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余乐不方便说柴教事,主要柴教把白一鸣塞到他们中间,真正受益最大就是同样滑障碍技巧他,这明明白白“偏心眼儿”,说出来程文海估计得酸死。
好兄弟,有钱一起花有肉一起吃,不欺骗不内斗,但这事儿委实不方便说。
无奈,余乐只能跟在程文海身后出了门。
他们下楼时候,何宇齐就在他们楼下等着,见他们下来便笑:“当时就觉得你们有能力,果然留在最后就是你们,我看人眼光还是不错。”
说完,何宇齐看向余乐:“当时还说是陪朋友过来,我都说了吧,喜不喜欢滑一次就知道,滑雪好玩吗?”
余乐和程文海相视一笑。
三个月前谁敢想,自己会在这里,成为一名自由式滑雪运动员。
“走吧。”这个“一哥”是个好脾气,脸上挂着笑和懒洋洋眼神儿,莫名让人亲近。
“嗯。”他们一手一个拿过何宇齐行李,一起走了出去。
自由式滑雪国家队员宿舍就在他们旁边,一样别墅小楼,一个屋里住两个人,出去外训时候整栋楼都锁了,如今主人回家,便是一片灯火通明。
何宇齐就住在一楼,他说他懒得爬楼梯,所以能换屋后就选了进门最近屋,自从上一个舍友退役后,他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单独住一间也算是队里给主力队员福利。
长期住屋就和余乐他们宿舍不一样,里面不仅摆了书桌椅子,墙上还贴了漫画画报。
程文海就以漫画漫画画报为切入点,与何宇齐聊了起来。
“哥,你也喜欢大海王啊?我记得我小学时候就在追这个,现在都大学毕业了,海王还在大海里打来打去。”
聊着聊着,随后转口又问道:“我看见卓伟和孙毅认识,你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吗?”
何宇齐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好像带点儿亲戚吧,记得卓伟还找我问过孙毅,说是他表弟,孙毅倒是没见说过。”
随后他转头,直起身:“有事?”
程文海老实回答:“有点儿矛盾,所以有点儿在意。”
何宇齐表情瞬间茫然,看向余乐:“我是不是参合进什么利益斗争里面了?不行,我头晕,脑震荡后遗症。”
程文海:“……”
再好开场不如别有用心目,余乐和程文海一起被撵出去时候,程文海忐忑:“我这是得罪一哥了?我还没进队就四面皆敌了?卧槽,未来黯淡无光啊!干脆我立地退役算了。”
“行,赶紧。”
“乐儿,你没人性,你都不安慰我。”
“因为你我也四面皆敌了好不好。”
“啧,兄弟嘛,就是这个时候一起同甘共苦啊。”
“只有苦没有甘,拆了,拆了吧。”
余乐嫌弃把程文海推开,转眼又黏上来,推又推不走,能怎么办?
只有勾肩搭背地一起走下去了呗。
脚下影子成双,天空月朗星稀,凉风吹过,格外提神醒脑。
林荫树下,两人嘻嘻哈哈,前路纵然坎坷,但有兄弟陪着,便能笑对。
余乐觉得,能和程文海一起滑雪,挺好。
……
国家队员集训回来,却放假一周,有第二天就回家,有留下在宿舍里当米虫,本来余乐以为会有一番龙争虎斗,结果却岁月静好。
柴明盯紧他和刘薇训练,刘薇尝试五号线时候,余乐已经可以在五号线滑很好,不过该学技巧还有很多,还远远没到松口气时候。
相比他这边,空中技巧那边竞争就明显惨烈,落差十五米跳台翻着跟头往下落,程文海都摔成了“狗”,天天回到宿舍就嗷嗷叫,骂这不是他想要滑雪运动,第二天上了跳台又要拼命。
没法儿,空中技巧那边留下三个人,最后怎么都要淘汰最少一个人,对手明明确确就在身边,不拼命就回家。
于是,余乐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
石河一次失误,摔晕在了跳台下面,救护车过来前斐清河先赶过来,检查一番说,:“目前来看没有外伤,脑部受到撞击昏迷,等醒过来再看。”
余乐跟着柴明一起过去关心同伴,程文海一副后怕模样,问余乐:“我今天也摔了两次,第二次时候失神了不知道多久,估计再严重点儿,也是个脑震荡。”
余乐说:“脑震荡这事在自由式滑雪该是挺常见吧?”
程文海点头:“可不是,学个新动作就特别容易受伤,现在还是比较简单呢。你看大师兄都摔成那样儿,谁还免得了不失误?”
