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拉近距离, 还是消除隔阂,食物永远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日从节目组满满的善意开始, 嘉宾们压抑了两日多的抵抗情绪, 似乎也在这些热粥暖堡里散去了不少。
有意思的是,出发前嘉宾们还再次拿到了节目组送过来的新的驱虫驱蛇粉,倒是一步一步大方得像是个假节目组了。
“也不求节目组每天包我们一两餐, 只要在该不掉链子的时候把链子紧上, 就真是谢谢他们了。”宁初阳边把昨晚剩下的调料合并到之前的调料密封袋里,边说着。
这话吧,虽然还是不大中听,但是可是比前两天说得和缓多了。
“可别这么说。万一本来能被包个两餐, 你这么一说,没了可还行?”牧星洲笑着摇头说道, 而后往似乎已经没有火星的火堆里浇了一盆水。
于念冰把前一晚散出来透气的带土野葱再一次装进袋子里, 没多说什么,心里却是赞同宁初阳的。
今天有这么一顿, 很可能是因为在节目组原本的计划中, 这沿路所得的食材,应该是在昨晚被消耗完。早上给这么一顿, 既是及时的补充,也算是个嘉宾甜头,松个劲儿。没看大家看向节目组那边时,目光都温和多了么。
给两棒子再给个甜枣,这种模式总是老旧又有效。
于念冰暂时接受节目组的善意, 却一点儿都没放松警惕。
原本昨晚剩了一些灰灰菜,准备早上做粥或者面汤吃的,现在没用上,也没时间烤成菜干了。只能和剩下的调料,没吃完的米,一起装了包带走,希望到放到中午还能吃。
其他重的锅碗盆也就算了,不锈钢饭盒倒是又能带走两个。
这样他们就有四个不锈钢饭盒了,一个装着牛油,剩下的三个中午可以一起煮水补充水壶的消耗,煮和晾凉的时间都能减少了。
有了前一日的经验,六人很快从营地里有限的东西里挑挑拣拣出了一些,努力地塞进背包的空隙里。
庄嘉川颇有些舍不得他们前一日在滑索路线上千辛万苦得的枕头床垫。只可惜虽然枕头床垫都是充气的,但是放掉气之后,无论是体积还是重量,都很难上身。
只能希望今晚所需不必再通过任务得到。实在不行,就只能继续依靠宋时月了。
很快大家收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节目组帐篷堆那边走到营地门口的羊队已经在等着了。
出发,上路。
营地在山脚和山腰之间,若是顺着昨天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就是上山。
果然,羊队抬腿,就是上山的方向。
于念冰的目光,跟着羊队从近到远,见队伍依次跟上,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宋时月的袖子。
只是,这只手,伸到半路,就纠结着搓了搓拳,重新落了下去。
“你……看到那根木棒了吗?”袖子不拉,话还是要说的,于念冰边说着,边抬头向前面的羊队那边抬了抬下巴。
“嗯。”宋时月似乎没发现于念冰刚才的小动作,点点头道,“不算木棒吧,就一根小木棍,还没我们手上这几根粗。”
前头的宁初阳听着了声音,拔了拔手上的宋记自制登山杖,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问道:“诶,你们说,他是不是知道中午要抓什么吃,又偷偷提前准备好工具了?”
于念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个意思。”
“就一根木棍,倒是看不出来中午要抓什么吃……不过应该是……活的?”宋时月不大确定。
“管他呢,反正就算早准备了,也抢不过宋时月。”宁初阳说着,对着宋时月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重新转了回去。
这宁初阳……
宋时月有些无奈地扯了个笑,却是看向于念冰:“别担心,这样的棍子,我做起来也快,就算没事先准备,弄一堆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于念冰:“……”
无论是木棒,还是木棍,都只是找个由头来开始一场打破尴尬和沉默的对话。
只是这话题一下子滑去了分分钟搞出一堆棍子,也实在是有些滑得太远了。
笨蛋!
于念冰心中默道。
只是这句笨蛋,说的是谁,怕是连于念冰自己都未必十分清楚了。
走路,说话,偶尔的搀扶,明明路上的一切,与之前的两天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可是于念冰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够,似乎哪里,并不该只是如此。
这样的疑惑与不满足,不知来处,不辨尽头,就像是一小丛烛火,炙热却又并不凶猛,只是长久不断地炙烤着人心。
心中揣着火,带着气,想要面子上不显出来,就只能靠压着。
这没由来的小脾气,于念冰不想发泄在任何人的身上,就只能憋在心里,按在手杖上,踩在每一脚的步子里。
偏生旁边的宋时月还好像长了个狗耳朵,但凡于念冰的步子放重一点点,就蹭个头过来,一脸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扶你一会儿好吗?”……
没怎么!
