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觅看着出现的这男人, 身穿浅黄色锦袍,领口袖口上面的金丝流云纹在阳光折射下微微发光,再加上头戴鎏金发冠, 所以平安就觉得金亮亮了。
古代好像以黄为尊, 这位长得丰神俊朗, 气质雍容,浑身上下隐隐透着上位者的气势。
玩游戏至今,她也算彻底弄懂了这个朝代背景, 知道当今皇帝是临时接手了个烂摊子,改年号承光,如今才是第一年, 还年轻着。
这位应该是皇帝没跑了, 不是皇帝也是皇家的。
哪怕猜出身份,安觅也没想教平安怎么做,上位者最多疑了,平安自由发挥就好。
平安眨了眨眼,没感觉到这人是坏人, 他奶声奶气回话, “因为老虎他受伤了啊?”
承光帝见小孩竟如此白净,乌黑灵动的一双眼睛, 与他见过的农家小孩大有不同, 旁边那个黑乎乎,双颊还干裂的才符合农家小孩的形象,且他半点也不怕人, 瞧旁边那个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威势, 瑟缩着后退, 然后拔腿跑了。
承光帝不由得多了几分耐心, “那它受伤了为何还跑得快?”
“因为它们互相帮助就跑得快啦!”平安回答得毫不犹豫,还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
承光帝被他这般生动的表情逗笑,目光紧跟着落在平安骑的小车上。
小车不知用的什么木料,看起来是精细打磨过的,很光滑不会磨人,上头还雕刻有精致的花纹。方才看小孩子踩前面的脚踏,他就知道车子是靠驱使前面的轮子带动的,看起来很简单,又极有巧思。
“这车子谁做给你的?”
“我爹爹。”平安说着就让脚踏车动起来,一点一点踩,让小车缓缓移动又退回来,不跑远,就是原地踩着好玩。
“你爹是谁?”承光帝问,心里大约已经有了答案。
“我爹是县令大人。”平安听别人都是这么喊他爹的。
果然是魏景和的孩子。
承光帝笑了笑,他让人查过魏景和。
魏景和是永宁五十年的案首,永宁五十二年的解元,因为那边发大水,有关他在老家的更多消息已查不到,倒是查到他带着家人一路逃难,凭一颗聪明的脑子成功进入每一个座城,最终抵达顺义县。
关于孩子,他对外的说法是孩子的母亲在路上走失了。
他能护住家人一个不少的来到顺义县,会护不住孩子的娘?这事只怕还有内情,观他对孩子这么好,当爹又当娘的,也不可能不是亲生的。
“那你觉得你爹这个县令做得好不好?”承光帝忽然起了心思,想听一听魏景和的儿子怎么说他。
平安想都不用想就点头,“做得好!好多好多人都夸我爹爹好,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官!”
平安用手接连比划了最大,最好,然后疑惑地问,“叔叔,你为何这么问?大家都知道我爹爹是好官的。“
承光帝:……
“哈哈,我刚来顺义县,不知道你爹是好官。”承光帝乐道。
“我爹爹很好很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平安说着点点头,给予肯定。
承光帝正想说让小孩带他去找他爹,就听身后传来马蹄声。
很快,高头大马到了眼前。
平安看着马上的人,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喊,“大官叔叔!”
“大官叔叔?”承光帝揶揄地看向战止戈。
战止戈翻身下马,也把马上的孩子抱下来,给承光帝行礼。
承光帝摆手让他在外不用那么多礼。
平安的眼睛在大官叔叔和金亮亮叔叔身上来回扫动,金亮亮叔叔好像比大官叔叔还厉害。
战止戈见了,朝他招手,“要喊伯伯,战伯伯。”
“战伯伯。”平安这次很听话地改口了,他把车子骑过去,“你来看平安了吗?平安有车车了哦!”
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战止戈带来的小孩身上,昂着头好奇地盯着看。
好好看的小孩,和平安一样白白的。
战止戈被这辆新奇的小车震惊到,就这么个小物件,竟能跑起来,想转弯就转弯,顺畅得很。
他想起那日魏景和袖中掉出的图纸,可不就是眼前这小车子。
原来他所谓的小玩意竟是这样的!
