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澜端起拿铁喝了一小口，摇摇头，说：“幕后主使是谁藏得太深，我只是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之斐安静地听着。
“昨天晚上露脸的那个，叫肖轶对吧？其实他就是一颗最没用的棋子，让他这么干的是聚成广告公司老总的独生子，叫什么……张韬？当时肖轶不是因为危险驾驶被关在拘留所吗，张韬把他捞出来了。”
“张韬，我记得，”沈之斐眯起眸子，“他欺负过我的儿子。”
“就是他，我也记得这个狗东西，当时秦瓒的意思是要把他往死里整，我还跟我爸撒娇，让他也搭把手，谁知道就这个张韬，被人保下来了。”
停了一下，魏时澜接着说：“但是这个张韬，也不算是幕后主使，他哪有这么大能量，敢打秦瓒的主意？他爸都恨不得给秦瓒提鞋。可是谁保的张韬，我爸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人在兆城很有地位，很神秘。”
沈之斐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所以这里面的水其实很深，秦瓒这些年发展势头太猛，动了很多人的蛋糕，去年年底评选兆城十大企业，他的秦氏集团都能排前三了，那可不遭人嫉恨
吗？可惜秦瓒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又够狠，没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一直到你和小熹回国。”说完一大段，魏时澜端起拿铁喝了一大口。
沈之斐都听笑了：“他们是觉得，我和小熹比秦瓒更容易对付吗？”
魏时澜眨巴眨巴眼睛。
“算了，”沈之斐懒洋洋道，“反正秦瓒一个人在兆城，偶尔也会辛苦，那就帮一帮他吧。”
“你果然是要对狐狸精好！那我呢？我呢？我呢？”魏时澜紧紧地盯着她，“小斐娘娘，你现在心里有了狐狸精，我的地位是不是要下降啦？”
沈之斐一挑眉：“你是为了这个才引诱我过来的？”
魏时澜委屈地撇下嘴角，默认了。
沈之斐笑着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时澜小朋友，别的不说，光是我家住在哪里，就只有你知道。”
魏时澜恍然大悟：“所以我才是正房，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外室。”
正房、外室的形容，别说，还挺贴切。
沈之斐笑出声来，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
雅致的房间内焚香缭绕，身穿驼色西服的男人席地而坐，面庞姣好的女人半跪在他的身旁，眉眼低顺地为他斟上茶
水。
“说说吧，”男人的左手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串佛珠，“张韬。”
对面的张韬始终低着头，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男人倒是笑了一声，说：“在我的面前，你不用这么紧张。”
张韬应了声“是”，说道：“我……的确是让那个肖轶把沈小姐绑走的，我给了他照片，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绑错人。”
“他告诉过你理由吗？”
“他说是听见那个女人亲口说，秦总亲自下楼接她了，秦总真的喜欢她，另一个女人也没有反驳。”
男人笑了：“你说的那个肖轶，应该是没有女人会喜欢的类型。”
张韬试探性地看向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把他接出来？”
“接出来？”男人微笑着看他，“你看我像是会挑战法律法规的人吗？”
张韬猛地一怔。
这是打算放弃肖轶了。
“何况，没用的东西，捡回来也是浪费力气，”男人把面前的茶杯端起来，放到张韬的面前，“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语气依旧平缓，听不出喜怒，但是张韬不笨，听得出对方这是在告诫他，别再犯错。
不然，
他就是下一个肖轶。
张韬不敢说话，只看看面前茶水荡漾的波纹。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张韬听见了男人低醇的笑声，他似乎心情不错。
男人把手机放下，声音随之响起：“听说，你的父亲是开广告公司的？”
张韬一愣，抬起了头。
……
沈之斐跟魏时澜喝过咖啡，还一起吃了一顿午饭。
回到寰大科技技术部，在走廊上，沈之斐就察觉出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
踏入办公室，沈之斐一眼看见沈厚行脸色阴沉地坐在她的位置上。
共事员工望向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
沈总这架势，一看就是要发火啊！
虽然不知道沈总是因为什么生气，但还是得提前给神仙默个哀。
谁知沈之斐不急不忙，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叫了一声：“沈总。”
沈厚行表情阴骘地看过来。
沈之斐冷淡道：“出去说吧。”
沈厚行一怔，其他员工也是一怔。
到底是谁找谁的茬啊！
神仙到底是神仙……
沈之斐进了会议室，拉出椅子坐下。
后面跟进来的沈厚行黑着一张脸，关上门，开口就说
：“我上午就想来找你，但是青瓷很害怕，我一离开她，她就哭个不停，一直到现在，我把她哄睡着了，这才有功夫来找你。”
沈之斐一言不发。
见她这不为所动的样子，沈厚行气得一掌重力拍在桌面上：“沈之斐！青瓷可是你的堂妹！你做姐姐的，不该那样对她！你这是数典忘祖！”
果然是冲着沈青瓷那件事来的。
数典忘祖？
沈之斐冷笑了一声：“少在这里给我扣帽子。”
沈厚行不依不饶：“扣帽子？沈之斐，你先想想你自己做过什么！还有，你现在这是什么语气？你还当我是你的大伯吗？”
沈之斐没有说话。
沈厚行步步紧逼：“我算是看出来了，沈之斐，你出国六年，早就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学了一点三脚猫的本事，就回来作威作福，康托尔那次，新品发布会那次，你进技术部那天，你哪次不是自以为是？”
停了一下，他切齿说道：“还有昨天晚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堂妹出事，沈之斐，你还算是个人吗？你的良心都已经被狗吃了！你爸要是还在世，要是他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他不知道会有多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