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凝,快步从医院出来了,心里却是忐忑的。
成屹峰躺在病床上,努力忍眼泪的样子,真是震撼到她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家伙之前看着真挺硬朗的,这个不单单指的是他打人时候那个利索的样子,而是他一直是赖皮流氓样的,似乎很无所谓的样子。
结果,他却哭了,当着她面的哭了。
她能感觉到,成屹峰的眼泪,和她有关。
这……太颠覆他往日形象了!
他心里,真的就那么的喜欢她?
喜欢到因为以为她和别人住着,无望了,这般心痛?
而她,却还去告诉他真相,她并没有和谁住在一起。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这是心动了吗?
可是,她早知道的,爱情就是先不断不断的给你一点糖,然后让你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么,现在,她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不不不,她后悔了!
可现在回去跟他说,她刚才说的不是真的,还来得及吗?
秦凝在大街上站住脚,任行人从她身边匆匆的过,她心烦的无以复加。
为什么,刚才看见了成屹峰的悲伤,她竟然也很难过呢?
为什么,她就不想再去让他伤心了呢?
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算了!成屹峰明天就回去了,只要他走了,就能让她的心静一静了。
秦凝忙着对自己吐槽,也没去仔细想,为什么非要成屹峰回去了,她才能心静一静,她心头乱糟糟的,就觉得自己得做点事情,要不然不静心。
何以解忧呢,唯有赚钱。
秦凝大步的回去,把房间里的东西又收进空间,把几间房弄满了西瓜和蔬菜,就去给赵进明的大队打电话。
赵进明正好在大队那边转悠,人家一叫,他就自己来听电话了。
秦凝说:“又有西瓜来了!快来赚钱。”
赵进明说:“干女儿,汽车搞好了,承包了!哎呀呀,我们没花大钱,也有汽车了!”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那你跟小季好好合计合计,接下来除了我这里帮你联系卖蔬菜水果,你也可以去一些工厂啊,生产队啊,帮忙拉货物和拉化肥什么的,赚物流费。”
“物流费?”
“对啊,这儿运到那儿,那儿运到这儿的,都是钱。反正承包了,车子不开白不开!”
“嗷!干女儿,你真是财神爷,干爹懂了!这个主意好!”
“不单这样,等你搞起来了,你悄悄的,再找几个有车子额度的单位,也这么搞,那你这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更大了。”
“嗷!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嗯!记得打点好用得着的人啊。”
“知道知道。”
“账目给我记清楚,我拿多少,你拿多少,我说了算。”
“是是是,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还有,搞张缝纫机票来,我有用。”
“行!”
“你来的时候去问一声我娘,看她要不要出来看我舅公,要是来,你给捎上,记得千万别说漏我们做生意的事啊!”
“哎,知道了。”
赵进明兴奋的嗷嗷叫,也对秦凝唯命是从,秦凝放下电话,吸了口气,嗯,又能赚钱了,心里果然好多了,不再想成屹峰的事了,真灵验!
而任贵均的病房里,此时正热闹着,尽管在农忙时节,秦阿南心里放不下,和许良保又走了几十里路,来看任贵均。
“舅舅,可好些?我这在家怎么也不定心……哎!阿山姐姐你在啊!”
秦阿南刚坐下不久,出去病房外办事的任阿山回来了,病房里热闹起来,姐妹俩个好一阵契阔。
等姐妹俩个说够了,秦阿南才想起来,指指干站在一旁的许良保:“那,那个是,呵呵,他就是许良保。”
许良保挠头,老脸一红,喊任阿山:“阿姐。”
任阿山这个阿姐,一直以来,是把秦阿南当小孩子的,她这时候身子挺了挺,拿出的,也是如丈母娘般的目光,把许良保从头到脚扫描一番,心里说一声:“老实头!”
但总体上,她还挺满意。
怎么说呢,看起来年纪差不多,身体虽瘦,但脸色黑里泛红的,很健康,比阿南最初那个男人健康多了,又一副腼腆样,倒是个可以过日子的。
任阿山就点点头:“啊,妹夫,良保哈,蛮好蛮好,良保,坐。”
许良保也不急着坐,只和任阿山说:“阿姐,有,有水吗?阿南路上就渴了,熬到这会儿了。”
秦阿南就脸红红的撇他一眼:“哎,你这个人,我自己不会要吗,要你帮我说!”