怀远见他爹不说话,在他对礼数的认知里,这很失礼,于是有模有样地拱手,声音一样稚嫩,“我叫战怀远,随父亲来看你。”
原来这就是父亲口中的那个平安,还好看起来比自己小,他是做哥哥的那个。
平安看到对方和自己拱手,也打开护栏,下车,左右手倒腾了会,也歪歪扭扭地还礼,“平安……我叫平安哦。”
说完,他掰手指头数了数,发现自己的名字比对方少一个字,眼睛睁大,嘴巴张圆了问,“为什么你比平安多一个字?”
怀远想了想,“因为你没加上姓。”
“姓,我知道!我爹爹姓魏,我也姓魏,平安是魏家的。”平安为自己的名字多了一个字高兴不已。
因为平时大家都是叫平安,所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拥有三个字名字的人。
“嗯,你叫魏平安,就和我一样是三个字了。”怀远没想到小弟弟会这么高兴,也跟着笑了。
战止戈从小车子的震惊中回神,就见两小孩子已经聊上了,听他们的童言童语都忍俊不住。
这次带怀远来果然是对的,怀远打小身子弱,不得他娘喜爱,小小年纪心思就重了些,且已经被教得过于早熟,失去了这个年龄该有的童心,就该和平安这般胆大又有趣的小孩子待一起。
瞧,才和平安在一起一会儿就已经被带着也朝童言童语发展了,兴许他想的还真能实现。
“怎么想起带怀远出来了?也不怕出了闪失,你家老夫人回来找你拼命。”承光帝看战止戈把儿子也带来了,有些意外。
战家每一代只得一男丁,可想而知有多宝贝,偏偏到战止戈这一代,生出的儿子是个病弱的,多走几步都喘,更别提出来吹风了。也就老国公和老夫人被太上皇指名一块躲干旱去了,不然也不会让战止戈把孩子带出来。
“又不是姑娘家,整日待在家里算什么,这病就是歇出来的。瞧有人同他玩不就有精神多了。”战止戈就看不惯孩子像个姑娘般整日关在家里。
早些时候,他就打算让两个孩子处一处了,之前没带来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听说今日大溪村挖红薯,就想着正好趁这丰收的喜悦让俩孩子也认识认识,只没想到会碰上皇上微服私访。
承光帝看着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有趣的对话,主要是拘谨的战家小子被农家小子带出童真来了。
他宫里那几个,就跟战家小子一样,小小年龄就被教得早熟拘谨得很,这小孩身上的天真无邪才是这年龄该有的,但在皇家,天真要不得。
“你家小子五岁了吧,你确定能同那小孩玩到一块去?”承光帝怀疑,一个是显赫的镇国公府,一个是农家小子,玩泥巴吗?
“就是要比他小的,比他大的,同他一般一板一眼的,有何意思。”战止戈说着,转而看向承光帝,不认同地说,“皇上怎能这会微服而来,虽说如今难民已经安置妥当,难保不会出乱子。”
“朕相信魏卿治下有方。”承光帝说,其实是相信暗中的暗卫。
刚从地里赶过来的魏景和正好听到这话:……
求别相信,他担不起皇上半点闪失。
“微臣参见皇上。”魏景和上前行礼。
“免礼。”承光帝的目光从他清隽的脸上扫过,落在平安的小脸上,“这是你儿子?”
“正是小儿,小名平安,若有冒犯,微臣代小儿请罪。”魏景和看了眼正和镇国公家的孩子显摆车子的平安,深深躬身。
平安见了他爹,一如既往跑过去,站在他爹身边,再度昂头看这个金亮亮的叔叔,奶声奶气,“你也是大官呀,那平安也给你行礼。”
说着也学他爹躬身行礼,小身子还不大立得稳,摇摇晃晃的。
承光帝笑了,“你这儿子倒是个胆大的。”
“不过是无知,望皇上恕罪。”魏景和让平安站好。
“朕还不至于和个小孩计较。”承光帝摆手,看向车子,“这车是你做的?”
