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前方,架着三堆篝火,这么多天以来,清冷的杉树林间第一次升起炊烟,烤肉的香味阵阵飘散。
顾萌将烤熟的鹿腿肉从架子上卸下来,放在一块石板上。
肉的表面还在滋滋溅着油,颜色呈现一种诱人的蜜色,富有光泽,用叉子戳开烤得酥烂的皮肉,腾腾热气从其间冒出,肉香扑鼻。
直接馋哭隔壁范薇薇。
范薇薇如同嚼蜡般嚼着刚烤熟的肉,捧着碗,眼巴巴望着顾萌的方向,抱怨道:“都是同一头鹿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别人烤出来的就如此优秀?”
罗婷在她碗里撒了一小撮盐巴,不咸不淡道:“凑合着吃吧,有的吃还挑剔,人家烤得好是因为人家技术过硬。”
范薇薇看着碗里硬邦邦的鹿肉,抿唇,一挺胸脯,壮着胆子朝另一边喊道:“顾萌!”
顾萌正在拿刀切肉,听到声音,直起腰看去,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范薇薇握紧拳头竖在身前,坚毅道:“你娶我吧!我给你生孩子!你只要每天给我一碗肉吃就行!”
顾萌:“……”
薄晔端着碗闷笑,舔舔指尖沾到的鲜嫩肉汁,起哄道:“顾老师,这笔交易划算,一碗肉**儿双全,赶紧接住小姑娘递来的橄榄枝。”
顾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吃你的肉。”
随后,他从冒着热气的鹿腿上割了一大块肉下来,放进盘子里,送到两个女生面前。
范薇薇看着喷香的鹿肉,两眼直冒金光,激动地嚎道:“顾萌你真好,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像你一样善良!”
“……不了吧。”顾萌放下盘子,真心道,“趁热吃,孩子就免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范薇薇撕了块肉下来,忍着烫扔进嘴里,幸福地笑起眼,嘴里边吐热气边口齿不清道,“顾萌,你手艺太好了,真的超级好吃!”
不仅有鹿肉特有的香味,还有木炭的清香。
顾萌:“不够的话自己来取。”
顾萌回到另外一堆篝火旁,坐到石块上,忙了半天,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吃饭。
“顾萌。”恩瑾就坐在他身旁,低低地唤他一声。
“嗯?”顾萌侧头看他,却见小朋友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天然上翘的眼尾都无法拯救一张写满不开心的脸,看了眼他的碗里,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恩瑾摇头,问他:“我跟范薇薇,你更喜欢哪一个?”
顾萌想了想,道,“一定要选一个吗?”
在他做出选择前,恩瑾积极地安利自己:“我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会做。”
顾萌:“……”
没人期待你能生孩子。
恩瑾:“我还特别听话。”
顾萌觉得这样的男人实在可爱,抿唇忍住笑,点点头:“听话的小朋友就乖乖吃饭。”
恩瑾皱眉,觉得他不认真,便道:“我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爱您。”
“……”顾萌眨眨眼,整个人有点懵。
恩瑾总结:“所以你一定要选我,可以吗?”
顾萌看着恩瑾单纯坦诚的目光,虽然知道甜话大王不是那个意思,但止不住一颗心发烫,脸上不自觉透出红。
轻咳一声,扭过头结巴道:“我……我选唐止这样的,你看他,吃饭时多乖,都不用老师操心。”
对面,薄晔跟唐止依旧在用餐,自始至终没抬过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逐渐微妙的表情透露了他们复杂的心情。
薄晔撕了块肉送到唐止嘴边,压着嗓子:“恩瑾扮猪吃虎,别看他平时傻,套路深得能让人找不到回农村的路。”
唐止张嘴咬住肉,软糯糯道:“我觉得恩瑾在看我。”
薄晔用指尖蹭掉他嘴边的油,轻笑:“别理他,小朋友争风吃醋呢。”
恩瑾用土做成了三个钵,器皿刚成型时,先搁在火堆旁烤干土里残余的水分,差不多定型后,再一个个放进火里烤制。
这样的钵可以保留火种,在下面铺上三分之一的灰烬,摆好燃烧的木炭,最后在上方埋上一层灰,在没有足量的空气流通下,包着火的木炭不至于燃起来,能够持续一整晚,除此之外,火钵也是取暖的利器。
傍晚时分,远方的天空呈现一种淡漠的冰蓝色,木屋前的空地上持续燃着篝火,散发出温暖的橙色火光,两个女生坐在旁边,不时朝里面添一根木柴。
范薇薇脚边放着一个火盆,里面埋着通体发红的木炭,不时用细树枝拨一下表面的灰烬,盆里便往上冒几点轻飘飘的火星子。
“妈呀,有火的日子也太幸福了。”小姑娘的脸蛋烤得红彤彤的,满意地喟叹。
雷厉在旁边铺了毯子,懒洋洋地躺在火堆旁闭目养神,闻言侧翻个身,得意道:“要不是我射下来一头鹿,你们能享受这样既能吃饱又能取暖的好日子?”