自由式滑雪是比跳水受伤率高更多更多运动,在帅气腾挪中,所有成功都是运动员一个接一个跟头摔出来。
余乐记得自己问过柴明,自由式滑雪是不是容易受伤。
柴明回答他,是。
看见石河被抬出去,上了救护车,都没醒过来,余乐心里沉沉。
他对受伤有阴影,要不是那次比赛让他肩膀受伤,或许他就不会在他运动生涯末期,冒险转项。
或许,一枚奥运会银牌就到手了,他也因此满足。
柴明跟车走了,朱明惦记石河伤势跟了出去,队员一时间没人管,都聚在一起说话。
余乐很担心石河伤势,这种担心大概只有他才能够如此真切地代入,只是一抬头,却看见卓伟眼底压不住开心。
不会是……
当然不会是卓伟做了什么,相信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出那样卑劣伤害他人举动,最多就是为自己少了一个对手,幸灾乐祸。
朱明回来时候,远远就叫大家继续训练。
余乐离开前叮嘱程文海:“要小心。”
程文海点头:“放心吧,不会便宜了其他人。”
这话声音不小,卓伟也听见了,冷冷看了程文海一眼,转身往传送带去。
程文海也叮嘱余乐:“你也小心点,我看你浪厉害,稍微收一点。”
余乐“嗯”。
不得不说,石河受伤这事是个很好“警钟”,余乐接下来训练谨慎了很多。
慢有慢好处,可以耐心打磨细节,也不是没有进步。
结束训练下午回去,石河还没回来,电话打过去说是已经醒了,没有大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
何宇齐说:“啊,晕了啊?还没有外伤,不就是脑震荡吗?这个我最有发言权了,一年不摔个一次都不完整,摔着摔着就习惯了。”
关心寻过来何宇齐满脸淡然,“出问题还是你们基础动作有问题,让教练带你们多上气垫练,别自己练新动作,要学会保护自己。”
程文海心有戚戚然地点头:“这个跳台看着刺激,危险性好高。”
何宇齐摇头:“还好,其他项目该受伤一样受伤,余乐你不是跳水里都能骨折吗?雪地冲击力比水还强呢,总之陆地动作不要偷懒,还要多琢磨怎么保护自己,预知到危险来临要迅速地判断还要不要坚持,否则都歪了,硬碰硬结果就是受伤。”
何宇齐躺在余乐床上,一副没有骨头模样,这几天看他都是这样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躺着模样,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精气神。
而且还好吃。
躺在余乐床上还剥核桃吃,虽说那口袋接着,还有些渣滓掉在了床上。
余乐看他两眼,他就把核桃递过来,“吃吗?补脑。”
余乐:“……”
说好精神帅气“一哥”呢?
帅还行,其他就剩下懒了。
到了吃饭时间,三个人一起出门,半路上正好遇见卓伟和孙毅往食堂走。
两边一见面,气氛就不太好。
孙毅其实长相挺乖,娃娃脸,大眼睛,留着思密达式斜刘海,浓眉大眼挺好看,但看人眼神不讨喜,喜欢用斜眼将人从脚打量到头,然后视线定在脸上,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从这屋出来?”孙毅问何宇齐。
“找他们去了。”何宇齐像是感觉不到孙毅目光,和气地回答。
孙毅“哦”了一声,“今天摔了一个去医院了是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留在队里。”
程文海生气想开口,被余乐一个眼神定住。
何宇齐挠挠头:“对啊,我都说我脑震荡了,柴教就是不让我退,搞得我天天训练心惊胆战,生怕摔个半身不遂出来。”
孙毅没想到何宇齐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带,想发飚自然发不出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走了。”
快走两步,带着卓伟走到了前面。
余乐他们跟在后面,一个故意走快,一个故意走慢,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程文海憋不住:“孙毅怎么这么说话呢?”
