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啪嗒一下将窗户推开, 心情颇为不错地往外眺望, 清俊的面容焕发光彩。
上方传来“嘎嘎”的一声。他挑眉抬头,就见翅膀上裹着红纱的鹦鹉冲了下来。
鹦鹉垂直而下,在靠近时终于看清窗前人的脸。
它猛地于半空中来个急刹车, 扑腾着翅膀就要转身扭走。
可惜没挡住水溶的手。
“就等你了。”水溶勾起唇边弹弹鹦鹉羽冠,揪住红纱掂了掂, 转身往屋内走去。
他撩开帘子, 献宝似的将鹦鹉呈上前,温声展示说:“玉儿来看看这个?鹦鹉自己飞来了。”
黛玉在榻上转了个身, 将脸对着里面墙壁,并不理会那带着示好的声音。
而后她就感到有手从自己肩膀往下滑,沿途妥帖地按揉着,舒缓身子的酸疼。
“这不是听玉儿的了,说停就停了。怎么还不高兴。”
水溶语调带着刻意露出来的委屈不解,意图博取同情。
黛玉都要被他气笑了, 哼了一声不予回话。
一开始的确是说停就停了,可到后面根本没有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要么是突然加快动作,要么是以唇堵上。
在后面脑海都变成一团的浆糊, 只剩下含糊不清的支吾,这要怎么出声喊停?
黛玉越想越是恼.羞,对方的动作犹如一层火.焰在扩张。
她“啪”地一下打在水溶手上, 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水溶可以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直冲敌营,可在闺中却拿这个背面自己的身影束手无策。
他略带苦恼思索了下, 一扯自己头发,低头对上动来转去的鹦鹉。
鹦鹉从被抓进来就拉怂着头,乖乖地没有挣扎。
在看到黛玉时才试图鼓动翅膀飞出来,眼珠咕噜噜转动着。
水溶不揪自己头发了,他出其不意地伸手揪住鹦鹉羽毛,如愿以偿听到“嘎”的一声。
榻上的黛玉微微侧头。
鹦鹉再次鼓鼓翅膀,确认了自己飞不起来。
它仰头看看水溶,又往前看看黛玉,一垂脑袋认命地开始“嘎嘎嘎”叫唤起来。
“嘎好惨,嘎嘎好惨啊!”
这声音千回百转凄楚哀怨,听得水溶手心一抖,差点没把它丢出去。
注意到黛玉又动了下,水溶连忙上前再小声哄着。
他贴心地将黛玉扶起来坐好,赌咒发誓自己下次“一定令行禁止”“绝不违规”。
黛玉才不理会他的话,缓了缓伸出一只手来,意图将鹦鹉抱到手心。
鹦鹉黑亮的眼珠透出水汪汪的光泽,它哗啦一下要蹦过去。
然而水溶比它更快一步。
玄色的衣摆一晃,水溶的手已经覆盖在黛玉上面,还将五指交插合拢,扣得紧了些。
“松手,我要抱瓜子。”黛玉好笑地斜了水溶一眼,在稍稍泛红的眼眶中,眸子更显莹润。
“玉儿若是生气,就罚我晚上不许吃饭。”水溶将之前的话重复着,手指转动蹭了蹭。
黛玉轻轻一甩手,对上水溶放低的眉梢,到底抿唇一笑,低语嘀咕了一句:“可别了。父亲母亲可不会让北静王饿着。”
水溶抬起右腿膝盖跪上床榻,俯身往前接近。
他对上黛玉明眸,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保证:“这个玉儿总可以相信我的。”
随着水溶靠近,两人间的距离缓缓收短,温热的气息蔓延开来——
“嘎!”
