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巧了!我哥就是幼师,带证的!”潘彼得小嘴快,胸脯一挺,无比骄傲道,“会谈钢琴!会奶孩子!童叟无欺!”
顾萌恨不得掐死这傻逼孩子现在。
他一巴掌糊潘彼得脑袋上,气道:“怎么奶?教教我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新来的四位玩家目光炯炯地盯着顾萌,眼神中寄予深切的厚望。
顾萌:“……”
所谓能者多劳,在众人心照不宣的默认下,照顾双胞胎的任务算是落在了顾萌肩上。
“小家伙也能看到我们?”周承硕弯腰,双手撑住膝盖凑近两个大眼萌,饱含兴趣地上下打量,“他们难道能通灵?”
说着,伸手在两个小男孩面前挥了挥,笑得像个人贩子。
他和蔼可亲地打招呼道:“嗨,你们叫什么名字?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双胞胎除了穿的衣服颜色不同,外貌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都穿着萌萌的背带裤,只是左边的是天蓝色,右边的是柠檬黄。
坐在高脚椅上,两条小短腿轻轻晃动。
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因为年纪小,话还说不拎清:“秀一……哥哥……”
童音又软又糥,奶翻了一众人。
都说孩子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可能是在这个原因,双胞胎能够跟他们交流。
众人听明白,这孩子名叫“秀一”,在双胞胎中是哥哥。
另一个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他口中含着手指,唇角流下少量口水,
潘彼得悄悄拱了下顾萌,评价道:“这个弟弟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顾萌没理他,走到厨房中间的岛台前抽了张纸巾,给那孩子擦口水。
小孩咧着软嫩的小嘴朝他笑。
看到顾萌给孩子擦嘴时娴熟的手法,周承硕等人很宽心似的松了口气。
丘仔喜道:“匹配到一个幼儿园老师,真是天助我们也。”
“如果任务只是在男女主人回来前,照顾好这对双胞胎……”
话说一半,周承硕的视线转向顾萌。
他应该是越看越满意,笑了:“这局多半是稳了。”
小雀斑没考虑那么多关于游戏的事。
她只是就事论事地对旁边的女人道:“你看那个男人,给小孩擦嘴的样子是不是像极了人|妻?”
钢牙妹:“……”
潘彼得迟迟没听到另一个孩子的名字,于是问秀一:“小孩,你弟弟叫什么?”
顾萌绕到岛台后扔纸巾。
这时,秀一抬手在旁边弟弟的头顶上拍了一下,道:“小智!”
那一下拍得极重,更像是打,拍得小卷毛狠狠地眨了下眼睛。
秀一像是觉得好玩,不停地敲打着弟弟的脑瓜子,小短腿乱晃,兴奋地叫道:“小智!小智!哈哈!小智!”
小卷毛被打得瘪了嘴,红着大眼,却没有反抗。
兄弟两人的关系一目了然,弟弟平日里应该是被欺负惯了的。
薄晔反应快,长腿一迈,上前分开两个孩子,一手一个地把他们拎下地。
他垂下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秀一,淡淡道:“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
即便这个长腿叔叔很帅,但在他严厉的目光盯视下,秀一还是吓得缩起了肩膀。
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他嘴角一颤一颤的,皱成包子的小脸随时能哭出来。
“靓仔,靓仔。”周承硕属于比较有经验的玩家,他朝薄晔摆摆手,谨慎地提醒道,“既然任务是照顾好这两个小家伙,别把他弄哭了。”
想了片刻,犹豫道:“这是在游戏里,如果违反规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嘴开过光。
周承硕的话音刚落,秀一突然仰起小脸嚎啕大哭,童音尖锐嘹亮。
几乎是他爆发出哭声的瞬间,房子开始“轰隆隆”地震颤。
头顶的天花板传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一百只手在抓挠二楼的地板。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丘仔惊慌失措,伸手扶住一旁的岛台。
潘彼得蹲下身,双手抱住脑袋,扯着嗓子大叫:“地震了!地震了!”
厨房里霎时乱做一锅粥。
震动中,恩瑾静静地立在原地,侧头看向通透的落地窗外。
积雪顺着屋檐不停往下掉落。
薄晔看向右手上牵着的小孩,不自觉放了手。
小孩闭着眼哭,哭得满脸通红,哭声一声比一声嘹亮刺耳。
自觉捅了篓子,薄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弄哭小孩他很擅长。
哄小孩几乎不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自薄晔身前路过。
那人一弯腰,轻松地将正在哭闹的秀一抄起来,抱在怀里,一路走到墙角的位置。
不出三十秒,秀一的哭声越来越小,房子的震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视野不再剧烈晃动,潘彼得放下手,不确定地抬起头四下里打量,道:“地震……停了?”
