”
“我倡议,我们一回家,就主动把自己的作业告诉家长,让他们监督我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努力读书!”
他这倡议一发,下面一片叫好,老师们自然是不会阻拦,甚至还鼓掌支持。
最后主题升华,自然是一波听懂掌声式的小**,掌声如潮,绵绵不绝。
大会结束,他们回到教室里领了多如山的寒假作业
,这年头的印刷人力要求比后世高许多,再加上学生们的经济条件,可不能像是后世这样一本寒假快乐一发,老师们就省去了无数功夫。
寒假要做的作业,是这几天几位老师轮着去借县里油印机印刷出来的,老师眼底都有了些青黑。
这寒假作业数量不小,可刚听完演讲的大家都是满满的信心,就差没说句就这让老师再出一些,还按着倡议各自分了工,只等五天后接头,大家把彼此出的题目抄下来完成。
宁知星看着大家,默默陷入沉思。
要知道寒假虽然比暑假短,可有着春节这个关键元素的它,几乎可以说是孩子们的快乐时光。
且不说作业的增加,就说宁知中提出的杀招,叫大家主动把作业告诉家长……这要是谁偷懒,恐怕春节都不好过。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自愿学习,她也很愿意表示支持。
“哥,你说为了表示大家的信心,让大家都把作业写在纸张上,五天后拿家长签过字的作业单回来给老师看怎么样?”宁知星笑眯眯地给出建议,“大家互相帮忙写吧!”
之前组织过多次扫盲班,家里的家长别的不行,还是能写自己名字的。
宁知中眼神一亮,得到了灵感:“对了,还有复习计划!得让大家把预习、复习目标都往上写!五天后交给老师看!”
他这话一落,班上就又被同学配合地到其他班级传话了,这也是惯例,现在五个年纪的学生们经常互相分享学习方法。
宁知星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半点不虚。
她这个资深囤货仓鼠最近把改造值几乎挥霍一空,兑换的可全是教育方面的资料,连高价的后世教育分析论文她都给买了回来。
有大量数据支撑的研究表明了,这越是贫困的地区,越是早期的教育,所谓的努力、死记硬背,能够达到的天花板比想象的可还要高得多。
……
开完会离开学校,来接孩子的是宁振强。
现在的他早就对学生们投来的微妙眼神免疫,只是至今为止,他还没侦破这个悬案,毕竟小学不在他的社交领域之内,他再消息灵通,那也无从打听学生们私下在流传什么谣言。
“二叔,你来啦!”宁知星兴冲冲地冲
过去,便看见二叔今天居然没买什么东西,只有前头的筐子里放了东西,用叶子和报纸挡着,看不清是什么,两边的把手上空荡荡的,没挂着东西。
宁振强让宁知星和宁知中自己上车,这是宁振伟改的升级版,两个孩子能够自己爬上车。
他一等两个孩子上车,就仔细地替两个孩子整理好帽子。
虽说谢媒礼有讲究,但根据家家户户的条件不同,这构成也略有差异,宁奶奶特地捡了其中的碎布头,还讨了做被子剩下的碎棉,做了这么两顶小帽子给知星和知中。
美观程度一般,但关键是挡风,最近天气冷,骑车比走路要吹更多风些。
“考完了就好。”宁振强往兜里一掏,拿出了两个被他体温捂得还热乎的菜包。
这菜包是咸菜干混鸡蛋馅的,虽然没肉,但一口咬下去咸香油脂就往外冒。
“我吃过了,你们俩吃就好。”看出小侄女想分给自己,宁振强一拦,便骑车出发。
“对了,和你们说件事,明天村里要杀猪了,你们奶奶这回可是大方了,说明天先吃过了杀猪菜,等到晚上,就煮肉汤给你们吃,里面要放满满的肉。”
“之前村里杀过几次猪,怕吓着阿星都没让你去看,这回不拦着了,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小叔说了,他特地把那头你喜欢的三花猪留了,这就直接在村里分了。”宁振强说话带着笑,“说起来你小叔现在还在畜牧站忙着呢,咱们不载他,村里的牛车在等着他呢。”
至于他自己,最近除了照常维系自家婚事外,那还在操办着两件大事,但他素来不太喜欢事情还没发生就到处说。
……
“振涛,你这回可真是立功了。”
背后是现杀的猪的厮嚎,廖旭东泰然自若,完全没受到影响,只是自顾自夸着宁振涛。
畜牧站今年收猪只按照往年一半的份额收,大河村那四十三头猪拿出来一半都能能超出份额不少。
市畜牧站开会的时候就说了,这回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但不能要辛苦的村子吃了亏,毕竟像是大河村,这段时间来,可是照例给翠花奶奶、宁振涛算工分的。
那十三头原先属于其他村的猪,按照收购价对半分,
一半均摊给其他村落,作为今年猪瘟的补偿,另一半,就全给了大河村。
