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出现的地点是正屋前方的那座山, 那座山背后是一片很宽的长河。
而丘原则在屋后的那座山背后,一片平坦的田地,大约一个小操场大, 实在称不上是‘原’。
在清风把他们带着从小山上爬下来后, 六人走到地上, 相奴发现这丘原非常非常的不平整, 从他们落脚的地方开始, 就碰到了一个如倒扣的但要更加矮瘪的碗状小丘, 大小在两个脸盆左右吧,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占满了这片丘原。
假如这是人脸,一定比青春期的少年那满脸的痘坑还要恐怖一点。
看着这些小丘,众人大概明白那丘原中的‘丘’指的是个什么意思了。
清风站在山脚的边边上, 却不敢真正踏入‘丘原’之中。
他手指挥着任务者,对他们说道:“师弟们, 这里就是丘原了, 师父要你们抓的蚯魂只有这里才有, 你们下去吧。”
众人不动, 丁泽明虚心请教道:“大师兄, 我们从来没有抓过蚯魂, 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您能下来教一教我们,给我们示范一下吗?”
清风面露迟疑,大家紧紧地盯着他, 总觉得这个小胖子好像对丘原很忌惮的样子,站在山上生怕踩到土似的。
这丘原到底有什么古怪?
是指清风一人害怕这里,还是这个任务中的所有鬼怪都害怕?
众人正想着, 就看到清风慢吞吞地从山上爬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踩在了地上。
在落地后众人明显能发现他的身体紧紧绷住,看着紧张的不得了。
不过在落地几秒后发现没出什么事情后,清风立刻就松快了下来,他踢了踢脚下的土,挠着脑袋说道:“挖蚯魂不难的,只要在这小丘上开一个口子,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自动从里面爬出来的。”
他往旁边推了推,蹲在那个小丘前,肥嘟嘟的手指对准了小丘重重戳下去,在小丘上戳出一个小小的洞来。
在洞被戳开的那一瞬间,相奴动了动耳朵,感觉好像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
在洞戳出来以后清风瞬间蹦了起来,他指着那个洞口说道:“就这样就行了,你们不要急啊,蚯魂很快就会爬出来的,因为它们受不了外面的气,如果洞破了,一定会爬出来补洞的,这个时候你们抓住它就行了。”
清风没骗他们,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一条和蚯蚓差不多的东西从那个洞里探出了头。
清风连忙呼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师弟你们快把它抓住!”
大家都不动,钟丽云故意露出害怕的模样,搓着胳膊做作地尖叫一声:“啊,不用抓!我最怕小虫子了,不要让它靠近我!”
众人迟疑地看着清风,苗东无奈道:“五师妹居然怕虫子啊,那我们等下在抓吧,而且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装虫子的工具,抓出来也没地方放。好在连天黑还早,没了这条也能赶上抓新的。”
清风神情古怪地看着钟丽云,好奇地歪歪头,问道:“原来你也怕它们啊?”
钟丽云眸光微闪,小声道:“我一直都很怕虫子……”
“虫子?”清风面露茫然,似乎很不解。
但是他没有一点好奇心,不懂也不问,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摇头说道:“你们动作快点吧,早点回去也能早一点睡,明天你们还要早起来学道术呢。”
道术?众人的神情都古怪地不得了,他们一直以为这副本就是那种山村类型的风俗副本,怎么又和道术扯上关系了。
时间逐至午时,温度慢慢升高,晒得清风这个小胖子很受不了。
清风抹了把额头上溢出来的汗,揪着衣领大喘气道:“天太热了,师弟师妹你们先忙吧,过一会儿我再来看看你们的情况。记住,天黑之前一定要弄好,弄不好的你们就也要在这里了!”
清风说完,不等几人回复就连走带跑的飞快离开了。
相奴低下头看着那小丘,轻声道:“这是座孤岛。”
“只有几户人家,没有粮食,没有花草,只有各家屋子前有一个菜园,种了点蔬菜。”
苗东摸了摸下巴:“道术,师徒,好像也有那么点关系,不过这些东西不都是鬼吗?它们教的到底是道术还是鬼术啊!”
钟丽云走到刚才被清风抠出来的小丘前,那只被引出来的蚯魂还没有爬回去,正在周围吭哧吭哧的推土,试图把那个小洞遮起来,钟丽云面无表情地把这只蚯魂捏起来,盯着这长条冷冷说道:“那些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这蚯魂。大师兄怕蚯魂,怕的不仅仅是他,很可能师父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都怕。这蚯魂对付这个村的鬼怪可能有大用,就是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师父还让我们抓蚯魂给他,如果真抓了,会不会我们坑了我们自己呢?”