范薇薇不说话了,又朝火里扔了根木柴。
“所以这就是你躺着不干活的理由?”罗婷盯着火焰,冷冷道。
雷厉腾得一下坐起身,刚想跟她争辩,话到嘴边又想了想,一摆手躺了回去:“算了,跟个老娘们有什么好吵的,头发长见识短的玩意儿。”
罗婷望了眼天,接着将目光投向杉树林的尽头,不禁担心:“楚水哥都离开一下午了,还没回来。”
雷厉哼笑一声:“别死在外面咯。”
罗婷气得瞪眼,从篝火边抽了根木柴就扔到毯子上,羊毛制成的毯子立马点燃。
“妈的!你是不是有病!”雷厉狼狈地滚到一旁雪地上,再晚一秒火就要上身了,“你这是要杀我!心思这样歹毒呢!”
罗婷撇撇嘴,继续往火堆里丢柴,任雷厉在旁边又喊又叫,没有理会他。
这时,雪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一会,其他几个男人走近空地,刚从雪原的飞机那里回来。
范薇薇立即站起来,期待地问道:“有找到燃料吗?”
“没有。”张志安摇头,气喘吁吁道,“除非在飞机上拆一个油箱。”
顾萌反思:“早知如此,前天晚上右边机翼漏油时,就应该装一些带回来。”
薄晔拉开一些外套拉链,漫不经心道:“谁能想那么多,当时连火种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应付那种哥斯拉。”
唐止担忧:“所以真的要动用油箱里的燃料?”
薄晔沉思片刻,道:“再等等,拆了油箱能解决求救信号的问题,但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们不能预知,这是下下策。”
张志安似乎是想说什么,看看薄晔,又看看唐止,最终还是作罢。
天完全暗下来,风中带来雨的潮湿。
大家等篝火熄灭,将灰烬连同烧得通红的木炭一起装进火盆里,带着进了屋。
罗婷走在最后,忧心地朝远方望了一眼。
天空开始密密匝匝往下落雨时,阮楚水回来了。
他脱下雨衣,放在门边的挂钩上。
罗婷殷切地迎上前,正要接过他的包,关心道:“楚水哥,没出什么事吧?”
阮楚水抬手拒绝她的好意,朝她笑了笑:“一切都好。”
随后转向顾萌,道:“我又搜了一遍村庄,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顾萌走出房间,接过背包放在前台上,用手电往里面一照,抽出一串晒得干瘪的红辣椒。
“……”顾萌提着辣椒,“连这个都有?”
