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傅嘉树八点如约来接秦瑜,秦瑜在前台交钥匙,问:“不知道泳池是否对非住店客人开放?我想要来游泳该怎么办?”
这些日,秦瑜每天早上游半小时,想来这种恒温泳池,在这年代,上海滩也很少。
“你当然可以每天来,我家是这家饭店的大股东。你来不来泳池都开着,又不会影响什么。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哪里用得着前台回答,傅嘉树已经给她回答好了。
饭店的工作人员给她提了行李送她出门。
傅嘉树送了秦瑜进家门,傅嘉宁催着他买胸针,把他给拉跑了。
昨日下雨,今天春光明媚,对的黄木香已经开谢了,凉棚上的络石藤依旧开得热烈,小白花开得满满当当。
秦瑜进了家里,把床单和枕套都拿出来想要一水。
到水槽边,才发现自己木桶没买,这可怎么打水?
秦瑜到隔壁,从前门绕,再进傅家宅,不汽车的大道,而是步入花园小径,小径两边昨日的雨篷布已经撤了,一大片开着白色小碎花的灌木和红色的杜鹃交织,一根根黄色粉色直立的华剑,一如碗大的绣球,加上大片的各色月季,这条小路就是再长,也没人嫌长。
秦瑜穿小路到傅家门,佣人她叫一声:“秦小姐。”
秦瑜进门,客厅里傅老爷一脸严肃地在看报纸,秦瑜打招呼:“傅伯伯。”
“哎!”傅老爷转头叫:“颐莲,秦瑜来了!”
她傅太太身上戴着围裙,从里面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勺:“秦瑜,什么事儿啊?”
“我没买木桶。打不了水。”
傅太太问佣人:“闻秀呢?”
“回太太,闻姨介绍所了。”
傅太太回头:“张妈。”
一和闻秀差不多年纪的胖胖的妇人来:“太太。”
“张妈,秦小姐那里缺木桶,你给她拿一,还你带人看看,她那里还缺什么?比如晾衣的竹竿什么的,缺什么都来拿。”傅太太吩咐下后,跟秦瑜说,“秦瑜,这些东西买来杂七杂八很麻烦,费时间,你可以让张妈帮你张罗着。到时候给她钱就好。”
确!这不是百年后,网购都能搞,秦瑜笑:“谢谢伯母。”
张妈提了桶来,跟秦瑜往外,傅太太在她身后叫住她:“秦瑜啊!”
“伯母。”
“你那里一下也没法开火吧?等下中午来吃饭。”
“我等下十点事要出。恐怕太早了!”
“没系,就家里几人,我十一点开饭。跟你说好了,到时间我可不派人来叫你了。”
人家真心,秦瑜应下:“好。”
秦瑜带了张妈回,当然傅太太叫她张妈,秦瑜按照年龄叫她:“张妈,您帮我看看除了这些我这里还缺什么日常用的东西,麻烦你帮我一买了。”
“小姐放心,我看了会给您买的。”
秦瑜打了水,把床单泡进了水槽,床单不脏,不是水,漂洗一下。
张妈傅家让人送来了晾衣杆,来帮秦瑜一把被单给绞干了晾挂来。
“小姐,我看一圈了,扫院用的竹枝扫把,家里用的簸箕扫把,拖把,还……”
秦瑜屋里拿了两大洋:“张妈,麻烦帮我把这些东西添置了。”
“小姐放心,我等下就叫人买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闻秀带着几人进来,张妈立刻回:“闻姐,太太让我来帮秦小姐看看,还缺什么日常用的杂物……”
闻秀听她把话说完,伸手:“钱给我,你用家里的就好,买了多少,来我这里报账,我问秦小姐要。”
“是!”