丘仔抹抹一把额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气道:“靠,吓死我了,还以为开局就团灭。”
“大家都别慌,瞧把你们吓得。”周承硕这时说,“小场面而已,没必要刚开局就乱了阵脚。”
恩瑾视线淡淡地瞄他一眼,男音低柔道:“你是不是应该先从桌子底下出来再说话?”
众人:“……”
周承硕:“……”
周承硕高大的身躯从岛台下钻了出来,低着头,拍拍裤子后面的灰。
地震的时候躲得有多快,现在就多没面子。
小雀斑理了理浅色的细软发丝,不解道:“刚刚怎么回事?怎么又突然停了?”
钢牙妹朝对面角落扬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原来,顾萌正抱着小孩在那里一边颠着一边哄着。
顾萌抱着秀一,一手轻拍他的后背,正对他说着什么。
只见秀一揉揉哭红的眼睛,两手使劲地绞着,嘟着嘴点了下头,又点了一下。
看来已经被顾萌哄好了。
“一旦不哭,房子就不颤了。”丘仔纳罕地看看四周,又看向秀一,啧啧称奇,“是真小祖宗。”
潘彼得左右手轮番拍掉衣服上落到的灰,嘀嘀咕咕:“是真小魔头……”
薄晔身体后倚,手肘撑在后方台面上,懒洋洋道:“惹不起。”
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好在有顾老师。”
这时,屋子外模模糊糊传来引擎声。
众人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看向屋外——
一辆车在屋前猛然刹车,随后,从驾驶位的车窗里探出一个刺猬头。
“咦?”潘彼得认出车子里的人,奇怪道,“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落地窗外,杀马特小伙气恼似的拨了拨眼前过长的斜刘海,不住地四处张望,张口说了些什么。
不过看他又急又气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随后,那颗刺猬头又钻回车窗内,车尾喷出一溜长烟,“呜”的一声又顺着社区街道冲出去了。
屋内众人看得一头雾水。
周承硕问:“那男孩和女孩是谁?”
薄晔抓起后方盘子里一把五颜六色的糖豆,扔进嘴里:“两个不信邪的新人。”
看他吃糖,潘彼得嘴馋。
他也凑过去要了一把,直接往嘴里塞。
“晔哥,你说奇不奇怪?”
小少年鼓着脸颊口齿不清道:“刚吃过饭,我怎么还是有些饿?总觉得胃里空空的,没吃饱的感觉。”
薄晔没有反驳,低头看向脚下。
少了影子的身体在视觉上轻了很多。
“或许是不能再被称为完整的人的缘故……”他自言自语道。
“刚刚楼上是不是有什么?”顾萌抱着秀一走过来,眼睛朝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不会是那个小保姆吧?”丘仔双手叉腰,抬着头同样看着上面。
“那么苗条的身材,能把房子搞得轰隆直响?”潘彼得匪夷所思道。
丘仔转念一想,紧张地说:“那小保姆在上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是npc。”薄晔舔掉指尖沾到的糖豆颜料,淡声道,“操心她不如操心自己的处境。”
丘仔想想也对,问其他人:“要不要上去看看?”
顾萌看向恩瑾。
恩瑾明白他的意思,率先走向楼梯口。
只是还不等他踏上台阶,从上面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
听声音不像是风情小保姆那种轻慢的步伐。
而是听着很灵巧,一蹦一跳的很活泼。
恩瑾脚步顿住,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同类的气息。
他抬头。
随着那人往楼下走,从脚开始一截一截地暴露在楼下众玩家眼前。
黑色圆头小皮鞋,白色棉袜遮住脚踝,纯黑的洛丽塔裙子,层层叠叠的装饰边显得很蓬松,白皙的细脖颈上环绕一段黑色蕾丝。
最后暴露在阳光下的,是一张白净天然的小脸。
“怎么又来个小萝莉?”潘彼得讶然。
小萝莉右手上抱着一个长腿长脚的怪异小丑玩偶,小丑表情夸张地哭泣,脸上有些脏。
她迎面遇上台阶下的恩瑾,站在原地不动了。
小萝莉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但因为表情过于冷漠,显得比同龄人更为成熟。
众人只见她小小的腰板挺直,两条双马尾顺滑地搭在肩后,就这么跟恩瑾默然对视。
顾萌看看小萝莉,又看看恩瑾,发现两人脸上是同款冷漠。
气氛变得古怪。
秀一似乎很害怕穿黑裙的小萝莉,他环抱住顾萌的颈项,因为哭泣过而变得湿漉漉的小脸往顾萌脸上贴。
“她也是npc?”潘彼得不住地打量小萝莉,看向薄晔问。
薄晔瞄了眼楼梯的地板,说:“是玩家。”
因为小萝莉的影子同样不见了。
顾萌觉得有些新鲜。
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见过年纪这么小的玩家,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潘彼得是他遇到过的队友中年纪最小的,十七岁,这个应该比他更小。
因为小萝莉一出场表情就很不友好,热情如周承硕,就连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套近乎。
这时,黑裙萝莉总算从恩瑾身上移开视线。
她高昂着白净的小脸,一手甩开左肩上的长马尾,轻快地下楼,目不斜视地从恩瑾身旁经过。
“你们太慢了。”小萝莉面无表情道,“我都在上面睡过一觉了。”
众人:“……”
小女孩应该是第一个进入游戏的,居然直接跑上楼睡觉了?