“是微臣画了找人做的。不过是给小儿玩乐的,难登大雅之堂。”
“朕瞧着倒是不错。”
“我瞧着也不错。”战止戈附议。
魏景和就知道图纸要保不住了,好在他早就防着这一天,按照车子的每一个细节画得更完善了,做出来不说和平安这辆一模一样,至少差不多。
“先随朕去瞧瞧红薯收成。”承光帝没忘记这次来的目的。
“爹爹,平安也可以去吗?”平安跑过来昂起头问,怕他爹不给他去,又加一句,“平安乖的。”
“不留下来和这位哥哥一起玩了?”魏景和并没有因为皇上在场就会呵斥他乱说话。
平安纠结地皱了皱小眉毛,忽然就扬起笑脸,上前牵起怀远的手,“他可以和平安一起去啊。”
怀远看到地里都在忙活的人,他一生下来,身子就不好,从出生起就没出过国公府,每日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就是偶尔在园子里走走,从没见过那么多的地,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更没见过这么可爱有趣的弟弟,他也想去。
于是,怀远也渴望地看向他爹,“父亲,孩儿也想去。”
战止戈心头一热,他儿子终于敢看他了,也敢跟他提出要求了,平安果然是能改变怀远的的人。
魏景和和战止戈看向承光帝。
承光帝大手一挥,“都去。”
魏景和吩咐身后的衙役将车子给送回家去,便牵起平安给皇上引路。
怀远身后的护卫柳飞想抱他走,他看到平安也自己走,也坚持要自己走。平安比自己小都能自己走,他做为哥哥,不能比弟弟差。
只是,怀远没走一会儿就累得不行,脸色苍白,额上冒虚汗。
平安看后头的小哥哥没跟上来,甩开他爹的手,跑回去看他好累好累的样子,眨眨眼,上前踮起脚尖轻轻拍他的肩膀,“你慢慢走,走快了会摔跤,摔跤会痛痛,平安等你一起。”
魏景和见了看向战止戈,“小少爷可是不舒服?”
战止戈也没料到自家儿子虚弱到如此地步,有些怀疑自己带他来是不是错了。
他赶紧跟皇上告了声罪,折回去。
怀远看到他爹站在面前,本能地瑟缩了下,不敢抬头对视。
他又让父亲失望了,才出来一会就让父亲失望了。
“抬起头来!”战止戈见不得他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沉声命令。
平安在一旁也无措地对手指,战伯伯好凶,还是平安的爹爹好,爹爹才不会这般凶平安。
怀远眼里泛起泪光,倔强地抬起头,“父亲。”
“可还能自己走?”战止戈看到孩子眼里的泪光,没有半点心软,生为战家男儿怎能如此哭哭啼啼。
“能!”怀远带着哭腔坚定地应道。
“那你一个人慢慢走,无需勉强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若不是皇上还在,他会陪着他。
“嗯,孩儿可以的。”怀远知道父亲要抛下他一个人先走了,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战止戈面色柔和下来,“你很好,量力而行就好。”
怀远心里的灰暗瞬间退散,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父亲夸他了。
战止戈又看向平安,“平安,伯伯把哥哥交给你了,你帮伯伯照顾好他好不好?”
平安眨眨眼,“好啊,伯伯不要凶哥哥了好不好?”
战止戈一怔,轻笑,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伯伯没有凶哥哥,不信你问哥哥。”
平安就看向怀远,眼里闪着不解,明明方才哥哥都要哭了呀。
“父亲没有凶我。”怀远对平安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平安点点头,去牵起怀远的手,“那我们一起走,不跟他们大人玩了。”
魏景和这时也跟承光帝告了声罪,走过来摸摸平安的头,“那你就在这陪哥哥玩了。”
“嗯!平安在这玩,不陪爹爹了。”平安说着推他爹快去忙。
魏景和低笑,蹲下身抱了抱他,在平安耳边低声说,“劳烦多看着点。”
安觅看到放大的俊脸,就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这个不用他叮嘱,她也知道。再说她相信平安已经知道什么能往外拿,什么不能了。
战止戈见魏景和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就想自己方才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也上前摸摸怀远的脑袋,“父亲还要去保护皇上,你和平安一块玩。”
怀远第一次听到父亲如此温柔的说话,惊得连点头都忘了。
战止戈笑了笑,吩咐柳飞看好俩孩子,同魏景和一道去追皇上。
平安看到小哥哥还是没力气的样子,他想到自己有糖,觉得小哥哥吃糖就有力气了,看到自己的小车车还在,哒哒哒跑过去,小手伸进小篮子里。
“平安,你要拿什么呀?”安觅怕他拿出什么来。
“给哥哥拿糖。”
奶让大伯给编了个小篮子挂在车头,让他想拿东西吃的时候就从篮子里拿,带盖子的拿,不让人瞧见。
魏老太本意是想让他往外拿仙女姐姐给的东西时,可以在篮子里拿,有盖子不会被人看见,还只以为是从篮子里拿出来的。
平安这会是想拿出糖来,结果手一握一松,没有。
他看了看脑子里的宝箱,嘀咕,“原来已经没糖了呀。”
可是他想给哥哥吃甜甜的糖,吃了甜的就不累了。
安觅听到平安的嘀咕,糖她是每两天给他兑换一颗的,如果攒得多了就没给兑,所以还真没留意到糖没有了。
糖是仿的饴糖,外包装是油纸,这个早就能正常存在了。
安觅赶紧又兑换两颗投喂,“平安,看看有没有。”
平安一看,欢喜大喊,“有了!”