秦瑜张妈垂下了嘴角往外。看来这傅太太平时为人宽厚,这位闻姨却是管家十分严格。
闻秀拿了钱来,递给秦瑜:“秦小姐叫我这边的人来买,等买来再给钱就是,要是她伺候得好,您给几大钱打赏,让她买两颗糖,大家甜甜嘴,也是好的。”
这位管家倒是松弛道,秦瑜接钱:“谢谢闻姨提醒。”
闻秀转身招手,一四十来岁,盘了发髻,穿着蓝色龟背纹考绸袄裤的女人了来,叫一声:“秦小姐好!”
她身后还跟着一五六十的婆,一三十多的女人,还一十来岁的小姑娘和一七八岁的男孩儿。
秦瑜这下搞不清楚了,自己的房上上下下就四百多平米,平时要上班,打扫家里,给自己做饭洗衣,要两保姆那是绰绰余了,这一下来四,其中两小孩?
“秦小姐,这是介绍所的王刘氏,大家都叫她刘嬢嬢。”闻秀介绍。
这就是上辈的家政服务公司老板娘,秦瑜点头:“刘嬢嬢,你好。”
这位王刘氏转头看着她身后的两大两小:“秦小姐不要怪闻姐,这拖儿带女的,闻姐原本也不想让我介绍来,是我听说小姐要找佣人,横说竖说让您一家。要是能赏他一饭吃,不要让他一家饿死了,也算是我想着要是您这里要两不相干的,到时候为了谁做多,谁做少必然闲话。这婆媳俩要互相搭手,勤勤恳恳把事做了,倒也好。”
这一家四,都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补丁叠补丁,洗倒是洗得挺干净。
“先介绍一下况。”秦瑜到那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前,“老家哪儿的,为什么来上海?今年几岁?”
刘嬢嬢连忙帮着说:“小姐,她叫花素芬,老家是苏北乡下的,今年十八。”
才十八?就这么显老了?秦瑜看了一眼这王刘氏,“让她说。”
秦瑜回头问这女人:“你婆婆和两孩几岁?”
“我婆婆四十七,妮儿今年十一,阿强九岁。”
“为什么来上海?”
“年乡下闹水灾,没吃的了,公公早就没了,我男人七年前出来读书,就没回。年的时候他堂姐回来说可以介绍妮儿来东洋纱厂做工,签三年,给十块大洋,当时也没细想,想着孩不会被饿死,我一家也能熬。等妮儿了之后,我听人说在东洋纱厂做工是要做死人的,跟我婆婆说了之后,婆婆说来上海找堂姐要回妮儿。所以来了上海,死活求了堂姐,才把妮儿放给了我。可我却欠了她三十多块。”
男人七年没回,这种世道,死了也可能。包身工这事,还是上辈课文里学到的,没想到能亲耳朵听:“三十多块?你不是说她给你十块吗?”
秦瑜想了那篇《包身工》里这么一句话:索洛警告美国人当心枕木下的尸骸,我也想警告这些殖民主义者当心□□着的那些锭上的冤魂。
秦瑜穿来至今,巨富之家的儿媳,出来又那么多金条傍身,住在租界,就是路途上看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到底是远距离看,没任何感受。
说到这里这儿媳妇眼泪落下来,哽咽着说:“她说孩来三月,什么都没学会,白给她吃白给她住,问我要三十块钱。我在拿不出来,她说要是在外头找不到活儿还不出来,叫我把孩再送回。”
基本的况算是问清楚,秦瑜再问:“你婆媳俩除了洒扫烧饭还会干什么?”
“纺纱织布,针线缝补,种地,其他的就不会了。”
王刘氏连忙来补充:“小姐,她的针线活是真细致,一家很要干净的,我那里都扫得干干净净的。我当年被爹娘卖出做童养媳,捎信儿回,爹娘还不带我回,婆婆知道后差点被婆婆打死。所以看她婆媳要找回这小姑娘,就想到了自己,当时我爹娘肯领我回家就好了。我这心啊!就软了,想尽办法给他找主家,一般的主家也就要一两老妈,这一家四,在难找。刚好听闻姐说您找佣人……”
那儿媳妇站来,往地上跪:“求小姐赏饭吃。”
秦瑜这出生在红旗下的人,哪里被人跪?连忙避开:“你来,站着好好说话!我这儿可不兴这一套。”
这儿媳妇站来,可能这是最接近被留下的机会,她双手揪这破烂的衣摆,像是等待审判结果。
“身上没什么传染病吧?”