以为是个需要保护的弱气小妹妹,现在看来,可能是个心理素质超群的暗黑萝莉。
不可小觑。
丘仔望了眼楼上,又看向小萝莉,问:“你刚刚在上面,有遇上奇怪的事吗?”
刚刚的震源来自楼上,所以大家一致怀疑上面发生过什么。
“蠢货。”
萝莉一扭头,两条黑亮的马尾在身后甩出一道弧线,一脸霸气地看着后方的男人。
她道:“我要是遇上了奇怪的事,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看到我?”
“……”
看来是不好惹的主。
丘仔摸摸鼻子,决定忍了,嘀嘀咕咕:“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这时,戴钢牙套的那个妹子左右看看,“咦”了一声:“那个小智去哪里了?”
闻言,众人四下里张望,果然没在厨房里看见那个小卷毛。
看来是在地震时,趁着混乱离开的。
“糟了。”周承硕拧眉,一捶手,道,“别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这两个孩子可悬着我们的命。”
周承硕堪称预言家,怕被他说中,潘彼得惊恐道:“大哥!求求你先别说话。”
大家走出厨房,去寻找丢失的小智。
趁着众人走在前方,小萝莉放缓了脚步,落到了最后。
她抱着半人高的小丑玩偶,昂首挺胸。
随着走动的步伐,两条长马尾在脑后一跳一跳。
余光瞥见高大颀长的身影走到了身旁,小萝莉侧目,朝上看。
恩瑾微微垂下眼尾上挑的眸子,跟她对上视线。
小萝莉轻勾嘴角,看得出心情不错。
她压低声音,以一种戏谑的语气问好道:“好久不见。”
“兄长。”
恩瑾一边走,一边静静地看了她数秒。
最后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他漠然道:“你的癖好让我惊讶。”
小萝莉立即意会到他指的是什么,脸色骤变。
萝莉攥紧抱在胸前的玩偶,心底把女皇骂了八百遍还不解气——
给他找的是什么身体啊?!
房子是名副其实的豪宅,光是一楼就有上百坪,各个功能区之间靠走廊连接。
众人找了一圈客厅,一边唤一边寻找,连沙发底下都没放过,结果没发现消失的小智。
去往其他地方时,潘彼得留意到那个高傲的小萝莉走到了身旁。
对于比他年纪还小的小妹妹,小少年不自觉就产生了一股保护欲。
游戏险恶,他得多照顾她一些。
“嘿!”
“嘿!”
潘彼得连着唤了两声,萝莉才闲闲地瞥向他。
白净的小脸上没什么情绪。
“我叫潘彼得,你可以叫我彼得。”潘彼得浑身洋溢着热情,介绍完自己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萝莉轻轻拧了下眉。
现在才想起,她还没有给自己起个名字。
对于这些人而言,名字似乎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此时他们正走在一条通道内,两边是灰冷的墙壁,脚下是同样灰冷的地板。
前方,贴在墙上的一副超大装饰画吸引了她的视线。
画中是一个纯洁的天使,硕大的翅膀占据了整幅画面,在阳光下散发出朦胧的柔光。
天使……
angel……
angela……
小萝莉脑子里转了一圈,收回视线。
她昂高脑袋,轻咳两声,冷漠道:“我叫安琪拉。”
潘彼得看看小萝莉,又看看她手中抱着的布偶。
随后小心翼翼道:“如果我不碰你的布娃娃,你平时是不是就会很听话?”
“???”