“我好惨啊嘎嘎。”
鹦鹉一直被水溶攥在手里,左右使劲就是无法挣脱,终于嘎了一声再次叫着。
空气中无形的暗火被一下熄灭,黛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她推起水溶,把他另一只手摊开。
鹦鹉扑腾一下跳了出来,哗啦展翅扑到黛玉手心。
“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黛玉揉揉鹦鹉,笑着点了它一点,又将翅膀上红薄纱摘了下来。
“谁给你披的这个?可是过分了。”
水溶在一旁安静地不敢吱声,而一个个金色的字体跳到被子上。
带来的礼物都有红布
鹦鹉也算带来的,顺手一块裹了
一道留在这里才好
黛玉眼眸微弯含笑抬头,扫过若无其事的水溶一眼,继续小小声逗着鹦鹉。
“定是一个坏人把瓜子绑成这样,说话不认的那种,最是可恶。”
水溶老实地听着黛玉意有所指的对话,知道自己暴露了。
心上人没有点破,他也只能装傻,还要在一旁配合着搭腔:“对,是的。那人会后悔,一定会改的。”
鹦鹉愈加活泼,跟着黛玉的话“嘎嘎嘎”着,音调越来越高。
它激动地想要蹦上黛玉肩膀,半路却被水溶一手逮住。
鹦鹉张嘴就要喊。
水溶眼明手快用两只手将它捂住,冲黛玉笑了下,几步走到窗外。
“可别欺负它了。”黛玉略带好笑地探头望了眼,在榻上补充一声。
“我让它去吃瓜子。”水溶应答的回答传了进来。
随后是刻意带出宠爱的语调,宛若安抚鹦鹉似的开口:“外头有很多瓜子,去尝尝看。”
水溶将声音调高些,确保黛玉听到自己的话,又往外走了走,同样点点鹦鹉。
他悄声加了句:“下次飞来前好好想一下,不然就关笼子。”
说完他一把将扑腾不停的鹦鹉一放,由着它飞了出去。
光有笼子好像不太够
不如给鹦鹉找个伴好了
这样它就不会打扰我和玉儿
金色的心语欢喜地跳了进来,在黛玉面前一溜烟跃走。
“鹦鹉去吃瓜子了。”
水溶带着满脸的认真、重新坐回床榻边上,若无其事地提议:“我有一个想法。”
黛玉瞟过张扬的心语,面上带笑哦了一声,作出好奇的模样问说:“什么想法?”
“不如给它找只母鹦鹉。”水溶将黛玉的手拿了起来,放到自己掌心里细细搓揉按摩着。
“它就自己多孤独,毕竟我和玉儿都成婚了。”
水溶说到这里停了来,一撩裤摆也到了榻上,和黛玉并肩坐着。
黛玉只是笑,抖抖自己的手,将头偏向水溶戳破他内心话清声道:“这样瓜子就不会打扰到我们对不对?”
水溶被看穿谋划也不慌,手上不紧不慢地继续为黛玉按揉,将脸凑上前了些,碰碰对方娇柔的面颊。
他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了,“我的玉儿真聪明。”
这句话随着动作移动出声,温热的气息从脸颊一点点转移到耳伴。
最后含着小巧的耳垂,蔓延开一阵湿润。
黛玉不自然地动了动,感到微微的痒意,忍不住笑着躲开了些,身子往被褥上倒去。
水溶几乎是紧随而上。
他身材高大,覆盖下去的时候,简直能将身下的人整个给淹没了。
光芒都被他遮挡在背后,黛玉喘着气弯了眼。
她看着水溶俯在自己正上方,结实而线条流畅的手臂压在左右,还护住了自己后颈。
此时水溶背光的眼神显得更深邃,像是富有攻击性。
黛玉禁不住伸腿随意踢了下,就蹭到了真正富有攻击性的地方。
