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张远山没有能力,灵魂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因为外祖家被害而痛苦绝望,因为陶乐凤和亲生母亲的行为,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那片纯净无垢的灵魂上,亲自晕染开一个污点。
张远山选择了报仇。
通过陶家壮大自己的势力,还能压制那个疯女人。
可他知道,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他放弃了他的家,放弃了他的爱人,放弃了他的子女,那就是他的错。因为伤害已经造成,他无可辩驳。
如果他的爱已经不再纯粹,那不如永远消失在温家的生活中,让另一个人代替他,去守护那个家。
可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直到陶乐凤再次发疯,要对温家出手,为此,这些年心已经愈发狠辣无情的男人做了些事情,那些事情,把陶乐凤给整疯了,现在天天闹着要自杀。
张远山和陶家因此势如水火。
或者说,早在十几年前,张远山和陶家就已经势如水火了,只是那时候,张远山要报家仇,陶家稳定张远山这个女婿/妹婿的情绪,两方都粉饰太平,关系病态而扭曲。
在这个节骨眼,陶悠然根本不敢离开家中。不是因为担心那个小姑姑,虽然小姑父的故事她并不清楚,但孰是孰非,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正是因为这杆称,她才讨厌那个没有三观,没有底限,处事极端的小姑姑。
之所以不敢到温家来,她是怕小姑父跟陶家杠上,陶家会因此迁怒温家,然后一查,发现自家闺女竟然跑去‘仇人’家中玩耍,事情就大发了。
而她之所以哭,不是因为小姑姑自杀。而是因为她为小姑父说了几句话,结果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给骂哭了。
要不是想要待在家里看看她爸会不会迁怒温家,对温家动手,她好随时跟温暖告密,否则她早就气的离家出走了。
温暖听了表示对陶悠然不能到温家玩而感到遗憾,对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却并没有多少感情。
其一,说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但自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原主。如果是像温家其他人一样从小在一起养成了感情另说,这种从一睁眼就没有见过,一直活在别人充满厌弃的话语中的父亲,她真的无法产生什么感情,更不用说是触动了。
其二……没有其二。
不过对于那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渣,至少给了温家一点安慰。
如果‘渣爹’是坨屎,那让温家情何以堪,让温暖姐弟俩又情何以堪?
和陶悠然通话结束后,温暖四人去了县里,首先找到还未开工的养老院工地。选择成为养老院的那块工地上有几间已经废弃,没有主人的房屋。
如今其中一间房子里住着个老人,老人穿着不新不旧的衣服在院子里打扫卫生,周围是嘈杂的建筑噪音。这些建筑工人也没比温暖他们早到多久,都是初七下午就联系好的人,初八被包工头召集起来,今天一大早就到工地里开始热火朝天的干活。
白临夕开着小轿车停在旧房子的院门口,听到引擎声,老人开了门,见温暖他们下了车,仍旧有些拘谨,但脸上多了些欣喜。
这位老人,便是初六凌晨候车厅外角落里睡觉的流浪老汉。
初六敲定了几块地后,他们便找到了老人,让他带着东西暂时住进了其中一个房子里。初七那天带着温老爷子以前的旧衣服、旧鞋子和旧被子,去看别的地的时候,顺便给送了过去。
然后带着老人去公共澡堂洗了个澡,才算是彻底在那个房子里住下。
温暖的初衷,只是想让流浪的老人和孩子有地方可住,冷不着,也饿不着,并没有想过要当好人,跟供自家亲戚一样供着。
因此,从一开始收留的老人开始,温暖就打算送他们穿二手的衣服,只要不是很破,而且是干净的就可以。日后人多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旧衣服,就可以去那些小商品批发市场批量购买次品打折衣服。
他们爱穿不穿,爱住不住。
或许这时候会有人跑出来指着温暖说她冷血,是无情冷酷的资本家,这么有钱,给置备一身新衣服怎么了,给住的好一点怎么了。
这一点,温暖在最初的时候就跟老人提过。如果老人愿意过来住,那她会给他一个容身之所。如果老人不愿意,也可以当做她没说过。
尽管如此,老人依旧感激他们。
没有流离失所过,谁也无法对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就算找到,可能还会被一些乞丐赶走的无措和绝望。
这所也许只能住三五个月的旧房子,被老人搭理的跟他身上一样干净整洁。
老人看着温暖有些嗫嚅,在他们视察完整个工地,并且温凉、白临夕在和包工头沟通时,老人才走到她身边:“温小姐……”
温暖提出过让老人叫她名字,但老人似乎觉得这样很冒犯,坚持叫她‘温小姐’。
“我能不能,能不能在工地里帮忙打扫卫生,收拾垃圾,以此换每日的口粮。”或许是怕温暖误会自己太过谈心,他连忙摆手,“不,不用很多,每天就给两口吃的,饿不死就成。”
温暖诧异:“老爷爷,我记得我说过,暂时会提供您这半年来的食物,或许食物不怎么样,但至少保证您的温饱,您不用这样。”
老人家坚持不能白吃饭:“我厚着脸皮住在你们这里,还穿着你爷爷的衣服鞋子,已经很羞愧了。我就想,就想做点什么,才不亏心。”
温暖若有所思,半晌,在老人紧张的目光下点头:“可以。”
“谢谢谢谢!”
