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沉默两秒。
肖沉原忽然听到殷墨清冽用低沉的嗓音说：“你对她的表演有什么不满？”
肖沉原：“……”
绝倒。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 这个女主角要不要给你老婆。”
殷墨手肘撑在桌子上，指尖抵着眉梢：“跟楚望舒解约，所有损失我来出。”
他没有那么大方, 让自家老婆跟一个觊觎她的男人在偏远地方朝夕相处一年时间。
楚望舒不觊觎她也就罢了。
但上次他亲眼看到, 楚望舒看傅幼笙的眼神, 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不是欣赏，而是爱慕。
肖沉原犹豫两秒：“那……我表妹怎么办？”
“这个角色本来是给我表妹的。”
“喂, 我跟你说你可别赶尽杀绝啊，我表妹虽然之前做了点错事，但罪不至死，何况已经得到教训了。”
“怎么着也是我亲表妹，我姑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殷墨：“你表妹哪位？”
肖沉原：“？？？”
“你他妈在逗我？”
上次差点把他表妹弄成抑郁症, 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
搞半天, 罪魁祸首竟然把她忘了！
“哦, 你妹妹太多，记不清了。”
殷墨语调徐徐，想到傅幼笙, 他揉了揉额角, “既然不重要，那就随便给个配角。”
“你那部戏不是有很多女配角吗。”
《盛世》这个本子是殷墨牵头出资，肖沉原出头，所以最后决定的人还是殷墨。
肖沉原还想为自家表妹争取一下。
然而……
殷墨已经挂断电话。
啧……
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 肖沉原转头对助理说：“那个《明明就是真人秀》综艺的常驻嘉宾, 不是还缺一个女嘉宾吗, 就赵清音吧。”
总归是弥补她一下。
转而肖沉原通知《盛世》的导演组, 女主角定傅幼笙，赵清音降为女二。
导演觉得肯定是傅幼笙用演技征服了资方爸爸, 所以资方才让原本内定的女主角改成女二号。
*
傅幼笙在试镜时看到肖沉原跟赵清音之后，就觉得自己拍《盛世》肯定要泡汤了。
便开始研究周安导演的那部青春电影。
谁知……
试镜完毕后导演让她回去等消息，两个工作日后通知她。
然而没等两小时，导演组便通知她当选女主角，三个月后正式入组，开始围桌攻读剧本。
傅幼笙接到通知后，很奇怪：“导演，为什么选我？”
她略一顿，“我看肖总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表演。”
导演笑道：“怎么会，肖总非常喜欢你的表演。”
“期待你入组后的表现。”
“最近这段时间准备一下吧，女主角需要瘦到八十五斤，我知道你是专业的演员，可以做到的。”
身高一米七，体重九十五斤的傅幼笙陷入沉默。
虽然她骨架小，但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看似玲珑纤细，腿长腰细脸蛋小，但是体重也是实打实的。
闻亭等傅幼笙挂断电话：“你不是说投资商爸爸是赵清音的亲表哥吗，怎么会选你而弃赵清音？”
傅幼笙蹙眉。
她已经猜到了，除了殷墨，谁还能让肖沉原改变主意。
她把殷墨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
首次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妙接。
对方嗓音透着几分愉悦：“你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这话一出。
傅幼笙很想把他重新塞回去。
“殷墨，《盛世》是你帮我的吗？”
殷墨俊美面庞上的笑意一敛：“没有帮你，是你本身的演技打动了导演。”
“本来定的女主是赵清音。”傅幼笙声音平静，“是你让肖沉原改变主意的。”
殷墨嗤笑了声：“是我见不得有人靠裙带关系进组，到时候票房不行，还得我亏本。”
嗯？
所以资方爸爸其实是殷墨？
傅幼笙刚想说什么。
便看到闻亭疯狂朝她使眼色：快点感谢资方爸爸啊！！！
傅幼笙：“谢谢。”
闻亭：“？？？”
你这是感谢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殷总欠你钱。
傅幼笙没搭理闻亭：“谢谢你帮忙，有空请你吃饭。”
她随便客气了两句。
殷墨翻着《如何听懂女人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说：“什么时候请我，我最近都有空。”
“我最近没空，三个月后吧，刚好我们办完离婚证，我请你吃大餐庆祝一下。”
说完，傅幼笙干脆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闻亭无言以对。
最后幽幽的憋出来一句话：“跟你相比，我觉得我前妻真的很好追求。”
虽然他到现在也毫无进展。
然而对比殷总的待遇，最起码他前妻还愿意跟他一起吃饭。
殷总皱眉看着最新一页那――如何听懂女人是否是拒绝。
然后发现……
傅幼笙对他的拒绝，是真情实感，并不是欲擒故纵。
殷墨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将这本书丢到垃圾桶，然后换了一本新的。
旁边温秘书问：“傅小姐很喜欢旗袍，您不如投其所好？”
为了他们这些跟殷总朝夕相处的下属们不能继续面对殷总的阴晴不定，温秘书勇敢进言。
旗袍？
殷墨想到家里傅幼笙那几乎占据半个衣帽间的旗袍。
若有所思。
*
当天晚上，殷墨开车回了老宅。
一进门便看到母上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殷墨：“这么晚了，还喝咖啡。”
殷母看到自家儿子：“真是稀客呢。”