注意到身上人眉梢一挑、眼神瞬间变化,黛玉更是轻声笑了出来,有恃无恐地开口叫停。
“我累了,要休息。”
水溶呼吸缓慢而沉重,深色瞳孔的眼中越发幽深,只紧紧注视着身下人。
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王爷刚刚还和我说令行禁止呢。”黛玉含笑呢喃了一句。
她在压迫人的目光中略带别扭地转了转身子,想避开这个让人发热的视线。
水溶微微吸气,突然俯下身将人牢牢搂住。
瞬间黛玉就被禁.锢在一个燥.热的怀抱。
脸颊、手臂、腿部,都被压得不留缝隙。
棉绸的布料光滑丝薄,更能让她直观地体验到那个具有攻击性的物品。
脸被埋在硬绷绷的胸膛上,呼吸差点被夺走了。
她想伸伸手动弹,都没能有一寸转移。
水溶很快也放开了她。
黛玉小口小口喘着气,看水溶一下就跃到了地上,背对着自己的肌肉起伏。
“玉儿先休息会,我一会就回来。”他飞快叮嘱完就往外走去,脚步声是难得的错乱。
令行禁止令行禁止
刚刚答应玉儿的可不能违反
去喝冰茶冷静一下
再留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金色的字体蹦来蹦去,从地面跳到窗沿,排队往院子里的湖水冲去。
黛玉半饷才又笑了出来。她重新回榻上躺好,将揉皱的被褥摊开了些,安安稳稳躺了上去。
怪不得水溶之前说婚后要教自己运动,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自己才不喜欢运动,尤其是那么长时间、高强度的,让人浑身疲累。
她揉揉几乎一直都在酸疼的腰肢,缓缓闭上了眼睛。
-2-
“林府若是不依不饶,北静王去今上面前一告,我们岂不是又要遭罪?”
王熙凤的哀怨的声音想起,带着丝丝哭腔。
黛玉睁开眼就见凤姐伏跪在贾母腿上,正悲戚今天的经历。
她往四周看了眼,确定这是难得的预知梦。
这次视角是在贾府中。
王熙凤的哭诉还在继续,呜咽之下连鼻头都红了。
“我是被拖出来的。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林府铁了心要断交了。
“明明老祖宗是一片好意,她们怎么就不懂呢?”
经过抄家一事,贾老太君额角的皱纹又多了几根。
她笃了笃檀木拐杖,另一只手抚在凤姐发间,带着不喜斥道:“既然如此。枉费我的心,我也不疼她们了。”
黛玉后退两步,远远地找了个最靠外边的椅子坐下,用手撑着下巴往前看。
若是给自己塞小妾的行为叫疼爱的话,那还真是无福消遣。
凤姐儿只顾埋头呜咽着,头上心语却冒了出来。
要将埋怨拉到薛家
乘机夺回管家权才好
“林府说是不愿放过之前的事情呢。”
王熙凤将头抬起来,压低音调开口:“不是我说,宝姑娘当初是有点过分。
“不然林妹妹也不会和我们生疏至于此,甚至为此惹怒了王爷。”
这些话是摸准老太君心意来说的,
自己家自然是没错的,就算有所偏颇,也是长辈的理,小辈可不能抱怨。
而比起王家来,又是林府更亲。
现在和林府出了矛盾,盘算起来,那理所当然是薛家的过错。
贾母在心中认同,面上却只沉吟着,并没有表态多说什么。
王熙凤瞧得出贾母意动。
她用帕子抹抹眼,特意顿了会后又接着话:“若是宝玉娶了宝姑娘,林府追究起来,岂不是连我们也算在内?