温暖带着林彬彬将整个工地看了一遍,然后丢给白临夕他们。
他们现在要上大学,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管理这些东西,而他们手头也没有多少可用的人——黨大山已经用在了服装厂,光是服装厂里面的事情都忙的要死,根本空不出手来帮忙。
温家人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做这些,都是瞒着家里长辈,一般做成功了才会让家里知道。
因此,临危受命的只能是林彬彬这个还在镇上上初中的小屁孩。
好在也没让他做什么生意,只是每个礼拜坐车过来看看工地上的情况,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及时给白临夕打电话通知。
等回到家,温暖意外发现,原本早应该已经跟着顾家长辈一起走了的顾云淡,竟然抱臂站在院门口,皱着眉头指着一行拉着行李的人说着什么。
温老爷子和温老太有些无奈,温秋雨蹙眉,顾风也是臭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却被温秋雨拉住。
见白临夕开着车停在院门口,顾云淡上前,敲敲车门,对着副驾驶上的人说:“下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正是温暖。
温暖落下车窗,疑惑的看向家人。
顾云淡不耐烦的敲门:“快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还要去市里买点生活用品,这里的东西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连个有牌子的东西都买不到,穷死了穷死了!”
温暖:“……???”
温凉下车,温暖顿了顿,也跟着打开车门,对正要一起下来的白临夕说道:“你先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去。”
白临夕看了顾云淡一眼,没说什么,便把车开走了。
“哎哎哎,干什么呢,有没有礼貌,没听见我说要用车!”
温暖没搭理她,都是同辈,在自己面前逞什么威风。
更何况,现在顾家人还只是跟温家人订婚罢了。
“妈、顾爸爸,她怎么回事?”
温秋雨看见温暖,罕见的发愁,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跟她说了一遍。
原来,顾云淡跟她爸吵架,气的在火车开车之前趁机偷溜下火车。市里每天有固定一趟回满仓村的公交车,顾云淡就坐着那车子,带着行李摇摇晃晃的回到村口,找回温家大院。
因为跑的急,就带了一个行李箱,是专门放衣服的。剩余几个箱子,都在火车上呢。
现在顾家人肯定是发现顾云淡不见了,还是温家见到顾云淡,打电话给顾默的大哥大,急疯了的顾家人才知道,消失的人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
大概是气狠了,顾老爷子当时就在电话里吼,让顾云淡永远待在这里好了,有本事就真的别回香城,还不让顾风给她零花钱。
当然,这话纯属气话,他们也知道顾云淡的脾性,要真放在温家,到时候要被气疯了的,就是温家人了。
温暖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年纪还这么熊的叛逆期‘女孩儿’(没结婚没生娃的都是女孩儿),着实新鲜的很。
“顾爸爸,你给她钱了没有?”
顾风:“老子给她个P的钱,还好我没生出这么个闺女,不然大耳刮子抽不死她!”
显然是气急了。
真正的中二叛逆少年顾连山小少年无意中提起过,顾云淡花钱大手大脚,当时手上的钱,估计还没有一万块。
等温家给压岁钱的时候,只有温老爷子、温老太、温秋雨和顾风是长辈,需要给,但因为她年纪也大了,这边也没有给这么大年纪未嫁姑娘压岁钱的,就象征性的给了点儿,不多,加起来估计也才两万块。
这么点钱,如果去省里,估计都不够顾云淡挥霍三天的。
温暖搓搓拇指,有了主意,看向顾风笑的温凉无害:“顾爸爸,你给顾爷爷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们欢迎堂姐在温家住上一周,一周后,再让顾家叫人去首都机场接人。”
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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