“有什么?”怀远见平安一直在车子这边玩,强撑着走过来。
“有糖啊!”平安从篮子里抽出手,手上拿着一颗糖。他递给小哥哥,“给你吃,吃了病病就跑了。”
怀远吃过饴糖,每次喝药的时候因为太苦才吃的,但他没见过这样的糖,还用纸包好,两头扭在一起。
平安见他看着,就自己拆开糖纸,把里面的糖果给它,“吃吧,很甜的。”
这糖和他吃过的饴糖不同,是圆的,黄白色,怀远觉得嘴里的口水变多了起来,但是做为哥哥,不能抢弟弟的东西吃。
“弟弟吃。”怀远推拒。
“平安还有。”平安伸出另一只手掌心,上面躺着一颗糖。
怀远犹豫了下,接过糖,“多谢平安弟弟,我下次也给你带饴糖。”
“有平安的糖甜吗?”平安拉着怀远到路边的田埂上坐下。
怀远这会尝到糖的味道了,摇头,“没有,平安弟弟的甜。”
“那平安不要你的糖,平安有。”平安说着也拆开糖纸,用小舌头舔了舔,然后塞进嘴里,糖果是圆圆的糖球,不大不小,给小孩吃正好。
吃完糖后,平安又回到车子那从篮子里拿出他奶给他备着的红薯干,就两根,他拿了一根,想了想,又把另一根也拿出来。
小小的他就已经知道粮食的珍贵,从不轻易拿吃的给人,但是这个哥哥病了,就给他一根吧。
怀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吃了糖后好多了,就好像以前喝了药吃了饴糖后就舒服了。看到平安递过来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好奇地接过来。
柳飞看到平安继糖之后又拿出一样他都不认得的东西,这次实在是不敢给少爷吃了,少爷的身子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
“少爷,大夫说过你不能随便吃东西。”
平安瞪圆了眼,这么好吃的,也不能吃吗?
怀远觉得拒绝可爱的弟弟,弟弟会伤心的,他第一次不想听大夫的话,接过来问平安,“这个怎么吃?”
平安就把手上的放进嘴里啃给他看,“就这么吃呀,可好吃了!”
怀远见了也往嘴里塞,柳飞差点克制不住自己想伸手夺过来,他甚至看到那上面有飞尘。可他方才提醒过,少爷还是吃了,应,应该没事的吧?
两小孩排排坐啃红薯干,怀远看到平安晃着双脚也跟着晃,越晃越觉得好玩,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孩子气的笑容。
啃完红薯干,平安看到车子,就想起这个哥哥还没骑过,他奶声奶气地问,“你要骑平安的车车吗?”
怀远觉得自己有力气了,他也想骑也骑那辆用脚踩就能动的车,点点头,“我可以骑吗?”
“可以,平安教你骑。”
平安迈着小短腿跑到车子那边,把车子骑过来,下车让怀远骑上去,然后关上护栏,熟练地开启了教学模式。
“抓着里,踩这里,用力踩……往这边转。”
平安一会指指脚踏,一会指指车把,小小的人儿忙得团团转。
柳飞紧张地在身边护着,他无法阻止少爷,起码要保证他不能受伤。
他家少爷连走路都没力气,更别提踩得动这车了,估计也就玩个新鲜。
然而,柳飞很快就被打脸了。
怀远很快就领悟到平安教的,开始时半踩半后溜,后面很快就能踩完整一圈,让车子顺畅地跑起来了。
柳飞:……
这还是刚刚那个虚弱的少爷吗?