舒健有些愕然地看着钟丽云,惊讶道:“你不是怕虫子吗?怎么还徒手抓它!”
钟丽云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只是演给大师兄看而已,毕竟我们都还没讨论过,贸贸然就动手不大好吧。”
舒健抓了抓脑袋,叹息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怕虫子呢……”
蒋超不耐烦道:“正,事,要,紧!”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配合他的表情,很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众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倒是相奴看了他几秒后,若有所思地问道:“蒋超,你是不是有言语障碍症?”
蒋超一愣,冷酷的表情立刻崩塌,还算白的面皮涨的通红。
苗东好奇问道:“什么样的言语障碍?”
相奴看了蒋超一眼,青年憋气,闷闷地道:“口、吃……”
俗话说,就是结巴。
众人恍然,可算弄清楚蒋超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原因了。
好好一个酷哥居然说话结巴,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相奴有些好奇,追问道:“生命点值治不好这个毛病吗?”
相奴问的直接,还好蒋超是个心理强大的酷哥,之前伪装也主要是因为嫌丢脸,见相奴的言语和表情中都没有歧视和异样,再加上他长的好看,蒋超便也还挺平静,他答道:“治不好,它说我这是心理疾病,生命点值不作用于精神也就是灵魂,免得有些疯子怀疑自己被控制了灵魂然后发疯。”
相奴莫名想到了郁先生,惋惜地轻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丁泽明轻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回来:“先说正事,你们说这蚯魂,我们到底要不要挖?不挖的话没法和师父交差,挖了的话,假如它真的对我们有利,我们把我们的帮手送给敌人,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副本任务?”
众人沉吟,舒健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自告奋勇道:“都让我来挖吧,你们在旁边等!”
众人讶然地看着他,舒健目露祈求:“我、我不大聪明,反应也慢,对于任务和线索也想不出有用的意见,只能靠这种法子能挣些副本贡献率。你们心有顾虑,刚好我也需要这种举动来表现我自己,这样是双赢,让我来帮你们抓蚯魂吧!”
丁泽明沉吟道:“但这样可能会让你险于一种不妙的境地。师父把挖蚯魂作为对我们的惩罚,这证明挖蚯魂对于我们而言肯定是不利的……”
舒健摇了摇头:“可是除了这个,我也没办法提高我的贡献率,假如贡献率太低……”
舒健面色一白,相奴若有所思地看,意识到那个重复进行的送监副本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要不然舒健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当然,这可能和舒健的本身性格也有关系,他应该是那种老实人的性格,做不来那种混吃等死的事情。
众人同意了舒健的意见,让他去挖六人份的蚯魂,将风险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丁泽明尴尬地看了钟丽云和相奴一眼,问道:“两位,介意我脱下衣服吗?”
相奴感觉有点古怪,他知道丁泽明特意问自己是因为自己之前换衣服特意要避嫌的原因,但是这会儿被和钟丽云一起询问,顿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比害羞要更重点,但又达不到愧疚的地步,总之让相奴感觉怪怪的。
他不自在地点点头应了一声,钟丽云也没什么意见,丁泽明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让钟丽云把手里的蚯魂扔在他衣服里。
钟丽云把蚯魂放进丁泽明的衣服里,蚯魂在里面拱了拱,并没有忽然消失,众人见状松了口气。
舒健说道:“那我就开始了!”
众人点头,舒健就进入丘原里抓起了蚯魂。
丁泽明在他后面打下手,把蚯魂给包好,其他几人在山上看,蒋超的底子被相奴掀了,这会儿也不装了,磕磕绊绊地说道:“师父叫、叫我们,尊敬师长,舒健是三、三师兄,排行很高!事、事情都、给他、做的话,师父可、能会、生气!所以,小师弟、最好也、意思意思,挖几个蚯魂!”
