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细细地把群里的消息全都看完了,末了,才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挺好的。”
夏茂茂没懂他这句“挺好的”是什么意义:“好在哪儿啊?”
严辞路过她身边,走到桌子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说:“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有好处,等婚礼结束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听到这个回答,夏茂茂斜着眼睛瞥严辞。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那就再解释十句八句,她又不缺这点时间。
明明知道有个事情好像有点意思,别人也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就是不告诉她,让她等着,这不是吊人胃口。
夏茂茂:“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严辞扭头看她,刚准备说些什么,门外有人敲门,两个人的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侍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严辞:“什么事?”
侍女:“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明天婚礼需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进来吧。”
一个侍女把门打开了,她身后跟着的其他人低着头走了进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什么东西,最后进来的两个侍女一起拿着一个硕大的盒子。
所有人都进屋之后,她们把东西挨个放在桌子上,打开盒子,请夏茂茂过目。
夏茂茂挺直腰走了过去,一一过眼。
最大的那个盒子里装了一套婚纱,刚一打开盒子,过于蓬松的裙摆就从盒子里泡沫般蓬了出来,一层层白色的薄纱叠成的裙摆仿佛云朵,裙摆上还坠上了碎钻,碎钻如同星屑般闪烁圣光。
真好看啊,夏茂茂屏住了呼吸。
虽然她学过了许多形容词,但这一刻,她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只有最原始最简单的话才能表达内心的感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拥有这么好看的一件婚纱。
她回头看了严辞一眼。
严辞和往常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视线锁在她身上:“怎么样?”
她朝他笑了一下:“很好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把其他盒子里的东西挨个看了一遍,无外乎珠宝首饰捧花,还有一个盒子里装了戒指。戒指的样子和上次严辞弄丢的那个差不多,只是有个部位好像厚了些,看样子严辞说的定位器就安置在那个位置了。
看完之后,侍女问:“殿下,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现在还可以稍作修改。”
夏茂茂摇头:“没有,都很好。”
都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好。
晚上,夏茂茂和严辞躺在了床上。
因为第二天就是婚礼了,即使这里不需要和地球上一样夜里两点起来化新娘妆,他们今天睡觉的时间仍比平日里提早了不少。
但虽然早早就躺了上去,觉却是睡不着的。
前几天说要结婚的时候,夏茂茂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今天晚上,一种很难说的感觉浮现在了心头,她说不好那是激动还是怅惘。
她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想,这一次,闭上眼睛再醒来,她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不像过去那样自由,但是会再拥有一个家了。
她眼神清醒地看了很久,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罩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还不睡。”因为有些困倦了,严辞的声音听起来稍微带些鼻音。
夏茂茂握住他的手,转身朝着他:“睡不着。”
严辞的神智这会儿大概有些模糊了,居然问她:“那怎么办?”
黑暗里,严辞的五官看不太清了,只能看到他这会儿也侧着身体,朝向她,身体略微地躬着,头和她挨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一股热气慢慢地呵出,她的耳根痒痒的。
夏茂茂捏了捏他的手掌:“要不然你拍拍我的后背,没准过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她本来只是开玩笑,但严辞倒是很顺手地把手抽了出去,拍起后背来,或许是太困了,他的动作挺慢的,只是拍得很认真,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夏茂茂被他拍了一会儿之后,莫名其妙地无声掉了一滴眼泪,但她又很快地把它擦干了,觉得自己好像很矫情,非常尴尬。
她缓缓地吸了吸鼻子,想说些什么随便缓解一下情绪:“明天就要结婚了,按理说,今天晚上我都不能跟你在一起,要住在娘家的。”
说着,她笑了笑:“不过我没有娘家,就只能跟你这个臭水母住一起了。”
严辞这会儿好像清醒了些,抗议:“谁是臭水母。”
夏茂茂:“谁答应就是谁。”
严辞不吭声了,继续给她拍后背。
说起娘家,夏茂茂又想起了很多事情,她小声地问严辞:“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夏茂茂吗?”
没等严辞回答她就自己交代了:“孤儿院捡到我的时候是夏天,你知道,夏天的阳光很烈的,但是扔掉我的人把我放在了花圃旁边,花圃没人照顾,花全都死了,但是草长得很茂,很高,它们的阴影刚好把我给罩住了。孤儿院的阿姨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夏天捡到了,草很茂盛,生机勃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的时候,她常常会思考,把她放在那里的人是不是她的父母,找了那样一个暂时平安的地方放着,或许就是他们对她最后的善意和慈爱了。
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也从没想过去找他们。人嘛,生活总要朝前看。
她忽然很好奇,拍了拍严辞的胳膊:“你为什么叫严辞啊,是你爸妈起的,还是孤儿院的阿姨起的?他们还挺有文化的,辞这个字比茂茂听起来有学问。”
严辞拍她后背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就又接上了,动作和刚才一样不疾不徐:“想不起来,时间太久了。”
夏茂茂有点失望,严辞记忆力这么好还会忘记这些吗?不过她想一想,也有可能是阿姨们没有跟他说起这个,严辞又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去问啦。
夏茂茂没再说什么,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严辞的腰:“明天就结婚了,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我们还会有孩子——”
说到这里,夏茂茂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他们俩,一个人,一只水母精,能生孩子吗?
按照聊斋志异里的说法应该是没有生殖隔离的,但这玩意儿也说不准,严辞的爸妈也是一对水母,她没有可以参考的前例啊。
她紧张兮兮地问:“严辞,咱俩以后能有孩子吗?”
严辞:“为什么不能?”
他拍后背的动作顿住了,语气莫名地有些焦虑:“虽然现在我还没成功,但是我肯定可以的,你不要怀疑我,明天婚礼结束了晚上我们再试试。”
夏茂茂:“……”
夏茂茂黑人问号脸。
她这个问题明明问得很学术很正经好吗?
怎么回事啊严辞?他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了,ghs不可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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