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放在往常,沈之斐根本不带搭理秦瓒的。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沈之斐心虚地瞅眼秦瓒,弱弱说道:“真的要脱吗?被人看见多不好。”
沈之斐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流露出这么卑微的样子。
秦瓒听了,多多少少有点心软。
但是他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依旧冷着脸,说道:“是让你把伤口露出来给我看看,没让你全脱光。”
沈之斐“哦”了一声。
她今天穿的是灰色绸缎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领口往下拉一点,一处刀伤就露了出来。
灰色料子看不出血迹,但是这么拉下来,伤痕显露无遗,何况沈之斐肌肤白皙,刀伤也就显眼非常。
秦瓒的目光越来越沉郁。
他不吭声,拿出车上早有准备的急救包,翻找碘伏和棉球,开始给沈之斐处理伤口。
沈之斐不怎么怕疼,秦瓒下手也小心。
但她还是故意“嘶”了一声。
秦瓒停下动作,看向她。
沈之斐低声道:“叔叔,疼。”
她还故意喊他叔叔,知道他喜欢。
“现在知道讨好我了?”秦瓒哼笑一声。
“你别生气。”沈之斐道。
“我因为什么生气,你不清楚吗?”秦瓒看着她,“电话里说得好好的
,会保护好自己,遇到处理不好的情况,也等我到了再说。结果呢?我一来,就看见你肩膀上被人扎了一刀。”
秦瓒有多少喜欢沈之斐?
这一刀说是扎在沈之斐的身上,痛感也同等传递到秦瓒的心里。
沈之斐低低道:“本来汤宜肯定伤不到我,但是我正好看见汤景丞来了。”
“哇哦,我的小斐还真是好腹黑,”秦瓒继续给她处理伤口,语气戏谑,“这么一来,汤景丞只怕心疼你心疼得不行,开始讨厌他的姐姐。”
沈之斐不吭声了。
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秦瓒的面前心虚。
车子里陷入静谧,秦瓒清理好了伤口,又取出绷带和敷料包扎。
结束之后,沈之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坐在原位,没有动,反而小心地瞅了秦瓒一眼:“还在生气?”
秦瓒不作声。
沈之斐有点儿撒娇似的,道:“别生气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秦瓒还是不作声。
沈之斐想了一下,又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秦瓒收好了急救包,很认真地考虑。
沈之斐在边上道:“你说什么,我全都会答应!”
秦瓒转眸看她:“你希望我消
气?”
沈之斐用力点头,表示肯定。
秦瓒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只要我消气,你什么都会做?”
沈之斐还是用力点头,肯定得不能再肯定。
秦瓒勾起唇角:“那我们再生个儿子。”
沈之斐:“?”
什么玩意儿?
秦瓒笑容嚣张:“我倒也不是喜欢儿子,我主要是享受那个过程。”
他甚至还道:“这次我一定老老实实戴套,宝,我们今晚就开始。”
沈之斐:“……”
行,不愧是你。
秦瓒,论骚,你要是说第二,没人敢自封第一。
秦瓒又琢磨了一下:“或者,现在开始?”
沈之斐:“……”
沈之斐终于忍无可忍,骂道:“神经病!”
秦瓒好笑道:“我还在生气呢。”
沈之斐把领口重新拉上去,没好气道:“那你继续生气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瓒乐得不行:“以前不是挺喜欢跟我睡觉,怎么现在一说到这个就生气了?刚才也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不生气,你做什么都行。”
沈之斐闷声道:“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们说分手就分手了吗?”
秦瓒“嗯?”了一声。
沈之斐看着别处:“因为我们对于爱情和婚姻都太不够仔细认真。”
秦瓒愣了一下。
“所以,平时我们可以接吻,稍微过分一点的事情,也可以做,但是最终的那一步,”沈之斐转头看向他,“必须在结婚那天。”
秦瓒的瞳孔微微放大:“你同意嫁给我了?”
沈之斐:“……”
秦瓒的理解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优越。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转开目光,道:“我只是这么说说,结婚的事情,我没有想过。”
“你又骗我,”秦瓒笑笑,凑过来亲亲她的脸颊,“等我把秦家那帮人收拾服帖了,我跟你求婚。”
“我没说会答应。”沈之斐嘴硬。
“宝,说真的,”秦瓒笑眯眯道,“刚才你怕我生气的样子,就没有现在傲娇的样子可爱。”
沈之斐:“……”
“答应我,下次别再受伤了,”秦瓒摸摸她的脑袋,“我还是喜欢你这么桀骜不驯、口是心非的样子。”
沈之斐:“……”
“你真的烦死了……”
沈之斐骂骂咧咧,主动地靠上前去,吻住了秦瓒的唇瓣。
……
“那天我们发现汤宜的时候,她受伤了,被人扎了两刀。汤司钺和汤景丞还是有点儿紧张,连忙把她送去了医院。人倒是没死,就是醒来以后精神不太正常,汤司
钺没办法,只能把她放在家里,请专人照顾。”
化妆间里,魏时澜如是对沈之斐说道。
这是上次那件事情的后续。
沈之斐点一点头。
“她是自作孽,跟你、跟我都没什么关系,”魏时澜道,“就是不知道那两刀是谁扎她的,当时那里的摄像头坏了。”
“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那里的摄像头是她自己弄坏的,就是为了扎你几刀。结果现在,根本查不出来是谁伤了她,连凶器都找不着。”
魏时澜说着,又叹了口气。
沈之斐觉得这个话题挺沉重,索性转移话题,问道:“虞乔怎么样?”
“还在医院躺着呢。”魏时澜道。
“待会儿节目结束,我去看看她。”沈之斐道。
“我也去。”
节目即将开始。
魏时澜最后审视了一遍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对了,虞乔没办法赶过来,节目组不是缺了一个嘉宾吗?我听说他们列了一个名单给你,你最后选了谁?”
说起这个,沈之斐饶有兴致地勾起了一侧唇角。
“怎么笑得这么神秘,”魏时澜更好奇了,“到底是谁?我真的好好奇啊!小斐娘娘,求求你告诉我!”
沈之斐正要开口,化妆间的门就被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