不累!
没不舒服!
不好!
每次当宋时月的头蹭过来的时候,于念冰就觉得心里的那一小丛火,被加了根柴。
这火烧得有点难熬,甚至于念冰都不能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明明宋时月什么都没有做错,自己又在气什么。
上山的路,长且远。
树高且密,抬头都快看不到山顶在何处。
这条路,究竟有多长……
于念冰看了一眼旁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异样的宋时月。
这样,又能走多远……
明明是一行人的旅行,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只有一个人了?
下一步时,于念冰用手杖重重地戳了一下地面。
“怎么了?没事吧?”宋时月的头又伸了过来。
“没事。”于念冰再一次言简意赅。
“今天是不是有点累?”宋时月宛若感受不到于念冰为了掩盖心中那团火而营造出来的冷气。
“嗯。”于念冰这次没有否认,反是偏头深深地看了宋时月一眼,方才又道,“这天,早点黑就好了。”
宋时月:“……”
在末世求生中锻炼出来的那么一点儿第六感,让宋时月感觉到了一点儿危机,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别的不说,于念冰刚才说“这天,早点黑就好了”的时候,那眼神完全不是什么单纯的期待。
总觉得……太复杂,宋时月没法分辨。
哎,所以抱也抱了,哄也哄了,眼睛呢也敷了,昨晚的事儿……还没过去吗?
真的太难了。
宋时月不大喜欢现在和于念冰走着的感觉,并且对前两天的轻松愉快十分怀念。
可惜……前一晚被抿了一下那个是自己。
要是反过来,当初是自己抿了一下于念冰的那个,为了解决现在的尴尬,宋时月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愿意让于念冰抿回来。
如果当初……
宋时月不自觉地,想到了米白色的……还有若隐若现的……如果那次是自己先……
等等……
宋时月抬起手,手背碰了一下脸颊。
搞什么!
就随便想了一下昨晚的事,脸上就滚了锅了么!
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感谢这个世界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直播可观内心。不然真是要原地爆炸。
天还是快黑吧……
宋时月有些怀念可以当马赛克的时间。
然而时空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便是于念冰和宋时月在加速时间流速的想法上达成了统一,时间依旧一分一秒地走着。
这般走了许久,才近了中午。
途中与他们平行的远处,有一个挺大的湖,不过大概是不在节目组的计划路线上,他们并没有靠近过去。
倒是那湖里绵延了一条水道下来,蜿蜒曲折地,倒是和他们前进的方向越来越近。
不多时,就在两相交汇处。
池塘,又见池塘。
这座山比前头的都还矮点,他们看到池塘,已经是过了山顶,在下山的路上。
虽然林子还密着,但是到了近处,前面有个水塘,大概还是能看出来的。
跟着节目组在这些山里走了两天,嘉宾们多少也摸着了点儿节目组的套路。
身上的水壶就这么大,能带的水也就这么多,中午和晚上都是需要补充一下的。
晚上倒还好解决,要么附近有溪水可以直接用,不然用浴室里过滤出来的地下水也很可以。中午么,要是没有溪水这种活水,像是前一天有蛙的池塘,水挺清,烧开了也能用。
于是在近中午的时候,看到前面的池塘,嘉宾的心里浮上来的词语都是,“水”“午休地”“午饭”……诸如此类。
而羊队也没让大家失望,在离池塘还有点儿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步子。
“前面就是我们今天中午的午休地。”羊队大声说道。
在荒野中滚了几天的六根老油条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和惊喜。
羊队似乎也并不介意大家的反应,只接着说道,“马上就要到我们今天的午休地了。我们可以在前面的池塘补充饮用水。并且池塘里有不少鱼,抓到的话也能作为午餐食用。相信大家都对捕鱼的方法有所了解,你们可以选用鱼竿钓鱼的办法,也可以像我这样,做一个网兜去捞鱼。”
说着,羊队从背包里掏出个藤编的网兜,把它串在了背包侧边拿下来的长木棍上。
“果然。”宁初阳低声吐槽。
“两种方法各有优劣,用网兜捕鱼虽然会更快,但是身上会弄湿。用鱼竿钓鱼慢一些,但是可以保持身上的干爽。池塘足够大,选用两种方法捕鱼,可以各占一边。”羊队说着,又道,“我这里还有些蚯蚓,如果你们要钓鱼的话,可以借你们两条当鱼饵。”
嘉宾们听到此处却是略愣了一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节目组送了早饭不说,连羊队都送起鱼饵了?