阮楚水解释:“在一户人家的门廊上挂着,顺手摘下来了,包里还有一些大料和香料。”
顾萌继续在包里翻找。
薄晔靠在门边,淡淡道:“有没有找到食用油之类的。”
阮楚水:“没有,我听张志安说目前还缺辅助燃料,油可以助燃,要是有的话我就带回来了。”
薄晔想的也正是这事,低头揉揉眉心:“这游戏做得有点绝。”
顾萌突然想到什么,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可惜还没抓住那念头的尾巴,就一闪而过消失了,摇摇头,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拉上背包拉链,对阮楚水道:“背这么多东西回来,辛苦了,东西比想象中的要丰富。”
阮楚水微微一笑:“能帮忙送到厨房去吗?这样大家有需要的话可以自便。”
“应该的。”顾萌拎起不轻的背包,往厨房的方向走。
罗婷对阮楚水热切道:“楚水哥,没吃饭吧,我们烤了些鹿肉存着,我给你拿一些。”
阮楚水婉拒:“谢谢你,不过现在还不饿,你先去忙吧。”
待人都走净了,阮楚水看向薄晔,伸出手,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我也承认对唐止有点好感,不过既然你们是一对恋人,我不会再对他有别的想法,放心,我不是那种道德感薄弱的人,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希望接下来可以齐心协力逃出游戏。”
薄晔淡淡地看了眼递过来的手,又看向阮楚水,不走心地在那只手上轻拍了一下,道:“最好是这样。”
阮楚水的笑容倏地扩大,似乎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当然。”
顾萌在厨房整理阮楚水背回来的东西,居然还翻出两颗生菜。
收拾好一切后,转身要离开,却在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时惊了一下。
“吓到你了?”阮楚水温和地笑笑,“不好意思。”
顾萌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不出声有点吓人。”
昏暗的厨房内,阮楚水静静地看着他,似笑非笑,也不说话。
顾萌被他看得奇怪,心里莫名有点发怵,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先行离开。
“顾萌。”
阮楚水截住他,毫无预警地,一手按在他的脑后,将人揽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顾萌全身一僵,反应过来后连忙用力推开他,不悦道:“阮楚水,你干什么!”
阮楚水被推得撞到桌角,拧着眉,很疲惫地扶着椅子坐下,颓丧地垂着脑袋:“对不起,一时没忍住,冒犯了。”
顾萌莫名其妙,看他一副难过的样子,耐着性子道:“你到底怎么了?”
阮楚水静坐了片刻,抬手捂住脸,闷闷道:“我总是想到王晓驰,他死去的样子仍旧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一想到那场面……我就……我就浑身发冷。”
“太残忍了,这场游戏太残忍了。”他缓了缓,坦白道,“我压力很大,有时……也不过是想要一个拥抱而已。”
“刚才谢谢你,很温暖。”
顾萌明白他一直对王晓驰的死很自责,既然事出有因,便气消了大半,道:“你真没必要这样,无论如何,希望你快点走出来。”
顾萌走出了厨房,回房间的途中,觉得后颈有些不对经。
抬手摸了一把,什么东西黏答答的。
他把手放到眼前查看,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手上黏着绿得发黑的液体。
“这什么东西?”顾萌嘀嘀咕咕,兀自感到奇怪,“什么时候蹭上的?”
抬手闻了一下,突然瞳孔扩散。
那是一种芬芳,烂熟的**的芬芳。
异常迷人。
顾萌离开后,阮楚水弓着腰,保持双手捂脸的姿势不变,独自坐了一会,渐渐地,手掌中溢出沉闷的笑声,一开始非常小,接着,越来越肆无忌惮。
放下手,他笑着摇了摇头,弹弹裤子上的褶皱,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阮楚水走出厨房,往楼梯口走去,因为路上想着心事,没注意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两人肩碰肩,都被撞得偏过身,在狭窄的过道里,互相看了一眼。
阮楚水立即挂着好性格的笑,道:“抱歉,没注意。”
恩瑾不在意,继续向前走,走了一半却渐渐停下,回头看去。
阮楚水已经步上了楼梯。
恩瑾垂下眼睑,拍拍肩上的花粉。
顾萌推开门,薄晔和唐止正在房间里收拾背包,打算晚上去飞机上睡。
唐止道:“今晚下雨,怪兽应该会去飞机那里,顾老师你去吗?”