相奴这会儿正在揪裤子上沾上的刺刺球,他小腿上的皮肤红了一片,看着触目惊心骇人极了。
相奴竭力忍住那阵瘙痒,闻言说道:“没问题,我觉得你们几个也都挺靠谱,没我参加应该也能摸清蚯魂这边的线索。”
其他几人低低一笑,钟丽云笑到:“必不负君之所望。”
相奴也急需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忍不住去瘙痒红肿的部位把肌肤给弄破。
挖蚯魂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就是蚯魂爬出来的速度有一点慢,但是等天上的太阳不那么热,吹到他们身上的风变凉爽时,十八只蚯魂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
丁泽明没错过相奴腿上那一片肌肤的异常,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对相奴说道:“副本里的东西能不用就不用,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原材料是什么,上面有没有沾着不干净的东西。忍一忍吧,等出去后用生命点值再治腿上的伤,如果你生命点值不够的话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借一点给你。”
相奴不由看了他一眼,丁泽明正低着头在打包衣服免得里面的蚯魂跑出来,明知道相奴在看他也不抬头。
相奴收回视线,低声道:“不了,我生命点值很充裕。”
丁泽明忍不住道:“那我们也可以先加个联系方式……”
苗东抱着手臂斜眼看着他们两个露出‘秒懂’的笑,相奴沉默了一下,再次摇头拒绝:“以后有机会的吧,我和我家先生因为一些意见不合,最近有一点矛盾,我要是加别人的联系方式的话他会生气的。”
丁泽明愕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勉强笑了笑:“这样啊,那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钟丽云好奇问道:“相奴你有对象啊?”
相奴低头浅笑:“我不像有对象的人吗?”
他一低头的温柔一笑,殷红的眼尾无边诱惑,艳色惊人,钟丽云不由吞了吞口水,说道:“看外表的风格不像,但光看脸就知道你追求者很多了,有对象也不稀奇啊。”
相奴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而他后脚踝上的图案却翘起来的一点,但相奴还是没有注意到。
十八只蚯魂已经挖好,清风却还没出现,几人商量着直接回去,刚好还能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村里的环境。
路上,苗东忍不住吐槽道:“这村子不是一般的荒凉啊,什么都不种,你们说他们平时都吃什么呢?”
说完他顿了顿,语气越发微妙:“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准备给我们吃什么?”
他一说到吃东西,相奴不由摸了下肚子,迟疑问道:“我上次副本结束后出了点以外,就直接来这个副本了,期间也没有吃东西,但我也不觉得饿,你们这怎么回事吗?”
钟丽云听完意外道:“这该不会才是你的第二次任务吧?”
相奴点点头,钟丽云还是很诧异,因为相奴看起来很像个老手,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解释道:“你是不是上次从副本中出来以后用生命值恢复自己了?如果是的话就正常了,生命点值有给人提供能量和营养的作用,所以你不会感觉饿。”
“但并不代表着生命点值能当饭吃,毕竟它可比饭贵太多太多了。”
相奴受教地点头,苗东见没人理会自己,叫唤道:“喂喂喂,你们看看我啊,你们说师父他们要是我们饭吃的话,我们到底吃不吃啊?万一里面加了料怎么办?”
蒋超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吃,就、饿死!”
苗东往丁泽明那边缩了缩,抱怨道:“我就问问,那么凶干嘛啊……”
主要是苗东问了个废话,毕竟他们这副本也没个时限,两天打底,多则不限,不吃饭的话就没有力气,没力气谈什么找线索。
只要鬼怪把饭做出了个饭样,不想饿死该吃都得吃。
苗东叹了一声,气氛忽然沉郁下来。
任务者们从后面的小巷绕到老头屋前,看到隔壁那些紧闭的房门,相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和周围的人打过交道吗?”
丁泽明摇摇头:“我们只比你早一会儿,这些人一直没开过门。”
相奴皱了皱眉:“这村子问题看样子不少,从头到尾就没一处不古怪的。”
“汪汪汪汪!”
老头菜园子里那条黑狗又猛地叫唤起来,声音凶的仿佛要把五脏都给叫出来一样。
这狗叫的有点凶,连带着周围其他家养的东西都跟着叫了起来。
在外面棚子下熬粥的清风掀起眼皮看他们一眼,目光落在胸膛半赤的丁泽明怀中的包裹身上,大声喊道:“师父,师弟他们挖着蚯魂回来了!”
老头拎着烟斗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吞云吐雾着淡淡道:“清风屋里的电视旁边有个箱子,把东西扔里面就行,然后你们就去屋里歇着吧。看你们今天都辛苦了,饭我已经让清风熬好了,一会儿直接端给你们。”
众人一愣,丁泽明反应过来后连忙应声,抱着衣服进了大厅再转进清风的屋子里。
其他几人则进了左边他们的那排屋子里。
看着那张大通铺,钟丽云是最头疼的,她为难又期待的看着相奴,小声道:“我们只有这一张床没法和师父讨价还价,只能挤一挤,小师弟,让我靠墙说吧,然后你睡我旁边帮我隔一下他们好不好?”