要是第一天就这样多好,大家估计还能做个临时朋友。
自觉该说的都说了,羊队也不多啰嗦,只一挥手,便带队继续往池塘那边走。
“我们选什么?”宁初阳回头看向宋时月。
“选捞鱼吧,我不怕弄湿。像昨天打青蛙那样,效率极高啊。”牧星洲转头来说着,却是偷偷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赞同表情的于念冰,略一顿后,却是转了话头又道,“不过都行,听宋时月的。”
“我们也都行。不用多考虑我们这些手下。”庄嘉川亦是放慢了步子,逐渐和后头的这些人走得近了,回头道,“要是有别的方法,我们也都配合。”
走到了这里,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自觉地将宋时月当做了决策人,纷纷地表示了自己不拖后腿的跟随之心。
只是,被拱上位的宋时月,心情却着实有些复杂。
早在半小时前,宋时月就听到了后头王大明离开队伍的动静,结合当时的时间点和前一日的对比,王大明是去干什么的,可想而知。
而正如宋时月所料,就她可听到的范围来说,王大明的确是绕了路,往他们继续前进着的方向前头去的。
然而……就刚才,王大明从躲着的林子后头回到了导演组那边,却是说了个比较奇怪的消息。
“鱼好像没了……”
现在后头,张导正压着声音盘问王大明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呢。
就宋时月听到的意思,好像是节目组前些天在这边的池塘里放了鱼养着,就等他们过来抓了做午餐。为了不让鱼顺着水道游到上面的大湖里去,节目组特地在池塘连着水道的地方堆了挺高的石头坝。
王大明提前离开队伍,就是去把那些堆着的石头清开,等嘉宾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然的与上头湖泊相连的池塘,而不是人工养着鱼的特别弄出来的鱼塘。
只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反正王大明的意思,是他过去的时候,石头堆还在,可池塘里原本在水面上就能看到不少影子的鱼,却是没了。连他丢下去一把狗粮,也一条都没引上来。
宋时月近中午的时候,留了点神听节目组那边的动静,没想到……听到了这种让人无语的消息。
这会儿对着颇为团结,像是一条鱼都不想给羊队留下的大家,宋时月很想表示,别想了,说不定谁都捞不上呢。
与强行平静,其实很迫不及待的羊队不同,接下来的一小段路,宋时月走得倒是平稳。
可无论是急切,还是不慌,路总有尽头。
这一处的池塘,比前一日中午的,还要大不少。看着也深,一眼都看不到底,并不大适合下水捞鱼的样子。
前一日有蛙的池塘应该是为了这次的节目新做的。不过这里的,倒更像是原本就有,为了节目稍微加工了一下的池塘。
羊队带队至此,就挥了挥手让大家散了。
反正大家伙儿也不带他吃饭,就各凭本事吧。
“现在怎么办?”关勇毅看向宋时月,“看着不太好下水,还是我们也去弄点藤条来编渔网?”
“我们这么多人,可以编个大的,到时候在岸边拉个对角线,慢慢收,一次总能捕到一条吧?”宁初阳亦是想到了点儿主意。
倒是于念冰,见宋时月久不出声,抬头看了宋时月一眼,很快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
那是一堆石头,在池塘和水道连接的岸边,没什么特别的样子。
“等等,先看看羊队。”宋时月目力再好,也看不清水下,这会儿羊队已经开始从包里掏了一包像是鱼食的东西往池塘里撒,他们倒是可以先看一看。
其实羊队拿出来的那包东西,才不是什么鱼食呢。
前一天他把蛙和嘉宾那儿弄来的东西混做了一锅煮了,吃完了又兑了水煮煮喝。
喝到最后,锅底下还剩了一点儿之前做饭后铲不下来的锅巴泥,这会儿煮了水之后倒是煮下来了,零零碎碎的沉淀在了锅底。
这都是粮食,都是填肚子的东西,羊队当然没什么可嫌弃的。
非但不嫌弃,羊队想着今天的这池塘鱼,还有点儿舍不得吃,生生地又放在火上边翻边热地烤得大半干后捏成了一些小小的鱼食大小的东西,而后再次放进锅里烘干。
只是那锅饭都少得很了,锅巴泥自然也没多少。放在叶子包里,也就小小的一堆,都不够半掌的。
羊队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捏出来了一点儿,撒在了面前的池塘里。
彻底被烘干的锅巴泥,飘在水面,慢慢化开。
直到全部化开,又慢慢散薄到看不清,水下也没见一条鱼过来。
羊队蹙紧了眉,在远处看得分明的宋时月亦是。
“等会儿再说捕鱼的事,我先去那边看看。”宋时月说着,指了指池塘一边,她之前看了许多眼的石头堆。
众人虽疑惑,但都下意识地点头说好。
而于念冰,自是在宋时月迈步的那一刻,跟了上去。
连接着池塘的水道并不宽,也就一米左右,深也算不得深,至少宋时月手伸进去,也就淹到胳膊肘上面一点,更是清澈得能看清水道下面的石头,以及石头上的……
宋时月从水道边缩回手时,指间顺便夹起了一片小小的,在光下还有些发亮的东西。
“这是……鱼鳞?”慢了宋时月一步的于念冰,让宋时月把袖子再撸高一点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对,还挺新鲜的。”宋时月把手上的那一小片鱼鳞丢在了地上,又指了指身前的水道,“你看,下面的石头上还挂了好多,看样子,这些过去的鱼也不小啊。”
于念冰听到了关键词,不由带了些疑问重复道:“过去的鱼?”