王刘氏一听戏,连忙来回:“之前小姑娘在纱厂干活,纱厂是睡大通铺的,传染到了虱,来了我那里,已经用了药,现在没了。您要是决用了,下午我可以带她洋人开的医院里检查。不一人一大洋的检查费要您这里出。一般的人家没这规矩,就几家大户人家和洋人家里这要求。”
“行,四人都检查。这工钱怎么算?”
王刘氏听这话满脸堆笑:“您是闻姐介绍的,知道咱这块佣人的工钱,是我也对她说了,这法租界一间小阁楼一月也要十块大洋了,加上一人一月吃喝,再节省,五六块大洋总归要的,原本您这里要两人的吃用加上工钱六块大洋,一月就是十四块,现在四人吃用就已经是十四块大洋,虽然小姑娘也能做事,是您这里就这点儿活。她要还钱,所以每月,能给三块大洋吗?让她能一年里把欠债还清?”
秦瑜表示同:“可以。”
“秦小姐,我收两块大洋介绍费,你要是半月里觉得她不行,我会再给你介绍,不收钱。”
这倒是跟上辈的猎头公司比较类似,试用期不,还免费介绍,看来还是很注重碑的,秦瑜进拿了钱出来给王刘氏:“两块是介绍费,四块是检查费,我下午不在家,傍晚会回来。”
把佣人给了下来,秦瑜上三楼铺了床,把自己带来的行李归置了,开始换衣服化妆。
“秦姐姐!”傅嘉宁的声音。
正在化妆的秦瑜到阳台上,傅嘉宁在楼下,秦瑜说:“你等等!我来开门。”
秦瑜下楼开门,傅嘉宁到秦瑜穿上了西洋连衣裙,问:“姐姐穿成这样是要约会吗?”
“不是。是看赛马。”
傅嘉宁兴奋地问:“跟我哥看赛马吗?”
“没,我跟宋舒彦看。”说了这一句,秦瑜又怕小姑娘误会,“是洋行里的洋人给的票,算是陪客户看。”
傅嘉宁果然神色暗了暗,默默喜欢一人很久了,虽说一夜清醒,也不可能说忘就忘,原本兴高采烈的劲儿没了,说:“我妈说你下午事儿,家里早点儿吃饭,都准备好了。”
“吧!一。”
两人在马斯南路的梧桐树下,梧桐树的新叶嫩绿,秦瑜傅嘉宁神色淡淡倦倦,也无法安慰她,跟着她一进了傅家。
傅嘉宁进门就问:“我哥还在楼上啊?”
“我来了。”
听声音秦瑜往上看穿着黑色晨礼服的傅嘉树,嚯,小伙可真帅!
剑眉星目,鼻挺薄唇,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秦瑜知道傅嘉树帅气,从没想打扮来的傅嘉树可以帅到这般地步。不知道是宋舒彦一直端着,一直装逼,加上先入为主,还是怎么的?之前秦瑜就认为接地气,好似邻家男孩的傅嘉树比宋舒彦好看,现在她要说傅嘉树比宋舒彦好看十倍。
傅嘉树被秦瑜这么盯着看,顿时感觉脸上热辣来,努控制自己,缓步下楼,到她面前。
傅嘉宁她哥哥的表,本着她不高兴,其他人也别想高兴的原则:“姐姐等下也要看赛马,不她是跟舒彦哥哥跑马厅。”
刚刚满心热乎的傅嘉树犹如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红色迅速退了下。
早上接她,路上还聊了这么多,她为什么没提?他问:“你跑马厅?”
“鲍勃给我和宋舒彦的票,原本不想,不听宋舒彦说这票还挺难拿到的,不的话怕鲍勃认为我不识抬举。”秦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大概他是自己来这世界认识的第一可以成为好友的人。
听到这解释,傅嘉树微微翘了嘴角,应了声:“哦!”