相奴无所谓,反正这环境对他而言睡哪儿都一样,都不可能舒服的了。
更何况钟丽云是女孩子,总不能让她和大男人们睡一起。
其他几人也无所谓,比起位置,这环境更让人无从下手,那直掉灰的粉墙和带着霉斑的竹席简直就是在考验人类下限。
丁泽明这时也放好蚯魂回来了,他告诉几人道:“清风的房间里有台黑白电视,这个村庄或许并非完全隔绝,或许还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苗东捂着头哀嚎:“就这个小村庄已经谜团够多了,还能与外面联系,那岂不是更复杂了!”
众人皱眉,丁泽明说道:“等晚上看看情况的吧。”
相奴说道:“晚上可能没戏了。”
众人向他看去,相奴站在那扇陈旧的窗户旁边,暗暗观察着外面的环境,声音沉重地告诉众人:“刚才我看见清风往那个粥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皱起眉,舒健茫然无措地看着众人,问道:“这饭我们到底吃不吃啊。”
相奴安慰道:“不要急,等等清风把粥端过来后我们再问问看情况。”
丁泽明看了看那大通铺,轻叹道:“这个副本环境不好,大家都多忍一忍,尽量早点结束回去。”
众人叹了一声,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很快清风就过来叫人了:“师弟师妹,粥好了,你们跟我出去端粥吧。”
众人对视一眼,跟在他后面去端粥,老头一直在外面吸烟斗,神色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再打什么主意。
众人没有在他眼皮底下和清风搭话,等进屋了以后相奴才说道:“大师兄,我不是很饿,能不能不吃饭了?”
清风闻言面色一沉,断然拒绝道:“不行,粮食多珍贵啊,必须把粥喝干净了,一点都不准盛!”
苗东开玩笑道:“那么大一碗全都要喝完啊,喝那么饱万一晚上出意外了都爬不起来怎么办?”
清风淡淡道:“不会有意外的,赶快喝粥,喝完睡觉,不要熬夜,明天辰时之前必须起来!”
“快喝,喝完我还要把碗收走呢。”清风凶巴巴地喊道,他满脸肥肉,凶起来时顿时有种狠毒的意味来。
众人沉默地在清风的监视下把粥喝完,在清风把碗收好并把门上锁后,相奴说道:“辰时是早上七点,一般公鸡会在五六点打鸣,之前狗叫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鸡叫的声音,如果我们睡眠不是很深的话,应该不会迟到。”
钟丽云忧愁地抚着额头说道:“但愿吧,我觉得大师兄给我们下的可能是蒙汗药,我这会儿感觉到有些头晕了。”
相奴还在盯着大通铺发呆,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后发现自己还是有些睡不下去,不由委婉地提建议道:“这床真的太破了,而且我们人也多,睡上面会很挤,要不然我们还是睡椅子上吧,拿自己之前的衣服当被子遮下肚子,免得着凉,好不好?”
钟丽云看了眼床,第一个同意。
相奴主要也是想劝钟丽云,因为钟丽云是女孩子,想拿他当下挡板把其他几人隔开的。
只要她不睡大通铺上,相奴就没有非睡上面的理由了,其他几人无所谓。
相奴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那硬硬的横杆顶的他脖子酸疼,之前也没有睡意,偏偏相奴坐下来没多久就睡过去了,很大可能就是清风下的药导致的,也很可能就是钟丽云说的那般,清风给他们下的是蒙汗药。
就是不知道他下这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相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仿佛在遭受着酷刑一般,脖颈酸痛,脚腕刺痛四肢和躯干如同被大货车压过一般,全身上下难受的厉害,眼泪珠子不自觉地从殷红的眼尾中溢出来一点。
迷迷糊糊中,相奴梦到了郁先生,郁先生站在相奴面前,背对着窗户,莹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清冷淡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委屈地相奴,神情冷漠自矜,毫无动容。
相奴还在梦中,脑袋如同被浆糊糊住了一样,也看不出他的冷漠,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句‘郁先生’,抬起了那惨不忍睹、让人不忍多看的小腿,哀哀道:“好疼。”
紧接着,郁先生的神色变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