许良保就挠着头,不出声了,走去看任贵均。
任阿山看着他们这样,倒挺开心,心里想,嗯,男人就该这样,知疼着热才好。
她这才和秦凝分开一会儿呢,就把刚才对秦凝想的,“女子就该顺着男子”的思想,给全部推翻了。
丈母娘心态和婆婆心态,果然是两个标准。
病房里热闹了好一阵以后,任贵均对任阿山眨眨眼,说:“阿山,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你妹妹说?”
任阿山深吸了一口气,看一眼静静躺在床上输液的儿子,和秦阿南说:“阿南啊,你家小凝,我看见了,倒……蛮好的。”
秦阿南立刻欢天喜地的念叨起来:
“是吧?真的好的呀!姐姐,你不知道,自从她到了我家里,我真的觉得才是过日子呀,真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的,吃的用的都有了,冷了热了有人关心了,噢唷,我开心哦,你看你看,我的头发!
你知道的,我二十几岁就开始白头发,现在呢,你看,多奇怪,小凝来了,变好的呀!哎唷,姐姐,我这心里啊……呜呜呜!还好有她,要不然,我都被人欺负死了,呜呜……还好有她,现在,还有了良保……呜呜……”
秦阿南先还高兴,揪住自己的头发给任阿山看呢,可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感慨万千,就哭了起来。
众人有些错愕,好在都知道她的性子,尤其是任贵均,笑着说:
“阿南你看看你,你这么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凝欺负你呢!”
秦阿南就又笑,还笑出鼻涕泡,尴尬的想拿手擦,一只手臂伸到她鼻子下,对她抬了抬。
秦阿南看看手臂的主人——许良保,脸红红的一瞪:
“真是的!我,我忘记带手帕了,我自己没有袖子管啊!你走开!”
一病房的人都捂住嘴笑,连秦凝走了后,开始自尊心反弹、有点恹恹的成屹峰,都笑了起来,笑完了,悄悄的把手里捏着的手帕,拿出来看一眼。
早上小凝给他的。
现在,这手帕是他的了。
小凝真可爱,连手帕都是这么可爱。
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碎花小手帕,在成屹峰眼里,变成了绝世画卷,看来看去,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
小凝还是关心他了。
小凝说了,她并没有喜欢的人!
小凝说的,他都信!只要她没有喜欢的人,那什么都是浮云。
至于悟空到底是谁……只能先放一放吧,只要还有和小凝在一起的希望,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吧?
还有那些床啊,桌子啊,锅啊,到底哪里来的,也只能先放一放了,总有一天,他可以问一问小凝的吧?
现在,比较让他烦恼的是,他竟然当着小凝的面掉眼泪,小凝会不会觉得他太差劲了呢?
成屹峰心里忐忑不安,正一个人琢磨呢,倒听见母亲在提起秦凝。
“……要不,你这个当娘的问问小凝呀,要是可以嘛,就先通通信啊,定亲嘛也不用定,就是先谈着,阿南你看好不好?”
成屹峰对母亲这样的态度,倒不意外。
她母亲的性子就是这样的,看着凶悍,实则,是非常以儿女为主的。
他早就知道,母亲早晚会改变态度的,当初他敢对着秦阿南说,是他母亲说的,想让他和秦凝攀亲,并不是信口雌黄的,而是他从来都知道,只要他认准的,他母亲早晚会妥协。
但现在的问题时,小凝太有主意了,根本不是个大人说了,她就会听从的人,要是母亲现在急忙忙的去提这个,小凝反而会生他的气,以为是他在背后鼓动大人给她增加压力。
今天早上的眼泪,虽然让他难堪了一点,但却也让他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小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要是早上他们刚刚说了那一番话,下午他们的长辈就正式的提,肯定会让小凝反感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他自己慢慢磨呢!
既然说了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小凝说了的,她并没有喜欢的人,她觉得自己适合不婚,那么,他就有希望,哪怕他一点一点的往前蹭呢,积跬步以致千里,终有一天,他会走到她身边的。
而且,他现在去了最边防,这次拿了假期,都不知道几时才能回,与其让小凝跟着担心,不如暂时先维持现状好了,他相信小凝,她的不婚主义,并不是针对他的,等他在部队好好努力,要是做出一点成绩来,早点转业守着她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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