顾萌点头:“等我一下。”
经过薄晔身边时,顾萌怔了一下,闻到一种非常诱人的气息,刹那间,他的口中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
顾萌强行咽下口水,但即便是这样,口腔里还在源源不断往外分泌唾液,几乎到了止不住的地步。
“你怎么了?”薄晔注意到他的异样,侧头看了他一眼。
顾萌呆滞地看向薄晔,目光涣散,视线从男人的脸移到那截露在外面的脖颈,甜美的肉类气息愈发强烈。
好想吃东西,好饿……
“顾萌?”薄晔唤他。
顾萌回过神,重新看向薄晔的脸,突然,薄晔在他眼中分裂出几百个重影,那感觉,就像是透过昆虫的复眼在看世界。
顾萌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不断旋转晃动的重影依然存在。
“我……我可能累了。”
顾萌跌跌撞撞走向靠窗边的床铺,途中,经不住诱惑地悄悄回头看向薄晔,舔舔嘴角,眼神渐渐变得贪婪。
薄晔拿着衣服,跟唐止进浴室前,对顾萌道:“我们先进去洗漱,你如果身体不舒服,晚上在房间休息。”
直到浴室门在眼前关上,“咔嚓”一声落锁,顾萌眼底才恢复一些清明,在这短暂的清醒时刻,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想对薄晔做什么,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隔着一扇门,那缕美味的肉香依然引诱着他,顾萌咽烟口水,哆哆嗦嗦钻进被子里,试图隔绝那种令人发狂的气味。
可盖上被子不过是掩耳盗铃,勾人食欲的香味愈发浓郁,无处不在。
顾萌蜷着身体跪在床上,浑身绷紧,忍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牙齿一个劲地打颤,心里疯狂叫嚣着可怕的欲念。
好饿啊,好想吃肉……
人肉那么美味,好想尝一口,拜托……一口就行……
顾萌咬紧自己的指关节,很快就见了血,即便如此,隔着浴室门散发出来的肉香依然在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生生被逼出了眼泪,低浅的嘶吼声从紧咬的后牙槽溢出。
他从未这么饥饿过,胃部灼痛得像是快跟身体分离。
想吃肉……鲜美的属于人类的肉……只有这样才管用。
恍惚间,被子整个被掀了开来,不同于薄晔的、但是同样芬芳诱人的肉香在顾萌的感官中爆炸,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妖异的红光。
恩瑾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瑟瑟发抖的人看了会,蹲下身:“你怎么了?”
月光照拂下,顾萌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咬紧手指,嘴角挂着来不及吞咽的口水。
湿漉漉的一张脸,看着既狼狈又可怜。
“恩瑾……”
顾萌松开咬着的指关节,颤声叫他。
恩瑾靠近,将他汗湿的刘海往后捋,道:“你看起来很不好。”
顾萌用脸颊追着他的手掌,不断磨蹭,贪婪地汲取男人身上的香味,哭着哀求道:“请你抱抱我。”
恩瑾眸色暗了暗,此时顾萌脆弱得像个小猫咪,抓心挠肺,他从不拒绝顾萌的请求,此刻更加不会。
恩瑾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住,顾萌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出奇。
顾萌在男人颈间钻着、磨蹭着,呼吸渐渐粗重,模糊不清哼道:“让我咬一口,拜托……好吗?就一口……”
恩瑾的脑袋腾得一热,喜欢的人就在怀里蹭来蹭去,还说着类似**的话,不怪他的思想脱缰,朝不可描述的方向狂奔而去。
恩瑾舔舔下唇,摸着摸着,摸到了顾萌的外套后领,不动声色地往下扒,低柔的声线细听之下有些不稳:“随便咬,咬遍全身都可以。”
暗处,顾萌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咧了下嘴,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
恩瑾感到一双滚烫的唇蹭到颈侧,一激动,把持不住地将人扑到床上。
浴室里,唐止帮薄晔擦拭好后背,顺着男人劲瘦的胳膊一直往下擦,抬起他的手翻过来,看到他掌心时,皱了下眉:“为什么你手上还有花粉?”
薄晔低头一看,掌心的位置闪着点点银粉,不惹眼,但确实存在。
回忆了一会,立即明白过来,道:“阮楚水身上的,他刚从花林回来,不小心沾到了。”
唐止低着头,使劲用毛巾擦着他的掌心,不满地嘀咕:“真麻烦,你应该离他远点。”
薄晔掐了把他青葱般水嫩的脸蛋,轻笑道:“那就麻烦老公了。”
两人刚穿好衣服,外面突兀地传来一声惨叫,还有类似兽类的低吼。
对视一眼,薄晔立即拉开门。
靠窗边的床上,顾萌伏在恩瑾身上,脸埋在男人颈间,看不清在干什么。
恩瑾拧着眉,眼中含泪,下颚紧绷,表情不可言喻。
薄晔震惊得爆了句粗口,道:“一直以为恩瑾是上面的,艹!看走眼。”
唐止悄悄脸红,移开眼,非礼勿视:“他们的进展真快……”
恩瑾握着顾萌的双肩,想将人推开又怕伤了他,但脖子实在疼痛难忍,顾萌用了狠劲,几乎要咬下他一块肉。
看了眼浴室门口见死不救二人组,恩瑾暴躁:“顾萌咬我!”