“嗯,看鱼鳞的方向,应该是从池塘往上游的时候,这边的水道太浅,挂到的。”说着,宋时月起身顺着水道的方向往上走了走,走了约莫好几米,才又回头道,“到这边水深点的地方,才开始没有。”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鱼,去上面的湖里了?”于念冰看了一眼旁边的池塘,“那这池塘里……”
宋时月摇了摇头:“难说,刚才羊队好像放了吃的下去,一条都没过去。”
于念冰:“……”
宋时月又走了回来,蹲在了岸边的那堆石头边。
石头堆不大,但是算上现在水道和池塘连着的地方下面还有的石头高度,应该足够堆到比水面还高半米到一米的地方。
难怪王大明需要提前那么久离队超近路,把这么多石头清理出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宋时月随便翻了翻石头堆上面的石头,倒是看不大出什么异样。
只是等宋时月把整个石头堆推倒,把最下面的那些石头露出来的时候,就看出了点儿不同。
宋时月从最下面的那批石头里,拿起了一块,只见这块不规则石头的某一面上,不但带着不少鱼鳞,还有……像是鱼血的痕迹。
低头闻了闻,宋时月能肯定个八成,这痕迹就是鱼血。
有这些鱼鳞和鱼血痕迹的石头,不止一块,几乎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些石头里,很多块都有。
这些石头,按理说,应该是堵着水道和池塘的那石头堆最上面的……
宋时月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些……这些石头是不是本来不是在这儿的?”于念冰待宋时月扒倒石头堆,亦是走过来蹲下,只是又疑惑道,“可是这上面的鱼鳞看起来也不像是很久的样子,难道……”
这么聪明吗?不用听到节目组那边的对话,就猜到了节目组之前的布置吗?宋时月看向于念冰的眼睛带了些期待的探究,愈发亮了起来。
然后,就听得于念冰的下一句话:“难道这颗荒野星上还有其他人?”
不不……朋友……你这脑洞开得就有点大了。
听着旁边那熟悉的紧张起来的呼吸声,宋时月忍不住用那只干净的,没下过水也没摸过石头的手轻轻拍了拍于念冰的背,笑道:“不是的,别乱想。这大概是节目组之前用来挡着水路养鱼用的。”
“那……”于念冰还没来得及再问,便被宋时月拉了一下,指了指池塘与水道的连接处。
哦。
于念冰是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宋时月好像对节目组的动向如此了解,但是这不妨碍她对宋时月的信任。
这般笃定地说了,应该就是这样吧。
“看来节目组的养殖失败了。”宋时月转头看了一眼池塘,又道,“我个人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池塘里还有鱼,也最好不吃了。还有水……等会儿问问看他们身上的水节约点还够不够半天,如果……”
宋时月的话还没说完呢,手臂却是一下子被于念冰抓住了。
“你的手!”于念冰茅塞顿开之余,急得话都说不利索,眼圈一下就红了。
手?
手怎么了?
宋时月看了一眼自己被于念冰抓着的那只已经没在滴水,却很是正常的手,下意识地用干净的那只摸上了于念冰的眼。
怎么一下子就可怜得要哭了呢?
宋时月满心满眼,只有这个。
哪儿还有……什么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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