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感觉自己的眼睛在疯狂抽筋——“塞西莉亚”这姑娘也太单纯了, 脑子是不好使吗?一个男人跟你说我先和别人结婚等先头的媳妇死了就娶你这种话也能信?那你还不如信“我是秦*皇的后人并且知晓祖宗宝藏所在奈何资产现被冻结只差你最后资助的两百块钱”,至少后者的愚蠢含量还少一些!
“嗡——”
就在孙茂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 玩家们同时收到了新的短信。
[发件人:欢乐桌游
楚楚的衣裙下埋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秘密, 面对这两个消息,你决定:
A.真的是非常令人震惊,你完全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 表现的极为失态。
B.作为一名具有教养的绅士/淑女, 你虽然好奇,但也必须表现的足够克制。
C.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你对这些秘密并不感兴趣,表现的十分平静。
D.其他。]
夏晓云沉默片刻, 还是按照当前的人设选了A,然后当着其他玩家的面,把叉子扔进盘子里,发出咚的一声响。
卫嘉时:“……”
总感觉“卡罗拉”的身份卡是真的太为难小伙伴了一点, 如果“发脾气”是一个可以量化的技能的话,夏晓云绝对还处于蹒跚举步的幼儿园阶段。
孙茂和夏晓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不用刻意表演, 所有玩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起码在失态这一点上,他的表现更为真挚, 无论是惊慌的眼神还是颤抖的嘴唇,都昭示了他内心的惊惧。
老费迪南德的目光在他脸上额外停留了一会,柔声道:“我可怜的塞西莉亚,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怕?你只是个不幸的, 被甜言蜜语所欺骗的天真姑娘,没有人打算对你做什么。”顿了一下,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除非,这信纸上所记载的,并不是你隐藏最深的秘密!”
“嗡——”
[发件人:欢乐桌游
经检测,副本内存在参与者得分低于及格线,将触发[谁在冒名顶替]环节。]
就在这一刻,孙茂身上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玩家进入副本后,只调整了服装,但并未改变外貌,然而在这一刻,孙茂与他身上的西式古典服装间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格格不入感,仿佛是一个偷穿了淑女衣裙的小丑,被强行暴露在聚光灯下。
——这种别扭给人的存在感异常鲜明,就算不特地诶看,也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孙茂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感觉餐厅里的NPC都在用一种机械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宛如跗骨之俎,没有任何办法挣脱。
老费迪南德轻轻叹息:“让我仔细看看你的脸,不,你不是塞西莉亚,你只是一个窃取了那可怜孩子身份的、狡猾的、卑劣的、冒名顶替的小丑!”
他的声调越来越高,最后的重音就像是一记宣判罪行的鼓槌,砸在孙茂的心上,砸得他头晕目眩,几乎坐不稳屁股下的椅子。
“嗡——”
不看场合随时cue人的系统又给孙茂发了一条短信,和之前一样,都是公开展示给所有参与者浏览。
[发件人:欢乐桌游
正式参与者[孙茂]的行为与身份卡严重不符,将触发三分钟[保镖的制裁]。
备注:1.费迪南德先生是一位十分理智的绅士,你可以选择说服他自己行为的合理性,或者为他提供足够珍贵的信息;2.如果费迪南德先生接受了[孙茂]的说法,其他参与者的分数可能会受到影响。
请问是否开启[垂死挣扎的狡辩],是/否?]
“……”
之前事不关己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玩家在看见短信上的最后一行字时,都有点紧张——显然,孙茂的行为与塞西莉亚的设定不符,但他要是能说服NPC自己才是对的,
顾景盛的视线在备注上停了一会,目光微动,系统在游戏流程上的设计十分贴心,副本内虽然存在[保镖的制裁],但只要嘴炮能力足够出色,就依旧能够把握住最后的机会,绝地翻盘。
于此同时,程凤笙也在认真琢磨,无论是律师还是保镖,都代表老费迪南德对亚德里恩的死亡十分在意,那么只要孙茂能够找到凶手,或者说,说服费迪南德凶手是谁,就等于“提供足够珍贵的信息”?
如此一来,被认定的凶手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程凤笙的眼神蓦然变得有些幽邃与危险。
——作为亚德里恩继承权上的竞争对手和求婚现场的当事人之一,他觉得自己的嫌疑很大。
身为资深玩家,孙茂清楚的感受到保镖身上散发的危险,毫不犹豫地选择开启[垂死挣扎的狡辩]——要不是现在情况尤其紧急,他都想向系统投诉一下该环节的命名,对于狡辩孙茂没有意见,但前面的形容词简直是故意用来加深参与者的心理压力!