薄晔:“……”
唐止:“……”
这才看清,恩瑾的表情是疼,不是爽。
误会大了!
两人连忙上前,好不容易将床上纠缠的人拉扯开。
月光下,顾萌完全兽化,瞳仁呈现红色,脸侧、嘴角沾着血液,即便被薄晔从身后拖住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恩瑾,挣扎着要扑向前,不耐烦地发出低吼声。
对面的唐止看了心惊:“怎么会这样?”
恩瑾捂着颈侧,指缝里渗血,龇了龇牙:“我想跟他那个,他就突然咬我。”
唐止:“哪个?”
“……”
恩瑾不说话了。
顾萌的力气大得不正常,薄晔一个没拴住,让他挣脱了开来。
顾萌直直扑向恩瑾,急迫道:“吃肉……我要吃肉……太美味了……”
恩瑾抵住他,左右躲闪,不忘委屈巴巴道:“顾萌,我是恩瑾,你别咬我。”
可惜在此刻的顾萌眼中,他就是一块长得比较帅的肉。
薄晔撸起袖管,恩瑾舍不得打,他舍得。
男人一步蹬上床,掐住顾萌的脖子一把撂倒,反手就是一巴掌:“疯够了没?”
接着摸到一侧的手电筒打开,将光束照向顾萌。
顾萌从腹腔里发出诡异的“唧唧唧”尖叫声,双手捂住脸,痛苦地想要蜷起身体。
薄晔挑了挑眉,意外地找到了制服他的办法,连忙吩咐恩瑾和唐止:“把他手按住。”
恩瑾和顾萌照办,两人左右各一边。
顾萌紧闭双眼,脑袋左右摆动躲避光束,惨叫道:“不要光!走开!”
恩瑾心疼,没忍住捂住顾萌的双眼:“别照了,我让他咬两口。”
“……”薄晔一手掐着顾萌的脖子,一手举着手电,正单膝跪在他身上,闻言,无语地看向恩瑾,“爱情使你盲目了,知道么?”随即冷冷命令道,“手松开。”
恩瑾没办法,慢慢将手挪开。
过了一会,顾萌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直到后来完全停止。
顾萌慢慢睁开眼,被近距离的灯光刺得不得不将眼眯起,紧接着就看清头顶三个男人的脸,呈大风车状将他环住,着实诡异。
“……”
顾萌眼神放空了数秒,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几条片段,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蓦然睁大双眼,推开身上的薄晔,爬起来就将恩瑾捉到面前检查:“是不是咬伤你了?!”
恩瑾的颈侧还在流血,有两排深深的牙印,伤得不轻。
顾萌慌了,四处找东西要给他包扎:“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薄晔用手电照了照恩瑾,大致看了眼他的伤口,道:“飞机上有,我现在去拿。”
唐止在外套口袋里摸到一块丝绸领巾,是空姐系的那种,昨晚从飞机上顺回来的。
他掏出来看了眼,脸有些红,正犹豫要不要先拿去给恩瑾止血,领巾就被顾萌一把夺了过去。
唐止的小脸红透了,有点不忍直视。
顾萌把领巾系在恩瑾脖颈处,暂且保护住伤口。
他愧疚地用手蹭掉男人下颌的血迹,轻声道:“恩瑾,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恩瑾垂眸看了眼染血的红色领巾,静默半刻,突然挺起胸脯,一脸骄傲:“我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萌一手扶额,滚到一边床铺卧倒。
唐止低头,肩膀颤个不停。
薄晔揉揉眉心,轻“啧”一声:“傻得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顾萌问恩瑾:“我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恩瑾回味片刻,道:“就像吃了春|药,差点把我蹭硬了。”
顾萌:“……”
感谢浅夏的2个地雷,感谢白纡的地雷。
感谢送营养液的各位,有趣的作者千万家,你却偏偏浇灌我这家,这份情,兄弟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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