“之前抄家最是可怕,可受不住第二回了。”
黛玉支着手如同看戏般,听凤姐百般说辞,只面上关心贾府,实则想不动声色搅黄这门婚事。
她目光偏移,往外面转去时,隐隐约约瞧见个人影,像是站在原地听着。
等凤姐话告一段落,外头就应和似的传来通报声,
面容慈和的王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穿着半旧素袄的薛宝钗。
“这是怎么了,可是眼睛迷了沙子?”王夫人向贾母行礼后,就转向凤姐惊讶询问,眉目敛起一丝慈悲。
黛玉坐在后边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王夫人正慢慢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透露出她心绪的不喜。
眼眶通红的王熙凤摇摇头,完全没有讲坏话被抓到的尴尬。
她拿帕子捂捂眼起了身,含糊地叹着,没有直接回答:“若是被沙子迷眼还好说。”
王夫人并不追问。
她拉住安静的宝钗,在右边的位置上坐下,看向王熙凤笑起来。
“说来也巧。我去安定寺上香回来,正好碰到卫家夫人,已经将喜事告诉她。
“到时候她也会来。我想着日子近,也该准备准备。”
这就是将事情公布出去的意思了。
贾母额前皮肤皱起,花白的头发一抖,面上带了不悦,“怎么就这般着急。”
这句话说出口后,她看也不看宝钗,又缓缓加了句:“色色都要先准备好。可别失了体统,让宝丫头委屈。”
王夫人慈祥点头,拍拍宝钗的手夸赞:“这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切都照老祖宗的意思来,并不要林姑娘那般张扬。”
“等到大婚后,迎丫头的婚事也该提起来。”她转动圆润的佛珠,一颗颗轻快地划过手心。
“孙家袭了指挥之职,瞧着不错。
“待娘娘诞下皇子,那便是双喜临门的时刻。”
凤姐揣测着这一串话,自己也不想插诨打科,索性只用帕子揉着眼不搭腔。
贾母听到娘娘这两个字,就想起现在在深宫的元春。
也立刻也想起元春之前赐给宝钗宝玉同样的礼。
她打量了眼端端正正坐在原地、安分垂首的宝钗,沉思着点了点头。
元春在宫中是一大助力
林府这般不识好歹
的确不如王家
“林丫头是太过了。不是我咒她,那瞧着也不像有寿的。”老太君皱皱眉抚了扶心口,惹得一旁鸳鸯立刻小心地捶捶背。
这话贾母之前也说过,在场的并不为此惊讶。
而黛玉在最远处坐着。听着自己外祖母的话,她换了个姿势撑起下巴,轻轻垂下眼眸。
“是啊,她甚至管辖到王爷头上了,不许王爷纳妾呢。”说到这个王熙凤就飞快来了兴致。
她将帕子握在手中,露出红通通的眼眶,摇头叹息着:“林妹妹也是太天真。
“岂不知天下男人难有不偷腥。王爷目前说得好听,日后可不由她的。”
王熙凤啧啧出声,贾母和王夫人皆是隐隐赞同,点着头不语。
宝钗依旧是垂首倾听,桃色的字体飘然落下。
北静王瞧着是个言出必行的
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屋内一派地肯定黛玉日后定会困苦,并为此叹息。
仿佛已经见到北静王妻妾成群、而不听长辈话的黛玉后悔莫及的情景。
“请老祖宗安,请太□□。”宝玉的声音传进来,里面登时就换了一幅形状。
“宝玉来了?”
“快来这边来。”
“怎么没和你宝姐姐打声招呼。”
黛玉的事就好比过往云烟般散去,热腾腾的气氛升了起来。
“宝姐姐。”宝玉笑着转身行礼问候了句,头上攒着的三绫辫一甩一甩的。
宝钗微微低头也回了个礼,脖颈的金项圈露出了些,带着闪耀耀的晃人,并不过多说话。
“宝玉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贾母招着手,快快将人叫到身边,让他挨着自己坐近了。
宝玉上去就滚动一圈,口中支支吾吾的,向王夫人问道:“太太,我今儿回去,怎么没看到金钏?”
他话说得委婉,一双眼时不时瞥过去。
“我正要来和老祖宗说这事。”
王夫人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了下,把手从宝钗那收回来。
“那丫头比别人淘气,我见着好几次。怕是伺候不好宝玉,最近又常常犯病,就让她下去了。”
宝玉急地抓耳挠腮的,想要反驳说金钏只是普通的受凉。
可在王夫人面前能问一句话,已经是鼓起天大的勇气,后面也不敢再多说,
到底是金钏和我无缘
他低低叹了一声,将金钏抛下了,又一头滚进贾母怀里,扭股糖似的撒娇:“那少了一个位置,可由五儿接上?”
