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桓三日后在十二卫的陪同护送下,悄悄潜回了夏国。这人一走,青岚顿时觉得骨头都轻快了三分,也不是累,就是觉得无所适从。
她离开京都之前,他看她的目光仿佛是一团臭狗屎,虽说这个形容不太好,但是再贴切没有了。这回再见,他浑然忘了自己先前的诸多冷淡与嫌恶,突然变的……暧昧,不顾场合的与她亲近,有时突然在颜三将军面前故意与她十指相扣,她不得不顶着颜三将军烧死人的目光忙把手往回扯,这一扯,他整个人能立刻趴到她身上……每当这种时候,青岚眼前会不由自主的看见漫天剑雨向她身上砍来,这可真是要命。
她当时就吓的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去一股空穴来风,说小太子不愧是有真龙护体,夜御夏质子十八次,夏质子连路都走不稳了,小太子也仅仅是偶尔腿软一下……
神特么的夜御十八次,假使她真有幻肢,看到姬桓那张脸也硬不起来。
问题是这谣言也没办法辟,那姬桓的容色一日比一日活色生香也是真的,唇色嫣红,一看就是被人啃噬过,眉眼像铺满桃花的春江水,一看就是滋补过甚,浑身的媚意遮都遮不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再配合军中糙老爷们儿带了点儿颜色的想像力,《龙阳十八式》凭空而出那真是见怪不怪了。
这祸害不过待了三天,她努力维持着的青白就尽付流水了,假如再多待几天,她的名声肯定要烂大街了。
人一送走,青岚顿时海阔天空如释重负,抹了一把虚汗,坐在一棵老树桩上将养精神。
她这几天过的可太难了。
回了营,不出意料的,又听到了一个版本——小太子再龙精虎猛也架不住夏质子索求太甚,夏质子容色愈娇艳,小太子的肾精亏虚的越多,今天已经冒虚汗外带腿软的都走不动道儿了,在木头桩子上歇了好一阵子才能站起来。果然,色是刮骨钢刀,这话儿真真的,就连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都逃不过夏质子的男色惑人。
青岚:“……”有闲心说闲话那还是闲的太过了,还要再加紧训练。
回了办公室,几个将领都有些坐立不安,城外的探子一拨接着一拨,还未打,夏军就已经开始严防死守,真要开打,肯定要僵持一段时间。
“殿下,咱们打吧,再不打,夏军的防御塔就搭成了,到时,少不得要损兵折将。”
“是啊殿下,夏军的主帅叫徐不疑,出身兵将士家,带兵很有一套,也很得夏国主信任,这老小子向来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要做什么。”
做什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徐不疑是老将,在探不出青岚这个太子的深浅时,他肯定要试探性的进攻一回,再根据璃国兵力情况调整防御部署。
所以说,颜三将军几个没经历过真的战争,做什么都是纸上谈兵,也怪不得会让人一锅端掉了。
青岚不理那几个老将,只转头问颜八:“八郎,如果你不知道对方兵力如何,却又必有一战,假使你现在是徐将军,你会做什么?”
颜八思索了片刻,把自己带入徐不疑的位置,思量了再三才回答说:“试探,我会先派一小部分兵力试探性的攻璃,借此摸清对方的兵力如何。”
青岚继续问:“那你觉得咱们现在攻夏,可行不可行?”
八郎摇头:“此时正是夏军防备最严苛的时候,此时攻城不可行,不过,此时佯攻倒可一试。防守和进攻的道理一样,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佯攻几回,夏军防守必会下降,纵是徐将军明知咱们是佯攻,他也挡不住部下士兵的懈怠。”
青岚又问:“如果再配合思统领的声东击西之术呢?”
颜八说:“思统领必不会佯攻,他要一鼓作气,徐不疑应该也会想到这一点……他不得不分兵阻挡思统领,留城的士兵,嗯……只须咱们再佯攻两次,等到第三次,他们的戒心降到最低时,咱们正式进攻。”
青岚点头:“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颜三将军看了看青岚,又看了看颜八,蓦的指了指颜八,然后颓然坐下。
接下来就是颜八安排战略,青岚不想打扰他,便出了营帐,准备回帐子睡个回笼觉,这几天让姬桓闹的,她都没睡个好觉。
青岚一走,颜七将军立刻挨近颜六问:“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这么草率?”
颜六回说:“小八才是殿下一手带出来的,我就是个顺带。我为统帅,他为军师,他让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只保证自己的士兵兵精将强令行禁止,至于如何做军事部署,那就是八郎的事,我听他的就行。”
颜七将军怪叫:“事情都你们干了,那殿下干什么?”
