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议会管辖区内的消息,经由光明教廷裁判所之手传递了过来。
乔安本以为是教会内部出现了叛逆者,却没想到是黑暗议会拥有了一个……先知?
前世今生,无数岁月中,她遇见过不止一个卜算大家、预言大师,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有时她本身就是一个知道未来走向的先知。
她对预言这种事情早就总结出了八字经验——仅供参考,别太较真。
在很早以前的一次穿越中她曾听闻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对青梅竹马的魔法师,他们互相恋慕至深。理所当然的,他们决定结婚。就在婚礼的前一天,男法师的一个朋友为他做了一下占卜,然后惊慌地告知男法师一件事:他或许会被女法师杀死。男法师非常爱恋女法师不假,但他生性胆小怕事,极其畏死,于是他在结婚前一天晚上,强忍不舍地偷偷离开了女法师。女法师苦等男法师不至,留下心障。后来在一次清剿恶魔行动中,她被恶魔勾起了心中的恶念,迷失了心智,在费力找到男法师后,直接与其同归于尽了。
预言这种事情,操纵好了,就可以躲避灾祸,深受其益,但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反受其害。即使是乔安她自己,也有过几次利用剧情不成反被玩的经历。
根据“那边”传来的信息来看,黑暗议会里那位先知的行事未免太过于稚嫩。由对方掌握着的预知能力,就好像是被幼童握于手中的利剑,比起刺伤他人,还是刺伤自己的几率更大。
而她和教宗所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个几率变成百分之百。
……
艾丽莎手里拿着一把象牙做的梳子,奶白色的梳子边缘嵌着一排等大的蓝宝石,宝石周身还用极细的金丝掐了一层边,以作固定和装饰。如果换做以前,单是这么一把象牙梳,她就买不起。可是现在,也只是她梳妆盒内最简陋最低廉的一把梳子了。
她把玩了一会儿梳子后,这才用梳子梳了几下头发。
她面前竖立着一面镜子,镜面光洁明净,无比清晰的将她的面孔倒映了出来。她拿起一根缝着红宝石的丝绸缎带,扎在自己散着的头发上。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然后又带着几分不舍的将缎带解了下来,换了一根看起来相对朴素且不带任何宝石装饰的蓝色缎带。
这样才符合她之前在那位黑发吸血鬼心中塑造的形象。
一个善良纯真中带着几分坚持的少女。
不,这怎能称之为塑造呢,这才是真正的她。艾丽莎在心底叹道。
之前的她要日夜防备被光明教会知道自己的能力,从而被他们抓去当做对抗吸血鬼的工具,更要在那些见识浅薄、粗俗愚昧的普通人面前低声下气,连一个知心人都不曾有,谁能保证她所接触的人里面没有教会的走狗。
真可悲啊,那些生活在教会管辖区里的人们,一辈子只能生活在教廷营造出来的虚伪的真实下。
再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未来是如何的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光明神吧,要不祂怎么不在未来教廷与黑暗议会之间那场决定性战斗中降下神迹,帮助祂所爱的子民反败为胜?
她在心里轻声念着黑发吸血鬼的名字——巴奈特。
她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因为不愿伤害她从而不愿将她转化成血族,也就是说她现在仍保持着人类的身份。巴奈特不愿意将她转化成血族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出乎她的预料,她总是预知不到这些小事,可这件事对她来说真的算不上小事。
这让她不禁有些埋怨对方,果然是一直生活在上流社会的贵族人士,哪懂得他们这些底层小民心底的愿望。
吸血鬼,如此完美的种族,何人会不羡慕?至少她是羡慕的。
她轻抚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间,她从镜子里看到一个虚幻的影子自她身后闪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她的眼前就一黑,昏迷不醒。
当艾丽莎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房间里了。
她坐在地面上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地牢之类的地方。
“艾丽莎。”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艾丽莎吓了一跳,她挪了挪跪在地面上的双腿,转过了身子。她借着墙壁上唯一一盏昏暗的烛灯,看到距离她两米远处有一人坐在椅子上。
那是一金发男子,但是这如阳光般灿烂的发色并没有给他染上丝毫的暖意,他交叠着双腿,神情淡漠。
艾丽莎的呼吸一滞,她认得他——斯威夫特大公。
她温顺地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谦卑恭敬地道:“阁下。”
她不知道对方将她抓过来是有什么意图,据她猜测,大概是自己对巴奈特所说的那些事情终于引起了这些大人物的注意了。她可是先知啊,早晚都要引起他人注意,成为众人中最瞩目的一个不是吗?这样一想,她心里的紧张消去了几分。
斯威夫特大公只是问道:“‘艾丽莎’,这是你的名字?”
那声音并不低沉,毫无情绪,平淡如水,却带着几分奇异的韵味,使得他的嗓音并不显得平板干涩。身为血族的他的皮肤,即使是在昏黄光线的映衬下也依旧显得过分苍白,他上衣的扣子未曾全部系起,领口处微微敞开。
艾丽莎抬头飞速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再次低下头,答道:“我是艾丽莎。”
斯威夫特大公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带着几分惊慌意味地看了自己一眼。
少女映在地上的影子显出几分柔弱之意。
斯威夫特大公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过来,
艾丽莎没有多少犹豫,她站起来走到斯威夫特大公面前,就在她刚走到对方前方时,脚下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她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面上。
斯威夫特大公向她伸出手。
艾丽莎一怔,随即双颊泛起红晕,她垂下眼,抬起手臂准备将手放到对方的掌心,但她的手却落了空。下一瞬间,她却只觉得自己颈间一片凉意。
艾丽莎感到对方冰凉的手指在自己颈间肌肤上缓缓摩挲了几下,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他……这是打算转化自己?
斯威夫特大公的手置在少女勃颈处,任何一个接受过制敌训练的人,都会发现他这个动作实在是再危险不过,也再标准不过。即使他不是血族而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时,他只需要慢慢缩紧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掐断少女的脖颈。
如此的脆弱,但就是这样一个脆弱得随时可以被他杀死的人所说的话,破坏了教廷的行动,更是使得教廷损失了一圣骑士,一名大主教,中低层神职人员过百。
斯威夫特大公那双红色的眼镜逐渐暗沉,最后竟是变成了一种瑰丽的暗红色。
他道:“抬起头来。”
艾丽莎抬起头,视线一下子就撞进了对方的双眼里,她的眼神空茫起来。这种茫然毫无焦距的状态在持续了一会儿后,才恢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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