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说,这柳双双被发配到教坊司也才不到两年时间。她本是还未出阁的官宦子女,其父生前乃是四品高官。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生的貌美,这样的尤物在教坊司也不多见。因此她立即受到了达官显贵的极力热捧,这反倒是让她和别的官妓不一样了。她不但有丫鬟伺候,甚至连接不接客都是双双姑娘说了算。因为只要她陪人一晚,那人至少要花上百两的开销,最多的一位甚至一夜就花了一千两白银。这可是一棵摇钱树啊!
张剑担忧道:“按你这样说,我们想见她一面都难了?”
云少道:“这个就要看缘分了。若是双双姑娘看对眼了,即便你没银子她也愿意陪你一晚,说不定双双姑娘好大哥这口呢?”
两人到了教坊司门口,立即有老鸨上来迎接:“呦,云少来了,好久不见,请进请进。”
云少一脸得意,指着张剑道:“这是我的好哥哥张剑,我带他来长长见识。快把好姑娘都叫出来,今天我云少要大开杀戒。”
云少说完,又附到张剑耳旁道:“你对这个老鸨子客气点,她可是吏役。”
荒唐,实在是荒唐!张剑不敢置信,这拉客的老鸨子居然也有公职?由于还是白天,教坊司里还没什么客人。毕竟像云少这样敢白天就来嫖妓的人还是少数。老鸨子朝里面喊道:“姑娘们,云大财神来了,还不赶紧出来呀。”
霎时间,二楼的房间全部开了,各色各样的妓女纷纷跑下楼来,径直冲向云少。张剑立即就被眼前的壮观场面惊呆了。只怪自己前世屌丝一个,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想必那天上人间的选妃也不过如此吧!他终于有些理解云少了,当真是皇帝老子不及吾啊!
云少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脸不红心不跳,朝着众妓女挥了挥手道:“都别急,这位是我的好哥哥张剑,今天我做东请他来玩,先让他选!”
云少故意说得很大声,这也是张剑来之前特意交代的。果然,云少一说完,众妓女立即一脸花痴地看着张剑。
“好俊的郎君!云少,你还有几位这样的神仙哥哥,都带过来可好?”
“你们今天都别和我抢!张公子,快选我!我今个不收钱!”
张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要是以前,他早就把持不住了。可是他是冲着柳双双来的,忍不住也要忍!有妓女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性高冷,立即就要扑上来抱他。云少立即拦在了张剑前面,说道:“都别动,让我哥哥自己选。”
众妓女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对张剑挤眉弄眼,势要把这位高冷公子勾搭过来。张剑环视一周,心里也是暗暗着急,柳双双并未在其中,这可如何是好?
他以为云少报了他的姓名,柳双双为了秘方一定会出来相见。可为何迟迟不见柳双双人影呢?
张剑转头对老鸨道:“我都不大满意,可还有更好的?”
众妓女一脸失望,知道他看不上自己,纷纷退而求其次,转向了云少那边。云少好久都没有享受这种左拥右搂了,他向张剑喊道:“好哥哥,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剑假装不悦道:“什么教司坊,不过如此!云少,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张剑这样说其实也是在赌,就看那柳双双接不接招了。
他不顾老鸨阻拦,抬腿就要走。就在拉扯之时,一个悦耳声音从三楼传来:“张公子若是不介意双双身上不方便,就来我屋里坐坐吧。”
这声音十分软糯,让人一听就心生爱怜。张剑心里一惊。柳双双,你终于现身了!
或许是身在妓院的关系,柳双双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虽然衣着艳丽,但她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就像是一只粉红色的小兔子,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保护欲。她脸蛋很小,却生了一对杏眼,正好奇地打量着张剑。
湖上双双燕,景愁心似醉。
张剑知道这这种脸蛋就是现代社会说的巴掌脸,是一众明星追求的脸型,只因这种脸蛋最是上镜。他瞪了一眼老鸨,佯怒道:“还说没有了,这不是有吗。”甩开老鸨,他装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喊道:“双双姑娘,我来啦!”