安琪拉瞥他一眼,道:“蠢货。”
甩甩马尾走远了。
最后,大家在书房旁的活动室里找到了小智。
周承硕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遇上什么危险。”
活动室里有很多玩具,架子上摆放着一本一本薄薄的儿童书。
顾萌注意到门边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是一个鸟笼。
他放下秀一,走过去。
掀开盖在鸟笼上绿色的绒布,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只鸟。
脑袋上顶着一缕黄毛的小鸟蹦到笼子里的横杆上,初见阳光,“啾啾”叫了两声。
圆滚滚的小脑袋转着圈地打量顾萌。
顾萌干脆将绒布挂到两边,让阳光充分照进笼子里。
靠窗的储物柜里安着一格透明的玻璃,里面有一窝在木屑中滚来滚去的白色仓鼠。
小智正跪在柜子前,手中捧着一只小仓鼠,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头顶,玩得不亦乐乎。
小卷毛本就长得可爱,白嫩的小手心里捧着小仓鼠的画面着实美好。
即便是男人,丘仔也不免受到这一幕的感染。
他放松地坐在地板上休息,道:“这真是我经历过的最温馨的一局副本。”
说着,迎着阳光伸个懒腰,边打哈气边继续道:“萌萌哒小朋友,萌萌哒小仓鼠,豪车、阳光、美女,这里也太好了吧……”
秀一跑到小智身旁,跟他一起抚摸仓鼠。
薄晔自一进门就注意到摊在南边储物柜上的一本儿童画册。
画册很薄,硬板封面,做得很精美。
在第一页上,是一副色泽淡雅的水粉画。
画面中,七八个男孩女孩手拉手围成一圈,圆圈中间是一个孩子双手蒙着脸。
下方是几行小诗一样的文字——
【《かごめかごめ》
かごの中の鸟は
いついつ出やる
夜明けの晩に
鹤と亀と滑った
「後ろの正面だあれ」】
一旁,潘彼得指着小诗惊讶道:“这……这不是挂历上的那首小诗吗?”
薄晔陷入思考,漫不经心地点头,道:“是一首古老的日本童谣。”
见他似乎知道些什么,潘彼得指着书名号里的日文字符,道:“哥,那这首日本童谣叫什么名字啊?”
薄晔还没回答,一旁的恩瑾凉凉地开口了,道:“往旁边看。”
“啊?”潘彼得还没反应过来。
薄晔指指摊开的画册第二页,就在第一页的旁边,无需翻页。
潘彼得顺着他的指示,视线滑向右边。
看到同样的一副水彩画,只是下面的童谣是以中文的形式呈现。
“……”
潘彼得往后又翻了几页,才发现这本画册里每一首童谣都是双语呈现。
他抓抓头发,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潘彼得趴在储物柜上,指着童谣念出声:
“笼目歌……”
“笼子中的鸟啊。”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出来呢?”
“在天色快亮的夜晚。”
“鹤与龟滑倒了。”
“站在你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念完,一股寒意莫名侵袭后颈。
潘彼得缩了缩脖子,道:“这童谣在说什么?莫名瘆得慌。”
就在这时,两个女生短促地惊呼一声。
潘彼得被吓了一下,看过去,问:“怎么了?”
小雀斑睁着惊恐的眼,指向窗户的方向。
众人寻着方向望去。
原来,不知何时,秀一掀开了紧连着放仓鼠的柜格旁的一块黑布。
黑布下同样是一格透明的储物柜。
只是里面盘踞着几条纠缠在一起、正懒懒滑动的蛇。
蛇的斑纹各异,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头尾。
阴凉、古怪。
“靠!”丘仔一下子清醒了,从地上爬起来,先前的美好幻想一扫而空,叫道,“这家主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育儿室里养蛇?”
顾萌担心双胞胎会受伤,连忙要上前拉开他们。
结果,还未走近,他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小智双手捧着仓鼠,颠起脚尖,把仓鼠放进了旁边的柜格里。
脚步霎时间顿住。
顾萌怔在原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毛茸茸的小仓鼠在蛇堆正中央,昂着脑袋左右嗅着,接着不安地在盘踞的蛇身上爬来爬去。
意识到外来者的入侵,一直懒散滑动的几条蛇活跃了起来。
它们一圈圈盘绕、收紧。
渐渐的,仓鼠“吱吱”叫着陷没进了蛇堆里。
小智和秀一的小脸贴在玻璃上,看得目不转睛。
突然,玻璃上飙溅上一道血痕。
小智很高兴似的拍起小手,尖叫着笑出声。
他回头看向身后呆滞的众人,咧着小嘴,露出缺了一颗乳牙的稚嫩牙床。
顾萌站在原地,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叫安琪拉是一首很魔性的歌,就是动不动就会窜上脑海,一旦窜上来就会循环三小时的那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