安觅看着怀远脸上没了之前的惨白和虚弱,好像一下子又跟没事人一样,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
这怕不是低血糖症状吧?
平安刚好分他糖吃,补充了体内的糖分,红薯干也算是缓解了饥饿。
古代低血糖叫什么来着?
安觅赶紧拿来ipad搜索,发现上面并没有确切的说法,但有写明根据传统中医理论,对于有饥饿感、冒虚汗、头晕、乏力的症状归为脾气虚。
所以,这个叫怀远的小孩低血糖的可能性很大,一直这么虚弱可能是因为药不对症,再加上一直这样当林黛玉一样养着,不弱也弱了。
*
上次发下去的红薯苗每家能种三分地,因为天气转凉的原因,虽然比上次晚了些天收获,却没有上次的个大,但对于三分地就能种出一亩地的产量,甚至更高,就这已经足够让村民们欢天喜地了。
在承光帝来之前,魏家的红薯才刚起了一垄,虽然有过一次挖红薯的经历,但魏家人还是小心翼翼当宝贝挖,力保每棵能挖出一整串。
所以,承光帝来到地里,看到摆在田垄上的一串串红薯,脸上是难以自抑的激动,不顾身份地上前提起一串来就近欣赏,越看越喜不自禁。
“好!有了此物,何愁大虞不盛!”承光帝捧着红薯,大赞。
魏老头抬头看了眼,见来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身上有股叫人惧怕的气势,又见自家老二没指示,就当没看到,继续低头挖红薯,并悄悄约束俩丫头当心点,不能挖断了。
承光帝看完还不算,还亲自上前挖,见到还没彻底黄掉的红薯叶便问,“这个可能留到开春种?”
“回皇上,不说还能不能继续做种苗的问题,如今才十一月,也留不到开春,微臣是想着将这些给那些难民收拾起来留着过冬。种苗的问题,等快到开春时,看气候如何,用种薯提前两个月育苗,到时就一茬一茬地取苗去种。”
承光帝听了点点头,“不错,魏卿连明年的种薯都打算好了,果然不负朕望。”
比起那些只会在口头上逞能的臣子厉害多了,如今想找出一位干实事,一心为百姓的官当真是难了。
承光帝也因此越看魏景和越顺眼,甚至在心里已经隐隐把他当作是大虞朝的福星。没有他,也不会有红薯出现,顺义县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皇上谬赞了,微臣只是为百姓尽绵薄之力。”魏景和谦和躬身。
“若朕的臣子都能似你这般为这天下尽绵薄之力就好了。”承光帝负手长叹。
这个魏景和不敢做任何发言,皇上嫌弃他的臣子可以,他这个七品县令是万万不能的。
“皇上看臣挖的这个如何?”战止戈将挖到的红薯给承光帝,适时地帮魏景和结束了这个敏感话题。
承光帝见战止戈扒开的红薯叶里,露出红薯的根部,一个看起来很大的红薯露出土层表面。承光帝也忍不住蹲下身上手去挖。
身后的周善当然不能干看着,也上前挖,魏景和更是不能了,便也挑了一棵红薯挖起来。
等承光帝和战止戈终于将那棵红薯全都挖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不少。
看着自己亲手挖出来的红薯,承光帝心里很有成就感,也能亲身体会到百姓们的喜悦和满足。
他直接将那串红薯给周善带回宫,接过湿帕子擦手,看向四周忙得热火朝天的百姓,似乎已能看到大虞朝强盛的未来。
“魏卿,这些红薯你必得给朕清点清楚了,朕希望开春不只是京城这边能种,而是整个大虞都能种。”
“微臣遵旨。”
魏景和知道这红薯收上来就会收到国库,等开春将由朝廷指派农官负责育苗运往各地了,毕竟他的职责不是掌管农耕。
承光帝又去看了附近其他几家的红薯,看个头都差不多,满意得不得了,心里已经能估算出一个喜人的产量。
正要准备回宫时,承光帝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如今整片土地里最突出的那一块,“那长得高高的是何物?”
魏景和看过去,正要回答,就见两个小身影从里面钻出来,手里还一人拖着一棵秸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