到了柳双双房间门口,张剑才发现里面居然这么大,仅仅是外面的客厅就足以坐下四桌麻将了。柳双双对张剑道:“公子喝什么茶?”
张剑笑道:“喝你爱喝的茶。”
柳双双一愣,微微颔首,又转头对丫鬟道:“怜二,沏一壶正山小种来。”
张剑坐在椅子上四处看了看,古筝、琵琶、二胡等乐器一应俱全,墙边甚至还有一柜子书。看来云少说的不错,这个双双姑娘果然不一般。
柳双双又问:“公子想听曲吗?”
张剑笑道:“姑娘脸带倦意,应该是刚刚起床吧,不急,先坐会。”柳双双点点头,张剑又道:“你眼珠泛红,带有血丝,可是昨晚哭过?”
柳双双有些意外。这人进来了既不听曲,也不谈诗,倒像个郎中一样对自己关怀有加。这张剑果然如外界传闻一样,行事举止异于常人。
柳双双叹了口气,问道:“公子是来给双双看病的吗?”
张剑之所以这样,是想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让柳双双放下戒心来。他哈哈一笑,道:“不是。我和你还不熟,因此随便和你聊几句,你把我当朋友即可。”
“朋友?”柳双双笑了,是那种觉得这句话十分可笑的笑。“我只是一个教坊司的官妓,身若浮萍,飘如柳絮,连奴隶都不如。公子却是刑部的九品官,前途无量,如何与我做朋友?”
张剑哑然。他想了想才说:“我交朋友,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我喜欢就行。”
柳双双美目流转,嫣然一笑道:“那公子喜欢我吗?”
这话如此赤裸裸,身为现代人的张剑都差点终于坐不住了,就想立即上去将柳双双搂入怀中好好爱怜一番才行。这柳双双果真是个尤物啊,这古代人如何吃得消这样的女子啊?
“不行,不能这么快上钩!”张剑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深吸口气,勉强微笑道:“还是喜欢的。”
张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怕晚上过来抢不到柳双双,所以他只能不要脸面,白天就跑了过来。可是冯、马二人白天无法秘密接近教坊司,现在他孤身一人面对柳双双,不知她的底细,还是小心点为好。只要拖到晚上,那就不怕了!
这话算是柳双双听过最勉强的情话了,这个人看来不好对付啊!柳双双幽怨地看了张剑一眼,起身去接怜儿端来的茶壶。
两人喝了几口茶,柳双双提议道:“不如我唱个小曲给公子听吧。”
张剑怕听了她的曲就被她迷住了,忙道:“都是姑娘给别人唱曲吗?可有人唱曲给姑娘听?”
柳双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摇了摇头道:“来的大多是官员,怎会给我唱曲。书上说的才子佳人,龙凤合鸣,不过是逗人的故事罢了”
张剑不以为然,那是你生错了地方,没遇到你的本家柳永。他嘴上却说:“那不如我给姑娘拉个二胡如何?”
张剑之所以会二胡,皆因他上大学那会为了泡妞自学了吉他。后来他工作了,电视上看到非诚勿扰里有个女嘉宾用二胡拉了一首《三寸天堂》,当场惊为天人。他本以为二胡是的再普通不过的乐器,没想到二胡这么牛!他仗着自己会弹吉他,立即就自学起了二胡。没想到这弓弦类乐器竟比弹播类乐器难这么多,最后他也只学了一首二胡版的《三寸天堂》便打止了,反正用来泡妞也够了。
柳双双终于露出吃惊神色,她沉吟片刻,忽然笑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怜儿立即取来二胡递给张剑。张剑接过来摆弄了几下,立即就拉破了几个音,惹得怜儿掩嘴直笑。柳双双也笑盈盈地看着张剑,等待他开始拙劣的表演。
张剑摆弄了半天,总算是找回了感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我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