老费迪南德笑呵呵道:“亲爱的孩子,你似乎有话要说?”
孙茂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这一刻,华丽的衣裙并不能为他的外形增光添彩,反而让他显得臃肿且狼狈。
只有保持足够标准的身材和俊美线以上的五官,才能从容应对副本内的各类奇装异服,顾景盛眯了眯眼,要不是游戏里还有“珍妮弗”一类在外貌上与身份卡完美契合的存在,她都差点对女装大佬产生心理阴影。
突然有种被注视感的慕友棠:“……”
脸颊微热,在这一刻,似乎有羽毛若有若无地拂过慕友棠的心脏。
孙茂结巴:“费、费迪南德先生,请原谅,我这段时间一直表现地不太对劲,是因为我知道了亚德里恩死亡的真相。”
老费迪南德的声音醇厚低沉:“说下去,亲爱的孩子,请继续说下去。”
如果把大脑比作一台服务器的话,孙茂的主要进程已经彻底堵塞,他疯狂调动所有能够使用的运算器和存储器,努力回顾并分析着从进入游戏以来收集到的各种线索——
“!”
孙茂忽然想到,在亚德里恩去世的时候,山顶上只有未婚妻珍妮弗跟康拉德两个人,既然他们互相为彼此作证,那只要说明这两位存在合谋的可能性,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我看到过亚德里恩所在的衣柜,柜门内侧有指甲的抓痕。”孙茂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显得柔弱无依楚楚可怜,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充分体现了“东施效颦”对旁观者视觉上的杀伤力。
再次感觉到被注视的慕友棠:“……”
他怀疑自己可能对某人来说,具有精神安抚剂的作用。
孙茂继续:“亚德里恩能留下这么深的抓痕,肯定会发出声音,那么为什么珍妮弗小姐和康拉德先生一直到打开柜门才发现不对?因为他们是故意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亚德里恩失去了生命!”
盯着努力嘤嘤嘤的孙茂,顾景盛虽然还没有吃晚饭,但突然感觉不是那么饿了——作为“塞西莉亚”的地下情人,亚德里恩的死对他自己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
老费迪南德捏着自己唇边的胡须,再次露出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是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康拉德,珍妮弗,我想你们两人一定能有很好的解释。”
程凤笙的笑容里有三分无奈:“费迪南德爷爷,您也知道,我当时躲在距离亚德里恩哥哥最远的另一个衣柜里,视线和听觉都受到了屏蔽,很难感受到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个问题,您应该询问珍妮弗小姐。”
他娴熟地把皮球提给了慕友棠。
商岷峨的目光霎时间锐利了起来,他还记得游戏规则中的第七条,当玩家处于[谁在冒名顶替]环节中时,可以进行攻击。
——慕友棠是04315房间的大脑,而自己顶多算是可以被顶替的胳膊腿,人四肢受伤后还可以身残志坚,但剁了脑袋就绝对无法活命,所以哪怕用自己吸引火力,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有事。
面对NPC的点名提问,慕友棠的神情并不惊慌,俊雅的眉眼间有一种八风不动的沉静。
“因为下雨。”
在慕友棠开口之前,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长桌另一边传来。
说话的人是顾景盛,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没有明确焦点的目光带着一种微妙的游离,既像是在回答老费迪南德的问题,又像是在倾听窗外仿佛永无止境的瓢泼大雨。
顾景盛的语调不疾不徐,十指交叠在一起,姿态散漫而轻佻:“那一天,我和卡罗拉陪着珍妮弗小姐去无名山顶写生,中途找机会离开,将舞台留给了他们三人,去山下的马车上等待。很快,天上就下起了大雨,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征兆,后续发生的事情也验证了这一点,当时的风声和雨声足够掩盖一切不对劲的声响,也是因为这场雨,大家才顺利接受了康拉德哥哥在寻找医生的途中迷路的理由,而我和卡罗拉也没有因为等待时间过长而怀疑他们发生了意外,毕竟被暴雨困在山顶,是一个足够合理的迟到借口。”
她的解释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串联了起来。
爱格伯特和卡罗拉在山脚下等待,那他们和死者间一定对此有过约定,而康拉德他们在山顶上滞留的时长远远超过求婚的合理区间,可是爱格伯特却并没有想要上去找人,所以大概率会存在着某种可以使以上行为说得过去的原因。
这是顾景盛的猜想,也是她的试探。
程凤笙的目光沉了下来,大脑在疯狂转动——顾景盛为什么会知道那天的天气情况?这是一个有证据的推论,还是仅仅是一个可能性极大的假设?