秦瑜想刚才傅嘉宁说傅嘉树也要看赛马,她问:“你也要看赛马?”
“嗯,等下我带你。”
秦瑜没看傅嘉树警告傅嘉宁的眼神,傅嘉树也要,自己就没必要叫黄包车了:“肯啊!你也要,难道我还叫黄包车?”
傅太太从厨房间出来:“嘉宁,你爸在做什么?叫他下来吃饭。”
傅嘉宁上楼叫她爸,傅太太看着儿和秦瑜站一,侧头笑了笑,跟傅嘉树说:“愣着干嘛?叫小瑜一吃饭。”
秦瑜:??什么时候她变成小瑜了?
父女俩从楼上下来。
秦瑜跟着一落座,大约今天他一家人都在家吧?饭菜很丰盛。
傅太太跟秦瑜说:“小瑜,你吃童梅鱼,今天码头上刚上来的,很新鲜的。”
秦瑜要伸出筷夹,发现一盘里四条,许是傅太太不知道她要来,所以就准备了四条鱼?秦瑜缩回了筷。
傅太太她缩回筷,说:“小瑜,真的呀!很好吃的。你吃呀!你伯伯不吃,我没给他蒸。”
傅老爷也说:“小瑜,你吃。”
秦瑜筷夹了一条在盘里,肉细嫩鲜美,她本来就喜欢海鲜,吃得很欢快。
“还这蛏也很肥的,小瑜,你也吃。”
傅太太太热,秦瑜被不停投喂,不她这时候发现了一件事,貌似傅老爷些幽怨,而且他一宁波人,居然不吃这些海鲜,就吃他面前的葱爆羊肉和红烧豆腐。这时候佣人端了一盘很味道的菜,宁波蒸三臭,秦瑜上辈出差频繁,吃多了,居然也喜欢上了这菜。
秦瑜夹了一块臭冬瓜在饭上,这久违的味道,真好!同样是宁波人,宋家老宅就没这种接地气的菜。
臭冬瓜吃了,臭豆腐怎么能不赏光呢?秦瑜还要夹,抬头发现傅老爷翘着胡,一脸委屈地盯着那盘蒸三臭,傅太太正看着自家老男人,很是温柔地给他夹了一块酱排骨:“你晓得的呀!那些菜,你不能吃的,对吧?”
前天一饭馆吃,傅老爷不是江鲜海鲜吃得欢快吗?傅老爷痛风吗?所以不能吃海鲜?不对,昨晚不是兄妹俩还为了谁跟傅老爷说吃海鲜面而纠结吗?如果痛风,海鲜不能吃,臭豆腐是蛋白质也要少吃,那这臭冬瓜吃一点没系吧?而且这年代已经研究出痛风跟这些食物的系?
秦瑜正纳闷傅嘉宁一副受不了的表,侧头看傅嘉树,傅嘉树拿她面前的碗,给她舀了两大勺蛤蜊炖蛋:“吃炖蛋。”
秦瑜拿勺吃炖蛋,傅老爷把那块排骨给啃了,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
傅老爷说着要站来,他的袖管被傅太太拉住:“哎呀!你吃饱了么,孩和我都没吃饱呢!你一,他吃来也没劲了,坐下,坐下!陪着孩一再吃点儿。”
秦瑜很想说,其傅老爷不在,大家吃得更放松,奈何傅太太不让。
傅太太依旧热:“小瑜,鳗鲞蛮好吃的,老家乡下的亲戚送来的,你吃一块。”
傅老爷坐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三面前的鱼虾贝壳,抵不鳗鲞的诱惑,秦瑜坚地夹了一块,她左右看看,傅嘉树和傅嘉宁吃得都挺好,貌似这种事已经习惯成自然。
吃午饭,秦瑜回自己家,头上一顶网纱半遮面的宽檐礼帽,拿了一手提包,下楼来,傅嘉树的车已经到了楼底下。
秦瑜锁了门,从阶梯上下,坐进傅嘉树的车里,两单独相处,她才问:“你爸是痛风不能吃海鲜吗?”