何宇齐摆手,安泰喜乐地笑:“就是个小傲娇,顺毛摸就乖了,别把他说话往心里去。”
“这可做不到,你是哥,辈分和成绩都比他高,可以居高临下地看,我们凭啥受这冤枉气,傲娇还惯着。”
何宇齐呆呆:“那你想干吗?别打架啊,柴教让我管队员关系,别让我难做。”
程文海不说话,气得嘟嘴。
余乐笑,知道临近最终选训,就连程文海这么好心态都绷不住,这两天是眼见着攻击性在变强。
不过走了一会儿,何宇齐又说了:“不过你没什么好担心,孙毅不滑空中技巧,闹不到你这里,倒是余乐,你和孙毅走一个项目有冲突,估计那小孩儿刚刚想发飙是你。唉,自打他来后,队里就老没消停日子,为了我工作方便,你要不就忍忍,要不……就把他给我搞服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余乐仿佛看见了何宇齐狰狞嗜血一张脸,但再一眨眼,又是那懒洋洋佛系脸,笑呵呵模样,好像刚刚狠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所以说,“一哥”这种生物是相当可怕,立于一个国家一个运动项目最顶端,犹如国王一样存在,纵然脾气成就各不相同,但骨子里都有一种居高临下傲然。
石河第二天从医院回来,却不能训练,动作大一点就“哇哇”吐,余乐和程文海过去探望时候,一句话还没说,石河先就红了眼眶。
“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能受伤呢?少一天训练得落后多少啊,马上就要定名单了,我要是这时候被淘汰,我,我……”
石河抹着眼泪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把这孩子急坏了。
程文海在旁边安慰半天也没见好。
余乐叹了一口气,说:“首先我是当过主力运动员,这样选训也参加过,所以你先缓缓,我觉得我有资格告诉你具体选训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余乐语气肯定,还是他作过主力运动员身份确实有说服力,所以他一开口,石河情绪就真稳定了很多。
就连程文海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余乐说:“选训队员最终确认没有你们想那么复杂,如果是通过比赛方式确定,少了几天训练你肯定会落后,但咱们水平不是还不够吗?比赛结果肯定不是选择结果,教练通过必然是潜力,以及训练表现来确定人选。
这两点上,我确定你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相信我,好好养伤,这次伤会成为你勋功章。”
程文海怪叫一声:“这次伤会成为你勋功章!?余乐,我吐了!!看我鸡皮疙瘩,看看我鸡皮疙瘩!!”
余乐抬起一脚就踹上程文海,好好气氛都给这二货搅和了。
两人打闹在一起,石河就在旁边看着笑,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好多了。
后来他说:“谢谢乐哥,谢谢海哥,我会调整心态好好养伤,争取早点回到训练场上。”
程文海笑:“乖。”
余乐揉了揉他脑袋。
石河回来训练是在三天后,同时这天也是国家队员正式训练日子。
十一长假结束,冬季项目也就正式启动了,归队国家队员开始备赛今年国内第一场比赛,“全国滑雪冠军赛”,一共三站,分别在蛤喇子雪山、张口子雪山和龙起雪山举办。
比赛有奖金,不多,第一名才两万,能有几个人拿到第一名,所以对于大部分选手而言,积分才是重点。
“全国滑雪协会”为了鼓励运动员多参赛,多“练兵”,并且为世界比赛做准备,所以这几年都采用积分制。
待得国外比赛开启后,“雪协”就会根据运动员成绩和积分,安排世界比赛选手。
据说,启动“积分制”最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预防白一鸣那样自费选手,全程参与度为“零”,国际大赛却跳出来要名额。
这就相当不和谐了。
不给,人家滑好,碾压同期所有运动员。给了,让积极配合参加“雪协”举办比赛,并且每次都能拿到奖牌运动员怎么想?
所以说,能够以一己之力逼着自由式滑雪比赛改立规则白一鸣,是真牛X。
国家队员恢复训练,第一件事就是开“收心会”,余乐等六名选训队员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主持会议是一个余乐没见过教练,50来岁,发际线很高,眼睛不大,但看起来很有智慧模样,打开教练本时醒两下喉咙很有教授风范。
后来余乐才知道对方姓温,全名温喜德,是男队双板主教练。
老柴受伤差点儿死掉时候,他一度顶上了主教练位置,连带着老柴名下队员,也就是何宇齐和孙毅这两个队里最优秀队员也交给他训练。
后来老柴从“地狱”爬回来,“大神”是归了位,但孙毅没要回来,何宇齐还一门心思想退役。
告诉余乐这件事是路未方,作为柴明助理教练,他什么都清清楚楚:“所以选训队开始后,是柴总一力主张要开个二队,也是因为柴总名下没人,所以才会把你们三个提前带回来,一来这边离不开人,二来也是柴总有心培养你们。
啊?你问柴总和温教关系怎么样?就那样儿吧,你抢我队员,我占你升职空间,不说血海深仇,心里总归不舒服,所以也就是表面关系,没什么深交情了。”
职场勾心斗角余乐不懂,但最直接感受就是孙毅对他确实不客气。
“收心会”说就是那些个东西,换了个地方,内容基本一模一样,余乐觉得自己都可以站在那个位置上讲话。
随后再说说新赛季安排,对大家期许什么,一个小时时间就匆匆过去。
等不耐烦柴明第一个站起来,对余乐说:“换衣服去。”
温喜德“呵呵”地笑,像是这时候才看见余乐,问柴明:“老柴,这就是你从跳水队挖余乐吧,看起来还有点儿眼熟,应该是看过他比赛,没想到主力都能挖过来,那天赋该是不得了。
左右他和孙毅项目差不多,要不让他带带,我们再聊聊这届新队员事?