而大河村需要交的猪,则按照收购价全给了大河村。
剩下的猪则给大河村留了五头,一头种公猪、一头带崽的母猪,剩下三头是阉猪;其他的一等养殖场盖好,要统一拉到养殖场去,这些也是一样按照收购价补给了大河村。
按这么个算法,今年的长水县猪肉本会短缺,毕竟生生少交了一半的猪,可问题是,宁振涛养的这些猪,养得着实是好。
要知道以前这些个养到一年的猪,能够有个一百斤出头那都算谢天谢地了,而且这通常还是村民们“弄虚作假”的结果。
这说实话和诚不诚实没什么关系,只是若不这么干,只按照收购价,多少有些亏。
按照以前的习惯,这村民们把猪送到城里交猪前,便会从前一天开始可劲给这头猪灌水灌饲料,让这肚子都涨满,好要祈祷能多卖个几斤肉。
可这上有对策下有对策,畜牧站收猪前一定会把肚子刨开,可劲将猪肚里的那些没消化掉的草料、饲料往外头掏,而这就取决于畜牧站的狠心程度,这要是够狠心掏得干干净净,那都能生生少卖至少三四斤。
当然,若是再多养个一年半载,这猪也能翻倍的重,可大家早都看出来,这猪越往后头养,是吃得多涨得少,便也少有多年不出栏的。
但宁振涛送来的这些猪不一样,同样是一年左右出笼,可个个长得足够肥,肚子照例刨开,里面却几乎都是干净的,再往秤上一放,那就没有下两百斤的,最重的一头甚至到了两百四十斤。
这就使得原先减半的收购量偏生还足量供应上了,要之前忧心忡忡的县领导都忍不住开怀。
之前廖旭东带人到大河村去秤过那几头带崽的母猪和养的时间稍长的种公猪,那就基本都在三四百斤的重量了,总的算下来,收购价达到了天价。
廖旭东还听说今年大河村粮食几乎没检查的事情,这要他都忍不住跟着眼馋,按照这算法,大河村今年的工分绝对能算出个逆天的天价。
宁振涛只是笑了笑,眼神都不带移的盯着猪,来之前大队长可和他再三交代,一定得目不转睛,要
不之前他们是有发现收购人员偷称的事情,这可就占了村里的便宜。
想到能分多少钱,他这眉眼就都是笑,昨天晚上二哥还在和他聊这分了工分后钱的安排呢!
见旁边廖旭东夸个没完,宁振涛这才插了一句:“哪能只夸我,这些事情有好多都是阿星帮的忙。”
他这话一说,廖旭东跟着笑了,这还是从初见到现在,真正做到了不忘初心的人。
如果是别人,恐怕就要占了自家小侄女的功劳了,哪会像是宁振涛这样,天天把夸赞挂在嘴边。
就连前几天又是见领导又是被采访的时候,他都一样不断说着自家小侄女的好。
不过他也得说,宁振涛有时候就是太不懂女孩子了。
他可听宁振涛说了,宁振涛特地什么把小侄女最喜欢的猪留了明天杀了吃。
关键他还不听劝,廖旭东挺无奈,他是反复说了又说,可宁振涛就是不肯听。
这哪有小女孩会想要自己喜欢的猪被杀了?
当然,他这话是没说出来,否则肯定要被宁振涛好好教育一通,毕竟宁振涛可是自诩是这个天下最懂小侄女的人。
……
第二天天才刚亮,宁知星便被哥哥带着来到了杀猪现场。
她起得稍晚,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围着,要她根本进不去。
宁知星打了个哈欠,也没往里面挤。
她得承认,她其实对杀猪没什么兴趣。
宁知中比她灵活许多,已经第一时间窜到了里面看了现场,这就跑出来和什么都没瞧见的妹妹汇报情况:“阿星,他们说这猪有两百五十二斤呢!算下来咱们家可以分……”他想了好一会,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分。”
“我再进去听听。”
宁知星蹲在旁边等猪肉,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她昨晚久违的在老爸工作室围观了一番,看到了不少神奇的工具,这就玩了好一会才回房间。
宁知中又跑出来了,他满脸兴奋:“阿星,他们说今天先杀两头,还有一头留着过年分,另一头小的是两百二十四斤,咱们家可以分快四十斤呢!”
之所以能分到这么多,还真是宁振涛的功劳,按照村里的规矩,分猪肉的时候其实是不
按照工分来的,只按照人头算。
小于十岁的孩子,统一算半个人,大于十岁的,都按一个人算,均摊了该多少是多少,至于分到什么部位,那就按着家里人口的多少排序,人多的先选,人少的后选。
但宁振涛不一样,他是功臣,他便能多分。
“不过四十斤有多重?”宁知中又开始想了,他对重量没什么概念。
宁知星没吭声,只是窝着取暖,今天杀猪,人来得格外的齐,她甚至还瞧见了一下跑过的徐玉。
正在四处看的她目光忽然一停。
唔,是她看错了吗?
妈怎么在和那位已经离了徐家的徐二婶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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