“今晚刮的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殷总刮回家了。”
听着母亲冷嘲热讽，殷墨直奔主题：“妈，去年奶奶八十大寿，您给她订制的那套旗袍，是从哪里订的？”
殷墨在傅幼笙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也清楚什么旗袍是珍惜的，是好的。
那当然是以前那些专门做旗袍的老裁缝，一针一线的手工缝制，才能制作出那种韵味十足的旗袍。
殷母福至心灵：“你想给谁做旗袍？”
“女朋友？”
“终于想通了，要找个女朋友了？”
面对这一系列问题，殷墨拒绝回答，并且朝她伸出手：“你不给我联系方式，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儿媳妇了。”
殷母：“不行，你要是不给我说是给谁准备的，我不给你联系。”
“这位可是已经不再接单的老裁缝，当初你奶奶生日，还是我费了两年时间，好不容易说服老人家，才预定好这件旗袍。”
两年时间？
殷墨等不了，他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见殷墨要走。
殷母立刻站起来：“你等等……”
殷墨：“没时间，等不了。”
殷母：“……”
果然是给喜欢的女孩置办的旗袍，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切。
这儿子怎么这么闷骚，直接说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很难吗？
殷母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来了。
殷墨平静的回她：“难。”
“因为她三十五岁之前都不想生孩子，今年二十五岁，还有十年，您能不催吗？”
那当然是不能！
结了婚不生孩子这是要上天？
他们殷家绝对不能十年内都没有下一任继承人，这不单单是殷墨一个人的问题，还是整个家族企业的问题，哪家继承人不早早的生下下一代，好稳定军心。
“儿子，我觉得宋家的女儿……”
很不错，而且人家希望婚后一年就生孩子。
殷墨不等她说完：“先走了。”
殷母：“殷墨！”
“你不想要联系方式了？”
看到殷墨连女朋友都不想要的样子，母胎单身快要三十年，殷母决定退一步。
先把女孩拐到手再说，到时候她再跟小姑娘谈谈。
只要身体没有问题，怎么能迟迟不生孩子。
小姑娘家家的，早点怀孕生孩子，也能早点恢复。
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大了，还没有个女朋友的份上，殷母绝对不会妥协。
哎……
都说养儿子。
全都是债！
最后殷墨还是拿到了老裁缝的联系方式。
离开之前，殷母问他：“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恰好。
客厅电视正在播放傅幼笙拍的TN珠宝代言广告，殷墨面色平静的抬了抬下巴：“跟她有挺像。”
说完，殷墨干脆利索的离开。
只留下殷母看着傅幼笙的广告。
偌大的电视上，傅幼笙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明艳肆意的笑容。
纤细天鹅颈挂着一串璀璨珠宝，一袭湘妃色的旗袍，优雅迷人，又掩不住周身钟灵毓秀。
殷母第一反应就是。
这小姑娘真漂亮。
第二反应就是幸好不是这个小姑娘，不然……
看着她那小细腰小细腿的，瘦巴巴的可怜，就瘦成这样，谁舍得让她生孩子。
只要不是儿媳妇，殷母还是很欣赏小姑娘颜值的。
尤其是穿旗袍，特别有味道。
她上一个看到能把旗袍穿成这种感觉的，还是她那个出身于昆曲世家的婆婆，家族底蕴在哪里，才能养出来婆婆的气质。
倒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养的。
广告只是一闪而过，殷母没有多想，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傅幼笙的名字。
*
殷墨拿到联系方式后，直接定了最早的一趟飞机，前往南方虹城去亲自见这位老裁缝。
一连在虹城呆了一星期。
直到傅幼笙要进组了，还没有回北城。
傅幼笙这次进组的是周安导演的那部《归来仍少年》，是一部青春电影，就差女主角了。
所以，一定下傅幼笙，基本上立刻就可以进组。
这是傅幼笙今年拍的第三部戏。
短短时间，接连不断的进组，她神经也有点紧绷。
不过……
如果不进组不拍戏，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还是拍戏吧。
她最喜欢的不就是拍戏了吗。
《归来仍少年》这部戏的男主角是演技派的流量小生沈毓，不过比傅幼笙要小三岁，今年才刚刚毕业，他从小就是童星出道，前几年拍了一部古装剧的男配才重新翻红，是少见的没有长歪反而越发好看的童星之一。
虽然年纪小，但跟穿校服又纯又美的傅幼笙还是很有CP感的。
沈毓年轻，孩子心性，对傅幼笙非常热情。
一进组就姐姐长姐姐短，而且特别喜欢跟傅幼笙自拍，并且发微博，一副小迷弟的样子，格外圈粉。
惹得不少傅幼笙的粉丝们都对他好感蹭蹭涨。
然而……
傅幼笙总觉得这位少年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直到。
一天晚上，傅幼笙卸妆回房间洗完澡，准备看看剧本然后休息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为了舒服，傅幼笙穿着简单的吊带睡裙，她想了想，问了声：“谁呀？”
外面传来清朗的少年音：“姐姐，我有事找你，开开门好吗？”
傅幼笙听到是沈毓，从落地镜前看了眼自己此时的打扮。
将挂在旁边的浴袍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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