他在心中完善了一下对顾景盛的评价——这个妹子聪明,胆大,具有冒险精神,而且极不可控。
跟揣摩其他玩家心理活动的程凤笙不同,听见顾景盛的话,卫嘉时觉得十分感动——开头的下雨可能纯粹是给慕友棠解围,但后面“迷路”和“等待时间太长”,则完全是侧面暗示她的推断过程,字字句句都浸透了来自顾队长的谆谆教诲。
顾景盛发出一声轻叹:“在风雨交加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强求一位独处的淑女听见柜子里的指甲声——康拉德哥哥,对于那天的情景,你应当和我一样印象鲜明,为什么要将问题抛给珍妮弗小姐这样一位刚刚失去未婚夫的不幸姑娘?”
程凤笙嘴唇动了动,强笑道:“我只是觉得珍妮弗小姐比我更适合回答费迪南德爷爷的问题。”
顾景盛似笑非笑:“真遗憾,我曾经一直以为你是一位性格体贴的绅士,现在居然会让一位高贵的淑女面对如此悲伤的问题,我都忍不住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我们所认识的康拉德哥哥。”
程凤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怎么接话都有可能掉坑并且越坑越深的情况下,他唯一且最优的选择就是不再开口,安静地闭上嘴。
老费迪南德一直面带笑容地听着玩家间的交锋,期间并没有对当天下雨这件事表示异议,基本是默认了顾景盛的猜想——孙茂看着对方的反应,心越来越沉,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如不能说服NPC有问题的是珍妮弗和康拉德,那么自己就要遭受[保镖的制裁]。
老费迪南德柔和道:“亲爱的孩子,我想爱格伯特说的没错,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雨,所以你给出的理由并不成立。”
孙茂支支吾吾道:“我,我真的是塞西莉亚,只是亚德里恩的死让我失去了常态……”
程凤笙摇头:“不,我想你的确不是塞西莉亚,毕竟她是那样深爱着可怜的亚德里恩哥哥,真正的米勒小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那个风雨交加的可怕夜晚。”
孙茂的声音忽然消失,目光渐渐泛红,额头也绷出道道青筋,他看着肉山般的保镖从座椅上站起,然后向着自己的方向步步走来,忽然大喝一声,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扔出了一个光秃秃的……门框。
其他旁观者:“???”
[欢乐桌游]抽奖池内的道具向来兼具杀伤力与想象力,顾景盛就看着孙茂迅速穿过门框,然后凭空越过保镖的防御线,一步走到了老费迪南德的身后。
这玩意难道是一个简略般的任意门吗?
“咔嚓——”
“咕叽……咕叽……”
孙茂的手中骤现出一道寒光,应该是某种武器,他抓紧时间对费迪南德展开进攻,打算擒贼先擒王,然而就下一刻,他的身体就被突兀地折成两段,鲜红的液体喷溅了一地,又被柔软的地毯所吸收。
老费迪南德开心的提起孙茂的残躯,将他的□□往餐盘里倾倒,期间或许是觉得不太顺手,又把孙茂的脑袋给揪了下来。
血液喷在老费迪南德的额头与胡须上,也喷在律师的西装上,但他们都没对此表现出任何不适。
腥甜的气息在餐厅内弥漫。
在座的所有玩家都是资深者,没有人表现出恐惧和恶心,他们沉默地注视着孙茂,就像注视着一段既定的命运。
老费迪南德露出慈祥地笑容:“亲爱的孩子们,我们的运气不错,看,今天的热汤是多么新鲜!要不是还有必须完成的工作,我都想呼吁我们抛开礼节,尽情地享受这顿美味的晚餐。”
“嗡——”
[发件人:欢乐桌游
经检测,正式参与者[孙茂]未能成功触发[保镖的制裁],该环节将顺延至积分排行榜中倒数第二的参与者[王利]。]
在看清短信内容的一刻,王利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雪。
他无法理解,既然孙茂已经变成了老费迪南德餐盘中的“热汤”,凭什么不算完成[保镖的制裁]?