颜六叹道:“殿下什么都不用干,他只要坐镇军营就行了。七叔,殿下不会贪我们这点儿功。”
颜七将军还是有点儿懵:“不是,八郎才将将十四岁吧?他能担起这个担子?十万人呐,不是一群羊一群牛,他一个半大孩子,这万一有个什么事……”
颜六再次按下跳脚的七叔:“殿下比八郎还小一岁呢,你看殿下哪样需要人操心过?八郎在京都的外号叫做算无遗策,沙盘演练从无败绩,哦,败给殿下不算。”
颜七将军再次跳脚:“那不还是纸上谈兵么,那玩意儿有个屁用啊。”
颜六再次按下颜七将军,对着帐内所有将领,尤其是颜三将军,撂下一句重话:“你们说,咱们之中有谁不是纸上谈兵的?哦,我除外,我真正的杀过敌,你们呢?八郎最起码能让两方将士的伤亡减到最小。殿下的要求是,除过罪大恶极之人,那些底层的士卒能留多少就留多少,尽量保证两国民众不起大冲突,平稳过渡。得城池易,得民心难,殿下要的不是血流万丈,而是民心所向。这一点,你们都办不到。”
这话真是够扎心的,四国明面上太平了百十年,虽说各国边境上依然陈着边防军,但是那武器库有多长时间没打开过谁都知道,要不然,岳阳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失守了。
家里老爷子们还见过血,轮到他们这一辈儿,真就是太太平平的接过军权继续镇守。云阳这地儿邪性,正当三国鼎立,牵制着谁也不敢动,这不,又太平了十来年。如今,所有武将全是纸上谈兵的货色,没真正上过战场,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样。
“行,咱听殿下的,八郎让咱怎么做,咱就怎么做。”
颜八扯出几分略显稚嫩的浅笑,对帐中一众人说:“既然听我的,那我的第一招就叫“请君入瓮”,不出五日,夏军肯定要派出一队人来做试探性的袭击。我要把这些人留下,殿下说云阳就这么空着太可惜了,官道也破旧,军资补给不好运过来,俘来的夏军正好干这些营生。再一则,咱们种下的冬麦也得要人看要人收,好些地方都要用人。”
这可又是一项大支出,夏国可不止十万兵卒,最少也在五十万,即使俘来三十万。这么多人,不能放也不能杀,最少也得养一年半载,要不然这些人转回去又得被人推送到战场上。古时为什么很多大将都要坑杀战俘呢?一是自家养不起,二是要断了后顾之忧,养又养不起,放回去后估计没到家又被敌家再次征调入伍,来来回回的,得费多少劲儿才能把人家打趴下?何不如当场杀掉,直接绝了敌家的兵源。
这事得找蓝天佑,他的商路若要通到各处,第一要紧事绝对是修路。修路这事最费工夫,又费银子又费人。费银子还好说,那玩意儿,只要商队多跑两趟就能赚出来,关键是人手不够,正经农户一年也没多少空闲时间,除非是有推不掉的徭役,否则一年到头就在地头忙活着一家子的嚼口。
现在正好有这么个合适的当口,一旦俘获夏军,直接送到蓝天佑那里,修路造桥开荒种地,只要给口吃的,他们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好歹比重新上了战场送掉性命强上许多,就算逃出一条命,多半也囫囵不了,战场上断胳膊断腿那是常事。
关于战俘的处理事项还得蓝天佑亲自规划制定,做为整个链条的最重要的先锋组,军队只须要向商队输送战俘,再坐等着接受物资就行。
夏军比想象的来的更早一些,第三天就来了,八千长矛轻骑兵,目的就是快速扰一回璃营,顺便摸一摸璃军的具体动静。
兵贵神速,就是要来的猛,去的急,如果能打璃军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更好。
可惜刚跑到璃军营前就被伏了个正着。
这阵子被近卫军训的哭爹喊娘的一众士兵看着夏军矫健的战马和士兵身上锃亮的战甲,那眼里都快冒狼光了,娘的,只要俘了这群孙子,那些战马和战甲就是自己的了。
区区一条烂命能值几两银子?那战甲才值钱呢,不仅能护住自己的性命,等仗打完了还能卖个几十两银子,有这些银子,足够多买几亩地再盖一座好房子了。
说什么都不能让人跑了,跑掉一个人,几十两银子就没了。
一条条草绳漫天乱飞,绊倒马匹绞掉长矛,把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夏军捆成了粽子。
成了,八千白工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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