“五儿?什么五儿?”贾母搂着贾府的凤凰蛋笑得合不拢嘴。
“哎,是柳家的女儿,年纪倒好。”王熙凤忙忙出声,先一步禀告给老祖宗听。
她瞧着像晴雯
又略有几分林妹妹的模样
宝玉原本在贾母怀中撒欢,一时想起黛玉,面上就带出些伤心来。
北静王大婚阵仗何其大,京中几乎无人不知,他也是听到的。
当初自己还敬仰过王爷为人,怎么偏偏就将林妹妹给娶走了呢。
正好瞧过五儿眉眼相像
平时想林妹妹了也可看看她
宝玉心语又蹦了出来,再次撒娇地扭着身子,猴似的攀了上前,心心念念这一位。
“这点事情,也值得劳烦老祖宗?可别摔着了。”王夫人慈爱地笑了一句,手指中的佛珠转地更慢,也没提答不答应。
怕也是个妖妖乔乔的
带坏了我宝玉可怎么办
宝玉听到这话,一转头又往王夫人那边扑过去,在她脖颈处扭动着撒娇弄痴、涎言涎语的要人。
“还和个孩子似的。”王夫人满头满脸抚摩着宝贝儿子,笑着让他站起来:“该看字去了,小心你老子回来打你。
“你宝姐姐还在这呢。”
宝钗目不斜视端庄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金项圈不知什么时候又多露出来了,映着点点金光。
贾宝玉这才一股脑爬起来,理了理头发,朝宝姐姐一笑,规规矩矩行礼准备出去。
他临别时还不断对王熙凤眨眼使眼色,无声地做着五儿的口型。
到时候五儿进来了,就留在身边
那就和与林妹妹作伴一样
宝玉脚步轻快地迈了出去,留下几串大字尾随着。
黛玉目光从心语上扫过,指尖划过侧脸,没太理清他的思路。
找个相像的人来移情,这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
“宝兄弟也还小。”王熙凤作出被逗乐了的模样,挥挥手送别宝玉。
她转向宝钗的方向,口中赞道:“宝兄弟这样才好。要什么都明明白白说出来,不是会藏奸的。”
贾老太君扫过下位之人,接着熙凤的话也欢喜应了声:“宝玉自然是好的。”
宝钗恢复了她安静垂首的模样,温温顺顺恭敬着。
墨绿色字体一个个落了下来。
刚刚弄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厨役之女,也好拿捏
可北静王都能立誓,就算是骗的也好
“就是这个理。”王熙凤将前面的话又拉了出来,挂满了笑意说:“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瞒的。”
“哪有那么多专情之人?说说罢了。”
她谈着谈着就想起混不吝的贾琏,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一时声音也落了下去。
老太君点点头,玩笑地接过话盘点着:“小孩子们年纪轻,世人打小儿都是这样过,和馋嘴猫儿似的。”
“是啊,哪有猫不爱偷吃鱼呢。”凤姐压下心底的苦涩,抹抹眼大笑着凑趣,屋子里又重新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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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各怀心思的笑声中睁开眼,凝望着自己屋内熟悉的顶帐,一时还有些晃神。
“玉儿醒了?可是饿了?我带了些吃食过来。”水溶耳朵尖,听到动静就进来。
他回来时黛玉还在歇息,便自己轻手轻脚在外头翻书,顺道带了食盒。
黛玉眸子微挑,由着水溶将自己扶起。
她抬头望向北静王,想起梦中的话,略带好奇问了句:“王爷爱吃鱼吗?”
作者有话要说: 水溶:这像是一个送命题。我是爱吃的好,还是不爱吃的好?(? °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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