你把小队员都送回去了,队里现在留下都是老国家队员,这事我是真想和你谈谈。”
就算余乐这时候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听出了这两人不对付。
老柴可是总教练,这位温教练就当着队员面驳斥他决定,十分不给面子。
不过柴明也不是吃素,看了跃跃欲试孙毅一眼,冷脸说道:“自己基础都还有问题呢,能带谁。”
孙毅腮帮子一鼓,挺可爱脸,眼神却阴沉沉地看着余乐。
“还有。”柴明把手指往桌子上一按,看向温喜德,“选训队我负责,集训队成果怎么样,我今天倒是要看看。”
柴明明显都“一巴掌”打回去了,温喜德却还能笑出来:“也对,都下去训练吧。”
后来路未方在下楼时候,就把两个人关系说了,然后说道:“本来往年集训队都是柴总在带,今年温喜德也不知道怎么就拿到了集训队领队资格,听说队员们都挺喜欢他,集训时候他还叫上队员吃了好几顿饭。
不过柴总脾气和温教比起来,那确实是一个天一个地,队员对柴总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时候真是压人喘不过气。”
程文海边听边点头。
余乐却说:“柴总就是那种做了事不说人,他严厉也是想要出成绩,运动员不要成绩要什么?有个严厉教练不好吗?”
路未方脸色大变,都想摸余乐额头。
余乐怎么过来他清清楚楚,强挖墙角都是棱棱角角多硌牙啊,怎么一不注意就成了小棉袄了?
路未方对余乐竖起拇指:“觉悟高。”
余乐还不知道这话带着点儿讽刺,没关系,有“柴爸爸”盯着,他安全感可足了呢。
而且他发现柴明这人,还挺护短。
所以严苛什么,都是“爱”啊~
余乐真心期待每天训练,渴望自己提高成绩同时,也愿意听取柴明每个指正,都是那么多年老运动员了,什么是对自己好,还不懂吗?
今天开会会议室就在滑雪场里,下了楼走个五分钟就到,余乐在和路未方八卦,落在了后面,进去时候,都有点不习惯。
人很多,太热闹了。
有些日子没有十多个人一起换衣服。
也有好事,看见他们进来,就有个“圆脸”贴过来问:“你们以前什么队?”
程文海说:“跳水队。”
“哦,梦之队啊?怎么想着来滑雪,咱们男队成绩可不好。”
“喜欢呗。”
“喜欢也要现实啊,跳水队能拿金牌。”
“什么运动只要做足够好,都能拿金牌。”
“呵呵,理想主义。”
穿上裤子,还是这个“圆脸”,又说:“你们要是留下,该不会在老柴名下吧。我跟你们说,老柴他变态啊,到时候要是问你们有没有教练人选,只要不是老柴,其他人都行,谁教技术都一样。”
刚刚还和路未方一起嫌弃老柴脾气不好程文海,眼睛一瞪,提高了音量:“只要柴教要我,我肯定跟柴教,我是他一手选出来,还有什么好犹豫。”
“圆脸”吓了一跳,左右看一眼,悻悻地说,“好心提醒不领情算了。”就闭上了嘴。
余乐抿着嘴角伸手,将外套从衣柜里拿出来,穿一半时候,就听见有人在人群里说了一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都还不算咱们队呢,他不得使劲儿拍马屁啊。”
“算了,新人能知道什么,要是温教当总教练就好了。”
不知道谁说,这句敏感话一说出来,整个更衣室都再没了声。
国家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推一个撵着往外走,却意见出奇一致地将说话人藏起来,让余乐始终找不到人。
余乐心里惴惴,替柴明着急。
“柴爸爸”你急着挥锄头时候,后院着火了你知道吗?
换好衣服队员陆陆续续往外走,再没人试着和余乐他们接触,倒是卓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群人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待人走了,余乐才看见落在后面何宇齐。
“大师兄!”余乐一步上前,叫住人,“队里气氛都这样了,柴教知道吗?”
何宇齐愣愣地看他几秒,扶额:“头晕,换了衣服这里太热,我出去喘喘。”
“……”余乐看着“晕遁”何宇齐,有点儿上头。
倒是程文海说了一句:“肯定是知道,这种大势上争夺,没理由当事人不知道,别说咱们能帮上什么忙,就是大师兄也没办法。”
余乐知道程文海说对,但就是气,就是急。:,,.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