程凤笙倒是迅速理解了系统的意思——既然是[保镖的制裁],那执行人自然是保镖,孙茂依靠道具绕过了前者,死在了费迪南德手上,导致他们今晚至少需要多死一个人,才能结束上述环节。
王利同样要求开启[垂死挣扎的狡辩],但他的表现也没有比孙茂更好。
“杀害亚德里恩的人是,是爱格伯特、康拉德,珍妮弗还有卡罗拉!”
在孙茂认为康拉德和珍妮弗合谋之后,王利又扩大了怀疑圈,直接将所有跟求婚有关的人都放进了怀疑圈内。
想了想,王利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塞西莉亚也有可能。”
被点名的五个人:“……”
没有再顺便稍带上男女管家客人史考特还有秘书乔治,这大概就是王利特有的含蓄。
程凤笙露出忧郁的神色:“既然你选择指证我,那自然有足够的证据。”
王利:……这个他真没有。
“证据先不说,但你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嫌疑最大,只要亚德里恩死了,继承权就一定是你和爱格伯特的。”王利很快跳过对自己不利的部分,希望能以莫须有的概念给程凤笙等人定罪,凭他出色的杠精能力,顾景盛有理由怀疑对方经常在微bo上跟路人撕逼。
想了想,王利又补充道:“但只靠你们俩,未必能完成这个计划,毕竟亚德里恩还病着,需要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吸引他外出,所以又找上了珍妮弗和卡罗拉,当面揭破亚德里恩花心的真相,她们意识到自己遭受了亚德里恩爱情的愚弄,所以决定加入。”
夏晓云冷淡地看着王利,感觉自己可能遭遇了某种无招胜有招的特殊情况——在一个人的观点完全由各种破绽构成的情况下,的确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才比较合适
顾景盛本来不想说话,奈何已经被对方钉在了疑似凶手的范围内,只能失笑道:“这个真不可能,你可以回忆一下信纸上写了什么,不管是塞西莉亚小姐,还是卡罗拉小姐,她们都依旧相信亚德里恩的爱情,依旧心怀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卡罗拉小姐与我合谋的可能性极低,那么我们互为对方人证这件事就依旧成立。”
在队长特别能说话而且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的情况下,可以大大降低队员开口的必要,夏晓云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程凤笙补充:“我和珍妮弗小姐都在山顶,在旁人看来,我的嫌疑极大,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干掉了亚德里恩哥哥,得利的也只会是拥有不在场证明的爱格伯特。”
慕友棠也道:“亚德里恩是一位成年男子,衣柜又没有上锁,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成功杀害他?”
一连两个问题,每个都准确地击在王利的要害上,他再难说出任何理由,无比恐惧地看着NPC,忽然咬了咬牙,猛地抬起腿,从桌子另一边向老费迪南德的位置跑去。
“啪。”
一个巨大的捕鼠夹出现在王利的面前,将他死死的夹在跑向费迪南德的中途,无法挣脱,无法动弹。
——这是周海威的道具,他的分数位于倒数第三,倘若王利不能按照正常流程被保镖制裁,那么他就是下一个不幸的倒霉蛋。
周海威闭上眼,不断说服自己——他没有害人,仅仅是遵守游戏规则。
老费迪南德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并且为自己马上能喝到新的热汤而感到格外愉快。
“好了,亲爱的孩子们,既然我们已经清除了那些冒名顶替的小虫子,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晚餐时间。”
老费迪南德拍了拍手,然后所有玩家就眼睁睁看见,不管是呈现碎块状的孙茂,还是几乎被保镖揍成了二维平面的王利,都一扭一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厨师尽忠职守地挪到了餐车边,而“塞西莉亚”则摇摇晃晃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孩子们,不要惊讶,他们不就是我们熟悉的塞西莉亚和汉斯吗,你们应该为他们的归来感到高兴。”
顾景盛默默看着塞西莉亚,对方因为脑袋曾经被折断过的原因,即使现在重新把头颅对上了脖子上的断口,也显得并不是那么牢固,时不时就会滴落点碎肉或者血液。
看着跟纸片人似的汉斯依次将食物送到餐桌边的所有人面前,顾景盛注意到,老费迪南德从自己的盘子里拨了很大一部分到保镖的碗里,直到后者先帮忙试过并且没有表现出不对劲的情况之后,才开始品尝。
“哒,哒,哒。”
“塞西莉亚”和其他玩家一样,都在默默地进食,然而他的脖子已经断了,无论进去的食物是液体还是固体,都会从伤口处不断掉落下来,砸在洁白的餐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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