傅嘉树拍方向盘笑:“哪儿是痛风?是惧内。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妈在生气。我爸昨夜回来又火上浇油,把我妈给惹毛了,所以这一周家乡菜给他看,不给他吃,让他长记性呢!”
“还这么收拾法?”秦瑜简直匪夷所思,这是什么思路?
“不这事儿还得请你帮忙。”傅嘉树发动汽车。
“我帮忙?你爸妈闹别扭,我怎么帮?”
车出大门,傅嘉树跟她说:“你先把大门锁了。”
秦瑜下车把大门拉上,再上车。
傅嘉树跟她说:“人要给我做媒,对方是胡家的四小姐,因为在晚宴上当场提出,我爸先拒绝了,之后对方又提出要办一场舞会,介绍我和胡家四小姐认识。”
“胡家四小姐不好吗?”
“就是我跟你说那位胡家公的妹妹。”
秦瑜回想来,那位跟太太离婚,前妻抑郁而终,前丈母娘发疯的年轻才俊,是渣男但绝对不能算人渣的胡儿公。她问:“这位四小姐不好吗?你也到了年纪,相亲也没什么。”
“简单地说,我不喜欢这位小姐。复杂地说,我家不适合跟未来的国民政府高官在一,做生就做生,不想扯进政治里。他里面系复杂派系林立,这位胡公想要拉拢我家,是想让我家给他做财后盾。”
自己想得简单了,秦瑜说:“那就拒绝算了。”
“我爸也是这么想的,一面拒绝就好。我妈一听就急死了,说是那位小姐我,之前他家就托了方太太跟我妈说,我妈已经坚决拒绝一回了。”
秦瑜侧头认真的看他,侧颜没多余的线条,堪称完美,她非常诚地说:“你这样的青年,叫人倾心也是正常的事。既然不喜欢人家,说清楚就好了。”
傅嘉树被她盯着看,脸再次热辣来:“说了人家不管不顾,要是再纠缠怎么办?虽然得罪他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生人,能不交恶,就别交恶了。”
这可难倒了秦瑜,上辈她被人追,嫌烦都是直接给说清楚的,傅嘉树继续说:“你不是也在担心舒彦兄纠缠不清吗?哪怕你没跟他说,你认为你能跟他说清楚吗?”
好吧!要站在对方的位上看问题,秦瑜算是理解了他的难处。
傅嘉树叹气:“我妈就是因为这生我爸的气,骂他为什么不当场坚决给拒绝了,可她又没好的解决办法,能把气撒在我爸的头上,不让他吃宁波菜。”
明明是在探讨很严肃的问题,他一家居然如此处理?秦瑜笑出声。
“先别笑,我就问你,你能不能帮我忙?”傅嘉树一副满肚牢骚样儿。
秦瑜忍住笑,免得人家觉得自己幸灾乐祸,她问:“帮什么?”
“陪我出席这舞会,帮我挡一挡。”
这忙?秦瑜略作犹豫。
车已经到跑马厅门,傅嘉树停车,坐在车里:“你就不帮兄弟一把?”
秦瑜透车窗穿着礼服戴着礼帽的宋舒彦站在跑马厅门跟一洋人聊天。
若非他帮忙,自己跟宋舒彦恐怕更加难搞,他都已经出卖兄弟了,自己跟那位胡四小姐压根不认识,伤一伤那位四小姐的芳心,也无不可,点头:“好,等确日期跟我说,我陪你。”
“谢了。”
“都说是兄弟了,你还说谢?”秦瑜推开车门下车。
傅嘉树下车,秦瑜等他一,却他手搭在车上,笑得如这春天的花儿一样灿烂:“玩得愉快!”
秦瑜:“你不是说看赛马吗?”
“嗯!我是看赛马,不是江湾赛马场。”
江湾赛马场?江湾没赛马场,秦瑜不知道,但她知道江湾在哪里?他把这叫顺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